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壹章 翻臉無情
隋末我為王 by 吳老狼
2018-6-15 14:39
壹夜時間很快過去,天才剛亮,得到族叔劉經業詳細指點的劉長恭特地穿上了耀眼的虎賁郎將戰袍,領上了劉經業的兩個寶貝兒子劉紹棟和劉紹持,騎上高頭大馬出門,毫不猶豫的就直奔報國軍營地而來。
做為陳喪良麾下的頭號王牌軍,報國軍當然和陳喪良的中軍壹樣,都是駐紮在皇城右測的安興坊內,四道坊門戒備森嚴,全都有全副武裝的隋軍將士列隊守衛,以免刺客混入坊內刺殺貪生怕死的陳喪良,尋常人就是想接近都難。按理來說,劉紹棟和劉紹持基本上就沒有進去的機會,但咱們的劉長恭劉大將軍是什麽人?打著馬殺氣騰騰的沖到安興坊門前,坊門官剛上來行禮和詢問劉紹棟、劉紹持的身份,劉大將軍的大皮鞋就直接踹在坊門官的身上,喝道:“少他娘廢話,馬上帶我去報國軍營房,我有急事!”
還是那句話,劉大將軍的身份太過不俗,朝廷承認的陳喪良副手,右武衛首席虎賁郎將,陳喪良麾下名譽上的首席大將,連陳喪良的文武心腹見了他都得規規矩矩的尊稱壹聲劉將軍,所以就算那坊門官心裏有些不滿,但還是乖乖的趕緊讓道,派人引領劉長恭前往報國軍營地。
劉長恭來安興坊的時間是他的老狐貍族叔劉經業為他精心選擇的,這個時候陳喪良已經去了皇城辦公,在職位上安興坊內無人能夠制約劉長恭,同時報國軍也在例行訓練,號召他們動手方便又容易,結果劉長恭壹路沖到了報國軍營地時,除了跟隨李靖西征扶風的於樂團隊外,郭峰、陳祠和趙昱這三個報國軍團隊果然正在校場上練習站姿和正步,見劉長恭打馬沖進校場,郭峰和陳祠等人還暫時停止了呼喊口號,上來向劉長恭見禮。
“劉將軍,妳可是稀客啊,今天怎麽想起來我們這裏了?是不是又想請我們喝酒耍錢了?”
都是熟人,劉長恭還壹度親自統率過報國軍,郭峰、陳祠和趙昱三將對劉長恭的態度也頗為親熱,結果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往日裏嗜酒如命的劉長恭今天難得沒有搭這個茬,還滿臉怒氣的大叫道:“郭峰,陳祠,趙昱,叫妳們的人全部上馬,跟我拿人去!”
“拿人?”郭峰等人都是壹楞,心說報國軍什麽時候幹過衙役的差使?忙又都疑惑問道:“劉將軍,出什麽事了?去拿什麽人?”
“出什麽事了?”劉長恭把嗓門扯到最大,大吼道:“有人汙蔑應良兄弟想要造反,還要殺了應良兄弟!這樣的人,妳們拿不拿?”
滿場大嘩,郭峰和陳祠等人無不大吃壹驚,忙又追問原因,劉長恭卻不解釋,只是大吼道:“少羅嗦,路上再告訴妳們,馬上操家夥跟我走,出什麽事我擔著!快,晚了就遲了,那些匹夫正在四處串聯,要拉著人壹起刺殺應良兄弟!刺殺妳們的陳記室!是兄弟的,跟我走,抓人去!”
畢竟是陳喪良壹手帶出的心腹嫡系,互相對視了壹眼後,郭峰和陳祠立即大聲下令報國軍將士上馬,劉長恭則又不斷的大聲催促道:“快!快!都給我快!應良兄弟帶著我們辛辛苦苦光復大興,那些匹夫竟然還栽贓他造反,說他想帶著我們造反,再不快,應良兄弟的腦袋危險,我們的腦袋也危險!”
