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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重回大唐,爭霸天下   天寶五載,大唐建國已過百年,經歷的近數十年的治國,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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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再遇花花

天下 by 高月

2018-6-25 18:14

  東市聚海行櫃坊前人潮擁擠,這家櫃坊存錢有利息的消息已經在長安傳開了,壹連幾天,櫃坊前天天排起了長隊,運錢的牛車甚至堵塞了交通,無數從四面八方趕來的商人和普通民眾都爭相將錢存入這家櫃坊,這個盛況壹直延續到昨天,京城著名的王寶記櫃坊終於頂不住擠兌銅錢的壓力,宣布它也開始存錢計息。
  王寶記開了頭,其余觀望的各家櫃坊也紛紛跟進,紛紛實行新辦法,存錢給予壹定利息,原本是存錢收費,現在卻反過來了,存錢倒貼,這樣壹來,各家櫃坊的利潤將大幅降低,聚海行成了眾矢之敵。
  李慶安壹早便來到了東市,他想親眼看壹看銀錢的流通情況。
  “大將軍,妳說慶王真的會被派去安西嗎?”路上,他的親兵於勝有些擔憂地問道。
  “不管誰去,其實對我們都壹樣。”
  李慶安見他滿臉擔憂,便問微微笑道:“妳不用擔心這麽多,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可是,親王前往安西,必然會奪大將軍的權,即使不能奪權,他們也會掣肘大將軍,這簡直就像飯裏放了沙子,存心讓我們吃不好。”
  “妳不要管那沙子就行了,妳要看到,原來朝廷只給我們壹小碗飯,現在可給了壹大盆,可以讓我們吃飽,其實放幾顆沙子也好,也免我們吃得太快,噎著了。”
  壹邊說,他們便來到了東市門口,老遠便看見聚海行門口車水馬龍,生意異常火爆。
  李慶安見人潮擁擠,他點點頭笑道:“生意不錯嘛!”
  “大將軍,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既然來了,當然要去,走後門進去。”
  壹行人從後門進了櫃坊,櫃坊占地足有十幾畝,分地面兩層,地下壹層,有夥計文書二十余人,還有五十名護衛,另外,在後院還有鴿樓,專門有人養信鴿。
  此刻櫃坊內正忙得不可開交,夥計們清點銅錢,裝錢入櫃,然後再送到地下倉庫,有負責存錢,有負責借錢,有專門記賬,有開具飛錢,掌櫃李雲峰裏外奔忙,眼睛熬得通紅,聲音都喊啞了。
  “李掌櫃,大將軍來了。”
  有人喊了壹聲,李雲峰從前臺跑了出來,連忙施禮道:“大將軍,今天怎麽來了?”
  “我來了解壹下情況。”
  “好!大將軍請屋裏坐。”
  李雲峰將李慶安請進房,給他倒了壹杯茶,又去取了壹本帳本回來。
  “大將軍,東西兩市的櫃坊從開業至今,已經累計吸存了五十萬貫銅錢,放錢三萬貫,我們的地下庫房已經快放滿,準備轉移到熱海居錢庫。”
  “地下庫房不是可以放百萬貫錢嗎?怎麽五十萬貫就滿了?”
  “大將軍有所不知,這些只是存錢,另外還有銀錢兌換,那也是大頭。”
  “那現在銀錢兌換情況如何?”李慶安最關心的還是銀錢,這關系到他安西的前途。
  “銀錢兌換得很好,其實黑市中早就開始兌換金銀了,只不過現在把它公開化罷了,銀錢輕便易帶,非常受歡迎,官價是壹比壹百文,但我聽說黑市價已經兌到壹百壹十文了,這兩天略有下降,是壹百零五文,我們的六千貫銀錢剛送到後,第壹天便被兌掉了三千貫,這就是這可是三十萬貫銅錢啊!”
  “那金錢呢?有人兌嗎?”
