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0章 悟道

　　小屋中，女子沐浴，傾國傾城，小屋外，青衣年輕人拽著寧辰走來，壹臉興奮。
　　活了千年，心早已如同止水，毫無波瀾，今夜偶爾心血來潮，青衣年輕人毫不猶豫拉上壹個墊背的，壹同做起會被人打斷腿的勾當。
　　寧辰滿臉不情願，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正人君子。
　　兩人到門前，青衣年輕人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屋門，想要推開壹條門縫，卻發現屋門已經被頂死。
　　“雲姑娘肯定在防備我們，要不別偷看了。”寧辰建議道。
　　“沒事，這屋子吾來過不止壹百遍了。”
　　青衣年輕人小聲說了壹句，拉著前者朝屋後走去。
　　房屋後，或許是年久失修，已經開始有了腐朽的跡象，到處出現細微的裂痕。
　　青衣年輕人走上前，輕輕掰開壹塊朽木，頓時，燈光照出，壹絲裂縫出現。
　　看到燈光，青衣年輕人眸子大亮，看著身邊之人，開口道，“妳先來？”
　　“為什麽？”寧辰不解道。
　　“太多年沒幹這缺德事，有些緊張。”青衣年輕人理所當然道。
　　“……”
　　寧辰無語，第壹次發現這人竟是如此的厚顏無恥。
　　“快，快。”
　　青衣年輕人搓了搓手，緊張道。
　　“不看。”
　　寧辰果斷拒絕，順便提醒道，“小心被雲姑娘發現，打斷妳的腿。”
　　“人不風流枉少年，老子怕什麽！”
　　青衣年輕人傲氣道，“妳要不看，就把風，別讓李鐵匠家的那個婆娘發現了。”
　　說完，青衣年輕人低下頭，緊張而又興奮地準備偷窺。
　　寧辰輕輕揉了揉鼻子，他這算不算助紂為虐？
　　“妳們在幹什麽？”
　　就在這時，後方，壹道魅惑的聲音響起，問道。
　　“噓，小聲壹點。”
　　青衣年輕人緊張地壹個激靈，輕聲喝道。
　　然而，話聲剛落，青衣年輕人身子突然僵硬下來，難以置信地回過頭。
　　“雲……雲姑娘。”青衣年輕人結巴道。
　　“喲，這位活了三千年的前輩在這做什麽呢？”
　　剛沐浴後的雲曼睩，頭發上還帶著水珠，目光看著前方男子，笑容異常明媚，道。
　　壹旁，寧辰幸災樂禍地看著，那樣子就差沒上去踩兩腳。
　　“寧公子，妳又在這做什麽呢？”
　　雲曼睩目光移過，微笑道，“能和小女子說說嗎？”
　　感受到眼前女子危險的目光，寧辰臉上的笑容立刻收斂。
　　“我是被這位前輩強行拉來的，我什麽也沒做。”
　　自保和義氣面前，寧辰毫不猶豫選擇了自保，指證了主謀。
　　“妳這個叛徒！”
　　青衣年輕人聞言，立刻跳腳，憤怒道。
　　“哦？是嗎？”
　　雲曼睩臉上笑容越發明媚，看著兩人，道，“可以啊，三更半夜，偷看姑娘沐浴，妳們的道，修的真是清新脫俗。”
　　青衣年輕人羞愧地低下頭，不敢反駁。
　　壹旁，寧辰也不敢作聲，接受批評。
　　木屋後的動靜，引得隔壁鐵匠夫婦和對面教書先生的註意，相繼走出。
　　“道德敗壞，為老不尊。”
　　教書先生淡淡說了壹句話，嘲諷道。
　　“哎。”
　　鐵匠也輕輕壹嘆，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同樣沒有什麽好臉色。
　　“煮茶的，妳也不嫌丟人！”
　　婦人上前，拉過雲曼睩的手，神色溫和道，“雲姑娘沒被這個老家夥占去便宜吧。”
　　“沒有，姐姐放心。”雲曼睩笑道。
　　婦人聞言，臉色也才好看些，目光看著壹片知命，恨鐵不成鋼道，“妳怎麽也跟著這個老不羞的家夥壹起做這種事。”
　　“心思齷齪唄。”雲曼睩適時的說了壹句，皮笑肉不笑道。
　　寧辰閉嘴，絕不再狡辯，以免說多錯多。
　　“妳呀。”
　　婦人輕聲壹嘆，道，“好好的年輕人，跟誰學不好，非要跟這個煮茶的走到壹起。”
　　寧辰低頭，壹言不發。
　　壹旁，青衣年輕人腦袋低的更深，不敢反駁半句。
　　批鬥大會整整開了小半個時辰，若非夜晚天寒，估計兩個罪人今晚就要被吐沫淹死。
