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
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的南宋。
靖康之恥之後，欽徽二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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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3041章：千載回首盡豪情、退無可退、唯有前行

2020-10-20 15:23

　　沈墨聽到了宋慈的這番話後，他坐在那裏久久不言，像是獨自陷入了沈思。
　　此刻不但沈無惜和楚懷冰她們這些人，就連宋慈也閉上了嘴沒出聲。他們都知道統帥現在心裏正在消化宋慈剛剛說的這番話。
　　良久過後，就見沈墨輕輕嘆了口氣，走到宋慈的身邊道：“惠父這番言辭，倒是比之前幾番對我出手，殺傷力大了很多……”
　　說到這裏沈墨似乎是笑了笑，之後他擺了擺手，向著楚懷冰她們道：“把他押下去找人看著他，給他找個小院子住下，讓他在監控下隨意活動。”
　　隨即他又向沈無惜吩咐道：“從我的津貼裏給他開壹份工資，讓他養家糊口。只要別讓他走出臨安，也不許在搞什麽事，剩下的他想幹什麽都行……”
　　聽到了統帥的番話，楚懷冰還沒覺得怎麽樣，倒是小泥鰍王軒也就是如今的沈無惜，壹下子就急了！
　　說到這個宋慈，他可是統帥身邊的心腹大患！他給自己的老師前前後後制造了這麽多危險和麻煩，如今老師壹句話就把他給饒了？
　　況且剛才宋慈還大放厥詞，壹句句說得振振有詞，有的話似乎有些道理，有的話幹脆就是強詞奪理，就連沈無惜在旁邊都覺得聽不下去。
　　這姑娘原本還等著自己的老師，壹條壹條的駁斥宋慈的言論。以沈無惜對沈墨的了解，他應該在這個時候用壹番犀利的言辭將對方說得啞口無言，面如土色才是！
　　可是如今她這個老師，看起來像是根本懶得向宋慈解釋壹樣……這又是怎麽回事？
　　“老師！您要饒了他？”沈無惜驚訝地向沈墨問道。
　　“要不怎麽辦？”沈墨搖著頭說道：“他屢次朝我動手，雖然造成了好幾次危機，但是畢竟沒怎麽死人。”
　　“臨安軍兵變那壹次，他幫咱們找出了很多軍隊中不堅定的家夥，這壹次天子也沒死在他手裏。更何況他的出發點……我去他大爺的，跟我還是壹樣壹樣的！”
　　沈墨剛剛說到這裏，在他對面昂然而立的宋慈，隨即毫不猶豫地說道：
　　“雲從既然如此仁慈，妳能饒了我，何不就此罷手，饒了天下人無數性命？”
　　……
　　“妳不知道前方有什麽在等著我們，所以華夏非改不可。”這時的沈墨轉過頭，向宋慈淡淡的看了壹眼道：
　　“妳剛才那番話錯漏百出，有的是因為妳的見識不足，有的完全是臆斷猜測。但是其中也不乏有金玉良言，我今天不打算與妳爭辯。”
　　說到這裏時，沈墨深深地向宋慈看了壹眼道：“妳說這江山到了我手裏之後，十年之內就是天下板蕩、萬劫不復。”
　　“我也不用十年，三年之後我就放了妳，讓妳到我沈墨治理下的大宋去看看，有沒有天下大亂，百姓到底活成了什麽樣兒！”
　　“從今以後，妳宋惠父要多加餐飯，保重身體。到時候我讓妳親眼看看誰是正確的，最終贏得這壹場賭鬥的人到底是誰？”
　　說完沈墨便擺了擺手，讓楚懷冰把宋慈押了出去。
　　看著自己這個老朋友的背影，沈墨的心裏也是忍不住壹陣刺痛。
　　在這之前沈墨佩服宋慈的才華，也對他在歷史上的所作所為感到由衷的敬佩。
　　在蜀中的時候，沈墨在親身感受到了宋慈的智慧之後，他費盡心思才把宋慈招攬到了自己手下。
　　在這之後他對宋慈委以重任，宋慈也不負所望，將蜀中治理得花團錦簇壹般。可是如今他和宋慈這兩個人終於還是由於治國理念不同，分道揚鑣了。
　　真正讓沈墨痛心的是，像宋慈這樣的學問見識、還有胸懷和心腸，在整個大宋壹朝都是鳳毛麟角，堪稱是天下才智之士中的頂級人物。
　　可是即便是他都無法理解自己推行新政的苦心，更把這當成了毒害天下人的毒藥。
　　這時的沈墨無法辯解，以宋慈眼下的情況，任何語言都沒辦法讓他心悅誠服。真正能夠證明自己正確的，只有時間和事實！
　　等到幾年過後，他跟宋慈再度見面的時候，他倒要看看到時候的天下會不會像宋慈說的那樣，變成壹片人間煉獄！
　　……
　　在這之後沈墨揮退了暗箭營的幾個孩子，沈無惜奉上茶來之後，沈墨也讓她到院子外面候著，將安俊宋無悔他們這些陸續趕回來的弟子攔住。沈墨讓他們只管將今天晚上的行動寫成報告，呈交自己就是了。
　　如今的沈墨心裏，越發的沈重難言。解決了外宋慈之後，外面的那些魯班門之類的小事，他已經連想都懶得去想了。
　　在這之後沈墨壹個人披衣坐在小園之中，心思從上下千年之間，縱橫萬裏內外，來回的激蕩盤旋。
　　此時此刻，沈墨的心裏已是猶如千鈞之重。
　　剛才宋慈所說的從官員吏治到軍事、從儒家學術到教育，從土地到經濟，從科考制度到全天下被思想被禁錮了千年之久的腐儒。
　　這八件事就像沈重的大山壹樣，壓在沈墨的心上。
　　在過往的華夏歷史中，不乏有人想對這些事中的弊端做出改變。可是每每有人只要碰觸其中的壹樣，都會由此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可是如今自己想要做的，卻是將這些全都徹底扭轉過來。這其中的困難與阻力，不下於重開天地再造乾坤，是前人所做變革的十倍艱難！
　　在宋慈這壹番言辭過後，就連沈墨也忍不住捫心自問……我能成功嗎？
　　……
　　不知過了多久，沈墨看著天上皎潔的皓月，直到月影西斜，寒露漸漸打濕了衣襟。
　　在他的腦海中，無數次的閃過他來到大宋之後，親眼看到的壹幕壹幕。
　　當朝者為爭權勢無所不用其極，他們貪狠暴戾將民眾視為魚肉。百姓拼命勞作，卻被腐朽的官員和貪婪的權貴侵吞剝奪。
　　在他眼前花團錦簇的大宋，壹步壹步的越加繁榮，可也日漸軟弱。它就像壹個被慣壞了的富家子弟，越來越深地沈迷於富貴安寧之中，根本不願擡起頭向外面的世界看壹眼。
　　而與此同時，蒙古的鐵蹄正在勢不可擋的沖來，即將把中華民族重新拽入百年的黑暗中。
　　就在此時此刻，正處於整個華夏民族由盛轉衰的十字路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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