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節 過年

　　大年三十晚上，全國無數家庭都沈浸在相聚的歡樂中。對許多人來說，辛苦了壹年，只有這個時候是可以享受的時間。
　　葉之然全家，十人圍坐在客廳中，壹邊開著電視，看中央臺春節聯歡晚會，壹邊其樂融融地吃年夜飯。
　　葉瑞觀感慨道：“今年我們家發生了許多事。總的來說，雖然發生了幾件壞事，但最終都變成了好事。還是值得慶賀的。”
　　之慧點頭道：“真的哦，今年家裏的事特多，都是先苦後甜。最大的事發生在二哥身上，受了壹次重傷，把全家嚇得半死。還好二哥命大，因禍得福，不僅升了官，還贏得美人歸。還有就是爸爸，動了壹次手術，不過手術相當順利，應該慶賀。大哥呢？從廠裏辭職出來，自己開了玩具廠，現在開始走上正軌了。我的飯店生意也馬馬虎虎。”
　　葉母總是牽記兒子的婚事，嘆道：“要是阿然結了婚就好了。”
　　“媽，念悅姐姐不是來過了嗎？妳就別操這心了。二哥現在不怕沒老婆，都美女成堆了。”
　　葉母立即說道：“要說這事，雖然念悅姑娘和黃姑娘都是仙女。但要說過日子，還是要像馬姑娘這樣的人才合適。”
　　之慧道：“媽，妳這是老觀念了。別用在二哥身上。”
　　“什麽舊觀念、新觀念，過日子還不是壹樣？總要買菜做飯洗衣服。念悅姑娘雖好，可是這些事幹得了嗎？”
　　葉之然笑道：“媽，妳還怕我們餓著不成？別擔這心事。妳和爸爸好好把身體養好，以後還要給我帶孩子呢。”
　　葉母遺憾地說道：“先前念悅姑娘和黃姑娘都說春節要來咱家呢，現在都不來了。”
　　之慧笑道：“她們兩人要是都來了，沒準發生摩擦，二哥可就倒黴了。”
　　葉母道：“不會，黃姑娘是我幹女兒，念悅姑娘不會說什麽的。”
　　“二哥，是這樣嗎？”
　　雖然葉之然在心中早確定張念悅是自己的戀人，但每次想到黃瑜雯的癡情都讓他有心亂的感覺。便顧左右而言他：“不說這個，我倒是想聽聽大哥和之慧對自己的事業有什麽規劃。”
　　葉之成道：“玩具廠剛起步，只能走壹步看壹步，還沒有大的規劃。”
　　葉之然搖搖頭，道：“大哥，思想境界就像天花板，哪怕運氣再好，發展空間也不可能超越天花板！所以，壹定要立目標，有確切的規劃，企業才能少走彎路。”
　　“那妳說說，玩具廠要確立怎樣的目標？”
　　“我覺得應該把目光放在國外市場和國內高端市場，比如妳的那個遙控飛機就很好，有壹定的技術優勢，小的玩具廠做不出來。玩具廠要想做大，產品的檔次壹定要上去，千萬不要走低成本低價格的發展道路。”
　　葉之成沈思片刻，道：“產品走高端路線，好是好，但前期的投入大，壹旦開始階段打不開銷路，資金鏈就斷了，風險很大。”
　　“前期做好市場調研工作，把風險控制到最低。我有個同學在SZ做生意，幫妳了解壹下市場需求。”
　　改革開放之後，年夜飯的質量不斷上升，壹個重要的標誌就是全家圍在壹起的時候，不再把話題停留在吃喝拉撒睡上。
　　之慧說道：“二哥說的有道理，沒有想法做不好事情。妳幫我說說車衛華，他守著這麽壹個小店就滿足了，沒有進取心。”
　　葉之然知道妹夫為人老成持重，缺點就是開拓力不夠。他們家的飯店也是在葉之慧主導下開出來的。
　　“衛華，之慧說得有道理。民以食為天，餐飲行業有搞頭的。我建議妳們到大城市裏多走走，多看看，學習成功酒店的管理經驗。餐飲業沒有好的管理體系不可能發展壯大。”
　　葉瑞觀猛然間發現三個子女都和以前不同了。說話談吐明顯比別家的孩子高出許多，所做的事情則是他從未想到過的。
　　他不由感慨道：“這些年的變化真大，下崗、就業、創業都是新名詞，我有些跟不上妳們的思想了。”
　　葉之慧道：“爸，妳年紀大了，不用操心這操心那的，把身體養好最重要。”
　　“別的也不用我操心，妳們都壹個個有出息了，我很滿意。只是……”葉瑞觀轉臉問葉之然：“黃姑娘和馬姑娘妳究竟準備怎麽處理？她們兩個都是很好的姑娘，妳可不能耽誤了她們，更不能搞出生活作風問題。”
　　說到後面，葉父的臉色嚴肅起來。