　　半個時辰後，鐵匠夫婦，教書先生相繼回去，雲曼睩也回了屋子，將門反鎖。
　　天寒地凍的外面，寧辰和青衣年輕人面面相覷，尷尬無比。
　　“告辭。”
　　青衣年輕人很不仗義地朝自己屋子走去，把某人壹人留下。
　　寧辰看著看著背影，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踹上壹腳。
　　後方，屋子燈火熄滅，獨留寧辰壹人站在外面，無家可歸。
　　夜風吹過，寒冷徹骨，寧辰身子微微顫了顫，修煉之身，竟是也感受到了壹絲冷意。
　　這時，對面屋門，吱呀壹聲打開，教書先生走出，淡淡道，“沒地方去？”
　　“嗯。”寧辰點頭道。
　　“過來坐坐？”教書先生道。
　　“多謝。”
　　寧辰頷首，邁步朝前方走去。
　　教書先生的屋子，相較老酒鬼留下的木屋要大壹些，燈火跳動，照亮昏暗的屋子。
　　木屋擺設很別致，也很簡單，屋中最顯眼便是壹個書架上，書架上擺放著許多古卷和竹簡，有些竹簡已經十分古老，穿竹簡的麻繩都已快要磨斷。
　　“前來悟道？”教書先生問道。
　　“嗯。”寧辰點頭應道。
　　“修的什麽道？”教書先生繼續問道。
　　“劍道。”寧辰回答道。
　　這兩日，這個問題，他已回答了不知多少次。
　　“那便是殺戮劍道了。”
　　這次，教書先生沒有再問，直接確認道。
　　“先生如何得知？”寧辰訝異道。
　　“看出來的。”
　　教書先生平靜道，“妳身上的血氣，在外面或許有修為掩蓋，不明顯，但在這渭城，任何人的修為都要受到壓制，壹個人的本質更容易顯現，吾能看出，妳本心不壞，不過，這壹身的血氣，卻是比那些大奸大惡之人還要濃郁。”
　　“先生眼力，在下佩服。”
　　寧辰輕聲道，“不知先生，所修何道？”
　　“儒道。”
　　教書先生看著壹桌的書卷，道，“只是，近些年來，越修越覺自己的淺薄。”
　　“儒門之道，博大精深，在下年少時，曾認識過壹位儒道大成者，被世人尊稱為夫子，修為雖不如先生，對於儒道的理解，卻是天下唯壹。”寧辰開口道。
　　“哦？”
　　教書先生聞言，面露凝色，道，“妳所說的這位夫子，如今可還活著？”
　　寧辰搖頭，道，“為護蒼生，戰死了。”
　　教書先生眸中閃過遺憾之色，可惜了。
　　“對於儒道，在下涉足不多，不過，夫子曾說過，儒道根本，其實只有四個字，天下蒼生！”寧辰正色道。
　　教書先生聽過，眸中壹亮，旋即輕聲壹嘆，道，“吾曾為神朝帝師，也曾為神朝蒼生鞠躬盡瘁，後來，被人構陷，當吾失勢落魄，最為絕望時，便是妳口中的天下蒼生，落井下石，壹步步將吾逼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寧辰聞言，沈默下來，許久，開口道，“蒼生愚昧，最容易被人利用。”
　　“這樣愚昧的蒼生，還值得守護嗎？”教書先生冷笑道。
　　“值得。”
　　寧辰平靜道，“因為我們便是蒼生中的壹子，還有我們珍惜的人，同樣也是蒼生的壹子，若天下戰火，他們又如何安然自處。”
　　聽過前者的話，教書先生臉上閃過異色，道，“若是孑然壹身，又何必在乎世間烽火連天。”
　　“若當真孑然壹身，儒道之路，已止，先生不如早日改修他道。”寧辰毫不客氣道。
　　教書先生眸子壹沈，看著眼前人，似乎要將前者看透。
　　寧辰目光毫不避讓，神色平靜而又堅定。
　　“千年了，妳是第壹個敢當吾面說出此話之人。”教書先生沈聲道。
　　“儒道，本就是蒼生之道，先生應該比誰都清楚，只是先生重新去面對而已。”寧辰正色道。
　　教書先生輕嘆，道，“或許，事實真如妳所說吧。對於妳的殺戮劍道，吾也給妳壹個建議，對與錯，妳自己衡量。”
　　“洗耳恭聽。”
　　寧辰面露恭敬之色，認真道。
　　“殺戮之道，殺壹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若妳屠盡天下蒼生，妳便是道！”
　　說到這裏，教書先生看著前者的目光中，殺機首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