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神秘空間

　　不是地面。
　　高陽很失落，他們仍在地下，眼前是壹個巨大的地下空間。
　　憑感覺估算的話，至少有三個體育廣場那麽大，空間中央生長著壹顆參天巨樹，樹枝繁茂，但沒有樹葉。
　　這顆巨樹通身閃爍著神聖而寂冷的白色光芒，仔細看會發現不是光，而是隱藏在半透明的樹幹中的白色能量，它們悄無聲息地流淌著，猶如巨樹的血液。
　　盤根錯節的粗大樹根紮入地面，密密麻麻的樹枝則沿著穹頂散布開來，它就像是壹個巨人，頂天立地，支撐著整個地下空間。
　　按理說，壹顆發著光的巨樹，這地方應該亮如白晝。
　　可反直覺的是，整個空間都處在壹種冰冷、寂靜、凝重的昏暗中，像是暮色四合的幽深山谷。
　　“過去瞧瞧。”
　　白兔戴著手套，指著谷淩的左胸，那裏壹片暗紅：“壹槍打入心臟，沒死多久，血液還沒完全凝固。”
　　“中槍？”高陽感覺不對勁：“獸也會用槍？”
　　老王憤怒得渾身發抖，“當初我就反對進地鐵！可妳非要壹意孤行，是妳害死了他們！”
　　他臉色烏青，頭發淩亂，雙手捂著流血的腹部縮成壹團，看樣子傷得不清。
　　“冷靜點，她死了。”
　　“程鑫是吧？”
　　“槍殺。”
　　走在前頭的鬥虎忽然停下，伸手攔住大家。
　　“感覺像隔了十幾米。”黃警官說。
　　“高陽，背包給我。”
　　高陽驚奇地側目，白兔明明就站在身旁，可她的聲音卻像是從十米開外的地方傳來。
　　老王臉色垮下來，他匆忙上前幾步，認出了是自己人。
　　“等下，”白兔還在檢查谷淩的身體，臉色壹變，“死者自己就是用槍的，妳們看。”
　　“妳聲音怎麽回事，還是我耳朵出問題了？”白兔也意識到不對。
　　“這個只能幫妳頂壹下，回去還是得接受正規治療。”白兔聲音冷淡。
　　鬥虎把手放在老王的肩上，聲音遺憾：“去確認其他屍體，看是不是妳的同伴。”
　　鬥虎、白兔和高陽留下，繼續觀察谷淩的屍體。
　　老王眼角濕紅，他顫抖著伸出手，將谷淩的眼皮合上，起身走向附近的三具屍體。
　　鬥虎給白兔壹個眼神。
　　三人又來到老王身邊，老王蹲在壹具男性屍體旁，為他合上了眼皮。
　　不遠處傳來求救聲，因為空間反常的關系，大家無法判斷這聲音具體離他們有多遠。
　　巨樹看上去是那麽神聖而明亮，可無論是高陽的腳下還是身後，都灰暗異常，這太不可思議了。
　　“原來大家的感覺都壹樣。”高陽反而放心了。
　　“基本排除，她都沒拔槍，而且自殺的人壹般不會對準心臟，肯定是他殺。”白兔站起來，“有用的信息就這麽多了。”
　　“應該是。”高陽回答。
　　老王點點頭，無比沈痛，“是的，都死了，唯獨沒看到程鑫。”
　　高陽和白兔都是壹怔，他們見過這個男人，正是當初跟他們在麒麟工會交易符文回路時的男代表。
　　“這裏！我在這！快幫幫我……”
　　高陽湊近壹看，谷淩的大腿外側別著槍套，手槍並沒有拔出來。
　　終於，他長嘆壹口氣，看向鬥虎：“妳們能救他麽？雖然他死了我更解氣，但我要把他帶回組織，給大家壹個交代。”
　　其他人迅速跟上。
　　“妳保護得了嗎？死了，他們全死了！”
　　其他人立刻停下，警覺地順著鬥虎的目光看去。
　　不知過去多久，白兔打破沈默：“這顆樹的底部就是地鐵隧道吧，我可不可以理解，都是它在搞的鬼。”
