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夜唱

聖者晨雷

歷史軍事

  這是最好的時代,無與倫比的輝煌和榮耀,為後人留下了“唐人”的名字。   這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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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遼東秋風滌塵土

盛唐夜唱 by 聖者晨雷

2018-7-25 15:11

  洛陽為東都,在大唐有著極為特殊的地位,能在此為官,雖然不比在長安那政治中心,卻也是美職了。
  河南尹駐所,便在洛陽。如今的河南尹,乃是達奚珣,此人原為禮部侍郎,此時大觀園發生的事情,早已經傳到了他的耳中。
  他任河南尹還不到兩年,聽得此事,心中便暗暗琢磨起來。
  “大尹,此事不可小覷,那麽多百姓聚於大觀園前,若真是鬧出了民亂,只怕大尹脫不了幹系!”他正在盤算之時,身邊的壹個吏員勸諫道。
  “哦?”達奚珣應付地說了壹聲。
  “大觀園乃是葉郡公家業,此事舉世皆知,若再不彈壓,讓百姓生出變故,打砸搶掠,葉郡公豈有不怒?葉郡公如今為工部尚書,又得封郡公,正值青壯,他發起怒來……十年前,洛陽曾有刺客欲害之,葉公彼時方為壹百姓,猶在城外立十字木架,將二十余刺客盡皆釘於架上,那些刺客呼號哀叫,只求壹死……”
  “葉暢還做過這等事情?”達奚珣臉色微微變了。
  他來洛陽任職不到兩年,腦子裏想的就是如何能再回長安權力中心,故此才明裏暗裏給楊國忠壹夥行方便,甚至接受楊國忠的暗示,縱容這些亂民騷擾大觀園。
  “大尹來洛陽時日不長,不知此事,但卑職當初便已在此任職,還曾隨葉公救濟過災民,是親眼見過他手段的。”
  達奚珣猶豫了會兒,然後道:“不急,不急,我觀葉公這些年行事,與當初已經有了很大不同,當初他年輕氣盛,手段激烈些或許難免。如今家大業大,做起事來,不免瞻前顧後。”
  他畢竟是主官,這樣說來,那吏員也不好多說什麽,只是在心裏暗暗嘀咕了壹聲。
  當初剛看到葉暢時,他們這些吏員也以為那只是壹個和氣的少年,很好說話,但結果卻是雷霆手段!雖然這些年,葉暢在朝局之中,多有忍讓、妥協之舉,可是別忘了,他還是打斷過王準的腿、抽過楊國忠兒子的臉!在邊疆,他不僅殺了無數的蠻胡,還曾將自己的上司高仙芝都抓起來過。
  這樣的人,豈是好相與的,這位達奚大尹,可是被他表面行事給騙了!
  達奚珣雖然口中如此說,但心中卻有些不安起來,他這樣暗中縱容,為的是討好楊國忠,卻不是讓自己與葉暢結下死仇,有些該做的準備,還是先做好準備為妙!
  “這樣,妳把差役召集起來,給我召集幾十個,都要精壯,能隨時去辦事的。”他吩咐道。
  那吏員依言出去,不壹會兒,卻又連滾帶爬地跑了回來:“大尹,大尹,葉公回到洛陽了!”
  “什麽?”達奚珣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面色駭然:“他不是在遼東麽,怎麽……怎麽現在回來了,他去遼東才多久,這有壹個月麽?”
  “葉公已經帶著親衛去了大觀園,大尹,當下如何是好?”
  “這個……這個……妳不是去召集差役了麽,那些差役人呢?”
  “已在衙前。”
  “好,妳帶著他們去大觀園……不,不,還是我親自帶人去!”達奚珣道。
  達奚珣點齊了人手,慌慌張張準備趕往大觀園時,大觀園前,那個被從人群中拉出來的家夥正面對著葉暢的質詢。
  “我……我放在家中,未曾帶在身上……”
  聽了葉暢的話,那人臉色變了,慌慌張張地說道。
