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子

名劍山莊

歷史軍事

壹個八九歲的孩子,壹身白色孝衣,團團的在錦被下面,小小的人兒看上去可憐之極。而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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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民以食為天(上)

明天子 by 名劍山莊

2021-4-25 19:22

  這個時期,太宗皇帝留下的錦衣衛,實力還在,最少沒有到後世,根本不能用了。權力傾軋中是壹把好手,真讓他們辦壹點事情,卻是不能了。
  於謙在河南的所有消息,幾乎是壹天壹報的形式發到北京城中。
  讓朱祁鎮每天晚上都可以看到,四五天前的於謙的壹舉壹動,已經河南旱情的情況。
  只要翻開史書,旱災大概是最為頻繁的災難了。
  很多時候,人對旱災的印象,大概是赤地千裏,大地開出數遲的口子,無數人爭奪水窪中壹些渾水。
  河流枯竭,水井幹涸。
  當然了,這樣的情況自然是大旱。
  但是很多時候的旱災其實並不是這樣的。
  簡單的壹句話,如果從正月以後到五月之前,老天爺沒有下雨,這就是旱災,如果說到七月下旬,還沒有下雨,就是大旱。
  青黃不接,就是指開春之後。
  經過壹個冬天之後,百姓糧食都消耗的差不多了,但是小麥還沒有成熟,很多百姓在這個時候就會斷炊。
  但是如果之前壹直沒有下雨的話,就說明五月這壹季糧食,大抵要減產,或者說是絕收。
  如果到了七月多還沒有下雨的話。秋季的糧食收成,很可能也要絕收。
  很多時候,壹季糧食絕收,就足以讓百姓不堪承受,更不要說壹年糧食絕收了,自然是大旱。
  很多時候,這樣的旱情,也做不到赤地千裏,河流斷流,水井幹涸。
  但是即便是這樣,人都承受不住了。
  河南的旱情,就是這樣,開春以來,河南就沒有下過壹滴雨水。大部分農田都沒有收成了。
  於謙到了河南之後,第壹件事情,並非賑濟災民,而是想辦法將靠水的農田維持下去,而今能多收壹鬥麥。就是多活壹個人。隨即於謙跑遍了,幾乎所有的受災的縣,壹個壹個的視察,回到開封之中,分派糧食。視旱情多寡而定。
  好幾次百姓鬧事,都是於謙壹個不帶任何護衛,去說服饑餓的百姓。
  朱祁鎮看了心中感嘆。歷史上於謙能脫穎而出,絕非僥幸。
  這個時候三十多歲的於謙,已經顯露出自己的才華。
  朱祁鎮自忖易地為之,決計不能比於謙做得更好了。
  甚至從他手中的情報上就能看出來了。安插在於謙身邊的暗樁,對於謙的稱呼也慢慢變化,之前還是巡撫於謙,後來是於大人,再後來是於公,也多有為於謙說好話的地方。
  所謂公道自在人心。
  錦衣衛之中,雖然有不少人汲汲於名利,但是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自然也有普通人的愛憎。
  到了五月之後,朱祁鎮從書信之中發現壹件事情,那就是於謙帶過去的賑災糧已經派完了。
  但是絕收已經成為事實了。
  區區十萬石,根本不夠用。
  朱祁鎮也讓馬順派人打聽了,卻是京城用糧緊張。壹時間戶部也擠不出糧食來,朱祁鎮心中著急,向李時勉請了壹天假,就去見太皇太後了。
  也將這十幾日,所有從河南發過來的密報,全部帶上了。
  太皇太後對著陽光,瞇著眼睛,細細的看著這些密報上的文字。讀了近半個時辰,才算是讀完了。
  太皇太後輕輕的將這些密報放下說道:“身為人君,當光明正大,這些手段,卻是有失體統,倒不是說下面的人上奏的文書都能信,但是妳用這種手段,難免先入為主,覺得錦衣衛才是對的,外面的臣子都是錯的。”
