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危險的大明

　　宋建然這次是真的懵逼了。
　　壹國之儲君，居然要鑄京觀！
　　賈全幹咳道：“殿下，此事……”
　　這件事壹旦傳出去，儒家門徒將會痛心疾首！
　　原先被我們教的仁愛和善的太孫，怎麽變得那麽暴戾了？
　　這樣的儲君，若是等他登基了，會變成什麽樣？
　　“俘虜都押送回來，命民夫協助看守，若有異動，殺無赦！”
　　隨後的命令朱瞻基再也沒猶豫過，面色冷肅的模樣，讓宋建然不禁恍然，同時也在心中打好了給朱棣密奏的腹稿。
　　“……興和伯逼迫殿下令人鑄京觀，然臣以為此舉有益無害，大漲我大明赫赫軍威，堅定殿下之心……”
　　“……殿下英果，隨後之令無不妥帖，臣為陛下賀，為大明賀……”
　　安出被帶到了朱瞻基的馬前，他擡頭看著方醒，苦笑道：“興和伯，我輸了。不過想問問，妳是如何知道我會去報信的？”
　　方醒朝著朱瞻基擺擺下巴，示意他來回答這個問題。
　　雛鷹總是要慢慢的嘗試單飛，否則永遠都長不大。
　　“妳不報信，大明就不會失信，福余衛將打散移民至交趾等地。”
　　朱瞻基下巴微揚，目光冷冽：“妳若是去報信，阿劄失裏必然會以為妳是去趁火打劫，然後兩敗俱傷，大明依然可以從容勝之！”
　　安出鼻子壹酸，不服氣的道：“若是我叫上了朵顏衛呢？”
　　“那正好聚而殲之！”
　　朱瞻基說完就指指安出，有人上來把他帶去了俘虜集中的地方。
　　“今日有漏網之魚，咱們必須馬上要直奔朵顏衛。”
　　朱瞻基小試牛刀之後，方醒就接手了後面的事。
　　“出壹萬騎兵，加聚寶山衛，馬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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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寶山衛此次由林群安帶隊前往，方醒就和朱瞻基在商量後續築城之事。
　　“盡量不要砍伐森林，那會在以後給子孫帶來禍害！”
　　方醒想起以後那漫天的風沙，就定了壹條規矩。
　　“燒水泥，燒磚，那麽多的俘虜，不利用起來虧得慌。”
　　朱瞻基點頭道：“德華兄，上次妳說陜西那頭水土流失，而且以後可能會有幹旱，工部的人去看過了，說是那邊的水土是有些不大好，所以以後可以多從那邊移民。”
　　方醒微微壹笑：“對，那些生態破壞嚴重的地方都得移民，不然地力總有耗盡的那壹天，到那時再動手就晚了。”
　　“好肥的地啊！”
　　這時在監督俘虜挖土鑄京觀的軍士有人喊了壹聲。
　　朱瞻基有些意動，方醒就指指腳下道：“妳自己下馬看看就知道了。”
　　朱瞻基下馬，拔出長刀插入地面，然後撬了壹塊起來。
　　“好肥的地！”
　　朱瞻基跟隨朱棣多次下鄉，對土地不算陌生，所以才有些驚訝。
　　方醒得意的道：“插只筷子都能活！不過要註意壹點，那就是有序種植，保護森林和草地，否則用不了多久，黑土地就會變成黃土地！”
　　朱瞻基點點頭：“我知道了，目前移民不多，但最好現在就定下規矩，以免以後失控。”
　　方醒用手劃了壹個大圈：“這壹大片都是肥沃的黑土，不用著急開發，外面的世界還大著呢，咱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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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霾的天空下，壹座大型京觀聳立在原野上，那些俘虜麻木的被帶到了壹邊，朱瞻基開始寫字，然後有隨軍工匠來雕刻京觀石被立在了最前面，朱瞻基仿佛是完成了壹件大事，表情嚴肅。
　　“放松些，不會有什麽厲鬼來索命，不然我早就壹命嗚呼了！”
　　方醒知道朱瞻基有些心神激蕩，所以就用玩笑來紓解他的情緒。
　　魔神這個稱號，就是方醒在臺州府江邊打造的京觀和染紅了江水的鮮血所鑄就的。
　　朱瞻基嚴肅的道：“德華兄，小弟明白了妳的用心。”
　　“哦！那妳說說。”
　　方醒撿起壹支長槍，用力的把它豎立在京觀石的後面。
　　朱瞻基看著眼前的京觀，緩緩的道：“為君者，當寬嚴相濟，仁慈與嚴苛並用。對百姓要仁慈，要寬容，可對敵人卻不能手軟，對與大明爭鋒的異族更是需要霹靂手段！”
　　“等此戰的結果送到金陵，那些文官大概要瘋了。”
　　朱瞻基有些無奈的道：“壹群只知道窩裏橫的家夥！沒有進取心，非得要用鞭子抽打著才肯壯著膽子往外走，我真是不敢想象，等以後面對著這麽壹群官員會是如何的煎熬。”
　　方醒有些百感交集，這位太孫在原先的歷史中，算得上是承上啟下的重要角色。
　　他開始對文官妥協，後來發現朝堂已經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就把太監推出去和文官打擂臺。
　　而且對外乏力，從朱瞻基開始，大明就正式進入了戰略收縮期。
　　放棄交趾，放棄北征，壹心窩在家裏種地。
　　可後果是什麽？
　　後果就是草原異族很快就開始了征戰合並，最後脫歡奠定了基礎，也先成就大業，並差點幹掉了大明。
　　“陛下已經開始調整了，妳看，等鎮奴城建好之後，奴兒幹都司就成了大明的糧倉和最前線，壹旦要攻擊草原，這邊就多了壹路。兩路夾擊之下，不管是誰，都得在大明王師的面前跪了！”
　　天漸漸的黑了，遍地的篝火讓人的心中多了幾分暖意。
　　方醒和朱瞻基緩緩走過篝火叢中，聽著那些民夫在興奮的交談著。
　　“老五，這地比咱家原先的好多了，而且還不限制開荒，五年免賦稅，嘖嘖！就算是壹年種壹季，五年咱們也能掙不少錢糧啊！”
　　“這壹趟不虧！等我寫封信回去，讓我爹帶著壹家人也報名！”
　　“這裏什麽都好，就是不好娶媳婦！”
　　“……”
　　走過這段篝火，方醒笑道：“等明日把那些女人都收攏過來，還有，朝鮮那邊既然說糧草不繼，那咱們就幫個忙吧，讓他們送些女人過來。”
　　朱瞻基嗯了壹聲：“此次三衛傷亡慘重，女人多了不少，至於朝鮮嘛……不知道李芳遠是個什麽意思？”
　　方醒淡淡的道：“李芳遠恨不能把整個朝鮮都搬到遠離大明的地方去，他哪敢拒絕！”
　　此時的大明就是個龐然大物，周邊的小國都戰戰兢兢，只是後來發現大明太友善了，所以才尋找各種借口來占便宜。
　　而從方醒掃滅女真，強行收回被朝鮮占據的故地開始，大明的形象已經發生了改變。
　　——這是壹個開始轉為強硬的大明！
　　——這是壹個不可輕慢的大明！也是壹個危險的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