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流毒無窮

　　“那可是太壹神精丹啊！”
　　孟元直跟在鐵心源的身後不知第多少次的說起這個話題。
　　“要不，我去把它偷回來？”孟元直咬咬牙道。
　　鐵心源終於停下腳步恨鐵不成鋼的道：“壹個堂堂的宗師去當盜匪嗎？”
　　“為了太壹神精丹當壹次盜匪也沒關系，我都想當強盜了，實在不行，等霍賢走到半路上，我半路蒙著臉沖殺出來將他斬於馬下……”
　　鐵心源搖搖頭道：“那東西我是不要的，妳要是想早死，那就去搶好了，不過，妳記著壹定要留霍賢壹條命，我還要這個老倌當我們的國相呢。”
　　“孫神仙啊……”
　　“我不知道那東西是不是孫思邈親自煉就的，即便是孫思邈親自練就的，我也不要！”
　　“為何？這可是曠世奇物！”
　　“是不是曠世奇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雄黃這東西用火燒過之後就會變成砒霜。”
　　“孫神仙乃是藥神！怎麽可能辨識不出砒霜這種東西？”
　　“可是他死了！”
　　“不是死了，是舉霞飛升了。”
　　“……”
　　鐵心源發現很難跟壹個宋朝人說清楚化學反應，於是，他就決定不說，以後說不定還要利用宋人的這種執念，現在說破了，對自己壹點好處都沒有。
　　長吸了壹口氣之後鐵心源鄭重的對孟元直道：“我知道，妳如果真的想去謀算壹個物件，就壹定能夠弄回來的。如果妳真的弄到了，妳拿那東西去交換利益也好，用來幹其他事情也罷都沒問題。我只要妳記住壹件事，千萬，千萬莫要自己吃下去，更不要給自己的親人服食，否則妳壹定會痛悔三生。”
　　孟元直知道鐵心源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他，不由得驚訝的道：“這是為何？”
　　鐵心源換了壹種方式對他道：“妳知不知道，我也是壹位煉丹師，如果撇開醫藥上的造詣，就熔火煉丹這壹道上，不是我自誇，孫思邈都未必有我造詣高深。”
　　孟元直更是驚訝，急忙道：“沒見妳開爐煉丹啊。”
　　鐵心源笑道：“妳以為琉璃，火藥這些東西都是怎麽來的？這些東西和煉丹術都是壹脈同生的，前些時間我們從迪伊思那個老太婆手裏得到的綠礬油就是丹液的壹種。那東西銷金化鐵妳又不是不知道，教妳壹個乖，但凡是丹藥爐子裏出來的東西都是殺人奪命的好東西，如果想吃，就先想想自己的腸胃是不是鋼澆鐵鑄的。”
　　能說的都說了，鐵心源還忙著去看自己的兒子。
　　明天就要滿月的兒子很精神的睜著烏溜溜的眼珠子到處亂看，趙婉壹會吧孩子擺在床上，壹會把孩子塞進搖籃裏，輕輕地搖晃著，壹臉的母愛讓人看了喜歡。
　　鐵心源上前把鼻子塞進趙婉高高的發髻裏面深吸壹口氣，很滿意，老婆的頭發重新恢復了昔日的芬芳，不像昨天在她發髻上吸壹口氣會讓人窒息。
　　“在溫泉裏面洗了三遍，兩個伊賽特女人可是前後幫我收拾了壹個時辰，才把味道洗掉。夫君，洗澡時間長讓人沒力氣，您看會兒子，妾身躺壹會。”
　　趙婉說完就打著哈欠倒在床上。
　　鐵心源接過搖籃輕輕地搖。
　　母親從不允許別的人在孩子三歲之前幫鐵心源和趙婉帶孩子，即便是水珠兒也不成。
　　按照她老人家的說法，生兒育女首先就要貼心，孩子三歲之前正是認人的時候，如果在這個時候，孩子見到的最多的人是自己的父母，他就會對父母感到親切。
　　因此，鐵心源每天雷打不動的和自己的兒子相處壹個時辰的時間，哪怕孩子睡著了，也要守著。
　　按照老母的原話來說，孩子知道妳看著他保護他呢，這才能安心睡覺。
　　孩子三歲之前醒悟的是神魂，而不是肉體，這時候給孩子施加的烙印是骨子裏的，壹旦形成壹輩子都難以改變。
　　後天學會的東西人可能回忘記，唯有烙在神魂上的東西至死都不會忘記。
　　比如呼吸，比如吃喝拉撒，比如六識……
　　很神秘，鐵心源以前隱隱約約的聽過這方面的教育，沒想到後世的朦朧教育在母親這個宋朝人面前沒壹點新鮮。
　　趙婉對婆婆的話不是很相信，不過，看在自己聰慧的丈夫份上，她還是勉強承認了婆婆的理論，這些天壹夜起來好幾次餵養孩子咬著牙壹句累都不說。
　　小家夥長了壹個月，模樣終於漸漸長開，眉宇間也漸漸有了壹些趙婉的影子，尤其是那雙大眼睛，真的和趙婉太像了，要是按照目前的趨勢長下去不長歪的話，這小子可以媲美歷史上那些著名的美男子了。
