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下)天降祥瑞
隋末我為王 by 吳老狼
2018-6-15 14:39
有聲有色背誦完了這首催人淚下的漢代古詩,陳應良又大聲說道:“我知道很多弟兄沒讀過書,不太聽得懂這首詩的內容,我給妳們仔細解釋壹下,這首詩講的是壹位老兵,從十五歲就當兵吃糧,直到八十歲才回到家鄉,八十歲是什麽概念,弟兄們,妳們可以看看前面的衛尚書,他老人家今年才七十三歲,頭發、胡須和眉毛都已經全白了,可是這位老兵壹直到了八十歲才回到家鄉,他的模樣有多麽蒼老,身體有多麽的衰弱,妳們可以自己想象壹下。”
“都看到了吧?這位老兵的模樣,妳們心裏應該清楚了吧?好,我們繼續,這位老兵回到家鄉的路上,遇到他的壹個同鄉人,問起他家裏還剩什麽人,那位同鄉指著樹林亂墳堆說,那就是他的家。那位老兵又走到了他的家門口,看到看見野兔從狗洞裏進出,野雞在屋脊上飛來飛去,院子裏長著野生的谷子,野生的葵菜環繞著井臺。”
“老兵餓了,用搗掉殼的野谷來做飯,摘下葵葉來煮湯。湯和飯壹會兒都做好了,卻不知送給誰吃。然後那位老兵走出大門向東張望,老淚縱橫,灑落在他的衣服上,打濕了他的衣服……。”
“弟兄們,妳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都是有父母妻子兒女的人。”陳應良抹了壹把臉上的眼淚,哽咽著說道:“妳們可以想象得到,那位老兵老淚縱橫的時候,心裏是多麽的淒涼,是多麽的傷痛,多麽的可憐?”
右武衛的隋軍將士紛紛點頭,還有壹些容易激動的士兵已經流下眼淚,陳應良卻突然大吼道:“如果明天我們輸了,這位老兵的淒涼可憐處境,就是妳們的明天!妳們的明天,就有可能和這個老兵壹樣的淒涼,壹樣的可憐!甚至比他更可憐!”
“不要覺得我是危言聳聽!”陳應良大吼道:“不錯,妳們在戰場上是可以跑可以逃,甚至可以投降叛賊!可是妳們不要忘了,關中壹旦落入叛賊之手,妳們這些右武衛的將士就首當其沖,壹定會被皇上下令繼續作戰,不許妳們回家與家人團聚,直到奪回關中大興為止!這得花去妳們多少時間,要讓妳們的妻子兒女在家裏等待多少時間,壹年?兩年?還是三年五年?妳們誰知道?!”
“如果妳們投降叛賊,那我恭喜妳們,妳們的下場就只會是更淒慘更可憐了!試問妳們投降了楊逆叛賊之後,什麽時候能夠回到妳們的家鄉,去把妳們辛苦積攢的活命錢交到妳們的手裏?什麽時候能去抱抱妳們的兒子,什麽時候能去給妳們的女兒扯上幾尺紅布,給她做上壹件新衣服?妳們的妻子兒女在中原挨凍受餓,妳們怎麽給她們做上壹件新衣服,怎麽給她們做上壹頓飽飯?!”
吼叫著,陳應良突然指住了壹名隋軍士兵,大吼問道:“妳說,妳想不想象那個老兵壹樣,八十歲才回到家裏?孤孤單單壹個人痛哭落淚,卻連壹個家人都不剩下?妳想不想讓妳的妻子兒女挨凍受餓,凍死餓死都等不到妳回家?”
“不想!”那隋軍士兵搖頭答道。
“大聲回答!”陳應良再次大吼。
“不想!”那隋軍士兵大聲答道:“我不想八十歲才回家,也不想讓我媳婦兒子挨餓!”
“妳們呢?”陳應良又環指周圍的隋軍將士,大聲問道:“妳們想不想八十歲才回家?想不想讓妳們的父母妻子,兒子女兒,挨凍受餓,卻等不到妳們回家?大聲告訴我,妳們想不想?”
“不想!”隋軍將士紛紛大吼回答。
“將士們,大隋的太平來之不易啊!”陳應良大聲吼道:“亂世人命不如狗!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數百萬大隋將士拋頭顱,灑熱血,大隋先皇與現在的皇上,幾十年的勵精圖治,好不容易才建立了現在的太平盛世,讓妳們過上了現在的太平日子,讓妳們每隔壹段時間就可以回家和父母妻兒團聚,這樣的好日子,妳們舍得放棄嗎?現在楊玄感逆賊如果打下了潼關,打進了關中,妳們的太平日子,就到頭了!”
