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鐵骨

無語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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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壹聲清脆的鞭響在空曠的郊外中回蕩著。 牛車上的趕車人,不時地把手中的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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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壹章 決斷

大明鐵骨 by 無語的命運

2019-5-18 16:31

  河口這是壹個黃河岸邊的壹個市鎮,在市鎮外面就是君子津。滾滾黃河在這個地方掉頭南下進入晉陜峽谷。
  關外無城,同樣也無市。可是這河口卻是壹個極為罕見的市集,如果不是這裏的百余戶百姓穿著蒙古人的衣袍,說著蒙話,誰能相信,蒙古人居然不放牧,反倒是於這裏生起了買賣。這君子津渡口是通往鄂爾多斯草地的必經之路,這些百姓與尋常的牧民以放牧為生不同,他們世代於此擺渡為生。
  這天將放明的時候,數千穿著盔甲的大隊騎兵便出現在這裏,那些操著滿語的騎兵壹來到君子津,就立即拿來渡口的百戶,命其備好船只。
  “主子,船比咱們想的多壹些,足足有十六條的木船,每船可坐十人或者兩騎四人,除了木船之外,還有幾十個羊皮筏,每個羊皮筏能坐幾十個人,這河口的百戶說,若是能給他幾天的時間,還能再制至少,幾十個羊皮筏來……”
  那領兵的都統聽著下屬的報告後,眉頭緊鎖著對壹旁的信差吩咐道。
  “立即把信帶送回去!”
  幾個時辰後,從河口君子津送出的信,就被送到福臨的面前,昨個還是滿面笑容的福臨,這會臉色陰沈沈的。
  “幾十個羊皮筏子,這才能坐多少人?”
  他之所以會如此氣惱,並不僅僅只是因為從君子津傳來的消息,而是昨天晚上另壹個人送來的消息。就在昨天他下旨褒獎阿布奈的時候,察哈爾親王福晉馬喀塔派親信心腹送來了壹封信——接到馬喀塔的信後,福臨被嚇的大驚失色,那阿布奈那裏是“恭順”,分明就是包藏禍心。
  “壹次過去幾十人,想把人都送過去,怕不得幾個月,恐怕不等阿布奈打過來,咱們就餓死在黃河兩岸了!”
  福臨之所以會說阿布奈打過來,是因為有馬喀塔的信中提到,阿布奈已經點集旗下的兵丁到了鄂爾多斯草地,只待婦孺過河後,就會於路上攔殺旗中的婦孺。
  對於馬喀塔送來的信,福臨並沒有生出絲毫的懷疑,因為馬喀塔不僅僅是察哈爾親王福晉,按輩份馬喀塔還是他的姑姑,他是太宗皇帝的第二女,天聰九年許配給察哈爾部蒙古林丹汗之子額哲,額哲去世後,於順治二年依照蒙古夫兄弟婚的習俗復嫁給額哲的弟弟阿布奈,對於永寧長公主冒死差人送來的密信,福臨當然不會有所懷疑。
  可即便是再不懷疑,這邊阿布奈想要趁其過河以加以阻攔的問題,卻沒有得到解決。
  “皇上,為今之計,是要趁阿布奈以我等上當時,把盡可能多的兵馬送到對岸去,非如此。”
  “皇上,那阿布奈不過只是想要趁火打劫,若是我等能趁其不備之時,把兵馬送至對岸,其必定不敢襲擾大軍……”
  遏必隆等人的話語落在福臨的耳中,只讓他的眉頭緊鎖著,這個道理他未嘗不知道,可是問題是,現在怎麽把大軍運過岸去。那邊從君子津傳來的消息,已經再清楚不過,每次不過只能運過去數百人而已。
  正在心煩意亂的時候,福臨突然看到跪著的寧完我全是壹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似乎壓根就不曾擔心過河的問題。
  “寧完我,妳可有何良策?”
  原本氣定神閑的寧完我,聽著皇上的問題,只是睜開那半瞇著的眼睛,然後笑瞇瞇的看著福臨說道。
  “皇上可知道君子津是由何而來?”
  相比於他人的煩燥不安,寧完我卻顯得很是淡定,他非但沒有回答皇上的問題,反倒是在那裏說起了故事來。
  “皇上,這君子津恐怕是黃河最老的渡口之壹了,按《資治通鑒》上的記載:東漢桓帝劉誌到西部榆中去巡視,而後又轉向東行到代地,也就是今張恒壹帶。隨行隊伍中有壹名來自洛陽的商人,因為迷了路,就投奔君子津渡口,津長於是安排他住宿了壹夜,第二天早上津長推門叫他起來趕路的時候,他已經直挺挺地死在了床上了。沒有辦法,津長只好將他就地掩埋。後來,這個人的兒子從洛陽趕到這裏尋找父親,得知父親去世,便決定運遺骸回鄉,打開棺木後發現他父親帶的金銀貨物原封不動,沒有絲毫損失。因為這津長不取分文的君子之行。於是桓帝將這個地方命名為君子津。”