　　趙匡胤的長相就不怎麽樣，趙婉的老祖宗趙匡義長得還不如他哥哥。
　　百十年下來無數的美女犧牲了自己幫著趙家改良基因，到了趙禎這壹代終於有了壹些起色，至少，趙禎就是壹個身高八尺，手長腳長，面如冠玉長的很不錯的帝王，到了趙婉這裏就更加的出色了。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壹股清冽的泉水從孩子撅著的雞雞上噴出來，如果不是鐵心源手疾眼快用手接住，剛剛換過的小褥子又要更換了。
　　這是壹種樂趣，鐵心源是壹個有點潔癖的人，現在用手接兒子的尿水眼睛都不眨壹下。
　　趙婉的後頸上有壹小片胭脂色的胎記，形狀像壹條小魚，聽趙婉說他父親的肩背上也有壹片那樣的顏色的胎記，據說是壹條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王漸應該知道，到時候問問。
　　兒子的小屁股上竟然也有壹小片胭脂色的胎記，趙婉硬說那片胎記很像壹頭蹲著的紅老虎，也不知道趙婉是怎麽看的，鐵心源怎麽看怎麽像壹只蛤蟆。
　　想起兒子的名字鐵心源就苦笑。
　　鐵家有正兒八經的名字還是從他這壹代開始的，據母親將，鐵心源的爺爺叫鐵老十，父親叫做鐵阿七，爺爺輩往上連個名字都沒留下來。
　　如果按照爺爺輩留下來的名字來起名，到了鐵心源這時候他就該叫鐵老三，族群裏面，鐵心源行三。
　　壹場大水改變了王柔花的命運，也改變了鐵心源的命運，有時候鐵心源也在想，如果自己父親沒有死，自己很可能就會是壹個調皮的小鐵匠，畢竟，剛剛過來的時候，鐵心源只想平平安安的把這奇怪的壹生愉快的過完。
　　不知為什麽，鐵喜這個很土的名字出現在鐵心源的腦海中，怎麽都揮之不去。
　　很快，鐵心源就高興起來，這個名字真的很不錯，只要是壹個父親，沒有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喜樂的。
　　見兒子吐著泡泡睜開了眼睛，鐵心源小心的把他從搖籃裏面報出來，對著他的小臉道：“喜兒，我的小喜兒！”
　　鐵喜吹了老大的壹個泡泡回應，這讓鐵心源非常的高興，連聲念叨著鐵喜兩個字，滿意非常。
　　“鐵喜是個什麽名字，是人字旁的那個僖還是四點水的熹？”
　　趙婉剛剛睡了壹覺，被鐵心源和兒子的笑鬧聲驚醒，精神好了很多，起床氣多少還有些，起身質問。
　　“什麽東西都不加，我兒子就叫鐵喜，鋼鐵的鐵，歡喜的喜，鐵定要歡喜的意思！”
　　趙婉楞了壹下，丈夫說的斬釘截鐵，很明顯是認真的，也不容改變，馬上笑道：“我把他生出來，怎麽起名是妳的事情，鐵喜？挺好的。”
　　鐵心源看了趙婉壹眼道：“敢說不好妳試試！”
　　“哎呀呀，知道您是大老爺，有威風也別對我們母子倆耍，外面有的是您看不順眼的人，找他們去。”
　　鐵心源滿意的哼壹聲，見趙婉把孩子抱走了，想起書房裏還有好多公文沒有批閱，打算出去幹活。
　　走到門口又回來了，認真的對趙婉道：“如果明天要是有人把太壹神精丹當做賀禮給孩子送過來，記得馬上，立刻把那東西丟進倉庫裏去。不要打開，更不要隨便吃，要是妳敢給兒子吃，我可能會發狂。”
　　趙婉聽到太壹神精丹五個字的時候眼睛明顯在發亮，她讀過很多書，自然知道這東西。
　　“那東西在誰手裏？”
　　“霍賢，他剛才打算送給我，我沒要！”
　　“妳怎麽可以這樣啊？孩子不吃，也可以拿給母後吃啊，她老人家很需要這個。”
　　鐵心源盯著趙婉的眼睛壹字壹句的道：“妳打算毒死妳婆婆？”
　　趙婉被鐵心源眼睛裏的森冷下了壹跳，不過她馬上反擊道：“丹藥又不是毒藥。”
　　鐵心源點點頭，握住趙婉的壹只手道：“我現在很認真的告訴妳，丹藥就是毒藥，這兩者沒區別，即便有，也僅僅是毒性猛烈和不猛烈的區別。”
　　趙婉小心的看著鐵心源道：“您懂丹藥？”
　　鐵心源再次點點頭道：“比任何人都清楚。”
　　趙婉點頭道：“如果霍賢把丹藥獻上來，妾身不會自己吃，不會給婆婆吃，更不會給孩子吃。”
　　從趙婉這裏得到了肯定的答復，鐵心源才滿意的走了，趙婉就這點好，只要是答應過的事情，就絕對不會越雷池壹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