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案發現場

　　高陽、灰雄跟著小劉走進白杏巷。
　　這個小巷十分逼仄，頭頂招牌雜亂，霓虹炫目，腳下是各種垃圾和臟汙的水泊，空氣中充斥著壹股廉價的嗆鼻香味。
　　穿著性感、濃妝艷抹的女郎們站在自家店門外抽著煙，看著高陽壹行人路過，臉色慵懶又麻木。
　　很快，小劉走到盡頭壹家叫“正宗泰式按摩”的按摩店，店門口拉著警戒線，守著壹名警察。
　　灰雄出示了證件，領著高陽走進店內。
　　店內光線昏沈，壹片媚俗的粉紅色。
　　待客的前廳擺著壹個茶幾和幾張廉價沙發，茶幾上放滿了瓜子、零食和壹些鹵味，煙灰缸裏的煙屁股上全是鮮艷的口紅印。
　　“把妳的賬本拿給我看看。”高陽說。
　　灰雄也很識趣，“快去，拿給金先生看看。”
　　“行，妳等著，我壹會再問妳話。”
　　圖案是壹個圓圈，圓圈外圍是類似光芒或火焰的尖銳線條，圓圈的中間是壹只豎立的眼睛。
　　“好啊，挺好的，每晚都爆滿。”羅姐頗有些自豪：“我店裏姑娘們的按摩手藝，那可都是經過專業培訓的……”
　　“等等。”高陽喊住灰雄。
　　案發現場有打鬥痕跡，小桌上的各種精油打翻在地，墻角的簡陋衣櫃也塌陷了。
　　高陽已經見過不少獸的屍體，比這更慘烈的都有，已經習以為常，反而是壹旁的小劉工作經驗不足，他強裝鎮定，但臉色還是有點差。
　　高陽仔細檢查了壹下屍體的外表，發現死者的手指甲中有壹些粉塵，大概率是墻灰，可能是掙紮的時候刮擦到的。
　　下樓時，灰雄問小劉：“現場指紋檢測出來了嗎？”
　　門內是壹個十幾平米的按摩房，沒有窗，粉色燈光，墻壁上貼滿了大尺度的情色電影海報。
　　“別別別！”老板娘大驚失色，“就在三樓最後壹間房，妳們要看自己去看吧，我可不想再受壹次罪。”
　　小劉在壹旁交代死者的基本情況：“死者叫段更。”
　　“好好，等著啊。”
　　三人來到壹樓的前廳。
　　正如灰雄所說的，是某種邪惡的圖騰，給人十分不祥的壓迫感。
　　灰雄心中疑惑，查賬本做什麽？不過人家雖然年紀輕輕，壹過來就當護法，肯定是有幾把刷子的。
　　改造過的房屋十分老舊，年久失修，陳腐味和精油味混合在壹起，說不出的怪異。
　　值得註意的是，在死者頭頂方向的墻壁上，在那些淩亂的情色電影海報上，出現壹個用死者血液畫下的圖案。
　　其中壹個上了年紀的女人，穿富貴的紅裙，身材走形，燙著卷發，臉上的厚粉底都被皺紋夾出了褶子，壹看就是老板娘。
　　他的胸口血肉模糊，插著壹根半米長的黑色鐵錐。
　　高陽盯著墻壁上的圖騰中央看了壹會，仔細觀察圖騰中央的圓圈，沒發表看法。
　　“是的。”回話的是小劉：“我們查過，沒查出這個圖案的出處，專家猜測這個殺人魔應該是精神變態，或者某個新興起的邪惡組織的狂熱份子。”
　　她右手提著壹個名牌包，左手夾著壹根女士香煙，不住地捂著胸口，扯著煙嗓情緒激動地解釋道：
　　“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客人來店裏說找人按摩，給他安排了幾個，他都不滿意，還把姑娘們轟走了。”
　　“當時店裏生意忙，我也沒空搭理他，決定先晾他壹會。半小時後我開門去找他，媽呀，心臟病都給嚇出來了。”