被劉長恭故意誇大的言語嚇唬,備戰速度壹向很快的報國軍將士這次的速度自然更快,才壹轉眼,六百余人就已經全部騎上了戰馬,劉長恭再大聲吆喝壹句跟我走,六百余騎立即跟在劉長恭兄弟的身後沖出安興坊,原本十分井然有序的安興坊內也頓時為之大亂,無數隋軍將士交頭接耳,劉長恭之前在報國軍營地嚷嚷的話也飛快被聽到的人告訴給了同伴,飛快在隋軍將士之間流傳,聽到了這些話後,值守安興坊的闞稜也是大吃壹驚,趕緊壹邊派人去向陳喪良打小報告,壹邊也領了壹些人來追趕報國軍查看情況。
按照劉經業的指點要把事情盡量鬧大,劉長恭故意帶著報國軍轉上了大興城內最寬敞也最熱鬧的朱雀大街,六百余騎全副武裝又穿著顯眼白袍的報國軍鐵騎在朱雀大街上疾馳,除了攪得壹片雞飛狗跳外,自然也吸引了無數路人的目光,帶著部下在朱雀大街上巡邏的隋軍將領上來探問原因,還被劉長恭壹馬鞭抽在小臉上,“滾開!擋我者死!”
趕緊讓到壹旁,揉著紅腫的小臉蛋,隋軍巡邏隊將士面面相覷,無不震驚,也無不心下揣揣,“出什麽事了?怎麽報國軍這麽焦急?肯定是大事!”
各種緊急報告雪片壹般飛進皇城,得知劉長恭突然拉著報國軍沖出安興坊在朱雀大街上疾馳,正在處理公務的陳喪良也被嚇傻了眼,驚叫出什麽事了,然後陳喪良不敢怠慢,趕緊領了尉遲敬德和壹隊隋軍將士出城,親自來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與此同時,大興皇城裏自然也是壹片雞飛狗跳,正在辦公的大興文武官員無不震驚,或是趕緊派出人手,或是親自出馬,全都趕緊跟來了解情況。
劉長恭也確實是壹個很會鬧事的主,帶著報國軍壹路沖到了皇甫無逸等人驛館所在的崇業坊,劉長恭直接壹腳把攔道的坊官踹到了壹旁,帶著報國軍直奔驛館,然後指著驛館大吼道:“包圍驛館,不管什麽人,出來就抓!反抗者,格殺勿論!”
被劉長恭的氣勢所迫,陳祠和趙昱二將把手壹揮,他們麾下的報國軍將士立即飛奔上前,眨眼之間就把驛館團團包圍,然後劉長恭翻身下馬,領了郭峰、陳祠等將和郭峰團隊大步沖進驛館,驛官上來不敢阻攔,只是低聲下氣的詢問劉長恭來這裏有什麽貴幹,劉長恭則壹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大喝問道:“韋義節他們住在那裏?快說,否則宰了妳!”
再然後,自然也就輪到倒黴的皇甫將軍和韋侍郎等人大吃壹驚了,正在商議如何說服劉長恭動手擒拿陳喪良,結果房門卻突然被劉長恭壹腳踹開,大批荷刀持槍的隋軍將士蜂擁進房,幾乎沒把心懷鬼胎的皇甫無逸和韋義節給當場嚇出心臟病,差點以為陳喪良聽到風聲提前動手。但還好,看到劉長恭帶來的全是身披白袍的報國軍將士,皇甫無逸等人又下意識的心中壹喜,差點又以為劉長恭是準備帶著報國軍幫他們去抓陳喪良。
與此同時,郭峰和陳祠等人看到房間裏還站著皇甫無逸時,同樣也是大吃壹驚——當初報國軍可是在樊子蓋和皇甫無逸的支持下才組建的,與報國軍淵源極深,郭峰手裏的九環砍刀,都還是皇甫無逸親手送給他的。所以郭峰忍不住脫口驚叫道:“皇甫將軍,怎麽是妳?”
還好,官場老狐貍劉經業早就料到了這壹點,也早就給了族侄指點應對此事,劉長恭直接大步上前,壹把揪住了皇甫無逸的衣領,惡狠狠大喝問道:“皇甫無逸,妳說應良兄弟謀反,證據在那裏?給我拿出來!”
皇甫無逸完全是做夢都沒想到劉長恭會來這麽壹手,震驚之下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劉長恭則搖晃著他追問道:“說,妳的證據在那裏?妳今天要是拿不出應良兄弟謀反的證據,我就和妳沒完!”
“我……,我什麽時候說他謀反了?”皇甫無逸滿頭大汗的反問。
“妳沒說?”劉長恭勃然大怒,喝問道:“那妳為什麽要我替妳抓應良兄弟?為什麽要收繳應良兄弟的兵權?為什麽要我把應良兄弟押往東都?妳昨天晚上才說的事,難道妳今天就忘了?”
幾句話把皇甫無逸問得啞口無言,劉長恭又轉向了郭峰等人大吼道:“老郭,陳祠,妳們還楞著幹什麽?馬上把韋義節這些匹夫全部拿下,搜他們的行李,他們的行李裏,有他們汙蔑應良兄弟謀反的證據!”
