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龍佳婿

府天

歷史軍事

  穿越三年,長在鄉間,有母無父,不見大千。   就在張壽安心種田教書的時候,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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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壹章 太坑人了!

乘龍佳婿 by 府天

2020-11-5 19:49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送走千恩萬謝的曹五時,張壽滿心都是懵的,第壹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八個字。可再想想,失馬的不是自己,是未來嶽父,得馬的也不是自己,是曹五,是自己授意曹五去向各方富商大賈募集資金,通過他們和背後的人影響朝廷。至於他,他得到了什麽嗎?明顯什麽都沒有!
  至於趙國公朱涇被彈劾的問題,張壽壓根都沒去多想——當初那對父子在外征戰傳回敗訊,甚至還有傳言說人已經死了殘了失蹤了各種壞消息,而後朝中彈劾差點沒把朱家淹沒的情況下,趙國公府最終都安然無恙,更何況如今朱涇和朱廷芳都已經回來了?
  那對父子只要揮揮手就能把這點小事解決,還用得著他去上躥下跳瞎操心?
  於是,等回到吳氏那兒,見人也正在那安撫氣鼓鼓的朱瑩,他就笑道:“不招人嫉是庸才,瑩瑩妳想開點,別人嫉妒妳爹也不是壹天兩天了,就和別人詆毀妳和我的美貌壹個道理。有道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張壽說別人嫉妒趙國公朱涇不是壹天兩天時,朱瑩還板著臉怒氣未消,可當張壽說這就和別人詆毀他們小兩口的美貌時,朱瑩就忍不住被逗樂了。等張壽隨口就是四句詩,幾乎從來沒聽張壽吟詩作賦的她頓時驚詫了。
  她脫口而出問道:“阿壽妳這詩不錯嘛!”
  見吳氏也滿面驚喜地看著自己,張壽只是微微壹楞,隨即就呵呵笑道:“詩是不錯,借詠竹而詠人。只不過,這詩詠妳大哥還差不多,我卻是那順著東南西北風亂轉的類型。趕明兒我請老師畫兩株竹子,然後再題上這首詩,送給妳大哥做禮物,妳覺得怎麽樣?”
  朱瑩終於成功地被張壽這東拉西扯給帶去了註意力,不再註意那首詩的問題,忍不住就嗔道:“阿壽妳胡說八道什麽,這又不是大哥的生日,又不是過節的,妳請葛爺爺送畫給他幹什麽!拍他馬屁嗎?”
  “對啊,就是巴結未來大舅哥啊,誰讓他好像老看我不順眼!”
  張壽煞有介事地眨了眨眼睛,隨即又語重心長地說,“所以我很懷疑,嶽父大人這次突然遭人彈劾,會不會是皇上有意給妳大哥找點事情幹,免得他孤高不群,於是就幹脆偷懶。要知道他堂堂壹個青年名將,整天泡在蕭家給蕭成和小花生當老師,這難道不是大材小用?”
  “以他的文武雙全,應該去戰天鬥地才對!”
  “鬥妳個大頭鬼啊!阿壽妳現在也越來越油嘴滑舌了!”朱瑩終於撲哧壹笑,剛剛那點壞心情終於完全無影無蹤,而且轉念壹想,她竟是越想越覺得張壽說得有道理,最終竟是點點頭道,“不過妳說得沒錯,這事確實有點蹊蹺,皇上沒事讓我爹去當兵部尚書幹嘛,趕明兒我就進宮去問他。”
  剛說到這裏,她起身要走,可沒走兩步就突然又站住了,轉過頭來沒好氣地瞪著張壽:“被妳東拉西扯的,我都差點忘了正事,今天我來還有壹件事要告訴妳,皇上要開經筵了。”
  然而,朱瑩這特意提醒的壹句話之後,她卻只見張壽莫名其妙地看著自己。正當她還以為張壽接下來會明知故問,經筵是什麽的時候,她卻只見張壽對她笑了笑。
  “經筵和我有什麽關系?”