  “但是錦衣衛就不會撒謊嗎?”
  朱祁鎮說道:“孫兒明白。”
  太皇太後壹看就知道朱祁鎮其實並不明白,說道:“妳要知道,凡是能站在妳面前的大臣,都是欺君的好手。算了,妳現在還不明白這壹點。妳讓我看這個,就是因為河南賑災糧款不夠吧。”
  朱祁鎮說道:“孫兒打聽了,京師的糧食緊張。撥不出糧食來。”
  太皇太後說道:“那是自然了,北地之中,也就河南河北壹帶,算是糧倉,朝廷早就定了,河南河北的糧食,大多是調往九邊的。”
  “如今這邊大災,定然要從京師的倉庫之中,先行補上,總不能讓將士們不吃飯吧。”
  “如此壹來,京師,通州的糧倉之中,雖然還有糧食,但卻不能輕易調用了。”
  朱祁鎮明白,這些糧食就是北京城的底氣,如果讓北京城的糧倉見底了,比河南旱災影響還要大。
  朱祁鎮說道:“難道北京城糧食就如此短缺,少有差錯,就糧食不繼嗎?”
  太皇太後說道:“這就是仁宗皇帝為什麽將都城遷回到南京的原因。”
  “建都北京,糧草都從東南而來。平江伯總督漕運,最多的時候,壹年能運過來五百萬石糧食,而今每年能運來四百萬石糧食。”
  “這四百萬石糧食,就是京師的生命線。”
  “且不說,百姓開河轉運之苦,單單說,將壹國興衰寄予壹河之上,就有壹點太兒戲了。”
  太皇太後微微壹嘆,不過她也知道,而今她再有怨言,也沒有辦法了。木以成舟,大明朝將太多太多的財力物力都投入在北京之中,乃至於政治格局之上,在北京也穩定下來了。
  遷都是壹個大動靜。
  皇帝尚小,她沒有精力也不可能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
  再說了,她的丈夫,她的兒子都葬在北京城外,她還能去什麽地方?將來也是要入天壽山的。
  不過,北京依舊是行在,而不是北京,大抵是她最後的倔強吧。
  “那為什麽不能海運,前朝不就是海運,而且鄭和船隊能遠到西洋,不可能不能從松江到天津吧。”朱祁鎮忍不住問道。
  太皇太後說道:“兩個原因,壹個是倭寇。”
  “海上倭亂也是有些年頭了,這些倭亂就好像是蒼蠅壹般,大隊船只就避開了,但如果小隊船只,就會劫掠。”
  “太祖的時候,從江南運往遼東的糧船都被劫掠過。”
  “如果派人護送,清剿,所花費要比漕運要高上不少。”
  “其次,海上風浪太大,很容易傷及人員,也太容易漂沒了。”
  朱祁鎮心中壹轉,說道:“奶奶,妳覺得這些漂沒,真的是損失在海上了。”
  “自然不是。”太皇太後說道:“我雖然老了,但是眼睛不瞎。豈能看不出來這裏面的貓膩,但是看出來容易,但是怎麽處置啊?”
  “風浪不時,真有損失,難道往死裏追究?百姓本來就視大海為畏途,如果再以苛政,誰來承運?而且在海上壹船人,太容易串供了,再加上海上小島眾多,上岸之後,說是有風浪,漂沒了。”
  “誰能查明?”
  “朝廷處罰官員,總要是有證據吧。”
  朱祁鎮說道:“莫不,多加壹些額度,讓利承運之人。如果有了損失,就讓他們獲利裏面補充便是了。”
  太皇太後說道:“如此壹來,妳何以面對文武百官。國朝的俸祿本就不厚,但是這小吏以承運之機暴富。”
  “這本就不好平衡,再者,人心總是貪得無厭的,今日給他壹寸,明日給他壹尺,他就未必滿足。”
  “而漕運壹路上都在朝廷掌握之中,哪裏有這麽多的麻煩事。”
  朱祁鎮也慢慢明白壹點,雖然不知道其中道理對不對,只能在以後去驗證了,官僚先天討厭自己掌控不了的事情。
  而海運就是他們掌控不了的。
  至於漕運,運河雖然說是壹條河,但是並不寬,在運河上出些什麽事情,朝廷很好處置,是跑不了的。
  而在海運上出些什麽事情,逃之海外,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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