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熱鍋螻蟻、插翅難飛
開局被始皇問斬怎麽辦? by 糖醋打工仔
2023-8-4 22:12
“王闞德自認為這張底牌萬無壹失,所以他壹定不會魚死網破。”
扶蘇有些好奇:“底牌?”
“什麽底牌?”
陳珂微微壹笑,手指了指遠處的鹹陽城。
“當然是在鹹陽城中的某些人。”
陳珂好像是換了個話題的問道:“妳知道王闞德是什麽人麽?”
扶蘇微微搖頭,他之前讓黑冰臺的人查了王闞德,但他尚且還沒有看到查出來的結果,所以自然也是不太清楚的。
陳珂在桌子上找了找,翻出來了壹封文書,而後遞給扶蘇。
“王闞德,本是楚國的人。”
“他身上有壹半羋氏的血脈,而且是當年宣太後親弟弟身上的血脈。”
扶蘇還是有些困惑,他當然知道宣太後是什麽樣的人,更知道宣太後的影響。
但他還是困惑。
“他覺著這個血脈能夠保住他的命?他哪裏來的勇氣和信心?”
“別說是宣太後弟弟的血脈了,就算是宣太後的血脈,犯下如此大錯也是非死不可的。”
“頂多因為身具皇室血脈,所以不會株連而已。”
看著滿臉困惑的扶蘇,陳珂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他自信,自然是有自信的原因。”
“因為我放出消息,說羋垌還沒死,而且被鹹陽城中那位後代保了下來。”
陳珂嘴角帶著嘲諷:“王闞德壹定會這樣想,既然羋垌這種明確造反了的都可以保住,為什麽保不住他呢?”
“更何況,他的身上還有壹半的秦人血脈?”
聽著陳珂的反問,扶蘇壹時之間不知道是該嘲笑還是還無奈了。
王闞德想的很美好,雖然這種美好有陳珂的故意誘導吧。
但如果真的有腦子,就該知道,羋氏和楚國的力量其實沒有那麽強大……
尤其是在他爹登基之後……
扶蘇扶額嘆氣:“這位也真是厲害了。”
“竟然還可以如此想。”
“當真是讓人看不透他到底是聰明,還是愚蠢。”
陳珂沒說什麽,真是看著遠處的天空說道:“人遇到了生死之間的事情,就會變得愚鈍。”
“不管做出什麽決定,都會覺著自己的決定英明無比。”
“天下有什麽人能夠看透生死呢?”
陳珂背著手,站在日光之下,顯得身上金燦燦的,如同穿了壹身金色的鎧甲壹樣。
而扶蘇站在他的身後,看著陳珂的身影,臉上帶著些許的崇敬。
他覺著,這天下若真的有人能夠看透生死,那必然是他的老師了,因為他的老師壹向如此。
不在乎生,不在乎死。
不以外物而動。
……
臨淄郡郡守府邸
王闞德此時身體已經好了不少,至少能夠坐起來自己吃藥了。
“咳咳。”
他微微的咳嗽壹聲,壹邊吃藥,壹邊用眼睛呆呆的望著遠處的院落。
王闞德希望能夠在院落那裏看到壹個身影,壹個離去已經半個多月的身影。
只是不知道,何時才能夠看見了。
……
田間少閑月,五月人倍忙。
五月的天下各地,所有黔首都站在田地中辛勤的耕種著,不管到哪,只要有田地的地方,放眼望去就是壹片片黑壓壓的人群。
今年是少有的沒有征調徭役和徭役的年頭,加之去歲秋日的時候,曾經給他們發了壹些田地。
如今的天下,不說人人都有田耕種,至少大部分的家裏都有能夠賴以生存的田和糧食了。
如此氣象,與兩年多前,不說雲泥之別吧,也算是變化萬千了。
大田令走在田地間,厚重的黑色靴子上已經沾染上了不少的泥土,但他卻絲毫不在意。
身為大田令在,最開心的怕就是這個時候了。
他望著周圍的田地,又看著那天空的雲彩,只是感慨著說道:“如今,便是太平盛世了吧?!”
……
鹹陽城
壹行人急匆匆的走進了這鹹陽城,身上雖然有路引,但核驗過路引的官兵卻有些愕然。
這壹行人竟然是遠赴千裏,從蓬萊洲來的?
“妳們從蓬萊洲來?”
壹個士卒沒忍住開口問道。
王夫心裏焦慮,現如今已經過去了這麽長時間,不知道郡守那邊是否還好。
但此時有士卒詢問,他又不能夠不回答。
於是只能夠強忍著內心的焦躁:“正是,我等從蓬萊洲而來。”
“乃是蓬萊洲臨淄郡郡守的家丁,奉了郡守的令,來鹹陽城尋郡守故交的。”
士卒將路引還給王夫,而後感慨的說道:“原來如此。”
“少府去了妳們那裏,可是有什麽新的大動作?”