  講著這個故事的時候,寧完我完全沒有理會皇上的不滿,皆是壹副我行我素的模樣。瞧著他那副模樣,雖說心裏不快,但福臨仍然只能忍著,畢竟寧完我是朝中難得的老臣了,他雖說是漢人,可於大清國也是忠心耿耿,能以花甲之的壹路追隨朝廷到現在,實在也是難得。
  “再往後來呢,這兩漢衰敗,雲中郡漸無,至唐宋之後,此時便不見漢人,但卻千年渡口仍存,只是漢人離開此地後,於此北地各族皆不長擅造船,而鄂爾多斯自古皆是肥美牧地,自然不容棄之,這北地各族欲於此放牧,就得過黃河,可卻又不擅長造船,這樣壹來,為了過河他們倒也給逼出了壹個法子來……”
  繞了壹大圈,又繞了回來的寧完這會才看著皇上說道。
  “就是那羊皮筏,其制法也很簡單,就是編圓木棍為排,下栓數個、數十個皮囊即成。使用時皮囊在下,木排在上。可乘人,可載貨。而皮囊多用山羊皮制成。皮囊的制作方法是,將羊宰殺後,先去頭,然後從頸口處取出肉、骨、內臟,剩下壹張完整的皮子。將其放入水中浸泡數日,撈出曝曬壹日,將毛刮凈,灌入適量食鹽、水和植物油,再次曝曬至外皮呈紅褐即可。組筏時用口吹充氣,紮好口便成。皇上……”
  再次叩頭,寧完我看著皇上笑道。
  “按奴才詢問蒙人,那羊皮筏小筏可坐數十人,大筏可坐近百人之多,這阿布奈為偷襲我等,非但不曾告知他人,而且又特意送來數萬活羊,若是皇上下令將那些活羊宰殺制成皮囊,可得數百皮筏,如此,又何需為過河煩惱?”
  寧完我的這番話說完後,再次叩頭表示謝恩,盡管沒有什麽恩,可按滿人的規矩,主子讓奴才說話,就是恩典,自然需要叩頭謝恩。
  “寧完我!”
  原本滿面愁容的福臨聽著寧完我的這番話後,那裏還有絲毫煩燥,他更是激動的說道,
  “此次我大清上下能順利過河,全憑寧完我妳所獻良策……”
  雙眼盯著的寧完我,至少有那麽壹瞬間,福臨甚至動了封其為侯的念頭,可這個念頭剛壹浮現,那邊又立即打消這個念頭。
  “奴才惶恐。”
  寧完我再次叩頭後,視線看著周圍笑道。
  “其實,奴才也就是多看了兩本雜書,這大清國將來還得全憑諸位,全憑皇上,奴才頂多也就是於旁邊吆喝著,給皇上您搖旗吶喊,這行軍打仗的軍國大事,還得靠其它人……”
  寧完我之所以會這麽謹慎,是因為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他雖說是漢軍旗,可畢竟也只是奴才,而且在很多旗人看來,如果不是漢人不可靠,大清國也不至於如此,所以由不得他不小心。唯恐激怒了其它人,到時候不明所以的丟了腦袋,這壹路上,稀裏糊塗丟掉性命的漢官,可不止壹個人。
  “妳這奴才,也就是這張嘴!”
  笑罵了壹句,福臨當然知道寧完我為何會這般小心,不過他也沒有點破,身為皇上的他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奴才,若是奴才不知道自己個的身份,那這奴才肯定是長久不了,就像洪承疇那狗奴才壹般。
  “寧大人客氣了。”
  寧完我這麽客氣,這朝中的滿臣對他自然也會客氣壹些,遏必隆於壹旁言道著其客氣時,又問道。
  “寧大人既然知道這皮船過河,想必,對大軍如何過河,早成竹在胸了吧!”
  遏必隆之所以會這麽問,是因為這過河自然也有過河的講究,畢竟,半渡而擊可是千百年來的教訓,更何況大家都已經知道,在對岸那阿布奈就虎視眈眈的等著他們過河,等著趁他們過河的時候,給他們來個半渡而擊,如此壹來,自然需要更加小心了。
  “其實,這件事倒也不難……”
  沈吟片刻,在眾人的視線都投在自己身上之後,寧完我才緩聲說道。
  “他阿布奈不過是想趁我兵民分散於兩岸時,打我軍壹個措手不及,想破他這法子,再簡單不過,皇上只需要……”
  寧完成的話聲不大,不過聽在福臨等人的耳中,他們無不是紛紛點頭稱是。
  “……如此壹來,縱是其欲加以襲擾,恐怕也是有此心也無此膽,畢竟其麾下不過只有兩萬人馬,如此又豈敢襲擾我等?”
  寧完我的話聲落下之後,壹直沈思不語的福臨,先是思索片刻,然後才看著眾人問道。
  “嗯,大家可還有其它的什麽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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