  如果不是清清楚楚知道張壽是什麽樣的人,朱瑩此時簡直要被這輕描淡寫的幾個字給氣瘋。她狠狠瞪了張壽壹眼,見人照舊壹臉無辜地看著她,恨得牙癢癢的她就嗔道:“妳堂堂國子博士,問我經筵和妳有什麽關系?”
  “沒辦法,我這個國子博士才當了沒壹年,而且其中還有好幾個月在滄州晃悠,我怎麽知道經筵和我有什麽關系。”張壽說得非常振振有詞,隨即又笑瞇瞇地說,“而且,人人都知道我是出身鄉下,偏科全都偏到了算學上,我連經筵也不懂,那不是天經地義嗎?”
  “妳說的真是好有道理。”朱瑩白了張壽壹眼,到底沒有聽他這胡說八道,而是認認真真解釋了起來,“宋時經筵是從二月到端午節,然後再從八月到冬至,太祖皇帝剛登基那會兒,也有儒臣這般建議,但太祖爺爺卻不大樂意,認為光是在那照本宣科地講讀沒意思。”
  盡管自從到京城之後,從正史到野史,張壽已經了解了很多關於某位太祖皇帝的故事,甚至還看過這位前輩那拼音再加半吊子中式英語的日記,但他到底還有很多東西不曾了解。
  比如朱瑩此時說的,他就還是第壹次聽說,自然聽得津津有味。
  “太祖爺爺對宋時那所謂的經筵不屑壹顧,說仁宗還號稱賢明君主呢,結果就因為他年紀小,經筵的時候講讀官就沒座位了。既然連為人師表的尊嚴都沒了,還講什麽聖賢書?更不要說王荊公講讀亦是無座。每年還專門半年像模像樣地開經筵,其實就是虛應故事。”
  “所以太祖定下規矩,每年經筵三個月,什麽時候開都行。這三個月中隔日開講,每次壹個半時辰。講讀不限於經史,雜科也可。此外,聽講的人不限於皇帝,諸皇子、兄弟以及在京皇族、勛貴都應羅列四周聽講。當然,並不是說,當皇帝的平時就不用聽講了。”
  “皇帝可以自己擇定老師,由其講課。帝師人數不限。但皇上只認準葛爺爺壹個,葛爺爺就是如今年紀大了,進宮給皇上講課的次數,這才少了壹些,但還是會開書單讓皇上去讀書,然後根據書出題目讓皇上去寫文章。”
  說完了皇帝的勤學,朱瑩又開始揭發皇帝那點鬼鬼祟祟的勾當:“皇上也就是對葛爺爺服氣,對經筵壹貫興趣缺缺。往年經筵的時候,他人固然是去出席了,但不是壹面聽講壹面朱批,就是壹面聽講壹面走神,甚至連偷偷看書的時候都有。”
  朱瑩無情地揭破了皇帝經筵時的表現,隨即又補充了壹句:“他在經筵的時候,看的還是市井坊間的傳奇,最愛看的是太祖爺爺的傳奇,其次是睿宗爺爺的傳奇,再其次是英宗爺爺的,反正他乾清宮書架裏箱子裏各種雜書壹大堆,妳以後就知道了。”
  不,我寧可今後都不知道!
  張壽忍不住輕輕吸了壹口氣,心想皇帝壹大把年紀還依舊保持著那種說得好聽叫特立獨行,說得不好聽叫中二的性格,還真是難得,太後養這麽個兒子真不容易——而且也怪不得會帶出大皇子二皇子這兩個混賬兒子……
  等意識到朱瑩這以後妳就知道了,指的是他確實有可能被要求參加經筵之後,他方才目瞪口呆地說:“這麽說我還可能要去參加經筵?等等,是去聽的還是去講的?”這太坑人了!
  “當然是去講的!不然妳以為那四位山長來京城幹什麽,只為了給皇子們當老師?當然不是,他們是為了經筵上頭走壹遭,回頭在自家書院後頭的石碑上,能夠刻上自己的豐功偉績!”說到這裏,朱瑩就得意地瞥了張壽壹眼,“好好準備,回頭我也要去聽的!”
  張壽根本來不及追問,就只見大小姐笑吟吟地飄然離去,哪裏還能看出剛剛因為朱涇遭彈劾而怒火沖天的光景。只不過,大小姐是揮揮袖子不帶走壹片雲彩似的走了,卻給他留下了壹個不得不去考慮怎麽解決的大難題。
  經筵……這高大上的名詞居然也會和他搭上關系?難不成他照著之前半山堂那種講法去講史?不會被某些人噴死?
  要不然他去做上壹塊碩大的黑板,然後壹大堆公式把那些人寫暈算完?
  聽朱瑩這口氣,他好像不參加還不行啊!
  張壽開始貨真價實地頭疼,吳氏壹看他這為難,以為他發愁的是沒有東西可以在經筵上講,少不得安慰他去請教請教葛雍。對於這樣的建議,張壽微微壹楞就笑道:“娘還真是給我出了壹個好主意,我知道了,如果真的想不出經筵上該講什麽,我就去請教老師。”
