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4章 斥候大戰

　　野狐嶺對於方醒來說是壹個值得留戀的好地方，所以當他再次站在上面時，不禁駐足良久。
　　草原正是牧草豐茂的時節，壹眼看去全是青綠。
　　方醒回身，大軍正源源不斷的從山口通過。放眼望去，壹眼看不到邊。
　　兩匹馬沖了過來，在上坡時有些力竭，最後下馬而行。
　　“興和伯，這地方應該建個堡啊！”
　　王賀牽著馬上來，看著嶺下的草原，只覺得此地易守難攻，是個好地方。
　　林群安卻覺得不妥：“此處只能建造城墻，不過太麻煩了，目前草原上的勢力不足以威脅到大明，不如以攻代守。”
　　方醒點點頭道：“要建城也是要建在草原上，而野狐嶺將會成為壹道風景名勝。咱們慢慢的推進，遲早有壹天，野狐嶺這裏將不再聽聞刀兵之聲。”
　　聚寶山衛的炮車駛過山口，後面的就是玄武衛，陳德打馬上來，看了壹眼地形，艷羨的道：“上次伯爺在此處突破了阿魯臺的封鎖，壹路打到了興和堡。野狐嶺依舊，阿魯臺卻在北平成了孤魂野鬼。”
　　這壹路的操練和跋涉讓陳德的臉粗糙了不少，但精神卻極為振奮。
　　有了聚寶山衛的言傳身教，玄武衛原先的老兵被清洗了壹道，經過壹段時間的操練之後，已經有了些脫胎換骨的感覺。而這壹路上的拉練，更是讓玄武衛上下煥然壹新。
　　王賀笑道：“阿魯臺不算是什麽，哈列國才是大明的勁敵，脫歡甘願俯首稱臣，此刻必然是在窺探大明邊墻。”
　　正說著，遠處來了壹百余騎。
　　“斥候回來了。”
　　方醒回身上馬，帶著人沖了下去。
　　身體後仰，感覺風從臉上吹過，人也生出了馬上就會摔倒的感覺，很刺激。
　　沖到山下，斥候們已經在等候了，方醒坐直身體，方五馬上稟告道：“老爺，發現十余人的瓦剌遊騎，看到我們之後就跑了。”
　　方醒看了壹眼這些斥候們，說道：“大軍開進，後方不必管，左右兩翼和前方必須及時哨探，發現敵軍即刻回報，另，壹旦發現大批哈烈人，拼死也得把消息送回來，懂嗎？”
　　方五並未因為方醒話裏隱含的沈重而緊張，他笑道：“老爺，哈烈人就算是來了也只能是偏師，咱們不怕。”
　　“好小子！好！”
　　方醒拍拍方五的肩膀大笑著，同時也把信心傳遞給那些將士們。
　　隨即各部斥候朝著三個方向而去，方醒壹聲令下，大軍繼續向前。
　　……
　　在草原上打馬狂奔是壹件暢快的事情，特別是對於那些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的男子來說，簡直就是在享受。
　　可此刻正在狂奔的十余騎卻沒有絲毫享受的感覺，在打馬狂奔的過程中，不斷的回頭去看身後，臉色驚惶。
　　壹人三馬，這些馬術出色的男子甚至不需要停馬，就能在三匹馬的馬背上換乘。
　　這壹跑就是壹個多時辰，當看到前方出現了帳篷之後，這些人才松了壹口氣。
　　前方有騎兵出來查探，這邊領頭的男子喊道：“發現明軍！”
　　“發現明軍……”
　　喊聲傳遞向營地，旋即牛角號長鳴，從那些帳篷中湧出無數的瓦剌戰士。
　　緊張，所有人都感到了緊張。
　　快速整隊之後，這三千余人的騎兵不安的等待著將官的命令。
　　“明人在哪？”
　　等這十多名斥候跑近後，此行的統領巴根喝問道。
　　壹名斥候下馬稟告道：“大人，咱們在野狐嶺外遭遇了明軍的斥候，有壹百余人。”
　　死壹般的寂靜！
　　大家都知道，壹百人的斥候，那麽明軍少說是壹個衛所，可按照明軍的習慣，出塞的兵力動輒以十萬人為單位。
　　巴根回身看看麾下，看到的都是木然。
　　阿魯臺都被明人壹戰打沒了，三千余人去抵擋明人的大軍，那就是浪花啊！壹閃而沒。
　　巴根算是宿將，所以脫歡才慎重的派他來窺探大明邊墻。
　　宿將，必然是要穩重！
　　巴根沈聲道：“馬上派人去通知太師，不！偵探到明軍的數量和誰人領軍再去，否則太師會做出錯誤的判斷。”
　　不得不說，巴根的反應很快，也很慎重。
　　“出壹千人，分成十隊前去偵探，要不惜代價，明白嗎？”
　　巴根看到那些人都面色微白，就許諾道：“我在此發誓，死於此次的斥候，家中的撫恤按照三倍發放。”
　　草原部族的撫恤非常低，基本上都是按照炮灰的規格意思壹下。但是巴根的信譽不錯，他說是三倍，那壹根羊毛都不會少。
　　於是壹千余人出發了，剩下的兩千人沈默的看著他們離去，靜靜的，只有馬兒的輕嘶。
　　巴根目露憂色，低聲對千夫長們說道：“這段時日阿臺惶惶不可終日，已經被咱們的遊騎給嚇怕了，壹夕三驚。太師本準備壹口吃掉他們，可……明軍來的太快了呀！”
　　壹個千夫長說道：“大人，要看，若是明人大軍出塞，那沒什麽可說的，咱們馬上退回去，太師肯定也會退軍，壹直退，退到哈列國那裏。”
　　“是啊！”
　　另壹個千夫長惆悵的道：“若是明皇親征，大人，咱們沒有選擇，只能跑，跑到哪算哪。”
　　巴根皺眉道：“妳們想多了，哈烈人不是傻子，若是形勢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只有兩種選擇，壹是向明皇表示臣服，但這很困難，純屬城下之盟。二就是盡起大軍，和明皇決戰，我個人傾向於第二種可能性。”
　　……
　　聚寶山衛和玄武衛在中間，周圍都是騎兵，而後就是民夫和輜重。
　　長長的隊伍緩緩前行，方醒的計劃是明天趕到興和堡，然後開始修整。
　　斥候已經撒了出去，消息遠遠不斷被送回來。
　　“伯爺，各處都在攔截瓦剌人的斥候，人手不夠了。”
　　“那就再派人去，讓孫越派出壹千騎兵去協助絞殺對方的斥候。”
　　隨著方醒的命令，壹隊隊的騎兵分赴各處。
　　這場慘烈的斥候大戰直至太陽西斜才告終，失敗的瓦剌壹方潮水般的退了回去。
　　而明軍這邊也不輕松。
　　“老爺，死傷壹百余人。”
　　方五的盔甲上多了不少血跡，此時幹透後，壹動就會裂開。
　　方醒點點頭，說道：“傳令紮營，救治傷者。去了的兄弟都馬上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