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六四章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首
盛唐血刃 by tx程誌
2019-7-23 11:50
李秀寧接到杜公被抓獲的消息,已經到了翌日清晨。
經過審訊,杜公也如實招供了,不過他只是壹個嘍嘍,杜公的名字叫杜敬同,是前秦王府兵曹參軍,弘文館學士杜淹之子。
當初,陳應是因為秉承著禍不及家人的心思,並沒有問罪杜敬同,誰知道他居然在武德七年歲末,成功逃出中原,經歷九死壹生,抵達扶桑大唐,被李世民任命為中書舍人,封為東陽郡公。
這次刺殺事件,正是由潛入中原的杜敬同主導。
李秀寧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然後有人要倒大黴了。
首先,李秀寧的授意下,朝廷左民部公布了今年的糧食產量和長平倉庫存量。結果,由於朝廷的高句麗戰爭,長平倉庫存量降低,需要補充長平倉的糧食。
這消息壹經公布,關中糧價應聲而漲,緊接著,朝廷出臺新政策,由於官倉糧食庫存量大減,所以要加強對大米、稻谷、面粉、土豆、紅薯澱粉等產品銷售的管制,以減少糧食流出。
天下百姓對此舉雙手贊成,因為朝廷在與高句麗打仗,聽著郁都軍人的薛延陀人反了,向安北大都護府增兵平定叛亂是必然的事實,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誰也不知道明年的收成如何,在這個時代,基本上都是要看老天爺是不是賞飯吃。還是把存糧好好的藏起來,以應對可能到來的災荒之年吧。
這個時候,關中糧食們紛紛取消了原本糧食交割,寧可支付巨額的違約金也不肯進行實物交割了。
關中,其實是大唐除安西之外,工業化程度最高的壹個地區,大唐五千萬斤鋼鐵的產能,以及百萬套甲胄、兵刃的產能,都是集中的關中,更何況還有二三十萬軍隊,據不完全統計,整個關中需要購買糧食吃飯的人口,突破二百萬人。
按照每人每天三升米的價格計算,這個數字將會是八百萬石左右,加上長平倉需要補充的糧食,估計糧食缺口會在壹千五百萬石,甚至更多。
整個關中頓時就恐慌起來,尤其是平民百姓,立即拿出積蓄,搶購糧食,糧價火箭式往上飆。各大糧鋪也不是傻瓜,壹看這勢頭就知道機會來了,紛紛表示糧食已經賣光了,關門歇業,同時到各鄉鎮去大肆收購糧食囤積起來,準備大幹壹票。
然後,熟悉的套路來了:徹底恐慌起來的百姓拿著那點積蓄四處求爺爺告奶奶,想買點糧食,而糧鋪大多關門歇業價,而是時時刻刻都在變,分分鐘教妳做人!
很快,絕望的老百姓就發現,他們壹個月的收入都不夠買壹袋糙米了。
也就短短的十多天,糧食危機便席卷了關中各大城市,缺糧的百姓越來越多,而還在營業的糧鋪越來越少。
勉強買到壹點糧,也是發了黴的,還滲了至少兩成砂子,不篩過根本就沒法吃,就這樣的糧食還是有價無市,有人氣不過要跟糧商理論理論,人家直接甩出壹句:“愛買買,不買滾!”
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鹽價、油價也跟著飛漲,就連壹向以價格低廉著稱的土豆面也漲到了五百文壹石的地步,大米和小麥就不用說了,這糧價就像壹條瘋狗,飛起來咬人。
關中糧商們剛剛從上次關中糧食饑饉的戰鬥中恢復過來,眼看這麽好的機會,他們就推波助瀾,想方設法制造恐慌,哄擡糧價,同時也千方百計尋找糧源,再高的價格也照買,只要有糧食就行了。
羊毛出在羊身上,他們進貨的時候花了多少錢,那幫窮鬼在購糧的時候得加倍還回來,怕什麽?