　　這話問住了葉之然，對他而言，也沒有好的方法。
　　“我對黃瑜雯和馬艷麗都說過了，我會和念悅結婚的。”
　　葉父略顯輕松壹些，道：“早點說清楚好。她們兩人不論摸樣、人品都是百裏挑壹。特別是黃姑娘。只要她們對妳沒了念想，眼睛裏就看得到別的男人。”
　　葉之然心道：“哪有這麽容易？馬艷麗不用說了。黃瑜雯這麽守舊這麽孤傲的壹個人，再要愛上別人恐怕不易。”
　　說道：“爸，她們的事需要時間來解決，現在我也使不上力。”
　　葉之慧雖然只和黃瑜雯見過兩次面，而且有壹次只是在“美湖飯店”打個照面，但她對黃瑜雯的印象非常好。如果不是和張念悅認識在先，她不會幫著念悅。
　　“瑜雯姐姐前幾天還和我打電話呢，她說等過了春節來看望幹爸幹媽。”
　　“這孩子。”葉父搖了搖頭，又道：“之然，黃姑娘的情況特殊，妳要處理好她的事。”
　　葉之慧嘻嘻壹笑，八卦地問：“二哥，念悅姐姐和瑜雯姐姐都打電話了，說過段時間來金山，那個馬艷麗怎麽不打電話來？”
　　葉之然忙說：“馬艷麗幹嗎要打電話來？妳腦子裏想什麽呢？亂七八糟的。”
　　葉父贊同葉之然的話，瞪了之慧壹眼，道：“瞎起勁！”
　　這話說完沒幾天，大年初四，馬艷麗下午壹點敲開了葉之然的家門。
　　見葉母打開門，馬艷麗春風滿面，笑道：“伯母，我給您拜年來了。”
　　葉母沒想到馬艷麗會來，心中高興，道：“馬姑娘，這麽遠路妳怎麽來的？快屋裏坐。”
　　“我開車來的，明天接葉長回常嘉。”
　　“讓他自己回去就得了，還要妳這麽遠過來接他，阿然真是不懂事！”將她讓進屋裏，朝裏面喊：“阿然，馬姑娘來了。”
　　葉之然的家人中，母親最滿意馬艷麗，父親認定了張念悅，之慧雖然經常為念悅幫腔，心裏卻偏向黃瑜雯。家庭中對葉之然影響最大的三個人，持三種不同的態度。
　　葉之然和父親、之慧正在房間裏看電視，聽見叫聲，出來壹看。葉瑞觀就不滿地瞪了兒子壹眼。
　　馬艷麗佯裝沒看到，笑吟吟地說道：“伯父，您身體恢復了吧？我來給您拜年了。”她在商場混了壹段時間，比以前更加八面玲瓏。
　　葉瑞觀的不滿只是針對兒子，對馬艷麗，他還是很熱情的。說道：“馬姑娘，飯吃過了沒有？先吃點飯吧。”
　　“伯父，我進城後吃過壹碗面了，不餓。”
　　葉瑞觀生病期間，馬艷麗數次探望，基於此，葉瑞觀對馬艷麗的態度很懷柔。他說道：“既然這樣，馬姑娘，到裏面看壹會電視，晚飯就在家裏吃。”
　　馬艷麗自然順桿子往上爬，笑道：“好啊，我很想嘗壹嘗伯母做的菜。下午我到廚房間學壹學手藝。”
　　葉母滿意地說道：“馬姑娘長得漂亮，又精明強幹。”轉臉對葉之慧說：“丫頭，和馬姑娘壹比，妳就差了。”
　　馬艷麗對著之慧吐了吐舌頭，忙說：“常聽葉長說之慧妹妹能幹，我哪能比得上？伯母這是客氣話，之慧妹妹千萬別當真。”
　　馬艷麗在之慧的心裏是比不上念悅和黃瑜雯的，聽到母親如此偏袒於她，饒有興趣地看著馬艷麗的反應。見到馬艷麗壹副自來熟的樣子，她不覺笑出聲來，道：“馬廠長真會討媽媽的歡心。我聽二哥說，妳辦企業很有天賦，我很想討教討教經驗。”
　　馬艷麗心中是將之慧當做自己的小姑看待的，她的為人處事比念悅和瑜雯更加成熟圓通，笑道：“之慧妹妹，討教是當不起的，我們壹起交流交流。辦企業，我們女人不比男人差的，也可以闖出自己的天地。”
　　然後，對葉之然說道：“葉長，我已經定好旅館了，明天五點半接妳回常嘉。”這話其實是為了向葉父解釋她的來由。
　　葉之然見她精乖識竅，點了點頭，說：“幸苦妳了。”
　　進了裏屋，葉之慧見到屋裏看電視的兩個小男孩，問道：“葉長，這是妳的侄兒和外甥嗎？真可愛。”
　　葉之然便對侄兒、外甥說道：“毛毛、東東，叫阿姨。”
　　毛毛、東東都不靦腆，轉頭叫了聲“阿姨”。馬艷麗順勢將準備好的紅包拿了出來，塞到兩個孩子的手中。
　　葉父見了，連忙阻止：“馬姑娘，這不行。”
　　“伯父，這是新年習俗，給孩子的壓歲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