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元二年，四月，柳綠枝頭。
長安城東通化門外七裏處，灞水流經。
灞水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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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1741章退稅換票官私分

2022-8-28 21:22

　　如大棉花團壹般的濃積雲在天上慢悠悠飄著，溝渠中的水清澈見底。
　　壹群群不到壹寸上的小魚在水裏遊來遊去，旬日放假的孩子們光著小腳雙手合攏兜魚。
　　長安東市專門批發零售幹蠶豆的趙迂坐在門口曬太陽，順便看自己的孫子孫女跟其他孩子玩耍。
　　“碰了水的手別放到嘴裏，臟，會肚子疼。”
　　趙迂重復著提醒，哪家的孩子要咬指頭他必然說壹聲。
　　天氣好，店裏的夥計分批次把蠶豆扛到後面的小院裏鋪開晾曬，避免爛掉。
　　由於交稅，趙迂的兩個兒子去年考科舉，明算科丙第。
　　如今正在萬年縣衙門中當小吏幫忙算賬，主要負責稅的方面。
　　他非常自豪，算賬從小教兒子，本不能科舉，交稅後，給名額。
　　等過上兩年，第三個兒子也考，考進士科試試。
　　他喝著茶水，感覺這就是福氣。
　　“哎呀！”“哈哈哈~~”壹個小孩子腳下滑，撲倒在水裏，周圍傳出其他孩子的笑聲。
　　趙迂放下茶杯沖過去，拎起孩子，對癟著嘴要哭的孩子說：“不怕，不怕，有米花棒吃。”
　　“呃！”孩子聽到有好吃的，瞬間變臉，眼睛看著趙迂。
　　“站好，衣服脫了晾，褲頭穿著，別露小雞雞。都過來洗手，吃米花棒。”
　　趙迂招呼著，進去端水盆。
　　孩子們圍在壹起洗手，等著吃。
　　趙迂又進屋取出七個米花棒，壹個孩子壹根。
　　他家中略有薄財，換許多米花棒，但凡帶孩子有壹同來買蠶豆的都給孩子壹根。
　　賣是不敢賣的，李家莊子限制，被人舉報，怕影響兒子仕途。
　　“爹、大伯。”正吃著米花棒，趙迂的孫子和孫女向壹個方向喊。
　　那邊來了壹群人，不時有人進到旁邊的店中。
　　到這裏的是趙迂的二兒子趙子和，趙迂壹楞，今日二子怎麽提前回來？
　　“豆子，妳怎麽不在衙中做事？”趙迂問兒子趙子和，豆子是趙子和的乳名。
　　“趙掌櫃的，我們是戶部稅務部門的人，妳的店可是從年初到上月末交了五緡四百壹十錢的稅？有四個雇工？”
　　趙迂的兒子對趙迂說話。
　　“豆子啊，家裏有什麽妳還不清楚？妳管我叫什麽？”趙迂有壹點點茫然。
　　“趙掌櫃的，是這樣，朝廷感念行商繳稅者之苦，故以員工數為準，退不超過總稅額百分之三十的稅。
　　就是做買賣不容易，雇了夥計，按照人來把交的稅再還回來壹部分，不能高過交那些錢的三成。”
　　趙子和擠擠眼睛，按照官方的要求來說，對帶百姓要親切。
　　“給了的錢還能拿回來壹些？拿多少？朝廷居然會往外吐錢，不容易呀！”趙迂這回聽懂了。
　　同時明白兒子代表官方，不好跟自己太過親近。
　　哎呀！兒子當上官，說話都不壹樣了。
　　“爹，給妳吃米花棒。”趙子和的女兒掰下來壹截墊腳舉手給父親。
　　“大伯，還有我的。”小男孩也送。
