第106章 大財源

　　王寧安握著炭筆，畫了壹個圓圈，加上兩個眼睛，壹張彎彎的嘴，下面寫了兩個字：開心！
　　壹張表情包版識字卡片就做好了。
　　王寧澤伸手接過來，小眼睛放光，美得鼻涕泡都出來。
　　“我說小澤澤，這倆字妳都認識了，就不用我費事吧？”王寧安逗著弟弟道。
　　“不行！”
　　王寧澤把腦袋搖晃得和撥浪鼓壹樣，“哥哥說了做全套的，不能耍賴！我認識了，還不會寫。”
　　“騙人，娘親早就教給妳了。”王洛湘捧著壹盤點心過來，毫不猶豫戳穿了王寧澤的謊話。
　　“那，那姐姐也要學！”
　　“我？”王洛湘指著自己的鼻子，怪叫道：“妳認的字還沒有我壹半多哩。”
　　王寧澤也急了，爭辯道：“我，我給小夥伴不行啊？”
　　“當然不行了，妳舍得拿哥哥的東西給別人？”
　　王寧澤真的急了，急得都要哭了，“我，我就是要哥哥做的。”
　　“可是哥哥那麽忙，他會很累的。”王洛湘壹下子戳中了王寧澤的痛腳，小家夥好像從來沒有註意過，是啊，哥哥也會累的，不該給他找麻煩……
　　“我，我不要了！”
　　小家夥努力跳起，伸出小手去抓桌上的空白紙板，連著三跳都沒夠到，可著急了。王寧安笑呵呵抓起弟弟的腋窩，把小家夥拎起來。
　　“行了，妳心疼哥哥，這點小事無所謂的，等除夕晚上，哥哥壹定親手給妳做好壹套，比老醉鬼搶走的還好！”
　　王寧澤終於破涕為笑，伸出手抱著哥哥的脖子。
　　王洛湘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十分好看，透著古靈精怪。
　　“我呢，哥哥送給我什麽？”
　　“送給妳壹大鍋糖，不過妳可不許把牙齒吃壞了！”
　　王寧安寵溺地刮了壹下妹妹的鼻子，然後壹只手抱著王寧澤，壹只手拉著王洛湘，跑到了後面廚房。
　　在廚房裏有壹個大鍋，地上擺著好些木桶，木桶裏面裝著微微發黃的汁水。
　　王寧安舀了壹點，遞給兩個小家夥，他們輕輕抿了壹口，都露出驚喜的表情。
　　“真甜啊！”
　　“還有更甜的！”
　　王寧安指揮著幾個人，把汁水倒入了鐵鍋裏，下面木柴燒著，趁著這個功夫，讓王洛湘把老娘請過來，王寧安給她講解情況，白氏聽了壹會兒，就趕快讓人去外面仔細巡邏，千萬不能讓外人聽去。
　　“寧安，妳給我聽著，往後這麽大的事情，可不許隨隨便便，不然娘可就生氣了。”
　　什麽事情值得白氏興師動眾呢？
　　原來王寧安做的正是榨糖！
　　眾所周知，甘蔗和甜菜是兩大糖料來源，甘蔗產自南方，王寧安是弄不到的，即便運來，也變質了。
　　甜菜呢，那玩意是明朝才傳入中國的，更是鞭長莫及。
　　不過這也難不住王寧安，還有壹種蔗糖來源，就是舔高粱！俗稱甜桿，上輩子生活在農村，家裏種過壹點甜高粱，只有大拇指粗細，但是糖分壹點不比甘蔗少。
　　長大之後，雖然經常啃甘蔗，可怎麽也沒有甜桿的印象深刻，大約那就是家的味道……
　　春天的時候，要種植高粱釀酒，王寧安就想到要種點甜高粱。
　　上壹次平叛，王寧安在大名府住了壹段時間，總算是開了眼界。市面上已經有了白砂糖，據說是福建那邊產的，壹小包，就要兩貫錢。
　　看樣子還不足二斤。
　　乖乖，壹石糧還不到壹貫錢呢！
　　白糖怎麽會這麽貴？
　　王寧安驚得目瞪口呆，心思也活絡起來，要是能弄到糖，絕對是壹大財源！
　　回來就忙活書院的事情，好不容易入學考試結束了，王寧安抽空準備榨糖。
　　甜高粱榨糖和甘蔗的工藝差不多，都是先碾碎，擠出汁水，過濾，然後放入大鍋熬，等到熬兩個時辰之後，水分蒸幹。
　　在地上鋪上席子，用木頭制作壹個框，把熬好的糖漿倒入木框，中間再放上隔板，這樣等到糖凝固的時候，就成了壹塊塊的紅糖。
　　只要再過濾，就能得到潔白如雪的蔗糖……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壹直到了半夜，糖終於凝固了。
　　王洛湘眼珠發紅，和紅糖都壹個顏色了，還舍不得離開，糖好了，她迫不及待伸出小手，掰了壹塊，塞進嘴裏。
　　舔，甜到心裏了！
　　小丫頭眼睛瞇成了壹條縫兒，情不自禁還想吃，白氏壹伸手，拍了她壹下。
　　“大晚上的，吃點就成了，趕快回去睡覺。”白氏把壹雙兒女趕了出去，還囑咐他們，“記得漱口。”
　　再度回到廚房，白氏的眼睛都瞪圓了，看著地上壹塊塊的紅糖，呼吸急促，幸福得快要暈倒！
　　丈夫和兒子離家好幾個月，她是既要帶孩子，又要處理生意的事情，很累，可是也很充實。
　　白氏的商業天分越發顯示出來，家裏的生意經營得紅紅火火，女人天生心細，她做的比王寧安好多了。
　　在心裏計算著，壹畝甜高粱，能榨出500斤汁水，產糖50斤，差不多兩畝多甜高粱，就能產壹石糖，而壹石白砂糖在汴京能賣到150貫，在大名府，將近200貫，越往北越是貴，如果能弄到遼國，三五百貫也能賣到！
　　這是多大的暴利，比起種田，要多了百倍不止！
　　倒黴孩子太大意了，沒有好好籌劃，隨隨便便就把糖弄出來，萬壹走漏風聲，煮熟的鴨子飛了，哭都找不著調。
　　白氏趕快把丈夫找來，讓他安排最心腹的人守著廚房的秘密，又仔細排查，保證秘密沒有傳出去。
　　折騰到了天亮，壹家三口湊在了壹起。
　　“種甜高粱，有多少種多少！”王良璟率先開口，王家需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了，不說原來弓箭社的那些，他又帶回來500多人，吃穿花用，武器裝備，訓練糧餉，每壹樣都離不開錢。眼下又背上了書院這麽大的負擔，不加快弄錢，是絕對不行了。
　　白氏倒是冷靜了下來，“什麽東西也不能多，白砂糖壹樣。而且大面積種植甜高粱，難保不會被外人窺見，知道咱們種甜高粱，又知道咱們賣白糖，很容易弄清楚咱們做什麽，不難學去。”
　　“學去就學去，反正壹百倍的暴利，哪怕十倍就不少！”王良璟堅持道。
　　白氏沒和丈夫多說，而是轉向了王寧安。
　　“妳拿個主意。”
　　王寧安咧嘴壹笑，“娘，生意的事情妳比我懂，只是我覺得糖的關鍵是銷路，咱們身板太小，出了滄州，就壹點影響力沒有，這麽大的生意，要想穩穩吃壹塊肥的，還要找人合作。”
　　“誰？”王良璟和白氏壹起問道。
　　“當然是國舅爺曹佾了。”王寧安笑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