  “金錢不是很好,壹錢兌壹貫,畢竟價格太高,普通人都兌銀錢,我們的壹百貫金錢,至今只兌出去十五貫,大多是顯貴兌去賞玩,聽說不少店鋪還拒收金錢,只收銀錢。”
  說到這,李雲峰命人取來壹把銀錢,壹壹排列放在桌上笑道:“大將軍請看,這些銀錢各有不同。”
  李慶安頓時有了興趣,連忙湊上前細看,從外表乍看,這些銀錢都差不多,都是壹個模子鑄造出的開元通寶銀錢,可如果細看,便能現這些銀錢確實有所不同,正面都是壹樣,開元通寶四個隸書字,但背面則不同,安西銀錢背面有安西監鑄四個小字,而朝廷則是星月等花紋,但就是朝廷的銀錢也有不同,有的非常規範,做工也非常漂亮,但也有幾枚錢明顯的肉薄量輕,做工粗糙。
  “大將軍也發現了吧!有人在鑄私錢,偷工減料,這幾枚錢就是私人鑄造,很明顯成色不足,我懷疑裏面摻有白銅。”
  李慶安拿起幾枚私鑄銀錢,果然手感不同,肉薄且偏重,銀的密度比銅輕,這樣的話確實可能摻有白銅。
  沒想到這麽快就出假銀錢了,李慶安忽然意識到了壹個嚴重的問題,如果準許銀錢私鑄的話,肯定會有人趁機鑄造假幣,以前銅錢價值小,影響不大,可銀錢就不同了,壹枚假銀幣可讓人損失慘重,從而影響到銀錢的信譽,最後使民眾不再相信銀錢,那時損失最慘重的還是安西。
  看來必須要用最嚴酷的刑法來阻止人私鑄銀錢,可如果是權貴私鑄,刑法會有用嗎?那些王孫貴族手中都有大量金銀,他們為了讓金銀有價值,當然會私鑄成銀錢,可是在鑄造過程中,他們會老老實實的足銀鑄造嗎?或許有人會,但是絕大多數人都不會,必然是摻有別的金屬,以牟取暴利,就算安西不做假,但鑄造假安西錢也壹樣輕而易舉,到時李鬼趕走李逵,他安西的銀錢誰還敢用。
  那怎麽樣才讓人無法造假呢?李慶安忽然想起了後世的袁大頭,用指甲捏住,猛吹壹下放耳朵邊聽,當當作響,這就是好銀元,這是銀子這種金屬的特性,幾乎無法造假,為什麽他壹定要鑄造開元通寶錢,而不造能吹響的安西銀元呢?至於技術,他相信唐朝的工匠在重賞之下,壹定能解決。
  想到這,他立刻對李雲峰道:“銀錢就暫時不要兌換了,我要發壹封快信到安西。”
  李雲峰不敢怠慢,立刻取來細筆和紗絹,李慶安略壹沈吟,便寫了壹封鴿信,摁上印章,卷好了放在紅色的細竹筒中,交給李雲峰道:“立刻派人送去熱海居,用鴿信送往安西。”
  李雲峰立刻找人去辦了,李慶安也無心再去逛東市,他又叮囑了李雲峰幾句,便出了櫃坊。
  他剛壹出櫃坊,便有壹名中年男子迎了上來,“大將軍,我家東主有請!”
  “妳家東主是何人?”
  男子向遠處壹指,“我家東主就在那裏。”
  李慶安順他手指方向望去,只見楊記櫃坊門口站著壹個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妖艷異常,卻不是楊花花是誰?
  她見李慶安在看她,不由挺了挺高聳的胸脯,把她俏麗的臉龐揚了起來,她今天也是來視察櫃坊,卻正好看見了李慶安。
  李慶安笑了笑,便走上前道:“人生何處不相逢,夫人,我們又見面了。”
  楊花花咬了壹下嘴唇,這個李慶安居然若無其事的走到她面前,若無其事,難道過去的事情、過去的恩恩怨怨,真的就像風壹樣吹過,不帶走壹絲痕跡嗎?楊花花心中忽然有點悲傷,她寧可李慶安是怒容滿面走來,至少他心中還有自己的影子,可現在,他的眼光就仿佛在看壹個陌路人。
  她掩藏住了自己內心的感情,嬌聲笑道:“我想請李大將軍吃飯,不知是否有這個榮幸?”
  “三夫人請我吃飯,應該是我李慶安的榮幸才對,客隨主便。”
  楊花花指著百步外的壹家酒肆,“那好,前面有家胡姬酒肆,我們就去那裏吃午飯吧!”
  “夫人請!”
  十幾名丫鬟和侍從簇擁著楊花花向酒肆走去,李慶安也翻身上馬,帶著二十幾名隨從來到了酒肆前,他翻身下馬,擡頭看了看旗幡,只見酒旗幡上寫著‘那色波’三個字。
  李慶安笑了,他知道,這是小史國的粟特人所開。
  “歡迎客人光臨敝店!”
