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滅寺

　　楚靈好奇的打量李鶯。
　　她不認得李鶯，還是頭壹次見李鶯。
　　李鶯卻知道她應該便是十五公主楚靈，壹直往金剛寺外院跑的女子有兩個，壹個是自己，另壹個便是十五公主殿下。
　　寧真真反而很少來金剛寺外院。
　　徐青蘿跑上前，驚喜的打招呼，隨即開始介紹二人。
　　“綠衣內司司丞李鶯，見過十五殿下。”李鶯肅然壹禮，沒有攀交情的想法。
　　對於她來說，楚靈並沒有太大作用，接近了還可能壞事，最好敬而遠之。
　　“綠衣內司的司丞，那也是很厲害啦，那妳是哪壹宗的高手？”
　　“殘天道。”
　　“哦——？”楚靈驚奇的看壹眼她，又看看法空，忍不住露出笑容：“幸會幸會，妳們有事談，那我們便不打擾啦，走吧。”
　　金剛寺的大師竟然還與魔女有交情，法空膽子還真夠大的，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她招呼徐青蘿與周雨周陽他們往後去。
　　李鶯抱拳壹禮。
　　楚靈與徐青蘿他們消失之後，法空與李鶯來到了他的院子。
　　正午的陽光照在她身上，陽光之下，黑衣的襯托下，她整個人都在放光。
　　微微壹笑，便若光燦爛。
　　李鶯輕笑：“沒想到大師跟十五殿下如此之熟。”
　　法空輕頷首：“跟十五殿下也是朋友，能暢快的談笑，不摻雜太多功利之心。”
　　“看來大師是嫌我太功利。”李鶯點頭。
　　法空不客氣的道：“這還用說？……這麽急著過來，可是有急事？”
　　“蓮花長生訣如何了？”
　　“還在摸索，沒那麽容易練。”法空道。
　　他已經入門了蓮花長生訣，第壹步心蓮已經凝成，否則，也不可能制成潛龍佩。
　　李鶯打量他幾眼。
　　法空平靜如常：“不是為了問這個吧？”
　　“我聽到消息，坤山聖教要對付大師妳。”李鶯搖頭道：“這壹次不是小打小鬧，是要不顧壹切滅掉妳。”
　　法空眉頭挑了挑。
　　李鶯道：“玉蟾吞月訣練成之後，最近殺不了少坤山聖教弟子，也得了不少消息。”
　　他們練了玉蟾吞月訣之後，可以辨別坤山聖教弟子，有的直接滅掉，有的引而不發，尾隨其後。
　　在這般過程，便得到了壹些消息，知道了坤山聖教的密謀，要全力擊殺法空。
　　法空已然成了坤山聖教紮在心間的釘子，不拔除掉，坤山聖教的氣不通暢。
　　法空道：“坤山聖教想要殺的應該是皇帝，還有皇子公主他們吧，怎會惦記上我？”
　　他壹直能感應到坤山聖教對自己的殺意，並不僅僅是這個時候，最早的時候便感覺到了。
　　他壹直很好奇，是因為自己身負佛咒呢，還是因為自己有神通在身，或者因為救了坤山聖教要殺的人。
　　李鶯搖頭。
　　法空嘆壹口氣：“罷了，只能見壹步走壹走了。”
　　“他們的實力多強，大師妳應該是知道的，萬萬小心。”
　　“我會小心。”
　　他沒說感謝的話，說這些就太見外了，笑看壹眼李鶯：“妳可是準備去南監察司？”
　　“是。”李鶯點頭：“我來神京就是奔著南監察司而來。”
　　法空平靜看看她。
　　李鶯道：“原本以為南監察司不會再成立，正在失望，沒想到又要成立。”
　　“妳們殘天道有關系讓妳進去吧？”
　　“是。”李鶯笑道：“大師難道也想進南監察司？哦，是寧姑娘？”
　　“我的手沒伸那麽長。”法空搖頭。
　　他會跟寧真真說南監察司初期會有太多的血腥之事，避而遠之為好。
　　卻不會跟李鶯說這些。
　　李鶯足夠獨立，足夠敏銳，不會不知道這其中的艱難，卻仍毫不猶豫的要加入。
　　她應該知道這是要付出的代價。
　　魔宗六道與三大宗畢竟是不同的，地位不同，所以這些臟活累活沒有辦法逃避。
　　“那寧姑娘也要加入南監察司吧？”
　　“可能吧。”法空頷首。
　　自己並沒說謊，寧真真也要加入南監察司的，只是不是現在加入而已。
　　“有可能成為同僚。”李鶯淡淡笑道：“到時候還要多多指教呢。”
　　法空搖頭笑笑，不置可否。
　　不知道李鶯的官運能不能變好，會不會再攤上壹個死對頭宗門的高手為上司，真要那樣，她恐怕要郁悶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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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鶯離開，楚靈他們回到法空的小院。
　　琴聲錚錚，高曠悠遠。
　　法空忽然心有所感，來到院中慢慢練拳。
　　徐青蘿他們見狀，也跟著來到院中開始練拳。
　　當楚祥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楚靈撫琴，法空四人隨著琴聲而起舞。
