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多好的男人啊

　　樓蘭的局面很危險，目前處在壹種拉鋸狀態。
　　總體來說，樓蘭城還處在優勢狀態。
　　穆辛不止壹次的想要離開樓蘭城向哈密內地挺近，卻壹次次的被孟元直給拖回來。
　　想要圍困樓蘭城，需要穆辛全軍出動，分兵作戰是壹種極為不理智的行為。
　　在這個冬天，從樓蘭到焉耆這長達千裏的路經上，戰火無處不在。
　　冷平，王胄，不斷地出兵襲擊穆辛的後勤線，效果非常好，僅僅是二月裏，就從烏雞城出發襲擊了穆辛大軍不下十次之多。
　　不僅僅是他們在拼命地拖大食人的後腿，阿大也離開了貓冬地，從於闐方向在六百余裏的廣袤空間裏不斷地出擊。
　　國家之間的戰爭從來都不是只有壹個戰場，是全方位的較量。
　　也就是這個時代的戰爭與國家的貧富沒有太大的關系，如果有，以哈密國的富庶，僅僅是用錢就能讓穆辛的聖戰土崩瓦解。
　　鐵心源對這個時代低成本戰爭非常的不滿，壹匹馬，壹把刀子，壹個戰士就能構成戰爭的主體，這是錯誤的！也是不人道的，戰士不但要負責作戰，換要負責搶劫，還要負責自己找糧食來養活自己。
　　即便是戰敗了，人死了，只要過上十年，又會有壹大批騎馬拿刀子的武士，繼續祖先以前的行徑。
　　這就是大食，喀喇汗國戰士的現狀。
　　至於國家的發展，百姓的生活，還提不到這些蠻子的議事日程上，生存在蒙昧狀態的他們，僅僅知道搶劫永遠是最快的富裕方式。
　　經濟，文化，藝術，教育，對他們來說只是貴族們壹時心血來潮的產物，或者會興起於壹時，往往都不能壹以貫之，最終都會被黃沙淹沒。
　　哈密地處荒漠，與周圍的國家都不毗鄰，不論誰要進入哈密，都要走很遠的路，經歷惡劣環境的考驗。
　　更何況哈密的人群居住的極為集中，沒有城池，周邊就沒有人，這讓敵人想要以戰養戰都做不到。
　　如果想要有所收獲，除非攻城！
　　而在攻破城池之前，首先就要投入很多的錢糧來養活自己的戰士。
　　想要用壹兩萬大軍對付哈密國是不行的，五萬大軍在哈密境內想要攻破堅城也是壹樁難度非常高的事情。
　　五萬大軍以上的出動，人吃馬嚼的錢糧就是壹筆非常大的開銷，壹般人承受不起。
　　這也是劫掠成性的契丹人和西夏人至今都沒有對哈密發起進攻的原因所在。
　　只有穆辛這樣的宗教瘋子，才不會考慮收支比例，即便窮搜喀喇汗國，也要發起聖戰。
　　戰爭壹起，商路自然斷絕，坐吃山空的日子，鐵心源能承受，喀喇汗國是沒有辦法承受的。
　　可以說，喀喇汗國運送到樓蘭的每壹粒糧食，都是從百姓嘴裏摳出來的。
　　如果沒有宗教這壹劑麻醉劑，百姓還在憧憬穆辛能從哈密帶回無數的寶藏，喀喇汗國早就處處烽煙了。
　　阿丹和阿伊莎已經成為了喀喇汗國的傳奇。
　　他們帶著壹千名最彪悍的大食騎兵，在喀喇汗國懲惡揚善，威逼那些富得流油的貴族們打開自己家的糧庫，把裏面的糧食分給窮人。
　　他們主持正義，見到任何不公平的事情都會主動參與，哪怕是壹個壹無所有的乞丐被人欺辱，他們也會伸出自己的雙手去幫助他，拯救他。
　　太陽壹樣燦爛的阿丹，能戰勝最兇惡的敵人，他強壯的雙臂可以保護每壹個人。
　　月亮壹樣柔美的阿伊莎在貧民中掀開面紗之後，即便是最兇惡的人，也會因為阿伊莎天仙壹樣的姿容，匍匐在她的腳下，祈求神靈的饒恕。
　　太陽神壹樣的阿丹可以坐在粗俗的武士堆裏，咬著最難吃的黑面餅，和那些流浪的武士稱兄道弟，壹起享用壹杯美味的甜茶。
　　他們甚至能拍著手看到阿伊莎美妙的舞姿……
　　越來越多的流浪武士加入了阿丹行俠仗義的隊伍，越來越多的喀喇汗百姓期待著阿丹和阿伊莎的到來……
　　當阿丹站在曠野上，舉著壹面大旗大聲嘶喊“公平”的時候，在他的身後，是壹片戰士的海洋！
　　“我們英勇無畏，我們反抗壹切暴政，我們鄙視任何的不公平，我們要把富足帶給每壹個相信我們的人……天神在上，我將發誓遵守我的諾言，每壹個跟隨我戰鬥的人都是我的兄弟，每壹個幫助我們的女人都是我的姐妹，天神在上，我將公正的對待每壹個人！”
　　他們組成的大軍在這個冬天裏筆直的向喀喇汗的都城八拉沙袞進發。
　　壹路上追隨他們的武士非常多，有些正在牧羊的武士聽說阿丹的大軍來了，會立刻趕著羊群加入阿丹的隊伍。
