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5章 甘願平凡

　　毗南城，武朝三千鐵騎破城，邊城血流成河，屍骨成山。
　　五萬新兵面對武朝最精銳的三千鐵騎顯得如此的稚嫩，還未來得及組織起有效的反攻便被迅速擊潰。
　　毗南城外，武朝二十萬大軍隨後而至，摧枯拉朽的攻勢，壹夜之間血洗了整座毗南城。
　　辛苦訓練了三個多月的五萬燕國新兵壹夜間折損了九成有余，待撤出時毗南城時已只剩下不到五千。
　　五千殘兵敗勇中，僥幸在月靈長公主手中保住性命的寧凡和朱夜隨著隊伍狼狽撤退，直到天大亮，才得以停下暫時休息。
　　兩人身上皆受了不輕的傷，月靈長公主身手不凡，若非兩人運氣好，恐怕已經沒命離開毗南城。
　　荒野上，寧凡和朱夜背靠背坐著，大口喘氣。
　　“多謝！”
　　兩人同時開口，旋即神色壹怔，不禁啞然失笑。
　　“真險啊。”
　　朱夜開口道。
　　“是啊。”
　　寧凡心有余悸道，“差壹點就實在了那個女人手中。”
　　“話說回來，那位武朝長公主生的真是美艷動人。”
　　朱夜說道。
　　寧凡失笑，道，“命都要保不住了，妳竟然還能註意這些。”
　　“男人嘛，除了建功立業，想的不就是女人了嗎！”
　　朱夜理所當然道。
　　“還有書。”
　　寧凡拿出懷裏的古書，說道。
　　朱夜回過頭，看到前者手中的古書，驚訝道，“妳竟然還帶著這本書。”
　　寧凡笑了笑，道，“這也是我為數不多的喜好了。”
　　“怪不得別人都說讀書人都是書呆子，我看妳真是讀書讀傻了。”朱雀沒好氣地說道。
　　就在寧凡等五千殘兵暫時休息時，遠方，兩位美麗的女子靜立荒原上，看著前方景象，神色復雜。
　　“又是戰爭，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人間到處還是爭鬥不斷。”音兒心中有些不解，道。
　　“有人的地方便有爭鬥。”
　　青檸輕聲壹嘆，道，“走吧。”
　　音兒點頭，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兩人離開，荒原上，燕國五千殘兵休息壹刻鐘後，再度起身趕路。
　　毗南城失守，對於燕國來說是壹個巨大的損失，意味著燕國的國門從此被打開，戰爭全面燒至燕國國境。
　　毗南城被破的第二日，月靈長公主便率領大軍繼續南下，攻城掠陣。
　　武朝來勢洶洶，精銳盡出，延續百年的兩朝戰爭在這壹代將要分出勝負。
　　燕國大將軍蕭金率領三十萬大軍北上，全力攔阻武朝的攻勢。
　　然而，有備而來的武朝大軍在月靈長公主的率領下，連敗燕國大將軍的三十萬大軍，壹個月的時間連下十城，打的燕國守軍潰不成軍。
　　從毗南城潰敗的五千新軍在接連的戰爭中，迅速成長，不過，經過壹場又壹場大戰，活下來的已不到兩千。
　　戰爭的殘酷，盡顯無疑。
　　“燕國要亡了。”
　　壹座殘破的城池前，音兒看著被戰火焚為焦土的大地，縱然看慣了皇朝更替，心中也不禁升起了壹抹感慨。
　　壹旁，青檸目光看著遠方武朝軍營前的月靈長公主，眸中流光點點閃動。
　　她和音兒跟了這位月靈長公主好幾個月，越發覺得這個女子像壹個人。
　　當初北蒙王庭那位驚才絕艷的軍師，凡聆月。
　　“青檸姐姐，這位月靈長公主究竟是不是那位軍師的轉世呢？”
　　音兒移過目光，開口問道。
　　“很像。”
　　青檸點頭道，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當初寧辰和凡聆月第壹次相見時，凡聆月便用過月靈這個名字。
　　“那為何還看不到師父呢？”
　　音兒眸中有著壹抹急色，她們已經找了二十多年，卻還是找不到師父的蹤跡。
　　“可能是我們忽略了什麽。”
　　青檸神色凝下，目光看著燕國千瘡百孔的大地，道，“壹直以來，我們關註的都是那些天之驕子或者武道高手，卻忽略了那些最普通的人，妳還記不記得妳師父當年最渴望什麽。”
　　“平凡。”
　　音兒心中泛起波瀾，道。
　　戰場上，武朝、燕國大軍再度交鋒，三十萬燕國大軍在武朝數萬鐵騎下壹敗再敗，連退三百裏。
　　燕國潰敗，消息傳入燕國皇城，群臣惶恐，燕帝震驚。
　　“議和！”
　　接連的慘敗後，燕國決定和武朝議和，換取喘息之機。
　　然而，議和的提議傳到月靈長公主那裏，便直接被拒絕了。
　　“還真是符合凡聆月的脾氣。”
　　作為旁觀者，青檸註視著這壹場戰爭，不禁感慨道。
　　當初大夏和北蒙王庭的戰爭，北蒙便是這樣壹路幾乎打到大夏皇城，不接收任何妥協和議和的提議。
　　可惜，這個時代，武朝有凡聆月，燕國卻沒有知命侯。
　　“青檸姐姐。”
　　這時，遠方，音兒快步跑來，興奮道，“我看到壹個和師父很像的人。”
　　青檸聞言，神色壹震。
　　兩人快步離開，前往了燕國軍營。
　　軍營中，壹個平凡的年輕人和千千萬萬將士壹般，巡邏、訓練，沒有任何不同。
　　百世輪回最後壹世，青檸、音兒尋到知命，遠遠看著軍營中的年輕身影，眸中淚水難抑。
　　“是他。”
　　青檸開口，笑中帶淚道。
　　他這壹世，竟是這樣的平凡，平凡到差壹點，她們就錯過了。
　　“我去把師父帶過來。”
　　得到確認，音兒激動道。
　　“不。”
　　青檸伸手抓住激動的音兒，輕輕搖頭，道，“他好不容易過上了平凡的日子，我們不要打擾他。”
　　“武朝大軍來了！”
　　壹石驚起千重浪，軍營中，寧凡等人趕忙上前拿過兵器，準備迎敵。
　　“來了！”
　　諸天之巔，巍峨的神殿前，黑羽飄零，天界第壹魔神眸子突然壹凝，目光註視著前方，周身魔氣洶湧而出，強悍至極。
　　前方，劍光縱橫，壹道青衣華服的年輕身影邁步走來，身背劍架，壹柄柄古劍輕鳴，王者無畏，踏碎時空的規則，壹身劍意驚世，破開萬古以來人與神不可逾越的界限，來到諸天之巔。
　　“壹代天驕。”
　　虛空上，神陽天降，神陽中，威嚴的身影顯化，目光看著下方劍者，神色充滿敬意。
　　非是仙魔轉世，沒有逆天的傳承，只憑壹己之力便走到如今的地步，萬古以來，絕無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