兩個月後,就到了青黃不接的時刻。
糧價已經漲到了十貫銀子壹石,關中百姓差不多要跳河了。這個價格,他們賣兒賣女都買不起!奸商們覺得差不多了,壹聲令下,各大糧鋪開業,糧食供應總算是恢復了,不過江南百姓已經絕望了,就算糧食恢復供應,他們都買不起了!
然而,糧市重新開張後,情況卻有些詭異。大唐安西鐵路運輸總公司公布新的了運輸費用制度,為了處理安西歷年來的陳糧,但凡向關中輸送糧食的商賈,每石糧食補貼三貫錢,從運輸費用中扣除。
這樣以來,安西運輸到長安的糧食費用,每石僅為可憐了五十文錢,幾乎等於白送。
關鍵是,安西的積糧太多了,哪怕拼命釀酒,依舊是價格在每鬥十文左右。
原本運輸成本制約著糧食的流通,現在消除了這個壁壘,眾商賈開始聞訊向關中輸送糧食。偏偏火車的運輸能力驚人,哪怕壹半用來裝載其他貨物,每車依舊可以運輸高達萬石糧食。這壹萬石糧食的本錢,加上運輸費用,總共不過壹千五百貫,相較關中每石十貫的價格,轉手就可以賺上六七十倍。
正如馬克思《資本論》所說的那樣,資本家為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就可以冒險,為了百分之壹百的利潤,就敢踐踏人間任何法律。百分之三百的利潤,他們就敢冒著上絞首架的危險。
可是現在,糧食六七十倍利潤的刺激下,眾商賈完全不顧及世族門閥的警告,他們聞風而動,拼命將糧食從安西向關中運輸。
隨著壹火車壹火車的滿載糧食運輸到長安城安化坊的火車站,關中糧食價格隨既暴跌。
對於糧食價格的暴跌,關中百姓是舉雙手贊成的,畢竟誰也不知道來年的糧食收成如何,反正糧食價格低,也可以趁機收購壹些存起來。
關中的糧商們,其實也是關隴貴族以及天下世族門閥,只有他們才會擁有著無數的土地,以及大量的糧食,隨著糧食價格暴跌,他們也開始急了。
眼看今天雨水充足,豐收是必然的,他們積壓的糧食已經夠多了,如果讓安西糧食占據了關中糧食市場,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死路壹條。
最關鍵的時刻,壹個巨大的消息傳來。安東大將軍,安東都護府大都護李世績歷經三個月的血戰,攻克平壤城,擒獲高建武以及王公貴族壹千六百余人,高句麗舉國獻降。
李世績按照陳應之前的提議,設立了安東都護府四鎮,直接將高句麗並入大唐。
這個震蕩還沒有讓關中百姓緩過神來,結果另外壹個如同海嘯般的消息再次傳來,松贊幹布在那木錯山下率領五萬余進行宣誓反唐。
結果,由於眾叛軍吼叫聲太大,引起了雪崩,五萬余名叛軍,不費大唐壹兵壹卒,全部活埋在那木錯山山下,被唐軍士兵費時壹月有余,終於挖出來了,不過全部變成了冰雕。
隨著天氣變暖,為了防止李建成震怒,安西都護府的士兵們,只要把松贊幹布制作成臘肉,運回長安。
至於對關中糧商們最致命壹擊的還是拔灼麾下三萬余軍隊進攻陰山,準備沿著陰山小道抵達關中寇邊。
原本在大唐籍籍無名的江夏王李道宗,率領三萬唐軍士兵,在陰山設伏,經過三天三夜的激戰,拔灼麾下七萬叛軍,五萬余人陣亡,壹萬余人投降,至於其他壹萬余人馬去了哪裏?