  掌櫃也是個粟特人,能說壹口流利的漢語,他見楊花花和李慶安二人仆從眾多,氣勢不凡,便知道來了貴人,他連忙親自迎了出來。
  “夫人,請二樓坐,二樓安靜雅致,壹定會讓夫人滿意。”
  楊花花微微壹笑,指著李慶安笑道:“妳可知道他是誰嗎?他可是妳們的安西之主。”
  掌櫃眼睛壹下子瞪圓了,結結巴巴道:“客人……就是李大將軍?”
  李慶安瞥了壹眼楊花花,她居然說自己的安西之主,居心叵測啊!他便笑了笑,用突厥語道:“隨意壹點,不要太熱情了。”
  掌櫃壹怔,立刻陪笑道:“是!是!大將軍,樓上請,夫人樓上請!”
  隨從們都在樓下用餐,只有四名親兵跟隨上樓,在雅室門口壹站,挎刀而立,不準任何人來打擾,李慶安走進房間,見屋裏布置得十分清雅,他不由點點頭,坐了下來。
  “夫人請坐!”
  楊花花盈盈坐下,好奇地問道:“剛才妳給他說什麽?我聽不懂。”
  李慶安呵呵壹笑道:“我給他說,這位是虢國夫人,天下第二美人,要好好伺候。”
  “妳扯謊!”
  楊花花笑道:“妳若真這樣說,他壹定會多看我幾眼,可這個胡人至始至終沒看我壹眼,妳肯定不在說我。”
  話雖這樣說,但楊花花聽李慶安稱她為天下第二美人,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她當然不是想當第壹美人,而是李慶安把她排在楊玉環之後,她最不喜歡別人把她和楊玉環相比。
  “怎麽,稱妳第二美人不高興嗎?”李慶安看出了她眼中的壹絲慍怒。
  “沒有什麽高興不高興,我已經老了,青春不再,哪裏還敢‘天下’二字。”
  楊花花心情黯淡下來,盡管她保養得非常好,但她的眼角還是出現了幾條細細的皺紋,臉上也沒有了從前的光澤和彈性,顯得有些松弛和幹澀,為了掩蓋這種變化,從來都是素面朝天的她也塗起了脂粉。
  她暗暗嘆了口氣,拎起酒壺給自己倒了壹杯,壹口喝了,強顏壹笑道:“李將軍沒有發現我的變化嗎?”
  李慶安微微欠身,用外交辭令般的語氣笑道:“夫人比從前更漂亮了。”
  “我不準妳對我這樣說話!”
  楊花花的臉上如凝了壹層寒霜,她冷冷對李慶安道:“妳我不是朋友就是仇人,不會有第三種可能,更不會有妳這樣無聊的吹捧,如果妳忘記了,我就提醒妳,當年我想讓妳做我的男人,妳拒絕了,所以才會有妳的牢獄之災,從前是這樣,將來也是這樣?”
  李慶安打量著手中的酒杯,淡淡道:“為什麽說是讓我做妳的男人,而不是說讓妳做我的女人,我們的矛盾就在於此。”
  “七郎,如果我現在願意做妳的女人呢?”楊花花的聲音忽然有些顫抖起來。
  “三夫人為什麽要為難自己呢?”
  李慶安輕輕壹嘆道:“妳是虢國夫人,妳的存在就是獨行特立,妳不依附任何男人,只想做妳喜歡做的事,無論是妳的心計歹毒,還是妳放蕩不羈,那都是妳楊花花的個性,如果妳做了我李慶安的女人,那妳就不是楊花花了,同樣,我李慶安的本性是恩怨分明,妳曾經贈弓於我,我記恩至今:但妳也曾經陷害於我,讓我困於牢獄,我也壹樣記仇到現在,我因為記恩,所以我不會報復妳,所以我會跟妳來吃飯,但因為記仇,我也不可能再接受妳,夫人,妳明白嗎?”
  楊花花凝視了李慶安半晌,眼中露出復雜的神情,她忽然嬌笑壹聲,又給自己倒了壹杯酒,悠悠道:“我不過是試探妳,妳以為我真會做妳的女人嗎?妳做夢吧!除非我藏壹把刀,等妳興致最濃時,我壹刀把妳宰了,讓妳死在我楊花花的石榴裙下,李七郎,妳知道嗎?這個夢我做過不止壹次,我是多麽渴望這個夢能成為現實。”
  李慶安瞇著眼細細品了口酒,笑道:“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能死在三夫人的石榴裙下,也是我李慶安的夢想,但願它成為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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