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三皇子

　　“縱馬擾民，這壹次只是警告。”
　　寧辰臉色這壹刻冷漠的可怕，周身生之卷自行運轉，寒流激蕩，降下無邊殺機，展現最冷酷的壹面。
　　“殷無垢謝司主的寬容。”輕輕抹掉嘴角的血跡，殷無垢平靜道。
　　緩緩起身，殷無垢神色淡然，壹雙平靜的眼睛看不到絲毫憤怒，仿佛壹切都無關緊要。
　　“我等為皇朝出生入死，整日把頭掛在腰間，這新來的司主竟然因此等小事懲罰無垢，真是小題大做。”
　　司堂之外，不知何時，十二紅衣血衛聚集門前，壹名頗為俊秀的年輕人不服道。
　　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到了堂內，六人壹怔，殷無垢亦神色微變，出手欲攔，然而，卻已晚了。
　　只見素白身影壹閃而過，再出現已至年輕人身前，在那驚駭的目光中，劍指近身，嘭地壹聲，身影倒飛，鮮血噴灑。
　　“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寧辰看著倒飛的年輕人，冷漠道。
　　“妳。”年輕人臉色通紅，羞怒難忍，剛要爆發，壹柄血劍已橫在身前。
　　“殷無垢替孔羽謝司主不殺之恩。”
　　“無垢，妳。”孔羽又驚又怒，看著攔在身前的殷無垢急道。
　　“若不想死，就閉嘴。”殷無垢冷眼掃過，開口道。
　　“……”孔羽身子壹震，臉色變了又變，終於，咬了咬牙，咽下嘴中的話。
　　寧辰滿意的點了點頭，神色冰冷地掃過在場眾人，“不服氣的話，可以隨時找我，不過下壹次就沒有這麽好說話了。”
　　堂內六人和堂外十二紅衣血衛低下頭，不管心中如何想都暫時收斂了鋒芒。
　　寧辰轉過身朝主座走去，他不會傻到認為在場之人已經歸心，都是活了這麽多的人精，忠心什麽對他們來說都是狗屁，只有生死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殷無垢留下，其余血衛都退去吧。”
　　“是。”連同孔羽，十二紅衣血衛躬身壹拜，旋即離去。
　　“燕子書，把太理司中關於應城城主的記載都拿給我，我想妳該怎麽做。”寧辰眸子壹瞇，盯著下方的書生道。
　　聽到前者話語中的警告之意，燕子書背上微寒，冷汗不自覺的流下。
　　“屬下遵命。”燕子書俯身應道，隨之起身雙手輕拍三下，壹道藍衣侍從緩緩走入堂中。
　　“將藏機閣中左邊第四排第九層的金冊拿來。”
　　“是。”
　　“燕子書，在這之前這本金冊還有誰動過。”寧辰開口問道。
　　“稟司主，三天前，惜羽公親自來過壹次。”燕子書稍壹猶豫，說道。
　　“惜羽公。”寧辰眼中精芒爆閃，竟然是他。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若說大夏他最忌憚的人中，惜羽公絕對算是其中之壹，身為大夏宦首，身為地位還在武侯之上，而且大夏每位三公的武力都深不可測，惜羽公也不例外。
　　這兩天來他壹直都沒有想通長孫任命他為太理司主究竟所謂如何，如今看來，長孫很有可能已經開始懷疑三公是否還像從前那般對大夏忠心無二。
　　“真是人心難測。”寧辰心中壹凜，兩位皇子的爭鬥已經夠亂，若是三公再不安分，大夏就徹底麻煩了。
　　金冊上，記載了應城城主所有的信息，太理司除了掌管天下刑獄，暗中還負責檢查權貴的壹舉壹動，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特務機構。
　　目的已達，寧辰不再多留，看了壹眼身邊的紅衣男子，開口道：
　　“殷無垢，跟我走壹趟神風營，去拜訪壹下我們的三皇子。”
　　“是。”
　　寧辰動身離開太理司司堂，其後，殷無垢相隨，唯留下燕子書和趙姬等人站在堂中大眼瞪小眼，壹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新任太理司主來得突然，去得更突然，行為和心理都讓人捉摸不透，看起來，日後在其手下做事可不是什麽簡答的事情。
　　兩人東行，素衣如雪，紅衣如血，壹前壹後，默默前行，盡在咫尺的兩人，心思各異，不同的經歷，造就出截然不同的人生，其中的承受與承擔，誰又能說的清。
　　“殷無垢，知道我為什麽會選擇妳嗎。”
　　“因為司主需要壹條會咬人的狗。”
　　“呵！”寧辰壹笑，沒有解釋，也沒有否認，但，他需要的不是壹條狗，而是，壹柄鋒利的劍。
　　“只要我在，妳的過去終會成為過去，我會給予妳壹個完全不同的人生，壹個可以自己做主的人生。”
　　寧辰腳步未停，背對著殷無垢，似是隨意，又似乎無比認真說道。
　　太理司的六色衣衛，全都是自幼被凈身，然後用特殊手段培養出來的高手，沒有身份，沒有光明，壹生都要活在血腥之中。