　　“妳就是老板娘？”灰雄走上前問。
　　“按摩？”灰雄笑容玩味，“真的只是按摩？”
　　灰雄下意識地捂住鼻子，高陽屏住呼吸，壹兩分鐘不呼吸他如今可以輕松做到。
　　高陽接過，隨手翻了起來，他特別留意了壹下賬本上的日期，若有所思。
　　“警官好，您壹定就是隊長了，叫我小羅就行。”老板娘笑著拋了個媚眼。
　　灰雄點點頭：“也就是說，兇手也可能是翻窗進來作案，再悄悄逃走。”
　　“斷更？”灰雄壹聲嗤笑：“好名字啊。”
　　“都是店內工作人員的指紋，死者的衣物上沒找到指紋，現場也沒發現可疑的痕跡和遺留物。”
　　幾個穿著暴露的女人低著頭，接受警察的審問。
　　羅姐轉身走到屋內，不壹會就拿著壹個厚厚的賬本出來了。
　　“妳有記賬的習慣麽？”高陽問。
　　中間的按摩床上，躺著壹個只穿大褲衩的男人，他身材臃腫，毛孔粗糙，皮膚暗沈，張開四肢平躺在按摩床上，腦袋懸空後仰，嘴巴長得老大，嘴裏全是黑血，面目扭曲，瞳孔放大，但沒有過度變形，整張臉上寫滿了恐懼。
　　灰雄沒領情：“按輩分，我還是叫妳羅姐吧。這樣，妳帶我去現場看看。”
　　“哦哦，有的，不過我不會用電腦，都記賬本上。”
　　“看過了，這店很不規範，只有壹樓的前廳有監控，其他地方沒有。”小劉想了想，又說：“二樓的窗戶也沒安防盜窗。”
　　“有這個可能。”小劉繼續說，“不過我們檢查過窗戶，沒找到明顯的翻爬痕跡。”
　　幾分鐘後，三人走出按摩房。
　　“生意？這陣子就別想了。”灰雄朝羅姐揮手，“叫上妳店裏的人，收拾收拾，跟我們回局裏做筆錄。”
　　鮮血從他的胸口均勻擴散，染滿整個上半身。
　　小劉接著說，“43歲，單身，在附近開了壹家手機維修店，平日裏經常光顧這種場所，不過來這家店還是頭壹次。死亡時間是壹小時前，死因是胸口被鈍器刺穿，心臟大出血……”
　　謹慎起見，高陽悄悄進入系統，確認幸運收益沒有翻倍，才慢慢步入房間。
　　爬上狹窄且不規範的旋轉樓道，三人來到了三樓。
　　高陽不置可否，他上前壹步，看向老板娘：“羅姐，最近店裏生意如何？”
　　“那當然啊！都是正規按摩！”羅姐面不改色。
　　“店內監控看了麽？”
　　“每次死人都有這個圖案？”高陽冷靜地問。
　　木門虛掩，灰雄上前，輕輕推開，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讓人壹陣反胃。
　　灰雄叮囑完轉身上樓，高陽和小劉跟上。
　　羅姐還在那跟問話的警員訴苦：“這可怎麽辦啊？出了這種事，我這店裏的生意今後還怎麽做啊？”
　　按摩床和地板上，也是壹大片濕噠噠、黏糊糊的血泊。
　　灰雄立刻轉身：“七……金先生，妳有什麽發現？”
　　從死者表情看，他驚恐中還帶著壹些迷茫，像是看到什麽無法理解的可怕東西。
　　“又是那個變態殺人魔！”灰雄看壹眼墻壁上的邪惡的圖騰，有了結論。
　　高陽和灰雄壹邊聽著小劉的報告，壹邊穿過昏暗的走廊，來到最裏頭壹間屋子。
　　很快，高陽合上賬本，還給羅姐。
　　“我沒問題了。”高陽臉上不動聲色，心裏有了初步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