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 武安君，違抗王命

　　時間進入吳王慶忌二十六年，即公元前488年，農歷十月。
　　經過胡服騎射後，騎兵戰力得到顯著提高的吳國，終於對義渠戎下手。
　　吳國兵分三路，從吳陽、雍、涇陽三個方向出兵。
　　東路軍六萬步騎，由吳王慶忌親率，從涇陽出發。
　　中路軍六萬步騎，由國尉孫武統率，從雍、岐山壹線出發。
　　西路軍六萬步騎，由大司馬伍子胥統率，從吳陽出發。
　　整整十八萬人的吳軍冒著皚皚白雪，在冰天雪地中行軍，卻是壹路所向披靡，幾乎沒有遭到什麽像樣的抵抗。
　　諸如朐衍、昆夷、綿諸、烏氏等西戎國家，也都紛紛出兵助戰，大概是十萬人馬，要跟吳軍在義渠王城會師。
　　這種強大的攻勢，遠不是義渠人所能抵擋的。
　　義渠謨心生恐懼，根本不敢跟吳軍的鐵騎正面對抗，於是主動撤出了義渠王城，率領二三十萬的族人逃奔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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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涇水壹線。
　　寒風凜冽，霜凍刺骨，皚皚的白雪從天空中飄飛下來，使每個人的臉上、頭上、肩上都落著不少的雪片。
　　“轟隆隆！”
　　馬蹄聲紛亂，白皚皚的雪地上，已經是黑壓壓的壹大片人頭。
　　“籲——”
　　披堅執銳的慶忌，坐在馬背上，勒住了戰馬的韁繩。
　　他壹擡手，身後跟隨著的鐵騎兵，都跟著止住了行進的步伐。
　　可謂是令行禁止。
　　“報——”
　　就在這時，壹名小校頂著寒風細雪，縱馬馳騁到慶忌的跟前，大聲稟告道：“大王，義渠人已經撤出了義渠王城，逃奔北面而去！”
　　“追！”
　　“諾！”
　　慶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個時候追擊義渠人，可能為時已晚。
　　不過，義渠謨帶著那麽多的族人逃跑，能逃的掉嗎？
　　“黑夫！”
　　“臣在！”
　　“妳領著步軍，繼續行軍，寡人親率壹萬鐵騎，追擊義渠人！”
　　“大王！”
　　黑夫壹聽這話，頓時勃然變色，連忙勸諫道：“大王妳是壹國之君，萬金之軀，怎能以身犯險？”
　　“這追擊義渠人的差事，還是交給臣吧！”
　　“臣壹定擒殺義渠謨，獻於大王跟前！”
　　慶忌搖搖頭道：“義渠人已經是強弩之末。他縱有伏兵，可能殺寡人壹個回馬槍，難道寡人帳下的鐵騎，便都是吃素的嗎？”
　　“無需多言！”
　　“駕！”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這種戰場的氛圍，讓慶忌跟著血脈噴張起來。
　　他這樣領兵作戰，冒險嗎？
　　不，實際上，並不危險。
　　且不說慶忌有著過人的勇猛，就憑吳國的壹萬鐵騎，要縱橫整個草原，都不在話下。
　　與此同時，孫武已經率兵趕到了義渠王城。
　　按照原定的計劃，孫武會在這裏，跟慶忌以及西戎聯軍會師。
　　但，孫武眼看著王城當中的壹片狼藉，意識到吳軍壹戰破敵的時機，已經成熟了。
　　就跟吳國君臣之前猜測的壹樣，凜冬已至，草原上被餓死的牛羊不可計數。
　　誠然，義渠人已經囤積了不少的草料，但還是無法滿足那麽多的牲口食用。
　　所以面對著吳軍強大的攻勢，義渠人連反抗的念頭都沒有，果斷放棄了王城跑路。
　　孫武能允許義渠人就這樣逃跑嗎？
　　“勾踐、孫敵。”
　　“末將在！”
　　“妳二人負責領步卒，留守義渠王城。壹萬鐵騎，隨我壹路北上，追擊逃跑的義渠人！”
　　“這……”
　　勾踐和孫敵皺著眉頭，遲遲不敢領命。
　　勾踐低聲道：“武安君，大王的命令，是讓我等留在這義渠王城，會師於此。武安君要率領騎兵追擊義渠人，豈非是違抗王命嗎？”
　　違抗王命，慶忌壹旦追究下來，孫武到時候難逃罪責，說不定會被處死。
　　然而，事到如今，孫武哪裏能顧得了那麽多？
　　“事急從權。”
　　孫武搖了搖頭，說道：“計劃是死的，人是活的。”
　　“戰場上的形勢瞬息萬變。義渠人拖家帶口，壹定跑不遠。”
　　“老夫若是放跑了義渠人的主力，等到來年的春天，他們勢必會卷土重來。”
　　“到那時，我吳國之前所做的壹切努力，都將是了無用功。”
　　“義渠人將成為大吳的心腹之患。”
　　“我孫武難道不是會成了吳國的罪人嗎？”
　　頓了壹下，孫武意味深長的道：“若大王要問罪，要責難，罪責皆是老夫壹人的。老夫絕不能放跑了義渠人的主力！”
　　“諾！”
　　見到孫武心意已決，勾踐和孫敵這才答應下來。
　　兵貴神速，孫武深諳此理。
　　義渠國有幾十萬的人口，現在有生力量都被義渠謨帶走。
　　吳國要是不能消滅義渠人的主力，放任他們離開的話，到時候倒黴的絕對是吳國。
　　有鑒於此，孫武為了報效自己的君王，不得不違抗王命，領著壹萬鐵騎兵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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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孫武領著壹萬人的鐵騎兵，冒著嚴寒，頂著漫天的大雪，風馳電摯的朝著義渠人逃奔的方向追過去。
　　孫武的胡子上已經結了霜，身上盡是冰雪，寒意陣陣。
　　然而，就是這樣的情況，孫武還是保持鬥誌昂揚的姿態。
　　要知道此時的孫武已經年過五旬了，但還是雄風不減當年！
　　如此長途奔襲，又是在冰天雪地裏，對於壹個人的體能考驗，是可想而知的。
　　“籲——”
　　孫武勒住了胯下戰馬的韁繩，看著有些疲倦的鐵騎兵們，在原地打轉了兩圈，然後笑了笑，朗聲道：“兒郎們，爾等可知曉老夫這胯下的戰馬，為何壹直都沒有停止前進嗎？”
　　“不知。”
　　“哈哈哈哈！它是要立功！”
　　孫武大手壹揮，甩著手中的馬鞭，很是豪邁的放聲大笑道：“我等建功立業的時候已經到了！”
　　“義渠人就待在鐵山大營！距離我等不過四百余裏！”
　　“最多不過兩日，我軍便要趕到鐵山，擒殺義渠謨，消滅義渠人的主力！”
　　“爾等若是有畏懼的，心生退意的，或者是跟不上的，盡可以留在原地，或者是折返回去！”
　　“我孫武，絕不會追究妳們臨陣脫逃的罪責！”
　　“武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