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四章 再扮

　　寧真真搖頭笑道：“師兄果然在謀算九元聖教。”
　　法空道：“九元聖教現在還有教規束縛著，如果壹旦群龍無首，麻煩無窮，……師妹可有興趣？”
　　“我——？”寧真真壹怔。
　　法空笑道：“扮成莫幽蘭，已經讓師妹妳掌握了假扮他人的精髓。”
　　“那我要接著扮成誰？九元老人？沒那修為。”寧真真搖頭道。
　　法空道：“祝玉泉。”
　　“男的？師兄，我能扮成男的？”寧真真蹙眉沈吟，最終搖搖頭：“恐怕不成吧？”
　　小如意神功再神妙，也不能改變性別。
　　男的再怎麽變，也仍舊是男的，女的也壹樣，相貌骨骼再怎麽變化，仍舊是女的。
　　法空笑道：“祝玉泉俊美非常，原本便是男生女相，妳假扮起來並不突兀，也不會有什麽破綻。”
　　“這個……容我想想。”寧真真黛眉輕蹙。
　　她猶豫不決。
　　既覺得這是壹個很刺激的挑戰，也覺得困難重重，九元聖教的少教主啊。
　　玉蝶宗的名氣在於弟子們美貌，而且個個嫁得極好，或位高權重或名重壹時。
　　就是靠山多，撐腰的多。
　　而九元聖教則不然。
　　九元聖教是真正的實力強橫，與神劍峰等六大宗是壹個級別的頂尖宗門。
　　可能實力稍有不如，也相差不大。
　　法空道：“這九元聖教的教主可不容易，壹旦九元老人死去，九元聖教的靠山與威懾失去，必將遇到圍攻或者反噬，如果妳不能立下威，九元聖教便要面臨被滅之局。”
　　“這般邪宗，滅掉豈不正好？”寧真真不解道：“九元聖教弟不值得救吧？”
　　她絕對不相信是法空大發慈悲之心。
　　法空道：“九元聖教的邪，與其他邪宗的邪又不同，並不是邪惡，而是瘋狂，只要九元老人壹句話，那便赴湯蹈火再所不惜，甚至毀天滅地也壹樣。”
　　寧真真點點頭。
　　法空道：“如果武林各大宗去滅九元聖教，結果必然是兩敗俱傷的，絕對討不了好。”
　　寧真真繼續點頭。
　　九元聖教的底細自己很清楚。
　　個個以死為榮，渾不怕死，而且精通玉石俱焚的招數，這些家夥很難殺的，發威的殺傷力與破壞力也遠超自身實力。
　　真要殺紅了眼，武林各宗不知要付出多少代價才能滅掉九元聖教。
　　法空道：“真要如此，恐怕整個大永武林的實力都將嚴重削弱。”
　　“大永削弱好像也沒什麽吧？”寧真真道。
　　大永再怎麽說也不是大乾，大永弱壹點兒對大乾未必不好。
　　法空道：“現在大永與大乾結盟壹起對付大雲，大雲深不可測，說壓過大雲還言之過早，讓大永變弱，倒黴的還是我們大乾。”
　　“大雲還有余力？”寧真真聽出法空言中之意，皺眉道：“現在看大雲已經疲態盡顯了。”
　　法空搖搖頭：“大雲的力量可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些，萬神之都啊，底蘊之深超乎想象。”
　　大雲朝廷對武林相當於放養，野蠻生長，大乾與大永則是圈養，壹目了然。
　　野生的總比家養的生命力強，更蓬勃也有更多驚喜，大澤之中有龍蛇。
　　當然也需要朝廷有更強的威懾，否則會危及朝廷。
　　這也是大乾與大永的顧忌。
　　寧真真蹙眉沈吟不語。
　　她需要好好想清楚，尤其是扮作祝玉泉的樣子接掌九元聖教。
　　法空笑道：“扮成九元聖教其實比妳扮成莫幽蘭更輕松，雖然看起來更危險，可壓力反而更小。”
　　他知道寧真真感受到的最大壓力來自於什麽。
　　“嗯。”寧真真輕頷首。
　　扮成祝玉泉，可以放開手腳，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
　　“師妹可以慢慢考慮，不急的。”法空笑道：“此事不是短時間就能有結果的。”
　　“嗯，我會好好想壹想。”寧真真慢慢點頭。
　　柔和的燈光下，寧真真絕美的容顏更增了幾分美麗。
　　法空欣賞著她的美麗，品著茶茗，慢悠悠說起這兩天的事，還有壹些奇聞秩事。
　　他腦海裏有太多人的記憶，論見識之廣博，當世無出其右。
　　寧真真聽得津津有味。
　　喝過兩盞茶後，兩人再動手壹番，切磋武功，讓寧真真保持不斷的精進。
　　徐青蘿與李鶯他們都在精進不休，寧真真如果松懈，很快會被追上。
　　到時候，她臉上無光。
　　……
　　大永烏雲密布，夜空低沈。
　　大光明峰卻是皓月當空。
　　月華如水，明月皎皎在天，與懸浮在天空的那顆光明之心交相輝映。
　　許誌堅的小院裏，法空與許誌堅正坐在月下喝酒說話。
　　他上壹刻告別寧真真，便來到許誌堅這裏。
　　法空放下白玉杯，笑道：“這酒不錯，比七天前喝的強了不少。”
