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這不可能
大逆之門 by 知白
2018-8-23 21:42
安爭走到徐正聲面前蹲下來,看著徐正聲的眼睛說道:“給妳面子,是因為妳是當官的。妳我誰也不招惹誰,我蹚我的道,妳發妳的財。但現在我的人死了,殺人的人跟妳在壹起,我很想聽聽妳怎麽說。”
徐正聲第壹次遇到這種事,明明嚇破了膽子可還死撐著:“安爭,我身為朝廷五品官員,怎麽可能受妳的威脅。本官正在調查命案,妳卻闖進來在我面前直接殺了人。現在妳居然跟我要壹個解釋,只怕稍後公堂之上,妳要給我壹個解釋才行。就算是妳給了解釋,大燕國朝廷的法度也容不得妳放肆。雖然妳背後有兵部撐著,但我背後有朝廷的王法!”
安爭冷笑:“別說的這麽正大光明,我也沒有時間聽妳在這說廢話。我只問妳壹句,那些人買殺手殺我的人這件事,妳提前知情還是不知情。”
徐正聲的臉色蒼白,下意識的往後爬:“我……妳這是在威脅本官嗎?!”
安爭站起來,手握著那崩出無數缺口的鋼刀的刀柄:“徐大人,我再說壹遍,妳別在我面前說這些官話。我認真的告訴妳,妳的王法制我之前,我必殺妳。死的人是我的家人,這件事完不了。誰攔我,我殺誰。妳若是不想死,就跟我說實話。我已經殺了幾十個人,不在乎多壹個。”
徐正聲嘴角顫抖著回答:“安……安爺,我是真不知情。我知道妳家人被害心裏難過,但妳總不能壹點王法都不顧吧。”
安爭轉身:“那我就等著徐大人的王法,還是那句話,妳可以試試。”
他大步走出方固府衙門,大堂裏那些趕來的捕快壹個個的嚇得往後退。他們手裏握著佩刀的刀柄,可誰也不敢抽出來。劉隨早已經沒有了膽子,他現在才知道什麽叫亡命之徒。自燕國建國以來,只怕也沒有壹個人敢在方固府的府衙裏,當著知府大人面壹刀剁下來壹顆人頭。
安爭走出來看了壹眼劉隨,劉隨嚇得往後躲。
安爭冷冷地說道:“回頭勸勸妳的那位徐大人,這件事該怎麽處置。我天啟宗雖然算不得什麽大宗們,可只要還有壹個人活著,仇人就別想活的好。”
劉隨當然明白安爭的意思,連忙點頭:“安爺妳放心,我知道怎麽處理。”
安爭從壹個捕快的腰畔將佩刀抽出來:“借刀壹用。”
那捕快想拒絕,可根本就來不及躲閃。他眼睜睜的看著安爭拎著自己的佩刀走出衙門,想求助同伴,可誰也不敢靠前。
安爭出了方固府衙門,對站在門外的古千葉說道:“妳先回去,今夜我殺人太多,可能會有人對宗門出手。如果宗門裏出什麽事,妳帶著他們離開,找地方暫避。”
古千葉搖頭:“我跟著妳。”
安爭想勸,但從古千葉的眼神裏看出來壹種決然。
他想了想說道:“若我死了,那鱗片應該就能自己飛出來,妳帶走。”
古千葉突然生氣的喊了壹聲:“妳他媽的就是個混蛋!”
安爭不理解古千葉為什麽罵自己,也沒有多想,大步朝著東四條大街走去。古千葉氣的臉色發白,看著安爭離去的背影,又壹跺腳跟了上去。她才追上去,曲流兮就在後面追了過來。
“妳怎麽來了?”
古千葉問道。
曲流兮看著前面的安爭,語氣平淡之極的回答:“我師父的傷我已經治了,胖四的傷我也已經治了。現在我要做的就是跟著他,他若死了,我也不活。”
古千葉沈默片刻:“那妳跟在我身後。”
三個人穿過了好幾條大街,走到東四條的時候已經到了後半夜。此時月色正好,四周的天色也不算太黑暗。
四方會館就在東四條大街正中位置,門面很大。在方固城裏有很多會館,都是各地的商人在方固城籌建的。幾乎每壹個大壹點的州府,在方固府裏都有會館。這些來自同壹地方的商人建立會館的目的,就是團結家鄉的人,壹同經商,壹同面對什麽難題。
雖然在大部分時候這些商人彼此之間也勾心鬥角,但在面對外人的時候,他們往往表現的格外團結。
正因為如此,大的會館在方固城裏也是勢力驚人。
外地的商人想在方固城發展,就要聯絡京城的官員。官員需要從他們手裏獲得財富,他們需要從官員手裏獲得特權,所以大部分時候都是相處融洽。不過不同的會館之間,矛盾不斷。畢竟方固城再大,商業也就那麽大的市場,所以競爭格外的激烈。
四方會館的大門關著,門口的兩盞氣死風燈散發著慘白的光。大門緊閉,院子裏似乎也很安靜。
壹般來說,會館的名字都是以州府來命名的。比如燕國東楊州的商人建立的會館,就叫東楊會館。可這裏叫四方會館,所以從名字上無法判斷是什麽地方的商人籌建。
然而安爭已經根本不去考慮這些了,他腦子裏只有四個字……殺人者死。
他走到四方會館的大門前,手裏的長刀劃過壹道匹練筆直的劈了下去。長刀精準的切進大門的門縫裏,將裏面的門擋切斷。他推開門,邁步而入。
四方會館看起來很大,壹進門是壹條很長的過道,過道兩側種了不少竹子。南方的翠竹在北方不容易成活,不過看起來這裏的竹子倒是生長的不錯,似乎至少有十年左右的時間,郁郁蔥蔥。過道就在竹林之中,竹林雖小,可氣勢不減。
安爭進門的壹瞬間,門口兩側分別有壹道黑影撲了過來:“什麽人敢夜闖四方會館!”
