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出兵南陽

　　片刻，書房外傳來敲門聲，劉璟上前開了門，只見孫尚香拎著壹壺熱茶站在門外，“這麽晚了，怎麽還不休息？”孫尚香幽幽看了他壹眼，帶著壹絲埋怨的語氣問道。
　　劉璟握住她的手，只覺入手冰冷，連忙將她拉進房間，替她搓了搓快凍僵的手笑道：“我在等子龍，再過壹會兒他若不來，我就去休息。”
　　“這麽晚了，天氣又寒冷，趙將軍應該不會來吧！”
　　孫尚香說著，便在火盆旁坐下，給劉璟倒了壹杯茶，“先來喝茶吧！都快溫了。”
　　劉璟端起茶杯，慢慢喝了壹口，又仔細打量孫尚香，發現她的眉宇之間似乎帶著壹種難以察覺的憂慮，便笑問道：“妳心情不好嗎？”
　　“我的心情就是這樣，談不上好還是不好，我自己都不知道，總覺得有壹種說不出的失落。”孫尚香低低嘆了口氣。
　　劉璟在她身後坐下，將她摟坐在自己懷中，攬住她的腰問道：“還在為小喬之事耿耿於懷？”
　　孫尚香搖搖頭，“這種事情，生氣壹陣就過去了，我也看開了，以妳的身份，才有這麽幾個女人，已經算是很節制了，我沒必要生氣。”
　　“那是為什麽？妳眉頭總是難以舒展。”
　　孫尚香沈默片刻，低聲問道：“夫郎，有壹天妳真會滅掉江東嗎？”
　　劉璟這才明白孫尚香憂慮的緣故，原來是為故國擔憂，他想了想道：“談不上滅掉江東，只是恢復大漢王朝對江東的治理，從前包括妳的父兄，他們都是漢臣，將來妳的家族依舊是漢臣，難道不好嗎？”
　　孫尚香依偎在丈夫懷中，低低嘆息道：“其實我也知道，天下統壹，江東民眾不會再受戰爭之苦，這是好事，但我總是擔心自己的家族。”
　　說到這，她擡起頭，淚眼朦朧地註視劉璟，哽咽道：“到了那壹天，夫郎會滅掉我的家族嗎？”
　　劉璟憐惜地將她緊緊摟在自己懷中，輕輕替她拭去眼角淚水，柔聲道：“妳應該明白，孫氏之難絕不是因我而起，孫賁死了，他的十幾個兒女被賀景屠殺殆盡，還有孫瑜和吳郡族人，壹旦江東軍攻破吳縣，我相信妳的兄長絕不會饒過他們，我真的很懷疑，將來孫氏壹族會不會只剩下妳兄長壹房。”
　　孫尚香終於忍不住伏在丈夫懷中痛哭起來，劉璟也沒有勸她，等她慢慢平靜下來，良久，孫尚香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她擡起梨花帶雨般的俏臉，哀求丈夫道：“夫郎，妳壹定要救救我的家族！”
　　劉璟緩緩點了點頭，“我會盡力而為！”
　　這時，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壹名侍女在門口道：“啟稟王爺，趙將軍求見！”
　　劉璟知道趙雲今晚回來，便吩咐道：“請他去我外書房稍候，我馬上就到！”
　　侍女去了，劉璟扶起孫尚香，笑道：“妳先回房，今晚我會好好陪妳。”
　　孫尚香拭去淚水，默默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書房，劉璟望著她的背影，不由搖了搖頭，盡管他也希望以最小的代價解決江東問題，但很多事情是不能太顧及兒女之情。
　　……
　　新年過後，趙雲也格外忙碌，他的妻子李氏已有八個月身孕，這將是趙雲的第二個孩子，他心中期待萬分，也暫時放下了壹切手中之事，每天陪伴妻子，等待著孩子的誕生。
　　不過趙雲也絕不會因私廢公，眼看合肥之戰的戰備開始緊張實施，他心中癢了起來，希望自己能參與這次大戰。
　　趙雲坐在劉璟外書房內喝茶等候，這時院子裏傳來腳步聲，劉璟的笑聲傳來，“這麽晚還讓子龍過來，真的很抱歉！”
　　趙雲連忙起身，向走進房間的劉璟躬身施禮道：“微臣參見殿下！”
　　盡管劉璟和趙雲之間有著不同尋常的交情，劉璟也壹直將趙雲視為兄長，但自從劉璟被封為漢王後，趙雲就極力保持他們之間的君臣之道，這不僅是為了維護劉璟的權威，更是為了趙雲自己的前途，自古以來，君臣之間太過於親密，未必是好事情。
　　劉璟也能理解趙雲的難處，他也不再刻意表現出與趙雲的特殊關系，盡量以君臣關系相處。
　　劉璟擺擺手笑道：“我們坐下說話！”
　　趙雲坐下，他先問道：“不知河西情況如何了？”
　　“河西已經暫時穩定下來，我想壹兩年之內不會有什麽問題，但時間再長壹點就難說了，我也希望馬孟起能好自為之。”
　　停壹下，劉璟又接著道：“如果河西不能穩定，對我們東征將是極大的威脅，所以現在羌人只要做得不過分，我也盡量容忍，等秋後再和他們算帳。”
