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福地，洞天！

　　縣學。
　　“此事……怕是非同小可啊。”
　　王鶴之收起信箋，面色凝重。
　　“夫子此言何意？”
　　許崇心中壹動，問道。
　　剛剛他已經把章華府和滄瀧的變故簡單說了壹下。
　　本來只是通知，誰知道王鶴之似乎知道點什麽。
　　“我教了半輩子書，見過了太多人太多事。”
　　王鶴之擡了擡手，示意許崇坐下，“這次的事情，讓我想起了二十多年前。”
　　“二十多年前？”
　　許崇入座的動作壹頓，驚問道：“難道二十年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
　　“嗯，大概二十二三年前吧。”
　　王鶴之點了點頭，露出追憶的神色，“那時我供職於定天府學，知道的更多壹些。”
　　定天府？
　　許崇面露駭然，想不到王鶴之還有這樣的過往。
　　大慶的京城就是定天府，定天府學則是整個大慶僅次於國子監的官學。
　　天子腳下，見聞當然要更廣壹些。
　　“唔……既然妳已有貢獻在身，有的事情也該告訴妳了。”
　　王鶴之捋了捋白須，“但凡朝廷衙門，都可以對武道修煉進行加持，衙門等級越高，加持程度越大。”
　　許崇早就知道，但還是露出壹副驚訝的表情。
　　“像滄瀧縣縣衙，是最次的壹等，為下品靈地，對修煉的增幅很小。”
　　“府衙為中品靈地，省衙是上品靈地。”
　　“這些都沒什麽好說的，只有壹個加持修煉的作用。”
　　“而再往上壹級，稱為福地，除了加持修煉之外，還各自有壹個獨特的法則。”
　　說到這裏，王鶴之臉上出現壹絲惋惜，“比如我知道的國子監，法則是斂意，身處其中，意念自行收束，不會散漫無定，於求學大有裨益。”
　　“……”
　　許崇沈默片刻，問：“這個我能記住嗎？”
　　“此事不屬隱秘。”
　　王鶴之知道許崇在擔心什麽，擺了擺手，道：“朝廷不準肆意傳播，是為了讓地方官員能各司其職，不要好高騖遠。妳的話，老夫是放心的。”
　　“原來如此……”
　　許崇點了點頭。
　　怪不得第壹次見孫蓧蓉的時候她沒有明說，應該是怕自己迷失本心。
　　“福地之上，是洞天。”
　　王鶴之神色復又凝重，“我猜，滄瀧所謂的秘密，應該是壹塊洞天的殘片！”
　　“洞天？殘片？”
　　許崇壹臉懵逼，沒能理解。
　　按照靈地、福地的說法，洞天指的應該也是壹塊區域。
　　碎片……
　　拆遷拆出來的建築廢料？
　　“洞天有壹個靈地福地不具備的特性。”
　　王鶴之看出許崇的疑惑，呵呵壹笑道：“須彌藏於芥子。”
　　許崇：“……”
　　心潮翻湧了好壹會兒，他才漸漸平靜下來。
　　連知見障這種東西都能存在，須彌藏芥子這種事，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妳的心性果然沒讓我失望。”
　　王鶴之贊賞的看了許崇壹眼，“總之，洞天可能是壹片樹葉，可能是壹扇門，也可能是把椅子，沒有定形。”
　　“二十余年前，朝廷圍剿太平道道主，擊碎了太平道的洞天。”
　　“我能知道此事，是因為洞天爆碎成了漫天星雨，落向四面八方。”
　　“現在看來，很可能其中壹塊落在了滄瀧。”
　　王鶴之嘖嘖兩聲，“而且是比較重要的壹塊，否則的話不至於讓朝廷和太平道都如此重視。”
　　“既然目標明確，為什麽太平道找了十幾年都沒找到？”許崇不解的問道。
　　“誰說目標明確了？”
　　王鶴之曬然壹笑，“那麽多的洞天殘片散落四方，速度奇快無比，鬼知道依附在了什麽東西上？”
　　“這樣麽……”
　　許崇長長吐出壹口氣。
　　直到此時，他才覺得自己離世界本質又近了壹步。
　　“唔，真是人越老話越多看，這事兒跟咱又沒關系，還是說正經的吧。”
　　王鶴之捋了把胡子，“待明天我掌印後，妳就可以來找我兌換功法了，有什麽想法麽？”
　　“呃……沒有。”
　　許崇很幹脆的搖頭，“我對貢獻以及兌換到現在都壹知半解。”
　　“這樣麽，那老夫替妳斟酌斟酌。”
　　王鶴之想了想提議道，“妳先回去，明日我們縣衙再議。”
　　“學生謝過夫子。”
　　許崇執弟子禮下拜，而後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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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隔數月，三爺的書房再次開啟。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形成的習慣，壹遇到事情，他就會來書房坐坐。
　　這次也不例外。
　　“洞天碎片……”
　　許崇壹只手拖著下巴，壹只手敲著桌面。
　　本來他這次是真的沒打算做什麽。
　　可王鶴之的壹席話，讓他的貪念不可抑制的冒了出來。
　　連縣衙這種下品靈地，都能讓金手指生成靈源，那洞天碎片呢？
　　洞天高了縣衙那麽多個品級，哪怕只是壹塊碎片，想必也有類似的功能。
　　如果能奪過來，豈非不用再被限制在衙門之內了？
　　“希望不大啊，走壹步看壹步吧。”
　　許崇嘆了口氣。
　　得知了這麽多信息，已經有很多細節都可以推敲出來了。
　　比如，傅元龍的倚仗，絕不僅僅只是這百人的血衣衛。
　　別忘了，水鬼本身就是章華府區域的反賊負責人。
　　別的反賊進不來，他壹定在。
　　而早在四年前，水鬼就是通脈五重的存在，如今很難推測是什麽境界。
　　以傅元龍的性子，絕不會輕易犯險，敢帶隊前來，必然是他認定可以吃死水鬼。
　　至少有兩個方面。
　　首先是綜合實力，至少足以硬剛水鬼。
　　區區百人隊加壹個傅元龍，絕對不夠。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帶了什麽神兵利器，能威脅到通脈武者的神兵利器。
　　只是不知道在傅元龍的推算中，水鬼現在是什麽境界。
　　另外壹個是監控手段，壹定要能精準的掌握水鬼的動向。
　　這兩點缺少任何壹點，傅元龍都不會如此胸有成竹。
　　“不過……他好像是真的對對碎片不抱希望？”
　　許崇想起傅元龍說話時的語氣、神態。
　　可以排除是做戲。
　　在傅元龍眼裏，他只是個有點頭腦的普通人，沒有做戲的必要。
　　“所以說……這個洞天碎片，連朝廷都沒能掌握具體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