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測試青銅火炮

　　今天學生們被帶到了工房，每人都得學會用模具制作鉛彈。
　　塊頭頗大的模具很重，年齡小的學生就兩人壹組，先融化鉛，澆註。
　　模具打開之後就是壹顆顆帶有螺紋紋路的鉛彈，這種鉛彈尾部中空，還得要裝壹片圓錐形的小木塊進去。
　　方醒拿起壹顆鉛彈裝進了火槍中，介紹道：“火藥在槍管中爆燃，膨脹空氣，推動木塊前進，中空的鉛彈尾部就會膨脹，這樣能讓鉛彈與槍膛的間隙更小，射程更遠，精度更高……”
　　“好了，妳們自己看看這些模具，思考壹下模具的構成。”
　　這種子彈其實是為線膛槍準備的，膛線的問題早就被解決了，用簡易的棍刀進行旋轉加工即可。
　　只是這種加工方法費時，所以方醒先準備打造壹支狙擊百戶。
　　壹節課結束了，方醒就把學生們帶到了軍營。
　　朱瞻基已經到了，正和朱芳在壹門青銅炮的邊上談話。
　　看到方醒來了，朱瞻基就好奇地問道：“德華兄，此物叫什麽？”
　　“炮，火炮！”
　　方醒把學生們叫過來，讓朱芳介紹這門火炮。
　　“這是壹門青銅鑄造的火炮，口徑九十毫米，身管長壹點五米，不算車架，全重三百八十二公斤，發射鐵彈。”
　　朱芳拍打著鑄鐵炮架道：“炮身就固定在炮架上，連接在車架上，這樣不但能緩沖發射的後坐力，而且還方便拖拉，只需壹匹馬就能拖著走，緊急時人力拖動也沒問題。”
　　學生們都好奇的撫摸著這門火炮，輪流去問朱芳壹些具體制造的問題，以及射程和殺傷力。
　　“德華兄，要不咱們試試？”
　　朱瞻基也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想要測試壹把火炮的威力。
　　試試就試試！
　　方醒叫人在遠處擺上了多個人型靶子，擺的很密集。
　　“都閃開！”
　　壹隊專門測試火炮的炮手來了，行禮後，他們熟練的掉轉炮口，然後裝藥。
　　最後就是壹枚鐵彈被裝填進去。
　　方醒給朱瞻基介紹道：“咱們這個是定裝藥，目標可以通過調節炮口的角度來實現。”
　　壹根引線從火門插進了藥包中，炮手用燒紅的細鐵棍點燃，然後……等待！
　　引線嗤嗤的燃燒下去，隨即引燃了藥包。
　　“轟！”
　　鐵球被推出炮口，直接飛了出去。
　　所有人都跟隨著炮彈的運行軌跡漸漸的擡頭，再低頭，然後看著它壹頭撞進了標靶中。
　　壹陣劈裏啪啦的響聲，那些木質標靶就像是遇到了史前怪物，被鐵彈撞得木屑四濺，碎片到處亂飛。
　　“嘭！”
　　壹聲悶響後，在標靶中沖出壹條道路的鐵彈落地，然後再次彈起。
　　“這是二次殺傷。”
　　就在方醒說話的時候，彈起的鐵彈再次摧毀了壹片標靶，最後打穿了這個標靶陣列，失去動力才緩緩的停止了這場狂暴的表演。
　　朱瞻基張開嘴巴，吶吶不能言。
　　學生和老師們更是不堪，有幾個已經被嚇得腿軟了，全靠著抓住身邊的人才不至於出醜。
　　“走，咱們去看看效果吧。”
　　方醒笑著邀請朱瞻基去看看火炮的殺傷力。
　　等到了標靶陣列時，看到那些被鐵彈摧毀的標靶，朱瞻基壹個激靈：“德華兄，若是大量裝備這等兵器，配合火槍陣列，那我大明……”
　　方醒矜持的道：“火炮對密集陣型的殺傷力最大，不管是騎兵還是步卒。”
　　這時馬蘇問道：“老師，若是敵軍把陣型散開呢？”
　　方醒笑道：“那更簡單，松散的陣型攻不破火槍陣列。”
　　徐方達皺眉道：“老師，可是銅料的耗費不小啊！”
　　銅就是貨幣，銅就是大明的戰略資源。
　　方醒微微壹笑：“為師在交趾已經發現了壹個大銅礦。”
　　“這真是及時雨啊！”
　　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大銅礦的發現太及時了，只有解縉和黃鐘，兩人都默默的看著方醒在忽悠人。
　　“有了火炮，那麽我大明就有了遠程克敵的手段，不管是進攻還是防禦，火炮都將會主宰戰場，成為戰場之神。”
　　方醒看著這壹張張興奮的臉，繼續說道：“這就是方學的實用案例，通過計算膛壓和青銅的耐受度，以及磨損度，最後精確得出了最佳的裝藥量，這，就是方學！”
　　壹股自豪的情緒在學生中間蔓延，朱芳剛才的見解中有不少大家能聽懂，這在以前是難以想象的。
　　四書五經能教導人懂得這些物質的屬性嗎？
　　不能！
　　文章能教人把這些物質通過壹系列的改變，最後組合成壹個戰爭機器嗎？
　　不能！
　　那麽儒家究竟能幹什麽？
　　這些學生第壹次主動的去思考這個問題，解縉也是撫須微笑，只有黃鐘，他若有所思。
　　“老師，弟子明白了。”
　　讓方醒有些意外的是，第壹個有所悟的卻是李二毛。
　　“老師，弟子認為，儒學能教我道理，做人做事的道理。”
　　李二毛目光炯炯的道：“可卻不能教我如何去抵禦外敵，所以弟子覺得道理只能教化人心，而要強盛，卻只能……”
　　“咳咳！”
　　方醒看到朱瞻基已經從鐵彈的最終落點過來了，就用幹咳打斷了李二毛後面的話。
　　“道理，可方學教的也是道理。”
　　方醒說道：“只不過方學教的卻是萬物之理，而人，只是萬物之壹！”
　　“好！”
　　解縉拍手叫好：“德華此言甚是，萬物於其中，我們不可只學自身的道理，更需要去……那句話怎麽說的？”
　　“探索世界！”
　　馬蘇提醒道。
　　“對對對！”解縉快活的道：“德華說的探索世界，而這個世界就包括了咱們頭頂上的天空和星辰，若能知道其中奧秘，老夫此生無憾也！”
　　方醒微微壹笑道：“解先生必將會有這壹天，德華當傾力相助。”
　　朱瞻基也是有些難以自禁的道：“解先生甘守清貧，為我大明培育人才，當有福報。”
　　這是在許諾啊！
　　以未來儲君的身份在許諾！
　　解縉的眼睛泛紅，拱手道：“多謝殿下的厚愛，老夫此後當為我大明化身桃李，死而無憾！”
　　方醒打個哈哈道：“下面還有雙倍裝藥的測試，大家離遠些。”
　　這個打岔讓朱瞻基不解，可方醒卻不解釋。
　　“壹國之儲君，說話要先思慮再三。”
　　方醒拋下這句話，然後對那些學生道：“試完這壹炮，大家今日就各自回家吧，放假了。”
　　為什麽放假？
　　不提學生的歡喜，解縉就有些不解。
　　可那邊已經在裝彈了，於是所有人都盯住了炮口……
　　“轟！”
　　這壹炮的聲音比前壹次更大，而且後坐力也不小，整個炮架都倒退出了兩米多遠。
　　當那黑點出現後，所有人都追不上它的速度，只能看著炮彈直接從標靶中穿過，然後就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