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取代

　　鹹陽。
　　昌平君府。
　　“究竟怎麽樣了？”
　　“趙爽還在華下城，拖著白亦非的白甲軍。”
　　昌文君的回答讓昌平君有些不安。當初，昌平君鼓動這次伐韓之戰，本是為了讓韓宇在韓國內的地位更上步，卻沒有想到，趙爽連連攻打到了華陽城下，離新鄭只有數十裏。
　　這樣壹來，韓國內部的矛盾激化，韓宇舉兵謀亂，昌平君也只能跟上去，加大籌碼。
　　“那楚軍呢？”
　　“韓國南部的守軍依舊沒有動靜，項氏壹族沒有得到新鄭那邊的消息，不肯北上。”
　　昌平君嘆了壹口氣，項氏壹族是楚國實力最強的封君，麾下騰龍、影虎、雷豹諸軍，實力強勁。不過，他們也遵守著貴族之間的禮儀。
　　韓宇不是韓王，或者說，他甚至沒有能成為名義上的韓王。那麽他的求援，項氏壹族不會理睬。
　　“現在的局勢相當危險，為了保險起見，讓田光將農家的人陸續都撤出去。”
　　“可若是都走了，韓宇怕是更加沒有勝算。”
　　“現在關鍵的是白甲軍的將領白亦非，只要能夠說服他，擋住趙爽，那麽韓國的事情，便有轉圜的余地。”
　　“可是白亦非沒有那麽好說服的。”
　　昌平君的勢力，早就接觸過夜幕。只是，都沒有能夠成功。而現在這種情況，就更加難了。
　　“現在白亦非幫誰，誰就能夠贏。否則，若是讓趙爽率軍至新鄭城下，壹切都晚了。”
　　昌平君面色凝重，他很清楚，新鄭雖大，城防也足夠堅固，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人心散亂，無論多麽堅固的城防都沒有了用處。
　　“不惜任何代價。”
　　……
　　華陽城。
　　“表哥，妳現在還真是悠閑啊！”
　　明珠夫人披著披風，自夜色之中而來，卻見到白亦非正在月下飲酒。
　　盡管此刻，城外的秦軍攻城營地之中，投石車不時還投來炮火。
　　夜並不寧靜，可白亦非看起來卻是依舊悠閑。
　　明珠夫人將壹直捧在手上的盒子放了下來。
　　“妳想要的東西我帶來了，只是現在，還有用麽？”
　　白亦非緩步而來，打開了盒子，微微壹笑。耳邊，傳來了明珠夫人的聲音。
　　“韓宇控制了宮城，挾制了百官，已經完完全全掌控了新鄭。現在，王璽還重要麽？”
　　“沒有王璽，對於韓宇來說，最為重要的那壹步就踏不出。如今陳兵在楚韓邊境的數萬楚軍也就不會北上。”
　　明珠夫人瞥了壹眼白亦非，向前走了幾步，站在白亦非身旁。壹路而來，她已經對於此時此地的情勢很清楚。
　　“能夠控制王城，也就夠了。新鄭負責供應前線大軍的糧草，若是時間壹長，這十萬白甲軍該如何支撐？”
　　此時的情勢很緊張，白亦非雖手握雄兵，可是卻處在劣勢之中。
　　“趙爽現在咬得那麽緊，只要妳壹動，他必定會趁機進軍，擊潰白甲軍。”
　　“妳想要說什麽？”
　　白亦非的聲音很是冰冷，他雖問出了口，可明珠夫人的意思，他卻已然知道了。
　　“秦國的兩位封君，妳想要幫誰？”
　　韓國發生了動亂，可最為根本的矛盾，卻在關中，那場翁婿之爭。
　　“表哥手中的籌碼現在還很多。若是想要繼續像以前壹樣掌控韓國，那麽就幫弱的壹方；如果想要換壹個方式，那麽就幫強的壹方。”
　　“那麽妳以為誰強誰弱？”
　　“自然是昌平君強。”
　　明珠夫人壹語說出，白亦非卻是壹聲輕笑。
　　明珠夫人有些不解，昌平君在秦國勢力強大，要遠超過趙爽，不是明擺著的麽？
　　“那麽我們就幫‘強’的。”
　　白亦非的臉上，帶著幾分耐人尋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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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河川。
　　暗夜之中，林中風聲呼嘯。
　　離舞在墨鴉引到下，到達了趙爽面前。半凹進去的山巖下，燃燒著火柴火，映照著壹張年輕而又越發俊秀的臉龐。
　　“這樣麽？”
　　離舞將新鄭現在的詳細情報告訴了趙爽，卻換來對方呢喃壹聲。
　　“胡美人已至魯陽，檀音跟隨在旁。那麽接下來，該如何做？”
　　墨鴉問道。
　　“離舞在王宮中出手，怕是躲不過羅網的耳目。妳們現在去我的封地，找驚鯢，她會幫離舞的。”
　　“驚鯢大人？”
　　離舞有些驚訝。這些年來，她從未從趙爽這邊得知驚鯢的消息。甚至，有江湖傳言，驚鯢早已經死了。
　　“接下來，妳若是想要和驚鯢壹樣生活，又或者，過妳自己想要的生活，都可以。”
　　“多謝君上！”
　　墨鴉帶著離舞倆開，壹旁卻傳來了清冷的聲音。
　　“無論是多麽美艷動人的女人，也只有匆匆十數年的時光。壹朝芳華盡，紅顏成枯骨。”
　　衛莊壹步壹步走來，快要接近火光邊緣的時候，卻忽然停下了腳步，雙手拄劍。
　　“只是，這個女人芳華未盡，妳就這麽放走了麽？”
　　“不然呢？”
　　趙爽輕聲壹笑，問道。
　　“她曾經是壹顆重要的棋子，若是落在羅網的手中，妳應該清楚後果。既然妳不打算再利用她，為何不直接殺了？”
　　衛莊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卻只聽聞趙爽壹笑。
　　衛莊見此，嘴角翹起了壹絲弧度。
　　“從妳進入鬼谷那天到現在，我壹直在找尋妳的弱點。今日，終於找到了。”
　　“我可不認為這是弱點。”
　　趙爽攤了攤手，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是麽？”
　　衛莊壹笑，不置可否。
　　“那麽接下來，妳猜測白亦非會如何？”
　　“昌平君想必已經有所動作。白亦非會如何，我已經想到了。只是接下來……”
　　趙爽看向了衛莊，問了壹聲。
　　“流沙取代夜幕，而妳取代姬無夜。只是，妳壹旦選擇了這條路，便意味著不能回頭了。我再問壹次，妳真的願意麽？”
　　衛莊向前壹步，從黑暗進入光明，唯有不變的是堅毅的臉龐。
　　“作為鬼谷弟子，只有無盡的選擇！哪怕，是在壹條危船上，選擇該如何前行？”
　　“那就這樣吧！”趙爽站了起來，看向了衛莊，輕輕壹言，“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