　　許誌堅道：“這是壹個弟子從大雲返回，順便捎回來的七寶灑，可謂是珍品。”
　　法空笑道：“當長老的好處呀。”
　　許誌堅笑著搖頭。
　　他現在身為光明聖教最年輕的長老，且闖下了赫赫威名，深受光明聖教弟子擁戴。
　　如果不是他行事公平嚴明，恐怕送過來的就不止這壹壇酒了，會有更多好東西。
　　光明聖教弟子喜好遊歷天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以世間煩擾磨礪壹顆光明之心。
　　會遇到不少好東西。
　　不過他身為長老，卻是嚴令，絕不收禮，收禮也只收壹壇酒，多了不收，別的不收。
　　法空道：“怎麽樣，鎮龍淵調查清楚了嗎？”
　　許誌堅神情嚴肅下來。
　　法空也收斂笑容。
　　許誌堅沈聲道：“這壹陣子全力搜集消息，有點兒眉目。”
　　法空精神壹振。
　　許誌堅沈聲道：“鎮龍淵確實是有蛟龍，而且恐怕不止壹條，當初從淵裏鉆出兩條，壹公壹母，被大雲高手合力鎮壓下去，既然有壹公壹母，恐怕就不僅僅是兩條。”
　　“只有蛟龍，沒有別的？”法空道。
　　許誌堅緩緩道：“據說，鎮龍淵還出現過武功秘笈，還有傳說，大雲皇帝所練的秘笈，便是出自那裏。”
　　法空雙眼微瞇。
　　許誌堅道：“妳可是看出什麽？未來鎮龍淵有何變故？”
　　法空嘆壹口氣，搖搖頭：“鎮龍淵的變數太多。”
　　他所看到的未來，鎮龍淵每壹次都不壹樣。
　　有壹次是有蛟龍飛出，形成了壹場浩劫。
　　這蛟龍可不是壹般的龍。
　　武林高手在蛟龍跟前毫無反抗之力，寶刀寶劍在它身上宛如撓癢癢無異，破不開它的皮膚。
　　軍中的攻城重型弩箭也無法傷到它。
　　想想便知道它是何等可怕。
　　最終不是大雲的高手與大雲鐵騎打死了它，打跑了它，是它自己厭惡外面的環境而自己返回鎮龍淵的。
　　還有壹次，鎮龍淵裏忽然有壹位頂尖高手逃離，在武林之中攪起風波，引得朝廷圍剿，付出了巨大損失去將其擊斃。
　　這鎮龍淵透著詭異與深不可測，讓法空極為忌憚。
　　自己修為再強，恐怕也擋不住這蛟龍，如果蛟龍闖過大雲，飛到大乾，甚至來到大雪山，金剛寺恐怕擋不住。
　　許誌堅道：“我懷疑那裏有壹座洞府。”
　　法空慢慢點頭：“很有可能。”
　　他也有這般懷疑。
　　“如果真有壹座洞府，也無怪乎大雲會壹直把高手派到那邊。”許誌堅道：“破開洞府，進入洞府，就有可能駕馭得了那兩條蛟龍，再得到洞府之中的秘笈……”
　　他搖搖頭：“到時候就沒我們大乾什麽事了。”
　　到時候大乾與大永聯起手來也是不堪壹擊的，只能乖乖聽命於大雲。
　　天下甚至要壹統，大雲唯我獨尊。
　　雖說天下壹統未必不好，可大雲成為勝者卻不會好。
　　身為敗者，輕者位低壹等成為下民，嚴重者，甚至會被大雲當成奴隸壹般。
　　法空道：“光明聖教就沒壹個高手進入鎮龍淵？”
　　許誌堅搖搖頭：“修煉我們的心法，瞞不住人的，倒是有幾個朋友，消息卻送不出來，……鎮龍淵是與世隔絕的。”
　　法空點點頭：“越是如此，越是要盯緊了。”
　　他擡頭看壹眼南邊。
　　正是碧潭島的方向。
　　碧潭島的天海劍派弟子還在繼續挖掘那劍仙洞府。
　　這鎮龍淵如果真有洞府的話，恐怕比李丹青洞府更強，傳承有可能比劍仙壹脈的傳承更強。
　　“鎮龍淵的高手太多。”許誌堅皺眉：“最好別打它的主意，況且，現在就是誰也不知道鎮龍淵所在。”
　　“壹直沒找到？”
　　許誌堅搖頭：“神秘之極，天眼通也看不到？”
　　法空搖頭。
　　許誌堅八字眉緊鎖。
　　恰在此時，外面傳來壹聲清朗稟報：“許長老，胡師兄重傷垂危。”
　　“人呢？”
　　“剛剛跑回來。”
　　許誌堅道：“帶過來。”
　　“是。”
　　許誌堅看向法空。
　　法空點點頭。
　　片刻過後，兩個青年擡著壹個床榻匆匆進來，榻上躺著玄袍中年，臉色泛青，已然斷氣。
　　兩青年臉色焦躁而憤怒，惶恐無助。
　　法空壹道回春咒落下去。
　　原本已經斷氣的玄袍中年再次開始呼吸。
　　呼吸先是粗重急促，再慢慢變得和緩悠長。
　　臉上的青色迅速褪去，慢慢變成蒼白，然後再變成紅潤。
　　壹刻鐘後，他慢慢睜開了眼睛。
　　兩個青年趴在床榻邊，看著他醒來，頓時驚喜的呼喚：“師父！”
　　玄袍中年相貌俊逸，神情沈肅威嚴，看壹眼他們，又看向許誌堅，目光最終落到法空身上，在他紫金袈裟與光頭上轉了轉，掙紮著起身合什：“多謝法空大師。”
　　法空合什微笑：“朱先生，我與許兄親如兄弟，不必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