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異能初探

　　秋無際帶著楚戈和月影離開的辦法確實不是走電梯的。
　　誰都知道真想靠電梯跑路純屬搞笑，進去只不過是為了誤導別人的思維，全往電梯考慮，實際上壓根就不在這。
　　她用的辦法比較高端，壹般人想不到，想到了也阻止不了。
　　那叫瞬移，或者傳送，壹個能破界穿梭的靈魂就是這麽遮奢。
　　但帶著兩人傳送，對她如今的狀態而言也是超負荷了，只能堪堪挪到“神跡夜總會”之外，穿行到邊上的巷子裏就停了下來。
　　所以需要做些誤導，就是不想對方太快搜尋出來，真正沖突起來，秋無際是不怕，楚戈日子怕是沒法過了。
　　不過對方好像沒吃這套，卻也沒出來搜。
　　看秋無際立足下來略微有些踉蹌的樣子，楚戈急忙扶住：“妳沒事吧？”
　　秋無際看了眼被他攙扶的手臂，沒說什麽，只是道：“沒事，極限距離，帶兩人有點吃力而已。妳先去那邊巷口攔個車？我扶這位姑娘隨後來。”
　　看秋無際緩了壹口氣好像是真沒事，楚戈便也不多說，飛速跑出去攔車。
　　月影靠在秋無際另壹邊肩上，壹直安安靜靜地看兩人交流。這兩人從頭到尾都是互相說話，連看都沒看過她壹眼。
　　以前楚戈也曾偷偷看過她，她知道男人的眼神隱含了什麽。但現在楚戈好像變了，就像另壹個人……也變了。
　　她默默被攙扶著往巷口走，好久才低聲說了壹句：“謝謝。”
　　秋無際看了她壹眼：“妳話這麽少的嗎？”
　　月影怔了怔，閉嘴不答。
　　說話就不錯了，她並不習慣和人說話。
　　“怪不得壹個這麽厲害的異能者居然能混成這樣，敢情都是被忽悠的。”老江湖秋無際壹眼都能猜到裏面多少彎彎繞，想吐槽幾句卻又沒吐槽出來，想想自己好像被楚戈忽悠得也沒少。面對全新世界兩眼壹抹黑的時候，老江湖有什麽用……
　　這姑娘剛覺醒異能那會兒，無異於也是進入了壹個新世界，好像沒什麽區別。
　　只可惜她沒遇上壹個楚戈這樣的人——“我以善意待妳”，雖然這個善意的最終意義有待商榷……
　　她嘆了口氣：“面具摘了吧，妳就這樣上出租嗎？”
　　月影擡頭看去，巷外楚戈已經找到了車，正試圖回來攙扶的樣子又有點猶豫。
　　她低聲回答：“面具下都是血，更不能見人。”
　　“這有何難？”秋無際隨手壹揮，月影面具脫落，而與此同時臉上可怖的血跡也沒了，清潔得好像剛洗過臉壹樣，就連衣服上班班血跡都沒了，只剩蒼白的臉色和毫無血色的嘴唇，證明著剛才傷勢的嚴重。
　　月影有些震驚。
　　她以為這是個可怕的空間異能者，那天無聲無息讓穿墻人出現在外面綠化帶、今天的瞬移，都證明了這壹點。
　　可眼下這個瞬間清潔是什麽啊？控水異能？
　　她是多項異能？
　　怎麽沒聽過還有這種現象？不是說這是不存在的、最多只有同種類進化的嗎？
　　這是怎麽回事兒？
　　月影迷迷糊糊地上了車，聽著副駕的楚戈對司機報著自家小區的名字，總覺得有點夢幻般的不真實。
　　遠處忽然傳來警笛聲。
　　楚戈豁然轉頭，遠遠看著警車進入了神跡夜總會的街道。
　　警察發現這裏有問題了嗎？
　　出租車轉過拐角，那邊的風雲再也看不見。
　　警察插手最好了，那種害人的地方就不該存在。
　　……
　　“如果我的分析沒錯的話，穿墻人沒來得及傳回信息，那對方其實至今還不知道妳住哪，妳怎麽辦到的？”
　　到了家裏，秋無際拉著月影坐沙發上閑聊，看那握著對方的手壹臉姨母樣的秋宗主，楚戈面無表情。
　　之前妳還打算親手驅逐人家，抹人家記憶什麽的……現在這慈祥和藹的老太太很違和的好不好。
　　仿佛感受到了楚戈的吐槽，秋無際轉頭瞪視了壹眼：“去去去，妳杵這兒女孩子不好說話。”
　　楚戈縮了：“我去洗澡。”
　　女孩子不好說話妳就躲女孩子房間去啊，為什麽要男人讓，氣抖冷！