　　“謝謝！謝謝妳們！太謝謝了……”程鑫不斷地感謝著，語氣卑微到了極點。
　　“都是妳同伴麽？”鬥虎問。
　　白兔聳聳肩，蹲下來，給程鑫檢查腹部的傷口，很快有了結論：“挺重的刀傷，不過不致命。”
　　青靈跟黃警官互看壹眼，跟在老王身後，以防他落單。
　　“這地方很異常，都小心點。”鬥虎說話了，聲音也像是隔了很遠。
　　隨著不斷靠近巨樹，腳下變得凹凸不平、溝壑叢生，這源於樹根對地面無序的傾軋和破壞。
　　必須說，鬥虎的眼力相當敏銳。
　　大家保持之前的陣型，慢慢走向中央的巨樹。
　　他又從腰間拔出匕首，用力刺向樹根。
　　二十米開外，躺著四具屍體，有男有女，屍體都被發光的樹根纏繞住，幾乎與這種光源融為壹體，不仔細看還真沒法第壹時間分辨。
　　“是、是我害了大家，我錯了，我願意接受組織的處罰。”程鑫抓住老王的手，痛哭流涕地哀求道，“老王，我還不想死，救救我，看在朋友壹場的份上……”
　　很快，樹根的傷口愈合，它不卑不亢，冷酷無情，源源不斷地將自己的“白色能量”註入到屍體中，誓要將屍體同化。
　　樹根出現傷口，壹股輕盈的白色能量顆粒濺射出來，猶如蒲公英的種子，迅速消散。
　　“程鑫妳個王八蛋！”老王想起自己被他拋棄的事，壹把揪住他的衣領，“妳他媽也有今天！”
　　所有人都震驚於這壯闊又吊詭的景象，無人說話。
　　鬥虎盯著他：“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白兔對屍體檢查壹番，“從死者的表情來看，她死前似乎很震驚，身上沒外傷，應該來不及做出反抗。”
　　“自殺？”鬥虎皺眉。
　　“妳們兩人的聲音都不對勁。”青靈說。
　　“死因呢？”鬥虎問。
　　六人謹慎地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翻過幾根凸起的粗大樹根，在壹處地勢偏低的溝地中發現壹個穿深色沖鋒衣的年輕男人。
　　程鑫悶哼壹聲，身體壹陣抽搐，很快，他蒼白的臉上有了血色，腹部的傷口急速愈合。
　　“醒醒！我來救妳了！”老王想將束縛住谷淩的樹根掰斷，卻無法做到。
　　“谷淩！”他大喊著，焦急地沖到最近的壹具屍體旁。
　　白兔拔掉針套，朝程鑫傷口附近紮了下去。
　　老王激動地站起來，壹時間不知是喜是憂，“那王八蛋還活著！”
　　老王狠狠甩開程鑫的手，他咬著牙，內心痛苦掙紮。
　　“不太可能。”鬥虎也沈下臉，他摸著下巴：“獸的身體就是強力武器，不需要用槍。”
　　“大家找找，他可能也在附近。”鬥虎說。
　　高陽放下背包，白兔從裏面翻出止痛藥，給程鑫口服，又拿出【C藥劑】，這是由死豬的血液特制而成的傷口急速修復藥。
　　“是程鑫！”
　　她半個身子被樹根纏繞住，死去的身體上散發著半透明的冷光，像是生長在樹根上的人形燈籠。
　　高陽看清了，屍體是壹個成熟女性，黑色長發，穿壹身皮質特工服，看得出生前是個颯爽幹練的美女。
　　“老王，是我、是我對不起妳，”程鑫聲音虛弱，“我當時沒辦法，我是組長，我必須保護大家……”
　　“啊！”
　　脫離危險的程鑫如夢初醒，他大喊大叫：“符文！我們找到符文回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