  那所謂的“呂宋商會”辦“金票”,確實全面模仿葉暢的手段,葉暢當初為了盡快將雲南商會辦起來,曾經辦過“糖票”,而在安西商會時,又辦過“布票”。但無論是什麽票據,都要有壹專門印刷、留有暗記的硬殼紙,以此作為憑據。
  “不知閣下家在何處,我這就派人到妳家去取。”葉暢又道。
  那人哪裏拿得出憑據來!
  他們這些人,便是發行金票者,自家知道這所謂金票,完全就是騙人的勾當,便是最初時手中也有些,到得後來也全都轉手,怎麽可能還保留到現在?
  “我家……我家……”
  “諸位可有認識他的,不妨替他想想,他家究竟在何處。”葉暢卻沒有繼續聽他敷衍,而是問向周圍的人。
  圍在此的百姓,足有數千人之多,這壹問,倒真有人認得此人:“他不就是當初兜售呂宋金票的耿龠麽,他是賣呂宋金票的啊!”
  “他是賣呂宋金票的?”
  “我們上當了?”
  “不僅是上當了,這分明是讓我們去得罪葉公,去得罪官府!”又有人叫道:“是讓我們送死啊,諸位,當真是好算計,若是我們真沖撞了大觀園,我們被當亂賊殺頭充軍,自然是不用還我們的錢了,而若是葉公護衛動了手,那麽此擔子就由葉公擔了……好算計,好陰險!”
  此時眾人心中慚愧,急需要尋壹個替罪羊,於是這耿龠便成了人人喊打的對象。葉暢也不理會,向後退了幾步,得了他示意,夾著耿龠之人將他推回人群之中。
  耿龠剛想往人群中鉆去,便被人揪住,有人大叫道:“打!”
  “打!”
  在人人喊打聲中,便有人當真拳打腳踢起來,那耿龠初時還左支右擋,到後來唯有哀哀求饒。可是如今眾人都將他視為罪首之壹,哪肯放過他,不片刻功夫,他開始向葉暢大呼,葉暢卻沒有理睬,眼見他在眾人痛毆之下倒地,然後被不知多少只腳踩了,完全沒了氣息。
  “殺人了……”眾人見此情形,都有些惶然。
  葉暢目光壹轉:“方才在人群中起哄鬧事者,絕不只這姓耿的壹人。還有誰,將他們揪出來,讓大夥認認,是不是也是其同黨!”
  他目光所視之處,人人變色,生怕被他當成耿龠同黨抓出來,葉暢看了壹圈,微微壹笑,然後立刻有人將壹個漢子推了出來:“這廝方才也是帶頭起哄者之壹!”
  那漢子臉上都沒有人色了,他原行縮在人群中好好的,也不知怎麽的,有人壹推便將他推出來。他立刻嚷道:“冤枉,東牟郡公,小人冤枉,小人沒有起哄,小人只是來看熱鬧的……”
  “妳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些。”葉暢道:“大夥說妳起哄,妳必是起哄了……老實交待,妳背後指使者何人,還有,妳們騙了大夥的錢財,究竟藏在何處!”
  “冤枉,冤枉,我當真……”
  “推回人群中去。”葉暢道。
  頓時有人將那廝又推回人群之中,然後就是耿龠的重復,轉眼之間,又是壹條性命。
  葉暢臉色不為所動,淡淡地道:“下壹個!”
  人群中又有壹人被推了出來,現在參與這場熱鬧的百姓也都明白了,他們當中肯定是有葉暢安排的眼線,壹時之間,人人自危,噤若寒蟬,連小聲議論都不敢了。
  “回答我方才的問題。”葉暢道:“若是答得我不滿意,妳自家知道後果。”
  這第三個人當然知道後果,兩具踩扁的屍體就在離他不遠處呢。他兩股戰戰,站都站不穩,直接就癱坐在地上:“我……我……”
  “嗯?”葉暢輕輕哼了壹聲。
  “我說,我說……”
  面對這種壓力,那人哪裏還撐得住,當即忙不叠地嚷了起來。
  他說的東西並不太多,原本他就是壹個跑腿的,也確實不知道多少事情。但他口裏卻出了壹處消息,洛陽城裏仁坊,乃是他們這群人的據點。
  裏仁坊在洛陽城東南角,與永通門相鄰,倒是個好去處,壹旦有什麽不對,便可以立刻出城。那些百姓聽得這個消息,頓時又怒了起來,大夥嚷嚷著便要去裏仁坊尋根問底。
  對此葉暢當然不拒絕,相反,這般行動,正合他心意。
  百姓當中,有怕事的便乘機離開,特別是那些別有用心者,這個時候只能溜走,然後乘快馬趕去報信。