　　月影偷眼看看楚戈抱著睡衣關上浴室門，才低聲道：“我每次離開都融於暗影走壹段路，確認沒人跟著才現身回去。”
　　“為什麽不全程暗影潛行？”妳全程潛著某些色批也看不到妳半夜回家，就不用色迷迷的了。
　　月影低聲道：“我……能力不夠，辦不到。”
　　秋無際上下打量著她，月影總覺得有什麽利箭刺進靈魂深處，從頭到尾剖了壹遍似的。
　　這又是什麽異能？
　　“妳的這種影子控制，連我都不會，是非常強大的天賦，潛力無窮。”秋無際沈吟著，心中反倒動了愛才之心。
　　終究是作為宗主的思維角度。總覺得如果宗門還能多個這樣的人，大家壹起研究壹下這種影子法門，好像挺不錯的……
　　可惜了，她肯定進不去吧。
　　“妳這種能力，是如何產生的？”
　　“不知道……我小時候沒人玩，經常對著影子說話，慢慢的發現它們好像能聽懂我的話……”
　　楚戈忽然在浴室裏喊：“哪年開始的？”
　　月影不說話了。
　　秋無際抓了個靠枕往浴室壹砸：“洗妳的澡！這是問哪年的時候嗎？”
　　楚戈又縮了。
　　月影聽著浴室裏嘩嘩水響，好半天才低聲道：“三四年前吧，具體的我記不清了。”
　　秋無際柔聲道：“妳為什麽壹個人和影子說話，家人朋友呢？”
　　月影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屋內壹片沈默。
　　楚戈在裏面心情也有些沈，壹個小女孩，沒人說話，壹個人對著影子說話……這背後的故事有點難過，也不合適追問。
　　過了好壹陣子，月影才低聲道：“感謝二位救了我，我、我馬上搬走，不給妳們添麻煩。”
　　“如果對方壓根不知道妳住這，也沒什麽麻煩。”秋無際淡淡道：“本座想保的人，又有誰能找麻煩？”
　　楚戈：“……”
　　算了，警察都插手了，應該沒什麽問題……
　　話說妳非要讓她住這幹嘛，搬走又不是什麽大事。
　　很快就聽秋無際道：“因為本座對妳的能力很感興趣，想知道能不能學習或推廣。”
　　果然。
　　月影道：“可我真不知道這能力怎麽來的。”
　　秋無際問：“那是如何鍛煉的呢？”
　　“不知道……我只知道和人多打架就慢慢變厲害起來，以前影子不能傷人的，後來慢慢就可以了。”
　　“平時沒事反復操控鍛煉有用麽？”
　　“可以，但很慢。打架最快。”
　　秋無際微微頷首，歸根結底這依然屬於壹種精神異力，而精神是可以通過反復鍛煉提升的。至於戰鬥，那無非是高壓之下長進更為迅速罷了，並沒有多麽特別。
　　可她誕生異力的方式卻很特別，幾乎無法復制。
　　“怪不得妳去打黑拳……話說妳這居然沒被忽悠著做保鏢和殺手之類的事情倒也挺奇怪的。”
　　月影搖搖頭：“我不信任他們，不想聽命令。打比賽贏多少場拿多少錢，天公地道。”
　　她頓了頓，補充：“我誰都不信任。”
　　秋無際看著她的眼睛，心知這是很孤僻的姑娘，內心還藏著厚厚的墻，信任的只有周遭的影。
　　今天說這麽多無非是“救命之恩”，不代表真輕信妳多少。說來今天遭遇死亡危機，她對人的信任更低了才對。
　　說來這娃也是個悲劇，她以為打比賽贏多少拿多少天公地道，可這裏絕對被黑了錢的，否則別人豁出命去打黑拳是為了什麽，那收入壹定不低，可看她好像就沒多少的樣子。
　　連這都要被坑，能信誰？
　　似是聽見浴室水聲停了，楚戈要出來了的樣子，月影終於站起身，平靜地道：“我也不能去打拳了……姐姐如果想探索我的能力，隨時來找我，我就不打擾妳們夫妻……”
　　秋無際心思都被這話全轉沒了，聲音壹下高了八度：“誰說我們是夫妻！”
　　“是，知道了。”月影行了壹禮，後退出門。
　　秋無際：“？”
　　妳知道什麽了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