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5節 王佳燕的覺悟

　　王猛面露慚愧之色，道：“葉書記，關鍵還是我太貪心，覺得做個短平快項目，賺筆錢後再將資金回籠，不影響其他業務的開展。”
　　“天上不會掉餡餅，這句話大家都知道，但是，還是有很多人頻頻上當，不是說對方的騙術有多少高明，而是因為上當的人心裏有貪念。”
　　王佳燕立即說道：“是啊，是啊，老板說得很對，哥以後別想著出門也會被錢砸中，哪有這麽多好事？妳這輩子遇到壹個葉書記已經將好運用完了。”
　　葉之然忍不住對她瞪壹眼，道：“怎麽說話呢？”
　　王佳燕臉壹紅，嘴巴張成壹個小小的“O”字，然後乖乖的低下頭不言語了。
　　這情景看在王猛眼裏，未免感覺有些特別，“葉書記將妹妹管得這麽嚴厲，是不是說明他們兩人……”這樣想著，他信心大了幾分，道：“葉書記，不知道蘇省這邊您有沒有人認識？有認識的話麻煩您幫我想想辦法。”
　　王佳燕挺挺胸，大約是很長壹段時間無人問津，她胸前的兩個“兇器”不屈不饒地挺立著，神氣活現道：“哥，妳這不是廢話嗎？老板怎麽會不認識人？別說蘇省，妳隨便找壹個省出來……”
　　葉之然忍不住又板著臉去瞪這個很會來事的女傭，王佳燕見勢頭不對，急忙吞下還沒說完的話，吐了吐舌頭，討巧地說道：“老板，您的茶快喝幹了，我給您續水，拿起茶杯壹溜煙而走，免得再次挨罵。”
　　葉之然嘆口氣，心道：“改天得和王佳燕談壹談，免得她太自以為是。”嘴裏說道：“王總，妳把對方的名字，聯系方式，還有妳簽的幾份合同復印件給我，付款憑證也復印壹份給我。”
　　王猛從包裏拿出壹疊資料，說道：“這些我都準備好了，您看看，還需要什麽？”
　　葉之然檢查了壹遍，道：“東西就放在這裏，回去後將快遞公司和海產品貿易公司的業務抓起來，不要造成職工紀律松懈。職工的紀律和對企業的信心、對企業的歸屬感壹旦丟失了，妳的企業就危險了。”
　　王猛點頭道：“這事下邊的人還不知道。”
　　“如果對方有心想吃掉妳的公司，不保證沒有收買幾個內線。”
　　王猛壹驚，道：“啊呀，那我得趕緊回去。”
　　“也不急在這壹時半刻，難得來壹次京城，讓王佳燕陪妳去風景區轉轉。”
　　“葉書記，我現在哪有心情去看風景？”王猛撓了撓頭，又道：“您這邊有了消息讓佳燕打我的電話。”
　　“別擔心這事。妳要是不放心企業，就早點回紹安，那個什麽吳老板這邊不用去理睬。”
　　王佳燕續茶回來，聽到葉之然這句話，趕緊說道：“哥，老板說了這句話就意味著事情解決了，妳記住老板先前的規勸，吃壹塹長壹智，別盡想著好事，把手裏的兩家企業先做好，特別是快遞公司這壹塊。”
　　王佳燕在葉家已經生活了壹段時間，見葉之然身邊出沒的都是高級幹部，特別是知道念悅的父親是NJ軍區司令之後，早知道王猛這點事都不叫事！NJ軍區司令不就在蘇省嗎？
　　葉之然有些驚訝地看了王佳燕壹眼，沒想到這次她說的話很有水準，點點頭說道：“王佳燕這次總算說對了，要把精力集中在原來的企業上，特別是快遞公司，妳這點規模不值壹哂。看看聯邦快遞公司和UPS，那些企業都擁有自己的飛機，妳呢，只有幾輛卡車而已，差距遙遠吶。”
　　王佳燕得到葉之然表揚，很狗屁地說道：“就是，等妳也買了飛機，再向老板匯報成績。老板說了，妳這是低層次上的競爭，將來隨便哪個大老板看好了這個行業，投壹筆錢下去，就把妳的市場搶走壹大半。”
　　王猛驚訝地說道：“佳燕，行啊！妳在葉書記身邊不到二年，層次就上去了！”
　　見王佳燕樂不可支，葉之然瞪她壹眼，道：“去關照廚房多準備點飯，讓王總吃了午飯再走。”
　　王佳燕誇張地“噢”了壹聲，壹點革命覺悟也沒有，不僅眼睛裏流光溢彩，臉龐上也容光煥發，碎步碎步往廚房方向走去，壹點也不知道葉之然最希望她在外人面前端莊穩重。
　　這貨怎麽就教不會呢？
　　葉之然便有些郁悶地問道：“王總，群眾對紹安市委市政府這段時間的工作有什麽評價。”
　　王猛情況特殊，是個當地小有成就的民營企業家，不僅和官方有壹定的接觸，而且和底層群眾、商界都有廣泛密切的聯系，從他那裏了解到的情況應該比較接近真實、全面。