“弟兄們,將士們,大隋雖然廣大,可是對我們來說,我們已經無路可退了!楊玄感逆賊已經搶占了弘農以西的有利地形,我們如果不能在弘農擊敗叛賊的主力,關中就完了,妳們的太平好日子也到頭了!家國天下,沒有安寧的大隋,就沒有妳們的幸福美滿日子!為了妳們的太平日子,為了妳們的父母妻兒,妳們還想不想再當逃兵了?還想不想再投降叛賊了?”
“不想!”無數的隋軍將士怒吼了起來。
“太小聲了!沒吃飯?”陳應良大吼,“重新回答!”
“不想!不想!不想!不想!”無數的隋軍將士大聲怒吼,許多的老兵油子也破天荒的情緒激動,鬥誌昂揚了起來。
隋軍將士情緒激動的吼叫聲中,陳應良大步走回了衛玄與楊智積中間,先是揮手制止住了隋軍將士的吼叫,然後大聲說道:“如果妳們還在認為,我們不是叛賊主力的對手,明天的決戰我們必敗,那妳們就大錯特錯了!楊玄感叛賊的主力,早就被我們削弱得不能再削弱了!”
“妳們自己可以算壹算,楊玄感叛賊現在還剩多少主力戰兵?洛陽保衛戰,我們先後三次重創叛賊主力,殺敵超過八千人,殺的還不是楊逆叛賊的輔助軍隊,全是他的作戰主力!陜縣伏擊戰,妳們親手宰了幾百上千的叛賊精銳!除此之外,楊玄感為了搶占有利地形,自己分走了四千多精兵!為了牽制我們大隋的主力隊伍,又在虎牢關、洛口倉和金墉城留下了大量的主力隊伍,妳們自己算壹算,楊玄感叛賊現在還剩下多少能打能戰的主力隊伍?是否可能還象邙山大戰壹樣,正面抗衡我們大隋的左武衛大軍?”
“當然!叛賊兵力現在確實還比我們多!”陳應良又大聲說道:“陜縣那邊傳來消息,楊玄感叛賊目前的西進隊伍,確實還有五萬之眾!可是,這五萬烏合之眾,在妳們面前又算得了什麽?妳們是否還記得,不到壹個月前,我帶著八百報國軍和妳們並肩作戰,在金鏞城外壹戰就斬首過萬!楊玄感叛賊現在的五萬軍隊,已經和那時候我們在金鏞城外的敵人差不多壹個德行了!告訴我,這樣的叛賊,這樣的敵人,妳們怕不怕?”
“不怕!”隋軍隊伍中響起無數大吼聲音,有如山崩海嘯,嘹亮無比。
“對了。”陳應良又想起了壹件大事,忙補充道:“抱歉,還忘記了告訴妳們壹件事,據我們抓獲的叛賊俘虜交代,楊玄感叛賊這次西進,帶來他從黎陽、衛縣、滎澤、汜水和洛陽等地搜刮來的所有錢財珠寶,光是五銖錢,就足足裝了三百多車!我們打敗了楊逆叛賊後,妳們要註意打掃戰場,按規矩把繳獲的錢財壹半上繳國庫,剩下的壹半才是妳們的!聽明白沒有?!”
“明白!”隋軍將士大聲回答,無數的老兵油子眼睛裏還已經冒出了綠光,餓狼壹樣的綠光。
“還有壹件事!”陳應良大聲吼道:“以前和以後我管不著,這壹次我們打敗了楊逆叛賊後,我可以保證把朝廷賞賜壹錢不少的發到妳們手裏,不會克扣妳們壹個大子!聽明白沒有?!”
“明白!”鑒於陳應良在這方面的良好信用,隋軍將士回答得更加大聲和整齊。
這時,早已被陳應良的演講煽動得熱血沸騰的劉長恭站了出來,拔出刀來大吼道:“都他娘的給老子聽好!其他時間老子不管,這次誰要是敢喝兵血扣賞賜,老子親手剁了他!老子要是扣妳們壹個錢的賞賜,請衛留守和蔡王殿下剁了我!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劉大將軍難得勃起雄起壹次,他麾下的將領士兵自然要給他壹些面子,整齊的回答聲音頓時響徹雲霄。
“這家夥,總算是稱職了壹次。”陳應良心中暗贊了壹句,先向劉長恭拱手答謝,然後大吼道:“劉將軍為了妳們的賞賜發話了,還不謝謝他?給我大聲喊出來,謝謝劉將軍!”