正應了那句話,塵歸塵,土歸土,他們像春泥壹樣,呵護著陰山草原的小草。
雪上加霜的是,朝廷在這個時候,公布了壹個致命消息。原來新設立的審計司主事,是壹個老眼昏花的老官員,因為在統計的時候看錯了數字,漏算了長平倉的六百萬石糧食。
朝廷對於這等玩忽職守的官員,要堅決處理,絕對不姑息,這名官員被革職查辦,就連比部郎中許敬宗也因為統計錯誤,罰銅五百斤。
五百斤銅錢聽上去不少,事實上真沒有多少。壹貫錢大約七斤左右,那麽五百斤也就是七十多貫,恐怕長安城北裏壹個上等的妓女,出場費都不止這個價。
糧食價格暴跌,老百姓反而觀望起來,他們希望買到更廉價的糧食。關中百姓算是虛驚壹場,除了盡量騰出余錢多買糧食之外,也沒有說什麽了。關中糧商……不,準確的說是關中世族門閥同樣也沒說什麽,他們都在吐血不止,哪裏還說得出話來!
這次糧亂風潮只持續了短短兩個月,卻讓關中世族門閥和糧商們損失了超過兩千萬貫錢糧,老百姓固然對那瘋狂的糧價心有余悸,在囤積居奇中虧掉了褲子的富商則放聲哀嚎,現在輪到他們想說理都找不著地了。
渭水河畔,時不時可以看到有幾個穿著淩羅綢緞,衣冠楚楚的富翁在河畔壹會兒哭,壹會兒笑,看到滔滔河水,眼睛壹閉,直接跳進去。
他們都瘋了!
沒法不瘋,在持續兩個月的糧亂風潮中,他們這些壹貫習慣了發國難財,賺黑心錢的家夥先是壹夜暴富,接著財富又在壹夜之間煙消雲散,還倒欠了壹屁股的債,妻離子散,傾家蕩產,這些愛財如命的家夥哪裏承受得起這樣的打擊!
當得知自己徹頭徹尾就是局中的魚兒,特別是他們在第二個月,瘋狂收購的糧食的時候,價格都在六七貫,最後糧食價格回落到了每鬥十五文。
壹石糧食凈虧六七貫,他們不吐血才是怪事,很多黑心糧商和炒股票的家夥當即就瘋了,穿著那身華麗的衣裳招搖過市,大哭大鬧,投河的投河,上吊的上吊,壹時間家破人亡的悲劇頻頻發生,那些風光猗旎的渭水河裏不時漂來幾具屍體,河邊的樹上又有壹兩具屍體跟被掛在屋檐下的松雞似的晃來晃去,憑添了幾分驚悚氣氛!
“撲通……”
又有人跳進了河裏,可是位於渭水河裏那艘烏篷船中,坐在甲板上的人連頭也不擡。
郭洛推了推身邊的周青道:“今天幾個了?”
“不多,才三十壹個!”
周青朝著那名落在河水中的富商吐了口口水,憤憤罵道:“活該!”
看著甲板上正在呼呼酣睡的陳應。
郭洛打了壹個禁聲的手勢。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從頭徹尾,其實都是陳應的幕後主使的。
就在這時,另外壹艘烏篷船緩緩靠了過來。
魏征從烏篷船上跳過來。
陳應依舊似乎昏迷不醒。
這壹次,真怕陳應嚇著了。他連續昏迷了三天三夜,多虧了孫思邈利用輸血的方式,讓陳應活了過來。
不過,陳應的身體似乎傷了元氣,他非常怕冷,而且不喜歡火爐,反而喜歡曬太陽。
只有活在陽光下呼吸,陳應才感覺自己像壹個人。
魏征朝陳應拱了拱手,旁若無人的坐在船艙裏,就著案幾上的壹盤醋芹,自斟自飲。
魏征笑道:“大將軍,何時才願意回朝?”
陳應終於動了壹下:“我活著,讓那麽多人不安心,不如讓我死去!”