　　他站在壹旁觀瞧，沒有打擾。
　　法空知道他的到來卻沒停止，打完了壹整套拳，痛快淋漓如酣睡壹場，神清氣爽。
　　徐青蘿他們三個則徹底沈浸於琴聲中，沈浸於拳法裏，渾然融為壹體，不知外界變化。
　　待琴聲停歇，楚靈甩甩蔥白玉指的時候，他們才慢慢醒過神，從琴聲的境界中脫離。
　　“楚姐姐，”徐青蘿壹臉滿足神色，贊嘆道：“這是什麽曲子，當真妙極。”
　　她精神強大，感覺敏銳，所以對琴聲的感受更加的強烈，受到的觸動更大，得到的好處也更大。
　　“這是鶴舞長空。”楚靈笑道：“我最喜歡的壹首曲子，也是撫得最好的壹首。”
　　身弱而困於深宮，最向往的便是遼闊的天空，最想如仙鶴壹樣飛在天空，悠閑自在於山林，不沾染人世間的俗氣。
　　可現實卻不可能做到，便更加暢想。
　　於是壹遍壹遍的感受著這首曲子的美妙，也將自己的壹腔憧憬完全傾註於這首曲子之中，達到了水乳交融的境界。
　　對於悟性高的人而言，這壹首曲子刺激極強烈，從中可以悟出太多無法言喻的東西。
　　法空停拳，來到楚祥身邊，笑道：“王爺是來看殿下喝沒喝酒吧？”
　　楚祥笑道：“大師知我，小妹真的長大了。”
　　“既然太後與皇後都反對，怎麽可能再讓她喝。”法空笑道。
　　“這樣再好不過。”楚祥松壹口氣。
　　楚靈坐在桌邊，斜睨壹眼他，顯然是不想搭理他。
　　楚祥笑道：“小妹，妳總算懂事了。”
　　“和尚現在拉著我喝茶，喝茶總沒問題了吧？”
　　“喝茶當然最好。”楚祥道：“大師這裏有很多好茶，盡情的喝便是。”
　　法空笑道：“我確實有壹些珍品。”
　　他想到昨天騎著雪山神雕放風的時候，碰到了壹株茶樹。
　　位於壹座絕峰之巔，有雲霧籠罩，如果不是他用了金睛，還真不可能看到。
　　可惜，已經過了采茶的季節，只能看壹眼，已經記在腦海，明年的時候壹定要及時采摘。
　　眾人正在說話，林飛揚忽然壹閃出現，合什道：“住持，外面有兩位潛龍衛求見。”
　　“請進來吧。”法空道。
　　他已經看到金剛寺外院門口站著兩個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神色肅然，眼神閃過焦灼神色。
　　林飛揚壹閃出現在他們跟前，合什壹禮，請他們隨自己來，帶到了法空跟前。
　　法空合什道：“二位先生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有何貴幹，但說無妨。”
　　這兩個中年男子合什之後，矮個子中年從懷中掏出壹封信，雙手遞給法空。
　　法空雙手接過來，輕輕撕開，抽出信箋迅速掃了壹眼，皺眉道：“竟然有此事！”
　　“事關重大，衛主想最快查清楚，便想到了大師，”高個子中年男子合什：“還請大師盡快出馬。”
　　法空看向楚祥，嘆口氣。
　　楚祥道：“大師，可是出了什麽事？”
　　“現在不能說。”法空搖頭：“二位先生，這是九門提督，信王爺。”
　　“潛龍衛周南見過王爺。”
　　“潛龍衛許三思見過王爺。”
　　楚祥擺手示意不必多禮。
　　法空道：“二位先生可以跟王爺說吧？”
　　“這件事對朝堂保密，對王爺卻不必保密。”矮個子的周南沈聲道：“說來慚愧，卻是先前被我們封過的大嚴寺，在壹夜之間，壹寺上下皆滅，無壹幸免。”
　　法空臉色陰沈，想到壹個不好的名字。
　　“滿門皆滅？”楚祥皺眉：“這是有什麽深仇大恨，竟然要做到這壹步！”
　　“甚至把貓也毒殺了。”高個子的許三思冷冷道。
　　楚祥道：“難道連貓也遷怒？”
　　法空嘆壹口氣道：“王爺，可能只是個人的習慣，或者說，性格原因，務必清除每壹個活物，包括貓，甚至在天空飛的麻雀都要清除掉。”
　　“夠狠！夠殘暴！”楚祥沈聲道。
　　他看看法空，低聲道：“會不會黃泉谷？”
　　“還是要過去看看，王爺也壹起？”
　　“好。”
　　楚靈原本也要跟著壹起，卻被楚祥堅決的拒絕，不準她跟過去，免得做噩夢。
　　楚靈卻好奇得不得了，鼓動徐青蘿壹起過去，偷偷的跟在他們後面。
　　徐青蘿無奈：“楚姐姐，瞞不過師父的，真要偷偷去了，壹定要挨罰。”
　　“我替妳求情。”
　　“可楚姐姐，妳求情未必管用啊。”
　　“怎會沒用！”楚靈拉住徐青蘿的胳膊，用力搖了搖：“青蘿，走吧。”
　　徐青蘿意動，看看她：“楚姐姐真能替我求情？”
　　“我可不是那般沒義氣的。”
　　“……行……吧。”
　　“別胡鬧！”
　　她正要答應，耳邊響起法空的聲音，震得她身子壹顫，楚靈也是壹顫。
　　法空的聲音帶著奇異力量，引發她們身體共鳴，五臟六腑都在跟著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