　　他也入過宮，所以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太理司的這些人需要是只是壹個希望而已。
　　殷無垢身子微微壹頓，紅痣下方的雙眼有了壹瞬的迷茫，這樣的人生真的還有改變的可能嗎。
　　“殷無垢期待司主的承諾。”片刻之後，殷無垢淡淡應道。
　　他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的承諾，但他會耐心的看著，或許在他心中真的有壹絲期待這年輕的司主所承諾的變化。
　　禁軍大營，旌旗飄揚，戰鼓蕭蕭，兩軍對戰，兩千余人廝殺在壹起，出手狠辣無情，仿佛身臨戰場，浴血而戰。
　　夏彥武與對方將領廝殺，壹招壹式，氣浪沖天，所過之處，將士壹個個飛出去，難擋神威。
　　寧辰與殷無垢靜靜看著前方的廝殺，不言不語，認真而又專註，眼前壹瀑瀑血花盛開，仿佛人世間最美的景色。
　　即便刀無刃、劍無鋒，亦無法阻攔鮮血的綻放，兩千人中已經有三成倒了下去，兩位主帥的廝殺，更是臻至白熱。
　　“夏彥武，果然不愧是百年難得壹見的武道天才。”
　　寧辰心中暗道，三皇子身後的壹千人明顯還是新軍，不過，靠著夏彥武的個人武力，硬著將這個差距抹平，甚至還隱隱壓了半籌。
　　“對手是誰。”寧辰側身問道。
　　“神風營大統領，名川。”殷無垢應道。
　　寧辰點頭，他知道這個人，曾經是季玉侯手中極為倚重的壹位將領，身經百戰，實力頗為不凡。
　　“要結束了。”眼看夏彥武逐漸壓制住名川，寧辰眸子瞇起，平靜道。
　　“嘭！”
　　下壹刻，身影倒飛，名川壹招不慎，敗下陣來，剩下的將士更是再無人能抵擋夏彥武的武力，快速潰敗。
　　“恭喜三皇子旗開得勝。”
　　待人馬散去，寧辰看著漸漸走來的夏彥武，輕笑道。
　　“知命侯親臨，在下有失遠迎，還望見諒。”夏彥武哈哈壹笑，熱情道。
　　“三皇子客氣了。”寧辰同樣報以燦爛的笑容，應道。
　　“虛偽。”兩人看著對方，心中同時閃過壹個詞語，不過，誰都沒有顯露出來，唯有那壹臉燦爛的笑容，讓人怎麽看怎麽惡心。
　　殷無垢靜靜地站在壹旁，嘴角彎起壹個冷漠的弧度，果然壹個比壹個不要臉。
　　寧辰與夏彥武相識哈哈大笑，就仿佛認識多年的老朋友壹般，壹樣的虛偽，壹樣的不要臉，在這個狗屁的世間，才會有這樣變態的¤“惺惺相惜¤”。
　　“知命侯看我這壹千新軍如何？”夏彥武指了指身後的兵士，兜圈子道。
　　“不錯，勇猛果敢，遇變不驚，好苗子。”
　　寧辰也不著急，配合前者壹起兜圈子，好像他也對這些很感興趣似的。
　　“不愧為我大夏的武侯，眼光果然不凡。”
　　夏彥武臉皮很是¤“不薄¤”，全盤接受了寧辰的誇獎，讓壹旁路過的禁軍小兵都羞愧的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繞開。
　　“素聞三皇子與人不同，今日壹見，當真讓人佩服。”
　　寧辰笑著說道，至於話語的與人不同是誇贊還是諷刺，就很難猜測了。
　　“客氣。”夏彥武謙虛回應道。
　　見此，殷無垢心中壹嘆，見慣了太理司中的陰謀算計，今日見到這兩人，才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笑裏藏刀，這虛偽程度果然不是常人所能及。
　　“知命侯好不容易來壹趟，不如去教武場看壹看？”夏彥武熱情提議道。
　　“三皇子盛情，寧辰卻之不恭。”寧辰欣然同意，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郁了。
　　三人前行，夏彥武和寧辰相聊甚歡，很快就稱兄道弟，即便有殷無垢這個死都憋不出半個字的悶葫蘆，三人的行程絕對算不上沈悶。
　　“寧兄的這個手下，很特別。”夏彥武瞥了壹眼寧辰身後的殷無垢，話中有話道。
　　“哈，彥武兄過譽，尋常護衛罷了。”寧辰壹笑，回道。
　　殷無垢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就仿佛兩人談論的不是他壹般，只是紅衣下面，那只握劍的手似乎已經開始有了變化。
　　他還無法理解，為何人的兩面會相差如此之大，這個年輕的司主還真讓他看到了壹個不同的世界，即便這個世界看起來比他原來所在的地獄也好不到哪去。
　　“喝！”教武場，人聲喧鬧，喊聲震天，墨石鑄造的巨型教武臺上，兩道身影交錯，槍與戟的華光揮灑，耀的人睜不開眼睛。
　　三人到來時，戰鬥已至尾聲，只見金光大亮中，戰戟橫掃，槍飛、人敗，亦宣告著戰鬥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