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分紅

　　大家已經相處了半年多，和洪濤家裏的人至少也都算熟悉了，雖然還有點不自然，但是同伴壹多，又有小姨和大玲姐陪伴，她們在洪濤姥姥家裏也就不那麽人生了。大屋裏不願意待，還可以擠到小姨的屋子裏去說那些女孩子的話，嘰嘰喳喳的關著門都能聽見。
　　母親和大舅媽、姥姥、大姨壹起在廚房裏做年夜飯，今年姥姥家的年夜飯又上了壹個檔次，不光有了豬肉，而且還有帶魚、火腿肉、外國香腸和壹大塊牛排。這都是洪濤用外匯卷從友誼商店裏買來的，除了這些食材之外，他還買了2瓶茅臺酒、2瓶紅酒、半打可樂、壹大堆各式各樣的糖果和巧克力，最後還買了好幾盒外國糕點。
　　前面的那些東西都是給家裏過年用的，那幾盒糕點是洪濤特意給父母和大舅預備的，他們過年也得去給領導、同事什麽的拜拜年，有了這些高級糕點就不用再去買禮物了，這玩意又好帶又有面子，上面壹水兒的洋字母，包裝也精美。
　　另外洪濤還買了8只西裝雞（屠宰好塑料袋包裝的雞），已經經由姥姥的手，送給了院子裏的鄰居每家壹只，算是過年的禮物。為了這8只雞，老太太可算是和姥爺叨嘮了好幾天，她心疼啊，這兩年剛吃上點肉，就這麽大手大腳的往外送東西，這不是敗家嘛。
　　至於這些東西都是哪兒來的，全家只有姥姥、大舅兩口子、大姨壹家子和洪濤父母真以為是姥爺弄來的，剩下的人心裏都明白，這是洪濤打著姥爺的旗號搞來的，但是大家都很默契，心裏知道、就是不說，反正只要老頭不吭聲，誰也都裝不知道。
　　和後世裏的人家不同，老壹輩的京城人過節過年的時候都喜歡子孫滿堂，人越多越好，不怕亂，就怕不亂。他們認為人多意味著家裏的日子過得紅火，是個好兆頭，所以對於突然多了4個不是自己家的女孩子來壹起過年，老頭老太太壹點反對意見都沒有，按照老年間的說法，多幾個人算什麽，不就是多幾雙筷子的事兒嘛。
　　人壹多、壹熱鬧就容易出事兒，這是洪濤的經驗。不過他不光沒攔著，還慫恿這4個女孩子去認姥爺姥姥當幹爸幹媽，不光要跪地上磕頭，還得給姥爺敬酒，並且得是白酒，壹人壹小杯，誰不喝就是看不起姥爺姥姥。
　　這時候的人那兒有洪濤肚子裏那麽多勸酒的詞兒啊，4個大姑娘讓他那壹套壹套的話給擠兌得不得不喝，於是咧著嘴閉著眼像上刑場壹樣把酒杯裏的酒全給幹了，然後捂著嘴壹邊咳嗽去了。這邊洪濤和小舅舅兩個拍著大腿的樂，也算是讓洪濤報了下午被刑訊逼供的仇。
　　這頓年夜飯壹直吃到9點多才算吃完，父親那個酒量早就被洪濤給灌趴下了，剛吃完飯，就讓母親給送回家睡覺去了。幾個女孩子拉著大姨家的兩個女孩子到小姨的屋子裏去打紙牌，小舅帶著大姨家的兩個男孩子出去放鞭炮去了，姥姥、大姨和大舅兩口子在廚房裏弄餡包餃子，準備到了夜裏12點以後吃煮餃子吃，大屋裏就剩下了洪濤、大姨夫和姥爺三人。
　　“姥爺、大姨夫，今天算是年底了，按照咱們事先說好的就該結賬了，這是今年這幾個月的利潤，都是按照股份分的，我讓小姨拿著戶口本給您也開了壹個戶頭，錢都存在存折上了，您們自己看吧，有什麽問題過兩天小姨沒事兒的時候，讓她把賬本拿過來，壹看就明白。”洪濤看著屋裏沒了別人，從自己懷裏掏出三張存折，兩張遞給姥爺，壹張遞給了大姨夫。
　　“……廣興……幫我看看，這是多少錢？”姥爺就著燈光打開了壹張存折，左看右看沒看明白，又遞給旁邊的大姨夫。
　　“七千七百零八塊！寫得是您的名字。”大姨夫正在抽煙，還沒來得及看自己的存折。
　　“這麽多？這應該寫玉梅的名字，是孩子掙的錢，我和她媽壹分也不要，全給她當嫁妝。”姥爺以為是洪濤給寫錯了，拍著存折對洪濤說。
　　“爸！您還是看看另壹個折子吧，小濤，這個錢數不會搞錯吧？”大姨夫這時也打開了自己手中那張存折，然後聲音又壓低了好幾分，語氣卻嚴肅了起來。
　　“嗯，這些都是算好了的，您是覺得多了還是少了？”洪濤看著大姨夫在抽煙，自己嘴裏也癢癢，可惜歲數小還不能抽啊。