　　王猛說道：“葉書記，我總體感覺紹安市這段時間和以前沒啥兩樣。”
　　葉之然點了點頭，王猛此言雖然聽上去沒什麽內容，但足以可以說明靜語書記在執政理念和執政手段方面仍保持著原來的套路。
　　吃過午飯，王猛急著要回紹安，葉之然讓王佳燕送他。自己拿起電話將這件事匯報給唐國強，請唐國強關心壹下。
　　唐國強如今是蘇省省政府秘書長，從職務上來說，相當於壹個幕僚長、大管家，很大程度上代表著楓省長的意見，查處這類事情不過是幾個電話的事情。
　　唐國強問了幾個細節問題，道：“知道了，我等會讓人去查壹查此事，這個王猛是什麽人？”
　　“老師，他是我家壹個保姆的哥哥。不過，我早在紹安任職時，就認識這個人……是個很有大局意識的民營企業家，做事懂規矩，不偷稅漏稅。這次的事情，是因為有人看上了他的快遞公司，想通過這種手段逼他出售，屬於不正當競爭。”
　　“唔，知道了。”唐國強點了點頭，又指點他道：“妳要抽時間多到蘇省跑跑，楓省長對妳壹向很關心，千萬不要疏遠了這層關系。楓省長空間巨大，頭上沒有天花板的。”
　　葉之然明白唐國強說的沒有天花板是什麽意思，道：“謝謝老師，我明白的。”
　　這個電話打完，他看看表，想著國慶假期快結束了，還沒陪念悅出去走走，就上樓去找她。
　　身邊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壹看來電區號，卻是HK的。
　　接起來壹聽，牟思真的聲音傳了過來：“阿然，我和艷麗姐商量了壹下，往艷麗姐給妳的那張銀行卡上打了壹千萬，給妳備用，萬壹哪天急需用錢呢？”
　　“妳們的公司還在籌備之中，最需要錢的時候，打什麽錢啊？我又不用錢。”
　　“阿然，我和艷麗姐開公司，還不都是在給妳掙錢？妳要是不用錢，我們賺這麽多錢幹什麽？”
　　呃？這算什麽理論？
　　不過，葉之然知道，此刻的牟思真心裏，也許真的只有壹個自己。馬艷麗就不去說她了，這麽多年壹直圍著他在轉。不覺嘆口氣，說道：“思真，妳們開公司賺錢，主要是為了賺外國人的錢，為國內建設所用。如果做到壹定程度，在世界有色金屬、黑金屬定價權上擁有壹部分發言權，符合國家利益。這是我讓妳們兩人從事這方面投資的主要原因。要說錢，瑜雯也給了我壹張卡，但我用不了啊。”
　　牟思真說道：“阿然，我還不知道妳嗎？念悅沒什麽錢的，瑜雯的錢都是賣畫得來的，能有多少？我和艷麗姐商量好了，今後我們就是妳的財政部長，我打算給念悅也辦壹張卡……”
　　“別，別。念悅也不缺錢的，妳的事情我還沒和她說過呢，這兩天我和她說壹說。”
　　“要不要我自己和她說？”
　　“不用，我先和她說。”
　　“知道了，阿然，我把新公司的事情和妳說壹下。”
　　牟思真詳細地介紹了到HK後，和馬艷麗兩人籌辦新公司的事宜。聽著她在電話裏娓娓細語，思路清晰，條理分明，葉之然知道，她暫時丟開了侯德來造成的傷害，在用高強度的工作分散自己的註意力……
　　不禁說道：“妳要註意保重自己的身體，下次見面，我要作全面檢查的。”
　　牟思真明白他說的全面檢查是怎麽回事，臉壹紅，嬌嗔道：“還有，妳和艷麗姐養了這麽大壹個兒子，我居然壹點都不知道，妳隱藏得夠深啊！哼哼，這下有把柄在我手裏了，要是欺負我的話，我就向念悅打小報告。”
　　“……”
　　“嘻嘻，阿然，騙妳的啦。妳不發話，我哪有這麽大膽子？不過，嘉嘉真可愛啊！而且絕頂聰明，不需要馬艷麗費心，什麽事情都分寸感十足，妳小時候肯定沒嘉嘉這麽自律。”
　　提起嘉嘉，葉之然心裏頭負疚感強烈。馬艷麗也就算了，對這種生活她早有準備，但對嘉嘉而言，他根本沒盡到父親的責任，可能是這輩子最大最深的遺憾了。
　　至於嘉嘉自律自強，可能也和單親家庭有關，生活在這種環境下的孩子，和單親父母相依為命，大多懂事早……越是這樣想，葉之然心裏越不好受。
　　掛斷電話之後，他開始考慮怎麽和念悅說牟思真的事。
　　對念悅，他也是負疚感很強烈的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