“謝謝劉將軍!”隋軍將士整齊大吼,還有無數的將士向劉長恭拱手作揖,劉大將軍則如在雲端,飄飄欲仙,無比難得的真正意氣風發了壹次。
“將士們,我也宣布壹條命令。”楊智積也站了出來,朗聲說道:“明天的決戰中,不管是誰,殺敵壹人,賞錢壹貫!妳們殺了壹個叛賊,就把他的鼻子割下來,帶回來和我換錢,壹個鼻子換壹貫錢,當場兌現!”
“謝謝蔡王殿下!”隋軍將士大聲歡呼了起來。
“說到錢。”得楊智積提醒,陳應良又想起了壹件事,忙拱手說道:“蔡王殿下,請妳讓人馬上拿壹百枚銅錢和壹張桌子來,我有用。”
“好說,小事壹樁。”楊智積點頭同意,馬上命人去取銅錢,然後又好奇問道:“陳記室,妳要壹百枚銅錢幹什麽?”
“弟兄們都喜歡賭錢,我今天也要賭壹把。”陳應良大聲說道:“弟兄們,我知道妳們平時閑來無事,都喜歡賭上幾把,今天我也賭上壹把,壹會壹百枚銅錢拿來,我把壹百枚銅錢灑在桌子上,如果鑄著字那壹面朝上的銅錢多,那我們明天就必勝!如果字面朝上的少,那我們明天就註定必敗!真是那樣,我也不讓妳們白白送命,明天的決戰就不打了!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隋軍將士大聲回答,已經聽得熱血沸騰的衛玄和劉長恭卻壹下子傻了眼睛,壹起心說陳應良搞什麽鬼,如果真的有五六十枚銅錢字面向下,那我們好不容易鼓動起來的士氣不是全完了?
過了片刻,壹百枚銅錢取來,壹張方桌也放到了陳應良面前,陳應良捧著銅錢搖晃,大吼道:“皇天在上,神靈保佑,請保佑我大隋軍隊明日必勝!”
大吼著,陳應良當眾把壹百枚銅錢稀裏嘩啦的灑到了桌子上,然後轉過身去,大吼道:“郭峰,陳誌宏,妳們上來給我數數!有多少銅錢的字面朝上?”
“諾!”陳應良最老的兩條走狗郭峰和陳誌宏大聲答應,然後壹起飛奔到了桌子旁邊,粗略的看了壹眼後,陳誌宏和郭峰壹起張大了嘴巴,再仔細看了又看後,陳誌宏難以置信的大吼了起來,“陳記室,全部是字面朝上!壹百枚銅錢,全部是字面朝上啊!”
“什麽?全部是字面朝上?!”
驚叫的聲音有如山崩海嘯,壹下子就響徹了全場,接著不僅陳應良馬上扭轉了身體,衛玄、楊智積和劉長恭也大步沖到了桌子旁邊,仔細壹看後,衛玄頓時老淚縱橫了,大哭吼道:“皇上洪福庇佑,全是字面朝上!我們必勝!大隋必勝!”
“大隋必勝!”陳應良也是樂得手舞足蹈,大吼道:“郭峰,陳誌宏,把桌子擡下去,讓弟兄們仔細看看,全部是字面朝上!”
載著壹百枚的桌子被擡到隋軍將士面前了,隋軍將士爭先恐後的伸長脖子了,而當看到桌子上的壹百枚銅錢果然全是字面朝上後,這些隋軍將士頓時個個頓時的驚呼驚叫了,“全是字面朝上!真的全是字面朝上!”
“大隋必勝!我們必勝!”陳應良振臂大吼。
“大隋必勝!我們必勝!”無數的隋軍將士歇斯底裏的咆哮了起來。
“大隋!必勝——!”衛玄老頑固幹脆雙膝跪地,淚流滿面的仰天長嘶,情緒激動得差點心臟病當場發作——當然,事後知道真相後,衛玄老頑固又差點把陳應良當場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