　　正在搟氈的女人，聽說阿丹和阿伊莎來了，會帶著最美味的牛奶，和奶酪等在路邊，只希望給阿丹和阿伊莎獻上壹碗美味的奶茶。
　　那些守城的武士，見到阿丹的大軍之後，會在第壹時間打開城門，並向他虔誠的獻上自己的忠誠。
　　大軍行進到伊塞克湖邊上的巴爾斯孔城的時候，阿丹不得不停下自己前進的腳步。
　　喀喇汗國著名的葉護賈馬爾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阿丹沒有選擇強攻，因為阿伊莎覺得沒有這個必要，能和平的拿下巴爾斯孔這座富裕的重鎮，阿丹也就有了壹個真正的落腳地。
　　最重要的是賈馬爾向來有仁慈和智慧之名，深受喀喇汗百姓愛戴，向他發動進攻有損阿丹的公正之名。
　　“只要兩次沖鋒，我就能拿下巴爾斯孔！”
　　阿丹對於停止前進非常的不滿。
　　阿伊莎笑道：“名聲就像壹片沒有瑕疵的樹葉，要仔細的愛護才好，如果上面滿是蟲洞，就連大樹都會拋棄妳。這壹路上，妳斬殺的每壹個人都有取死之道，妳奪取的每壹座城池都是人們敬獻給妳的。好的名聲要比妳的刀劍更加有力量。”
　　阿丹點點頭，指著帳篷外面的巴爾斯孔城道：“賈馬爾這個老家夥不肯開城。”
　　阿伊莎咬著指頭思考的模樣讓阿丹著迷，話說了壹半就停了，他不想破壞愛伊莎思考。
　　“賈馬爾是博克圖最好的朋友，我們需要讓賈馬爾知道博克圖遭受了什麽樣的苦難，只要賈馬爾知道了，就壹定會幫助我們的。”
　　阿丹的面容有點扭曲，他總覺得有些對不起博克圖，不過，這樣的難堪僅僅維持了壹剎那，他就向巴爾斯孔城派出了信使。
　　阿伊莎很滿意阿丹的行為，就在他的臉頰上親了壹下，向帳幕後面的馬車走去。
　　車廂被厚厚的皮毛遮蓋著，因此，裏面非常的溫暖，壹個枯瘦而高大的身體躺在厚厚的羊皮墊子上壹動不動，只有壹雙眼睛死死的看著車頂。
　　這是迪伊思的傑作，用地獄花制作的湯藥壹碗碗的給博克圖灌下去，壹點點的麻痹他的身體，逐漸剝奪他行走，說話，表達的能力，最後，只能如同壹具死屍壹般的任由迪伊思折騰。
　　任何人看到這具身體，都會不由自主的感到心寒，兩個月以來，迪伊思用小刀，毒藥，火焰，寒冰在博克圖的身上制造了無數慘不忍睹的傷口。
　　每壹處傷口都似乎在向參觀者訴說身體的主人到底經歷了壹場，或者很多場怎樣恐怖的經歷。
　　阿伊莎來的時候，迪伊思正在用壹截羊腸子制作的軟管向博克圖的嘴裏灌著牛奶，這根管子壹直通到博克圖的胃裏，只有這樣，才能讓博克圖還有壹絲絲的生命之光。
　　阿伊莎靜靜的等待迪伊思把吃完飯的博克圖收拾幹凈，掩著鼻子輕輕地觸碰壹下博克圖裸露在外面的傷口道：“您確定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能力？”
　　迪伊思嘎嘎笑道：“還沒有剝奪他男人的能力，這是最後的手段，要留著。”
　　阿伊莎瞅了壹眼博克圖那雙滿含恐懼的雙眼笑道：“他這個時候還想求活，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的怕死。”
　　迪伊思笑道：“是因為我總是告訴他，等我們利用完了他，就能饒了他，給他壹條活路。”
　　阿伊莎吃驚的道：“他居然相信？”
　　迪伊思大笑道：“他當然會相信，只要我說起放過他三個字，他就會有反應。”
　　阿伊莎自然不會去看博克圖的醜態，仔細的看了壹下博克圖的雙眼道：“我親愛的叔叔，等壹會妳最好的朋友賈馬爾會來看您。請您保持安靜好嗎？”
　　博克圖依舊壹動不動，只是把目光重新盯在車頂上。
　　迪伊思道：“他聽不見了，我用燒紅的長針刺穿了他的耳朵，他現在壹點聲音都聽不見。”
　　阿伊莎點點頭道：“不能出任何事情，壹會賈馬爾會來，他們之間太熟悉了。”
　　迪伊思笑道：“不會有任何麻煩。”
　　說完這句話，就繼續看著阿伊莎的眉目道：“妳們都已經成親了，怎麽還是處女？”
　　壹絲緋紅升上阿伊莎的臉頰，輕聲道：“這段時間總是做噩夢，阿丹總是抱著我入睡。”
　　迪伊思笑道：“多好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