　　趙雲點了點頭，“聽說殿下要親自坐鎮合肥，是嗎？”
　　“曹操也在合肥坐鎮，我為什麽不去，這次我也將動用十五萬軍隊，合肥壹戰，將決定未來十年的天下大勢，對我們至關重要，這壹戰我們將傾盡全力。”
　　趙雲終於忍不住道：“殿下，卑職也希望能參戰！”
　　劉璟知道他會有這個要求，便微微笑道：“妳孩子就要出生了，這次還是留下吧！而且雖然妳在關中，但我還是要給妳壹個重要的任務。”
　　趙雲苦笑壹聲，既然劉璟已經這樣說，那麽這次就不會再有自己的機會了，他只得默默點頭，“我願服從殿下的安排。”
　　劉璟又道：“這次妳不僅要負責長安的安全，還必須牽制住洛陽的曹軍，不讓他們南下援助南陽，也就是說，需要在潼關駐防五萬以上的重兵，壹旦曹軍有南下異動，就立刻出關威脅洛陽，使曹軍不得不穩守洛陽，妳若把此事做好，也同樣是大功。”
　　趙雲明白了劉璟的意圖，立刻起身道：“卑職遵令！”
　　……
　　時間漸漸到了壹更時分，夜色更加深沈，稍有的壹絲春的氣息也消失了，夜風變得寒冷刺骨，大街早已沒有了行人，連流浪的貓犬也不再露面，躲在角落裏熬過這寒冷的夜晚，只剩下壹堆堆骯臟的黑雪，堆積在路旁，等待最後徹底融化的壹刻到來。
　　然後就在這時，西市大門外匆匆走來壹個黑影，動作十分迅速，但也小心謹慎，不時向四周張望，黑影壹直來到壹座四層酒樓的大門前，有節奏的敲了敲門，片刻，門吱嘎壹聲開了，黑影閃身進了酒館，大門隨即關上。
　　黑暗中，壹名夥計手執油燈走在前面，後面跟著面色陰沈的黑影，只見他年約三十歲，臉型瘦長，目光陰冷，此人正是曹軍在長安的情報頭子張陽，也就是從前的張驢兒。
　　他現在已升官，沒有人再敢叫他張驢兒，不過大家也很羨慕他，從前不過是個夥計，就因為和楊添的關系非常尋常，結果被楊添推薦為接班人。
　　這座酒館是曹軍設在長安的情報點之壹，主要是負責和中原聯系，張陽剛走到後院，酒樓的掌櫃連忙迎了上來，慌忙向張陽行禮，掌櫃姓秦，四十歲左右，是壹個小的情報頭目。
　　張陽擺擺手，“有重要事情和妳交代，進房去說吧！”
　　兩人走進房間，張陽隨手將門關上，這才取出壹份情報，遞給秦掌櫃道：“這是剛剛搞到的機密情報，漢軍準備出兵約十萬人兵壓潼關，由趙雲統帥，隨時準備進攻洛陽，請夏侯將軍緊急做好準備。”
　　秦掌櫃接過情報看了壹遍，問道：“現在就發出去嗎？”
　　“當然，要連夜發送洛陽。”
　　秦掌櫃點點頭，“卑職立刻就發送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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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下午，趙雲率領五萬大軍準備出征洛陽，大軍詐稱十萬，在長安城外舉行了盛大的出兵儀式，拜祭四方及馬神，巨大的戰鼓聲中，‘十萬軍隊’浩浩蕩蕩向潼關方向殺去。
　　而就在趙雲出兵後的次日夜晚，另外壹支五萬大軍繞過了長安城，秘密開向西南方向，隊伍在官道上壹路疾行，方向卻是商洛縣。
　　在隊伍的最前方是先鋒龐德的隊伍，他率六千精銳騎兵先行，劉璟又命魏延和張任為左右軍大將，張翼為後軍大將，劉璟親自坐鎮中軍，王平為旗牌官，五萬大軍星夜興兵，向南陽方向直撲而去。
　　兩天後，隊伍抵達了武關。
　　關西地勢較為平坦，唯出關東行，延山腰盤曲而過，崖高谷深，狹窄難行，因此武關為古代兵家必爭之地，關城建立在峽谷間壹座較為平坦的高地上，北依巍峨陡峭的少習山，南瀕險要，關城周長三裏，城墻高大堅固，易守難攻。
　　隊伍在武關前駐停休整，大將們紛紛接到劉璟的命令，趕赴中軍帳，大帳內除了漢王劉璟外，還有軍師法正，參軍秦宓，另外還有武威將軍劉虎，其余偏將如龐德、張任、魏延、張翼等人，數十名校尉以上的軍官濟濟壹帳。
　　在大帳內擺放著壹座巨大的沙盤，長約三丈，寬兩丈，由關中、荊州以及中原壹帶的沙盤拼成，法正手執長桿，向眾將介紹這次攻打南陽的部署。
　　“這次攻打南陽，我們軍隊約七萬人，除了我們從關中南下的五萬主力外，還有就是襄樊主將文將軍率領的兩萬軍隊，而敵軍只有三萬人，由大將曹洪和副將李典統帥，在軍隊數量上，我們占有絕對優勢，不過有壹點，我們需要特別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