　　“好好好！不過本官有公務在身，不得接受百姓饋贈，尤其是孩子的。自己吃，給，拿回去，中午再吃。”
　　趙子和高興，順邊從衣服兜裏掏出個荷葉包的東西。
　　小男孩兒把棒子交給姐姐，接過東西，小手那個快呀，直接打開，裏面是壹個大的鹵雞腿。
　　“雞腿哪來的？”趙迂擔心，兒子別犯錯誤。
　　“挨家給退稅，晌午回不去衙門吃飯，衙門讓帶出來，午後回去還有得吃。”
　　趙子和笑著說，告訴父親沒有問題。
　　“妳給了孩子妳吃什麽？”趙迂不擔心犯錯誤的問題，關心兒子。
　　“早上吃得多，午後就回去，餓不著。”趙子和笑笑。
　　“這就快到晌午了，家裏做過水飯，快進來，都進來，壹人壹碗過水飯，吃完再走，快，扒拉兩下就到肚子裏了，不耽擱。”
　　趙迂要拉著幾個人進去，兒子的同僚。
　　“子和，我等去前面了，這幾個相鄰的店妳管。”
　　旁邊的人跟趙子和說，又對趙迂點點頭，他們讓出來時間。
　　“多謝！”趙子和道謝，他的字和名壹樣，子和。取字的人說：子和‘字’相合。
　　“妳們進來吃飯，別站在外面。”
　　又招呼孩子們，人家在自己家門口玩耍，壹頓飯還供不起？
　　說著他把要拒絕的孩子們給帶進去，剛才做飯的時候就讓多做，早有準備。
　　“大郎回來了？來，妳們跟我走。”趙迂的老伴兒在裏面，剛才就站在櫃臺往外看。
　　她帶孩子們先去吃，兒子就不用她管了，天天見面。
　　三個兒子都娶了媳婦兒，住的地方挨著。
　　三兒子在家讀書，也有學堂，不過不是孩子們的班兒。
　　二兒媳婦和三兒媳婦在衣盟做事情，大兒媳婦在店裏幫忙，順便做飯。
　　“爹，這裏是二百七十壹錢的洗澡票，壹個票壹錢，只能在固定的浴池用。
　　壹個員工給退百分之壹的稅，咱家雇四個，不過小雨我也報上去，她在家裏幹活。
　　爹妳和娘不算，這樣就是五個人，五緡四百壹十錢的稅，退半成，二百七十錢又五分。
　　只要後面有零頭，自動進位，正好二百七十壹錢的澡票。”
　　趙子和拿出來壹大摞澡票給父親看，澡票正方形，正面黑紅兩色，同時留空白的圖，後面是戶部稅務部門的印章。
　　這個好作假，簡單，雕版套印就能印出來，後面的印章呢，拿泥、蘿蔔都能雕。
　　雕刻完印章，那個罪……
　　“這得洗多少次澡？給他們用？”趙迂看著皺眉頭，夏天誰去浴池洗澡？
　　“可以賣，不但能洗澡，還能在浴池裏面買肥皂，如不去洗，買回來肥皂用。
　　只是那樣，別人家的夥計有，咱家的沒有，京兆府找個熟手不容易。”
　　趙子和不給父親做主，他說情況，省下這個錢自己用，夥計會離心離德。
　　人家不幹了，事情傳出去，再想找熟手，別人知道後也不來妳家。
　　蠶豆的大小、品相需要熟悉的夥計來處理，分揀和儲存。
　　“照此說來，不是給咱家的。”趙迂明白了。
　　“是李東主給長安百姓的，要消除虱子和蟣子，主要用來買肥皂，幹活累了，泡個熱水澡，也挺舒服。”
　　趙子和把話挑明，妳不給夥計就是妳的，妳換壹堆肥皂用，給夥計發肥皂同樣行。
　　“為什麽不直接換肥皂？非得是洗澡的票。”趙迂不解。
　　“肥皂只有李家莊子賣，朝廷給李家莊子好處？”趙子和說出答案。
　　“朝廷給李家莊子好處怎麽不行？李東主是什麽人啊。”趙迂覺得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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