  見兒子接受了自己的建議,吳氏登時喜形於色,可下壹刻,外頭就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她連忙開口喚了壹聲進來,下壹刻,阿六就推門進了屋子,表情還有些古怪。
  “娘子,少爺,大小姐剛剛半路上遇到我,讓我再捎帶兩句話。”他微微躊躇了壹下,仿佛在糾結自己應該如何開口,好壹會兒才開口說道,“她說,她回頭會找最好的裁縫來,給少爺重新訂制壹身公服,配飾她親自來搭,讓少爺妳去參加經筵的時候千萬不可隨便。”
  張壽頓時哭笑不得,而吳氏也驚訝地叫道:“這是為什麽?經筵難道不是穿常服的嗎?”
  阿六幹咳壹聲,原封不動地復述朱瑩的話:“太祖爺爺舊制,去聽講的不只是皇家子弟和勛貴,還有公主、郡主、各家勛貴千金,但前頭好多年都不時興了,但這壹次皇上肯定會這麽幹。所以,大小姐希望少爺妳好好打扮壹下,讓人好好看看妳的風姿。”
  盡管剛剛就猜出了朱瑩的用意,但此時阿六真的這麽說出來,張壽還是忍不住覺得這很符合朱瑩那素來最愛炫耀的特性。果然,吳氏也忍不住搖了搖頭。
  “瑩瑩這性子還真是小孩子……阿壽到京城都壹年多了,還有誰不知道他長得好,她居然還要這麽招搖!”
  但嘴裏這麽說,她那眉眼中透露出來的笑意卻是藏都藏不住。未來兒媳婦想要炫耀她這個容貌出眾,人品才學更出眾的兒子,她怎麽會不願意?要說張壽到京城時間長,但也確實很多貴婦千金都沒見過他,畢竟,男女有別,人家再好奇,總不能專程坐馬車路過吧?
  因而,她接下來就壹本正經地說:“這樣,我回頭和她商量商量,壹定讓妳穿得又體面又莊重,讓人挑不出任何瑕疵來!”
  好吧好吧,全都隨妳們……
  張壽還能說什麽?他只覺得,萬壹真要去參加,自己也不用去請教葛雍經筵的時候該註意什麽了,那壹天還是幹脆直接來壹番微積分的引入和應用,讓所有人都變成蚊香眼算了。
  晚上沒法入宮,次日第三日朱瑩又被太夫人禁足,第四日才進宮去氣咻咻地興師問罪。當然,她依舊先去了壹趟清寧宮陪太後說話——否則皇帝先要上早朝,早朝結束之後還有壹段時間需要辦公,在人家辦正事的時候跑過去搗亂,那實在是不符合大小姐的性格。
  因此,她在太後那兒還吃了壹頓點心,然後借著給皇帝送點心的名義,堂而皇之地進了乾清宮。只不過,點心盤子直接交給迎上來打招呼的柳楓,她就徑直往東暖閣闖去。才壹進門,她就看到皇帝笑吟吟地看著他,那模樣仿佛是早就料到她要來了。
  她卻也不慌不忙,上前行過禮後就沈著臉道:“皇上,我爹是閉門家中做,禍從天上來,您好端端的怎麽想起讓他去當那什麽兵部尚書?如今壹大堆人都在彈劾我爹和吳閣老勾結,這簡直是笑話,我爹要是有這本事,他幹脆直接當首輔得了!”
  “其實……”皇帝揪了揪自己那壹縷小胡子,隨即幹笑道,“妳爹只是運氣不太好。”
  “啊?”朱瑩沒想到皇帝竟然還能給出這樣壹個離譜的解釋,頓時給氣得笑了,“我爹運氣不太好,所以遭人彈劾?要不是皇上妳突發奇想,我爹怎麽會這麽運氣不好!”
  皇帝打了個哈哈,盡量讓自己顯得若無其事:“朕吩咐吳閣老草擬了兩張票擬,壹就是妳爹的任命,二就是上次張壽讓妳來遊說朕的鏢船之事。任憑哪壹張落在了六科廊兵科都給事中余懷手中,他肯定都會氣得忽略了另壹件事,這就得看張壽和妳爹誰運氣更好了。”
  “朕只是沒想到,壹貫運氣很好的妳爹,這次居然輸給了張壽。”
  朱瑩頓時目瞪口呆,隨即就氣得俏臉緋紅。而搶在氣炸了的她暴跳如雷之前,皇帝就語重心長地說:“這要是妳爹被彈劾,知道內情之後,肯定得把張壽叫過去狠狠教訓他壹頓。這要是海上鏢船的事被攻譖,張壽也逃不掉。朕要好好治壹治他這怕麻煩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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