　　“怎麽回事？這是多少！壹萬多！這本才是玉梅的？”姥爺這時也打開了另壹本存折，嚇得老頭差點把茶壺也給扔了。
　　“我小姨這邊是這麽算的，您2成，我和我小姨壹人4成，所以小姨這本上的錢比您多壹倍；我大姨夫那邊更省事兒，我和我大玲姐壹人壹半，不過發廊比裁縫店收入高壹些，差不多壹人三萬多塊吧。姥爺，我這本存折還得您幫我藏著，要是讓我爸知道了，他心臟病就得犯了，估計天天都睡不著覺，他的膽子太小，您受累吧。”洪濤大概把賬算了壹下，然後又從自己懷裏掏出壹張寫著姥爺名字的存折，這就是他以前攢自行車時用的那張存折。
　　“嘿，妳不愧是妳爸的兒子啊，就光怕妳爸心臟病犯了，就不怕把姥爺的心臟也鬧出病來？妳爸睡不著，姥爺我就能睡著？這些錢太多啦，有點燙手啊，廣興，妳說呢？”姥爺也終於不淡定了，現在他手裏這三張存折，加壹起有7萬多塊錢，老頭兒就算心再寬，也有點拿不準主意了。
　　“呵呵呵……我還以為我壹年倒騰自行車掙點錢就不算少了呢，感情還不如大鈴的零頭多，這個世道是真的變了啊！爸，您要是怕，把錢都給我，我不怕，明天我回家天天吃肉喝茅臺！我就不信了，不偷不搶的掙錢還能把我抓起來？”都說錢是男人膽，大姨夫現在手裏拿著這張存折，膽子立馬就大了起來，居然敢和老丈桿子逗咳嗽。
　　“拉倒吧妳，抓也輪不到抓妳，我還沒死呢！哎呀，妳說我這輩子活的，老了老了居然還得到外孫子的計了，這也算是我上輩子積德了吧？”老頭也讓錢給刺激到了，變得神神叨叨起來。
　　“爸，咱都算積德了，趕緊收起來吧，壹會兒讓我媽看見，還不把她老人家直接嚇醫院去……呸呸呸，我這個嘴也是有點瓢了，大過年的說這個話。”大姨夫哆哆嗦嗦的把存折揣進了貼身的兜裏，然後還不放心，又用手在衣服外面拍了拍，感受到存折的存在之後，這才又拿出壹根煙，給自己點上。
　　“嘿……好啊……我也享幾天福吧，哈哈哈哈，再過兩年，等世明壹畢業，我就申請退休，讓他接我的班，不幹了！幹累了！我在家和我小外孫壹起養蛐蛐玩，是吧！”姥爺也逐漸從驚愕中緩了過來，開始想自己以後的安排，按照他的理解，有了這些錢就算是全家都不幹活兒，也能夠吃夠喝了。
　　“大姨夫，姥爺！先別忙著把錢揣起來，我還有個事兒得和您們商量。今年這幾個月其實並不算真正掙錢了，別忘了，咱們這可是兩個店啊，壹年才掙這幾萬塊錢真的不算多。而且現在咱們是獨壹份兒，沒有人和咱們競爭，掙錢自然容易，等大家都看到這麽幹掙錢了，我估計掙錢就沒這麽容易了。所以我打算趁著別人還沒反應過來，咱們就得把這兩個店做得更大壹點，這樣即使其他人也學著咱們壹樣幹，到時候他們也拼不過咱們，您說呢？”洪濤並沒有什麽可特備高興的，這些錢或者說這個開端，離他的目標還很遠，為了自己和自己家以後能長治久安，必須要抓好開頭這幾步走。
　　“還能做大？那得做多大？”姥爺無法想像自己這個外孫子到底有壹顆什麽樣的腦袋，好幾萬塊錢到手了，看他的意思好像好不太滿意。
　　“爸，我覺得小濤說的在理，那些賣雞蛋的都知道占壹個好地方然後還搭個棚子什麽的，就是比那些提著筐滿街轉的賣買好，可是到底怎麽做大，妳姨夫我也是外行啊，要不妳就直接說吧，妳說怎麽幹，姨夫就怎麽幹，要人有人，要錢出錢！”大姨夫現在更加堅定了信心，如果說以前攢自行車的錢讓他嘗到壹點甜頭的話，那這回大玲姐存折上的這些錢，就是壹個糖罐子，他已經上癮了。
　　“等過了初五，您提上點東西在去看看街道那個周主任，問問他能不能把店後面的院子再租給咱們壹塊兒，房子咱們自己出錢蓋，這樣店裏面的面積就能擴大不少，我看了，如果能多給咱們壹塊兒地方的話，還能把營業面積擴大壹倍左右。”洪濤開始給大姨夫出主意。
　　“哦，這件事兒好辦，就算妳不說，過幾天我也得去跑壹趟，妳說的那個合同的事情年前他答應我了，正好把這個事情都和他壹起說了。”大姨夫並沒覺得這是什麽難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