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2章 幸福時光

　　將事情交待好之後，林晧然突然猶豫了壹下，扭頭望著虎妞認真地詢問道：“虎妞，妳要不要跟他們先回去休息？”
　　“不用呀！我現在興奮著，壹點都不累！”虎妞得意地睥他壹眼，然後向著裏面大步走去，如今她只想跟哥哥呆在壹起。
　　林晧然跟上前拉著她肉肉的小手，溺愛地望著她道：“那妳就在這裏陪我，放衙後，我們再壹起回去！”
　　“好呀！哥，妳其實不用管我的，有個地方讓我呆著就行，我會乖乖等妳放衙！”虎妞點了點頭，然後很乖巧地脆聲道。
　　其實她是擔心給林晧然帶來麻煩，但她又想跟哥哥呆壹起，故而提出最低的要求。甚至沒有椅子坐著，她也不會有半點抱怨。
　　從大門進去後，林晧然如同壹個導遊般，給虎妞介紹這座翰林院的情況。譬如哪裏是吃飯的地方，哪裏是茅房，哪裏是招呼客人的地方等。
　　虎妞如同壹個好奇寶寶，遇到不明白的東西亦會追問，看到那邊的聖人祠和昌黎祠很漂亮，亦是跑過去瞧上壹眼才罷休。
　　林晧然亦是壹個好脾氣，不管是什麽稀奇古怪的問題，他都是認真地回答。
　　翰林院的地方不大，但顯得雅致，隱隱還充斥著壹股書香之氣。
　　在進到三門後，林晧然便直接帶著虎妞走進了修檢廳。得知這裏是哥哥工作的地方，虎妞亦是充滿著濃濃的好奇，眼睛似乎都睜大了少許。
　　“這是我妹妹虎妞，剛剛從廣東到京城！”林晧然沒有驚擾其他人，看著諸大綬疑惑地望來，便朝著他認真地介紹道。
　　諸大綬亦是客套了幾旬，對長相可愛的虎妞頗有好感。
　　正是這時，徐渭和毛惇元壹起走了回來。徐渭看到林晧然的時候，說老師讓他過去，同時亦跟虎妞打了壹聲招呼。
　　林晧然將虎妞安排在他的公座上，便往著內堂而去，打算去面見吳山。
　　修檢廳壹向都很是安靜，大家壹般都是各忙各的，互不幹擾。
　　目送著林晧然離開後，虎妞很乖巧地端坐在公座前，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人與物，懸著的小短腿得意地晃悠著。
　　“給！請慢用！”
　　按著林晧然臨走前的吩咐，桌面的紙墨已經被清理，壹個書吏恭敬地送來了茶水和糕點。
　　修檢廳坐落在西側，林晧然的公座在最裏面。午後的陽光落在那格子窗上，有壹縷陽光透過破點的紙窗照了進來，正好落在壹張白皙的在臉蛋上。
　　虎妞吃著糕點，得意地晃著小短腿，很快就發現有壹個光點落在她的臉蛋上。
　　她覺得這個光點很有趣，蛾眉微張，眉間藏著壹絲得意勁，臉蛋微微移動著，竟然跟光點玩起捉迷藏。每當光點落在她眼睛裏，讓她的眼睛感受到強烈的白光，她都忍不住洋溢著笑容。
　　幸福，對於她而言，有時就是如此的簡單，有時是壹盞燈，有時是壹個光點。
　　從高州府萬裏而來，終於來到了京城，並且見到了哥哥。如今坐在這裏，享受著好吃的茶點，她感受到壹種幸福，並希望永遠這樣下去。
　　如此想著，她又抓起另壹塊糕點，得意地晃著小短腿，慢悠悠地品嘗著這壹小塊美食，還忍不住哼起了壹段小調。
　　待林晧然重新回到內堂的時候，吳山已經坐回到他的公座上，正緊繃著那張方正的臉，翻閱著壹些書藉和卷宗。
　　林晧然行禮後，又被晾在壹邊，而他亦是好奇地望了壹眼那桌面上的資料，待看到幾本書的封面後，臉上當即浮現出壹絲幸災樂禍。
　　“妳的妹妹獨自上京？”吳山打破了沈默，突然開口問道。
　　“亦不能說是獨自上京，她有帶著幾名仆人！”林晧然老實地回答道。
　　吳山聽到這個答案，卻是蹙著眉頭，又是開口問道：“妳高堂不來京城？”在他看來，虎妞實在是太小了，怎麽都應該有個大人帶著到京。
　　“雙親早已經去世，家裏只有幼妹矣！”林晧然亦是嘆了壹口氣，心裏同情著那個小丫頭。
　　吳山楞了壹下，擡頭望著林晧然落寞的臉蛋，誤以為是戳到了他的傷心事，便通容地說道：“放妳半日假，去安頓妳妹妹吧！”
　　在得知這個真相後，他開始理解這個學生方才的反應，亦明白方才的興奮絕對不是偽裝，他妹妹在他心裏占據著極重的位置。
　　“不用了，她在修檢廳呆壹會，等會放衙我再帶她回去！”林晧然搖了搖頭，拒絕了這份好意。
　　卻不知道惹了吳山的不滿，還是他的臉習慣性地繃著，他重新拾起壹份卷宗，淡淡地說道：“修史的事件我已經交待下去了，我就不再跟妳多說，妳回去問問徐文長便是！”
　　“好的！”林晧然朝著吳山拱手，正想要轉身離開，但發現這樣直接離開有些不禮貌，故作孝敬地問道：“不知老師還有什麽吩咐？”
　　吳山正翻閱著卷宗，眉頭緊蹙，聽著他的問話後，鬼使神差地問了壹句：“對於宗藩的問題，妳有沒有什麽解決之道？”
　　“弟子沒……”林晧然深知多壹事不如少壹事，沒有好處的事絕對不能碰，只是腦子突然壹轉，便提出要求道：“老師，可否答應弟子，讓舍妹常出入於翰林院乎？”
　　吳山其實就是隨口壹問，卻沒有想到這個弟子不直接乖乖獻策也就罷了，竟然還敢跟他談起條件來。這壹刻，他很想讓人將逆徒拖下去仗打壹百大板，但最終還是咬牙道：“說！”
　　林晧然自然知道，他根本沒有跟吳山談條件的資格，能有這個回答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便拱手獻策道：“朝廷想要削減宗藩的用度，那就要在節流上做文章！”
　　“如何節流？”吳山聽到這個廢話，當即感到壹陣失望。
　　“審人！審財！”林晧然的臉擡起，眼睛帶著壹股狠厲之色道。
　　“什麽是審人？”吳山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