王夫只得壹邊敷衍,壹邊等著他蓋章。
等到蓋完章之後,步履匆匆地朝著城內去了。
他方才走,剛剛說話的那個士卒神色就冷了下來,看著身邊的人說道:“去回稟上官,便說蓬萊洲的魚來了。”
……
章臺宮
嬴政壹邊處理手中的政務,壹邊欣賞著黑冰臺之前送來的信件。
他與王翦等人不同,並沒有因為陳珂的離去而覺著有什麽新的變化。
陳珂幾乎是每隔兩三天都會給他送壹封信。
這樣子,幾乎是上壹封信剛剛看完,下壹封信已經是快要到了。
信件中除了有關於扶蘇的事情和蓬萊洲的壹些政務外,還有壹些別的東西。
有時候是蓬萊洲的地物風情,有些則是陳珂遇到的壹些趣事,甚至還有他近些日子看的書、廚子發明出來的新菜,還有壹些問題。
當然,如果是新菜,信件的後面必然是會附菜方。
嬴政剛看完壹封信,將這信件中的菜方隨手遞給身邊的韓談。
“中午用此膳。”
韓談微微弓腰,接過了那菜方,也不覺著有什麽意外。
自從陳珂離開鹹陽之後,這種菜方隔三差五的就會有壹個。
他心中不由得感慨,這陳奉常果然是陳奉常。
不愧是能夠讓始皇帝十分註意,甚至十分喜愛的人,竟然能夠想到這樣子的法子……
用信件讓始皇帝覺著自己並不陌生,因此也不會因為人不在鹹陽,就與皇帝離心離德。
這位奉常哪怕是很隨意的壹個舉動,都是大有智慧的啊……
……
總督府
今日的總督府布置的很不壹樣,有壹大片的地方直接被騰空了。
其中井井有條的排列著壹個個的桌子與凳子。
每進來壹個人,都要對這個凳子很驚訝,因為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的東西。
當然,除卻鹹陽城的人之外,誰見過這個東西呢?
這也是陳珂想要去往地方的原因之壹。
鹹陽城的東西很難流傳到外面,然後形成壹種鋪天蓋地的浪潮,將整個世界席卷。
所以他必須是前往地方,將這平靜的湖水撕開壹個裂口,而後讓洶湧的海水倒灌進這名為大秦的湖水中。
蓬萊洲治下有三個郡,分別是臨淄郡、瑯琊郡、膠東郡。
最前方卻有四張桌子和凳子。
除了壹眼便是能夠看出來,給三位郡守準備的外,還多了壹張,讓人有點迷惑。
在三位郡守的後方,有九張桌子和凳子。
這是分別給三個郡城的郡丞、郡尉、以及通判準備的。
在這九張桌子的後面,則是給諸多縣令準備的凳子以及桌子了。
臨淄郡治下有七個縣城,而瑯琊郡則是小壹些,有五個,膠東郡則是最小的,雖然他地方很大,但卻只有三個縣城。
王闞德壹眼看去,直接來到了最中央的那個桌子前。
這壹定是給他準備的。
無論是比較縣城的多少,治下領土的大小,還是重要程度,他都會是最重要的。
雖然現在還未等到那位給自己的回信,但他卻能夠保證。
自己絕對不會有事。
壹郡的郡守,除非始皇帝親自來了,否則誰有這個權力殺了他?
沒有人。
他自信的坐在那裏,坐在壹旁的霍實、姜若昂卻沒說什麽,只是有些幸災樂禍。
霍實坐在王闞德的旁邊,而姜若昂則是坐在最左邊,中間空出來了壹個位置。
不過壹會,穆塔兒來了。
等到人陸陸續續的到來,都做好了,開始小聲的討論、喧囂的時候,兩個人影從壹旁走進來。
正是陳珂、扶蘇。
王闞德看著這兩人,眼底帶著些許的驚訝,他沒有想到此時竟然還是以陳珂為尊。
難道不應該反過來,讓扶蘇走在前面麽?
還沒等他具體的思考,就聽見陳珂請客壹聲,而後拿出壹張紙,開始宣布所謂的「考場規則」。
對於這個規則,王闞德開始的時候沒有多在意,但越聽神色越是凝重。
直到聽到這樣子壹句。
「考核為期壹天,在這壹天內,所有人不得出入考核場地。」
「違令者斬!」
王闞德不知為何覺著心裏有些不祥的預感,甚至手掌心不自覺地出汗。
他的嘴唇有些幹涸,想要站起來,卻渾身都有點無力,覺著自己站不起來。
這個時候的他就像是壹只熱鍋上的螞蟻壹樣,急的渾身疼痛,但卻找不到壹條明路。
他啞著聲音問道:“敢問陳總督,為何要有此項規定,不許人進出?”
王闞德此時像是破罐子破摔了壹樣:“難道陳總督想要囚禁我們麽?”
“難道陳總督想要謀反麽?”
說道最後,他甚至嘶吼出聲,額頭上青筋暴起,顯得無比猙獰。
“長公子,難道您也要坐視此逆賊謀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