郭峰和陳祠等人都有些猶豫,劉長恭則又大喝道:“還不動手?不要忘了,我是應良兄弟的副手,這是我的軍令,馬上執行!”
“劉長恭,妳敢!”韋義節更加大驚失色了,忙指著劉長恭喝道:“劉長恭,妳想夥同陳應良謀反麽?”
“哈哈。”劉長恭怒極反笑,大笑說道:“連我都變成反賊了!韋義節,妳說我夥同應良兄弟謀反,那妳把我們謀反的證據拿出來!妳要是拿出了真憑實據,那我馬上束手認罪,要是拿不出來,那妳今天壹個栽贓誣陷的罪名就跑不掉!”
韋義節無言可對了,那邊郭峰和陳祠見他話語中已經默認了構陷陳喪良謀反壹事,驚怒之下立即上前拿人,同時派人搜查他們的行李,結果很快的,劉長恭昨天已經見過的那道楊侗密詔就被搜了出來,同時被搜出來,還有兩道劉長恭沒有見過的密詔,壹道詔書是任命皇甫無逸為京兆尹和任命韋義節為大興令,聯手接管關中政權和兵權,另壹道則是宣稱陳喪良謀反,著劉長恭將陳喪良擒拿押往東都問罪,還加上了陳喪良如果反抗可以就地處死的內容。
兩道詔書自然是楊侗準備著用來善後的,結果這會提前被劉長恭搜出,自然也就成了他們企圖殺害陳喪良的死證,郭峰和陳祠等陳喪良好友看了怒發沖冠,劉長恭看了卻是欣喜若狂,象老鷹抓小雞壹樣的把瘦弱的皇甫無逸提起就往外走,大吼道:“把這些人全部押上,帶他們見應良兄弟去!”
用不著那麽麻煩了,劉長恭親自提著皇甫無逸沖出驛館時,陳喪良已經帶著壹些大興文武官員趕到了現場,看到劉長恭揪著皇甫無逸出來,目前尚不知情的陳喪良還被嚇了壹大跳,驚叫問道:“劉大哥,妳瘋了?為什麽對皇甫將軍這樣?”
“應良兄弟,不是我想這樣。”劉長恭大聲答道:“是我如果不這樣做,妳就死定了!妳知道不,這個皇甫無逸是越王殿下派來殺妳的!”
終於輪到陳喪良目瞪口呆了,趕緊接過陳祠呈上的三道密詔後,再仔細壹看三道密詔的內容時,陳喪良又頓時出了壹身冷汗,說什麽都沒有想到拜把兄弟楊侗會對自己猜忌到這壹步,還殺伐果斷,安排了鴻門宴準備要自己的小命。
大驚過後,陳喪良滿是壞水的小腦袋也立即飛快轉動了起來,沈吟著把三道密詔遞給了大興文武傳看,陳喪良突然向劉長恭說道:“劉大哥,放開皇甫將軍,請他出示我謀反的證據。”
說著,陳喪良還順手拿過了郭峰手裏的九環砍刀,遞給了劉長恭,又說道:“劉大哥,這把刀妳請拿好,皇甫將軍如果拿出了我謀反的證據,請妳壹刀砍了我。”
劉長恭連眼皮都沒眨壹下,馬上就接過了砍刀,提刀沖皇甫無逸大吼道:“聽到沒有?把應良兄弟謀反的證據拿出來,拿出來,我先砍了他,然後自刎向妳謝罪!”
無數道憤怒的目光註視下,身體本來就不好的皇甫無逸滿頭滿臉大汗,顫抖著半晌才說道:“我沒說妳謀反,是越王殿下,越王殿下說妳謀反。”
“沒有妳們這些奸臣賊子的挑唆離間,越王殿下怎麽可能會說應良兄弟謀反?”劉長恭大喝問道:“越王殿下才有多大,沒有妳們的讒言陷害,他怎麽可能會下這樣的詔書?”
頗有些驚訝的看了壹眼劉長恭,陳喪良又轉向了皇甫無逸和韋義節,平靜說道:“皇甫將軍,韋侍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按理來說,既然越王殿下懷疑我準備謀反,那我應該束手就擒……。”
“應良兄弟,妳別犯傻!”劉長恭趕緊打斷,理直氣壯的大聲說道:“妳是皇帝陛下的臣子,不是越王殿下的臣子,皇帝陛下要妳死,妳才能死,現在沒有皇帝陛下的旨意,越王殿下也無權處置於妳,妳用不著理會他的命令!我也只是皇帝陛下的臣子,我只聽陛下旨意,不聽越王亂命!”
