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問題與應對
開局被始皇問斬怎麽辦? by 糖醋打工仔
2023-8-4 22:12
這個問題落在大殿上,所有人都是下意識的看向了扶蘇。
扶蘇跪在地上,眼神低低的垂著。
他沈默了。
這個時候,他能說些什麽呢?
違背自己的心意?
扶蘇知道,如果自己現在回答「是」,只是壹個字,他就能夠免除災禍。
可怎麽能這樣呢?
世事能這樣麽?
世事不能這樣的,他心中所想的東西,就是他要所說的東西。
扶蘇扭過頭,看著身後已經站在那裏的陳珂。
之前的陳珂他不曾註意到,但現在的陳珂,他覺著說的話是發自內心的。
所以他擡起頭。
神色堅毅。
嬴政看到扶蘇的神色後,心中就是緩緩地嘆了口氣。
他知道自己兒子的選擇了。
只是他終究是不忍心,不忍心懲罰這個兒子。
這是他的長子。
只是不知為何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這是他的錯,還是誰的錯?
壹向自信的始皇帝這個時候都有些許不自信了。
他搶先在扶蘇開口前,站了起來。
聲音平靜而又緩慢的落下。
“罷了”
“散朝吧”
說著,嬴政就朝著後殿而去,走到壹半,停下了腳步。
“陳少府,妳隨朕來”
說完嬴政的身影便是消失在了這大殿之上。
扶蘇看著遠去的嬴政身影,突然覺著有些許的無可奈何。
他是真的想讓大秦更好,也想要為自己的父親分擔那重任。
只是不知為何,他越想做好,越是做不好。
這就好像是成了壹個夢魘壹樣。
章臺宮大殿中的臣子們如同潮水壹樣退去,唯有陳珂依舊站在大殿中等候著。
李斯走到陳珂的身邊,眉宇中帶著星星點點的笑意。
“陳少府,妳今日可算是開了竅啊”
只是說了這樣子壹句後,李斯就是離開了。
他是大秦的丞相,不至於和壹個小小的九卿過不去。
更何況,這壹次的事情中,他也沒有受到責難與擔憂。
而在他身後離去的淳於越臉上就是閃過壹抹狠辣與凝重之色。
他知道,自己的敵人來了。
如果是之前的陳珂他自然是不會害怕的,但是現如今的陳珂……
似乎有點恐怖了。
他經過陳珂的時候,只是輕輕的瞥了壹眼陳珂,而後步履堅定地離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是退去,扶蘇也是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他經過陳珂的時候,腳步些許的停頓了壹下。
“陳少府,妳也覺著我錯了麽?”
陳珂本是低著頭,聽到這話,卻是擡起頭。
眼神望著扶蘇,嘴角帶著些許的笑容。
“殿下覺著,自己是真的為大秦好,還是被人給蠱惑了呢?”
“妳心中所想的,究竟是妳自己想要的”
“還是被人灌輸了某種概念之後,強行的讓自己信任這種概念呢?”
陳珂的語氣十分平靜,像是壹個鄰家的大哥哥對著自己的鄰居小朋友說得話壹樣。
事實上,陳珂的年紀,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比現在的扶蘇大那麽壹點。
扶蘇聽了這話之後,心中更是猶疑不定。
他心中想著。
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是否真的是我所向的?
扶蘇覺著十分荒謬。
可他看到陳珂的神色以及那遠處淳於越的身形,第壹次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而此時,趙高低著頭來到陳珂的身邊。
“陳少府,陛下宣您入後殿覲見”
陳珂微微點頭,而後離去。
趙高腳步匆忙的跟在陳珂的身後,只是眼神不自覺的看向身後的扶蘇。
扶蘇站在那裏,眼神迷茫,似乎有些許不知所措。
章臺宮,後殿
嬴政坐在書案後,手輕輕的支撐著自己的腦袋。
他的眉宇中帶著幾分疲憊。
如今已經是始皇二十八年,接近始皇第三次東巡。
是皇帝已經常年服用方士所獻上的丹藥,身體早已經是有些不堪重負。
“臣參見陛下,陛下萬年”
嬴政擡起頭看著陳珂,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著。
過了片刻後,嬴政的嘴角才是綻放了壹個笑容,壹個屬於皇帝的笑容。
“陳少府來了”
“坐吧”
嬴政看著陳珂,並沒有直接提起方才大殿上所探討的內容。
而是說起來了另外壹個內容。
方才陳珂與扶蘇的對話。
“妳方才與扶蘇說的話,十分有意思”
“只是朕心中好奇”
嬴政看著陳珂的眼神,壹雙漆黑的眸子中,散發著些許淩厲的氣勢。
“妳所說的那些,是妳為了報復淳於越所說”
“還是說,妳真的是那般覺著?”
這話很簡單。
陳珂卻是在腦海中思考,迅速的思考著答案。
只是短暫的兩個呼吸,陳珂便是開口了。
就像是完全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壹樣。
“陛下,臣不敢鬥膽期滿陛下”
“方才臣與扶蘇殿下所說,壹方面是為了報復淳於越與儒家”
“另外壹方面,也的確是因為臣是如此覺著的”
“這兩者並不沖突”
嬴政聽了陳珂的回答,語氣中帶著些許好玩的說道:“哦?”
“是麽?”
他的手指放在桌子上,隨手拿起壹支筆在絹帛上寫著什麽。
“那妳說壹說,妳是如何覺著”
“扶蘇今日所說的,不壹定是他自己想說的?”
聽到這個問題,陳珂的心中帶著些許慎重。
現如今的始皇帝明顯對扶蘇是還有希望的,所以希望自己說出的自然也是他想聽的話。
但這個時候的扶蘇還有救麽?
如果有救的話,自己順著始皇的意思說倒不是什麽大事。
畢竟或許可以將扶蘇救回來。
可若是扶蘇沒救了……
他在如此說的話,多年後扶蘇若是改不過來,亦或者不想改。
受苦受難的豈不是他?
他就相當於在始皇的心中,紮了壹根刺。
壹根不能夠拔出來的刺。
短暫的思考後,陳珂覺著,如今的扶蘇還是有救的。
是故當即便是開口道。
“陛下,扶蘇殿下如今年紀並不算大”
“他自小跟著儒家的人學習儒家學說,學習所謂的「儒學」”
“所以短暫的養成了如今的性子”
陳珂壹邊說著,壹邊斟酌著。
“可是陛下,您覺著,如今的性格問題是扶蘇殿下的錯麽?”
陳珂搖了搖頭:“臣覺著,並不是”
“是儒家並沒有想要好好教導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