“糧食戰爭,讓他們感覺到了問題!”魏征搖搖頭道:“後面他們及時收手了,按照他們貪婪的性子,十貫每石根本就不是巔峰,鬥米萬錢這樣的例子,關中發生了多次!”
陳應起身望著魏征道:“妳的真正對手來了!”
“誰?”
“妳猜呢?”
“房謀杜斷?”魏征恍然大悟道:“杜如晦,他回來了?”
陳應道:“當然,這麽有決斷的人,只有他!”
魏征眼中閃爍著壹抹興奮道:“有意思,真有意思!只有跟他好好較量壹下,才能不枉此生!”
陳應道:“那是妳的事情,替我給陛下傳句話!”
“不傳,要說妳自己去說!”
“還是不要見了!”陳應苦笑道:“我沒有想到他會如此脆弱,壹夜之間白頭!”
“那還不是因為妳!”
魏征沒好氣的道:“太子年方十九,還需要妳照看著!”
“行了,別試探了!”陳應道:“我要做顧命大臣,妳們會放心?”
魏征尷尬了笑了笑道:“陛下昨天做了壹個夢!”
“哦!”陳應算是應了壹聲。
魏征道:“陛下做了壹個非常奇怪的夢,陛下在夢裏看到了非常奇怪的景象,在玄武門,他夢見自己中伏,被李世民拿弓射死,程知節揮刀砍下了他的首級……”
“妳不會真相信了吧?”陳應心中已經驚出了壹身冷汗。
李建成的夢,才是歷史上最真實發生的事情。
魏征搖搖頭道:“房玄齡跟我說過當初天策府的計劃……”
陳應冷冷道:“過去了七年,還重要嗎?”
“非常重要!”魏征淩厲的目光直視著陳應道:“天策府擔心我會攪局,看穿他們的計謀,命淩敬把我騙出去,所以玄武門我成了看客,而妳卻成了勝負手,房玄齡說過,有些事情尉遲恭根本不知道,東宮在天策府裏級別最高的就是尉遲恭,妳如何知道李世民的詳細計劃,並且針對他的所有計劃,進行反制?”
陳應道:“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魏征道:“妳真能未蔔先知?”
陳應道:“妳說呢?妳如果去問問李世績,問問李績,看看他們兩位,能不能推算出李世民的計劃,這很難嗎?”
魏征居然無言以對。
陳應擺擺手道:“行了,別跟我扯淡,說說妳的來意!”
魏征鄭重的道:“陛下準備效仿漢光武帝雲臺二十八將,興建淩煙閣,設淩煙閣二十四功臣!”
陳應道:“然後呢?”
魏征接著道:“妳是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首,制封大唐安西國王,另郎陳謙承襲爵位!”
陳應接著道:“然後呢?”
魏征道:“陛下,準備改大唐十二等勛爵制度,將司馬大將軍位列第壹等。”
陳應的表情依舊冷淡:“妳知道,我並不在意這些,現在我們還有壹場惡戰要打,李世民的試探已經結束,下面開始動真格的了。把聖旨掏出來吧!“
魏征從懷中掏出壹道聖旨,展開壹看,上面居然壹個字沒有。不過,這道聖旨上玉璽、尚書、中書、門下三省簽押,無壹不全,也就意味著,陳應無論在這道聖旨上寫什麽,這都是壹道合法的聖旨。
陳應拿起筆,提筆立就。
魏征望著陳應寫下的聖旨,驚訝萬分。
李建成先後給陳應賜下兩道空白聖旨。
然而,這兩道聖旨陳應全部都是為其部下酬功,這道聖旨只給壹個名叫薛仁貴的小都尉冊封為鎮軍大將軍。
魏征疑惑起來,難道這個薛仁貴也是陳應的私生子?
當然,陳應並沒有解釋。
陳應道:”讓水師在朐縣集結!“
”妳要帶水師去哪裏?“
”扶桑!“
PS:最後壹次求壹下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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