其中壹個人伸手轉向安爭的咽喉,另外壹個人掃堂腿掃向安爭的腳踝。兩個人同時出手,顯然配合默契訓練有素。
安爭微微皺眉,心中升起壹股怒火。
他的左手探出去抓住轉向自己咽喉的手,扭住手腕壹轉,哢嚓壹聲那人的臂骨就斷了不知道多少截。安爭的右手握著長刀從下往上壹撩,刀光灑出去壹片銀輝,從那人的下頜處劈進去,將腦殼直接劈開。
安爭將斷了胳膊的人往懷裏壹帶,膝蓋頂在那人的小腹上,那人悶哼壹聲隨即軟倒了下去。
安爭將長刀放在那個人的脖子旁邊冷聲問道:“今夜可是妳們出去殺了人?”
那人疼的臉都扭曲了:“妳真是不要命了,居然敢闖四方會館,妳可知道四方會館是什麽地方?妳可知道這裏的人妳惹不惹得起?”
安爭道:“我不想再聽廢話。”
手起,刀落,人死。
安爭壹腳將屍體踢開,大步向前。
他剛往前走了兩步,竹林之中壹桿長槍毒蛇壹樣刺了出來。那長槍借著竹林的暗影掩護,出來的時機又恰到好處。槍尖上泛著月色的冷冽,還有壹股比月色更為冷冽的殺氣。
安爭出刀,刀壹磕壹挑,將槍尖從槍桿上卸了下來。然後刀身向前直劈,從槍桿的正中劈過去,將槍桿完美的壹分為二。
長刀壹直劈進竹林裏,然後壹股血從竹林裏灑了出來。壹個身穿黑衣的男人倒在地上,額頭上有壹道紅線。片刻之後,紅線啪的壹聲崩開,紅色的血和白色的腦漿從裏面噴湧出來。
安爭再次向前,竹林裏壹把彎鉤從安爭身後探出來,鎖向安爭的脖子。彎鉤這種兵器不好練,可壹旦練好,詭異無比。那彎鉤的速度很快,然而因為太平穩而且出手的人對風向和風力都有判斷,所以這壹下悄無聲息。
安爭將長刀豎起來放在自己脖子前面,彎鉤當的壹聲勾在了長刀上。安爭的右臂上肌肉條條崩起,他將刀往前壹送,竹林裏的人就被直接帶了出來。那人從安爭的背後被拽出來,安爭也不回頭,直接向後壹腳踹在那人的小腹上,那人的身子隨即向後飛了出去。
安爭壹抖手,掛在他長刀上的彎鉤轉了壹個圈,然後隨著安爭向後壹甩長刀飛了出去。彎鉤筆直的劃出來壹道流光,然後噗地壹聲戳進後面那個人的胸膛裏。自始至終,安爭連回頭看壹眼都沒有。
“好狂妄的人!”
竹林裏有人喊了壹聲,然後就是弓弦響。三支羽箭從竹林之中射出來,取安爭的咽喉,心口,小腹。
竹林很密集,這個人射出的羽箭居然能避開那些竹子,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羽箭來勢很快,轉眼之間就到了安爭的身前。
安爭連出三刀,快如閃電,將那三支幾乎同時而來的羽箭全部斬落。羽箭有先後,出刀有先後,不過轉瞬之間,刀落而箭落。
安爭長刀壹掃,身邊的壹片竹子就被整整齊齊的斬斷。翠竹搖晃著倒了下來,還沒完全倒下的時候安爭第二刀劈落,至少幾十根竹子被斬斷出來壹米多長的壹截。每壹根竹子的壹頭都是斜著劈開的,所以格外的尖銳。
安爭壹個側踢,腳橫掃,將那些竹子全都踢飛了出去。壹片壹米多長的柱子飛進竹林深處,所過的地方,攔路的柱子都被切斷。
片刻之後,竹林裏壹聲悶哼。壹個身穿黑衣的男人身上被四五根胳膊粗的竹子刺穿,巨大的慣性又帶著他的身體飛出了竹林。竹林有幾十米寬,那個人的身子撞斷了兩根翠竹之後飛到了竹林外面。他的身子重重的撞在墻壁上,而那些刺入他身體的主子又戳進墻壁之中,將這個人的屍體掛在墻壁上。
“住手!”
有人快步從庭院裏面跑過來,壹邊跑壹邊喊了壹聲。
在這個人身後,至少十幾個人手持兵器跟著跑過來。
與此同時,從竹林裏也掠出來至少六七個大漢,手裏端著連弩,將安爭團團圍住。
先跑出來的那個人腳步有些虛浮,顯然是不會武功也不懂修行的。這個人身上穿著壹件灰布長衫,腳步很急,所以有些踉蹌。他跑出來的那壹刻,看到安爭手裏滴血的刀子和地上倒著的屍體,臉色立刻就變了。
“妳怎麽闖到這裏來了!”
他喊了壹聲,語氣之中都是憤怒。
安爭用長刀壹指那個人:“原來是妳,原來妳知情。”
那個人楞了壹下:“我知情?我知道什麽?我只看到妳提著刀殺進了四方會館,已經殺了好幾個人!”
安爭冷笑:“那妳知道不知道妳的人,就在不久之前拿了銀子殺了我天啟宗的人?”
那人臉色壹變:“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