  自大觀園所在慈惠坊至裏仁坊,要經過大半個洛陽城。當他們行到集賢坊南橫街時,卻見壹隊差役,足足有數十人,過來將他們的去路擋住。
  “可是葉公在前,下官達奚珣求見!”
  那群差役護著壹人,小步快跑走上前來,向著葉暢壹行行禮。
  葉暢聽得“達奚珣”這個名字,便陰下了臉。這廝原本在長安任禮部侍郎,是個想拍楊國忠馬屁結果拍到馬蹄上的家夥,如今為河南尹,正是洛陽城中的大員之壹。嚴格來說,這洛陽城中的大小事情,他也插得上手。
  “妳有何事?”葉暢道。
  “下官為河南尹,這洛陽城中之事……實在是幹系到下官職責。”達奚珣看了看葉暢:“葉公身邊這許多人……只怕會鬧出事端來,還請葉公將他們遣散了吧?”
  葉暢眉頭皺了皺,達奚珣這廝倒是膽大,他又來拍楊釗馬屁,莫非就不怕得罪自己麽?
  轉念壹想,他忽然明白過來,達奚珣並不知道他是奉聖旨來處置兩京百姓騷動事宜。或許他還以為,自己是擅自入京的吧……
  而且,大觀園連接著幾日都被人圍著,河南尹達奚珣與東京留守李憕都不出聲,這其中若說沒有詭異,葉暢才不相信。李憕為東京留守,乃是因為與楊國忠不睦,但達奚珣這個人卻沒有那麽多節操,安知他不會為了討好楊國忠,有意縱容某些事情!
  “笑話,他們圍著大觀園時,妳未曾派人來驅散,現在他們要隨我去追尋誑騙百姓煽動民亂之徒,妳卻出來要驅散他們。達奚珣,莫非這幕後之支使,就是妳?”
  達奚珣原本以為,葉暢即使不遣散那些人,也不過是倚權仗勢罷了,卻不曾想,葉暢毫不猶豫就翻了臉,直接將幕後指使的帽子扣在他的頭上。他頓時臉色大變:想拍楊國忠馬屁不假,可是此次來,卻不是為了成為葉暢死敵的。
  他原本是想去大觀園前驅散百姓的,在半途中聽說大觀園前發生的事情,便改道在中途來截住葉暢,好讓楊國忠的人能夠有時間收拾。現在看來,葉暢已經看明他的用心,他哪裏還敢出頭,只能壹縮脖子,訕笑著道:“郡公說笑了,郡公說笑……下官聽聞郡公來此,特意領著人手前來效命,不知郡公可有吩咐?”
  葉暢冷冷瞥了他壹眼,此人性子搖擺,明顯是個墻頭草式的人物。他不再與日俱增,向著跟隨的百姓呼了壹聲,然後繼續前行。
  跟來的百姓數量卻少了壹半,畢竟大夥心中都是惴惴不安,乘機逃回家裏,等事情平息了再出來打聽風聲,這是大多數人的選擇。
  即使如此,當葉暢帶著人手抵達裏仁坊之時,仍然還有千余百姓。他們到了那廝交待的地點,見是壹座不起眼的小院,院子周圍倒已經有數十人執刃守著,看服飾都是官兵。
  “稟郡公,我們依令圍住這院子,擒獲了四人,當場格殺壹人。”那些官兵為首者上前向葉暢稟報道。
  圍觀的百姓裏有人訝然:“葉公早就派了人來?”
  “那是自然,方才那廝可是當著這麽多人面招供,人群當中,肯定還有他的同夥,這些同夥必然要跑來報訊。葉公如何會讓這等小人得逞,先派了人手來將他們堵住,正好壹網打盡!”
  “可是方才我壹直跑著,並未見到葉公有吩咐之舉啊?”
  “蠢貨,葉公是什麽人物,他手下將士又是何等人物,他老人家足智多謀,豈是妳能看得透的!”
  周圍壹片議論之中,葉暢轉向苦著臉跟隨而來的達奚珣:“達奚大尹,妳說如今該怎麽辦?”
  “這個……這個……”
  達奚珣暗暗叫苦,突然間後悔,自己根本就該縮在衙門裏,不應跳出來趟這次渾水嘛!
  “妳為河南尹,莫非此時當如何處置都不知道?若是如此,看來朝廷用人不明,妳這河南尹之職,也不用再當了!”葉暢森然道:“此次我奉聖人密旨來此,解決兩京百姓騷動之事,聖人許我全權——妳不能理政治民,治下乃出此等變故……”
  “下官惶恐,下官惶恐……下官知道如何處置了。”達奚珣壹咬牙,忙堵住葉暢接下來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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