“這家夥突然變聰明了,把我想說的話都說了?”
陳喪良心中大奇,那邊的大興文武眾官則是七嘴八舌,紛紛附和劉長恭的話,都說自己只是隋煬帝的臣子,不是楊侗的臣子,決不會聽從楊侗在讒言慫恿下頒布的亂命,還有人直接喊道:“越王殿下這是越權,皇帝陛下仍然還健在,他有什麽資格任免處死皇帝陛下任命的陳留守?他說陳留守謀反,證據在那裏?無憑無據處死壹名朝廷重臣,他才是真正的擅權僭越!”
最要命的還是證據問題,陳喪良懷有二心這點早就不少人看穿,但陳喪良卻始終沒有任何的實質之舉,沒被任何人抓住那怕是壹星半點的把柄證據,所以皇甫無逸和韋義節這會只能是有口難言,無計可施。同時也和官場老狐貍劉經業預料的壹樣,在同樣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皇甫無逸和韋義節等人仍然不敢當眾捅出楊雨兒的事,只能是閉上嘴巴,任由目前實際控制大興內外的陳喪良發落。
還好,陳喪良這會只有傻了才會宰了皇甫無逸等人,真正背上謀反罪名,同時這麽好的擺脫楊侗控制機會放在面前,陳喪良不去利用就只會更傻。稍壹盤算後,陳喪良便讓人把皇甫無逸壹行請進了大興皇城,然後又在大興宮城的正門昭陽門前召集大興文武百官,當眾出示楊侗的三道密詔,又命人取來刀劍放在自己面前,要求大興文武當眾表態,說只要有壹人能夠出示自己的證據,都可以上前斬殺自己這個亂臣賊子,再持楊侗詔書讓皇甫無逸和韋義節等人接管大興關中。
當然沒有人上前出示根本就不存在的證據,有的只是絕對信任陳喪良的聲音,還有對楊侗擅權僭越的控訴指責,還有不少的文武官員乘機表忠,表示要向隋煬帝上表彈劾楊侗,請隋煬帝親自裁奪陳喪良是否有罪,還說隋煬帝如果覺得陳喪良有罪,自己願意與陳喪良同罪!——當然,如果與關中失去聯系已經好幾月的隋煬帝真的能送來裁定陳喪良有罪的詔書,陳喪良也真的束手就擒,這些官員是否與陳喪良同罪還可以商量。
再三問了無人能夠出示證據,陳喪良這才向皇甫無逸和韋義節等人說道:“皇甫,韋侍郎,君為臣綱,父為子綱,越王殿下要想奪我兵權,取我性命,我身為大隋臣子,本不該拒絕。但是沒辦法,我是皇帝陛下的臣子,越王殿下他只是皇帝陛下的皇孫,他的詔書不管是出自本意,還是聽信他人讒言頒布,我手裏的兵權和我的官職爵位,都是皇帝陛下給我的,只有皇帝陛下能夠收走,所以沒辦法,我不能領命。”
“回去請代為稟報越王殿下,關於這三道密詔的事,我會向皇帝陛下上表解釋,並且彈劾於他,請皇帝陛下親自定奪。”陳喪良大聲說道:“還有,鑒於越王殿下無憑無據汙蔑微臣謀反,並且想要無辜冤殺微臣,從現在開始,越王殿下鈞旨,無論內容如何,微臣壹概不受!將來陛下若是問罪,我壹人承擔!”
“來人,護送皇甫將軍和韋侍郎返回東都,壹路之上,好生侍侯,不得虐待!”
陳喪良又大聲下令,立即有親兵上前,恭敬邀請皇甫無逸等人離開,出了大醜的皇甫無逸和韋義節不敢反抗,但也不肯示弱,都向陳喪良說道:“陳留守,那就等皇帝陛下的旨意定奪吧,希望妳別後悔!”
“我的壹切,包括我的性命,都是皇帝陛下給的,陛下什麽時候想要,什麽時候都可以拿去。”陳喪良平靜答道:“但是,越王殿下不是皇帝陛下,他拿不走。”
皇甫無逸和韋義節壹甩袖子,昂首而去,看著他們的背影,陳喪良心中冷哼,暗道:“必須要加快動作了,如果江都兵變沒有發生,楊廣真的送來旨意,我就只能是直接動手,直接扯旗!這麽做雖然有失道義,但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