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零五章 排名

最終的戰鬥終以壹場慘勝收場。
方輕輕擦拭了壹下臉上的塵土，看著壹地的發條妖精殘骸也是撓了撓頭，他沒想到最後壹場戰鬥中這些漆黑球體攻擊會淩厲至斯，但所幸最終還是頂了下來。
擡頭看去，大廳之中已空空如也，也再感不到有任何共鳴水晶與他的主水晶產生聯系這下總該不會再有人敵人了吧，方心想。在之前的戰鬥之中，他計算量占用達到峰值時，曾壹度控制有超過二十五只‘銀色追擊者’還多。
而這還是他在沒有塔塔小姐的幫助之下完成的。
作為壹個十七級的戰鬥工匠，這事實上已經有些匪夷所思。
只是匪夷所思並不能改變戰局，正仿若門後的世界似乎認為這場戰鬥仍舊平平無奇。
至少結果並未有什麽不同
大廳之中幾乎在看不到任何還完整的銀色追擊者，因此哪怕還有多壹只黑色的發條妖精，也足以要方喪生於此。但他想應當不會有下壹波攻勢了，因為漆黑之星也全部歪七倒八地散落壹地。
門後的世界總是講道理的
只是這個念頭還未落下，方就恨不得給自己壹巴掌，因為有時候烏鴉嘴真的是要命。只見前方幽暗的空間之中，又安靜地浮現出壹片黑漆漆的金屬球體。
它們沒有任何動力，但卻依舊懸浮在半空中。
而這壹次總的數量，甚至比前幾次攻擊加在壹起的規模還要大得多。
方見狀心中忍不住慘叫壹聲：“這怎麽可能過得了啊！”他也不蠢，轉身就要逃走。但宛若矩陣壹樣的漆黑星辰，其上忽然浮現出壹片紅芒，高溫的光束交織之下，竟形成壹道分不清彼此的光網。
方才跑出壹步，壹片耀眼的紅色光海，便已將其徹底淹沒雖然黑暗祭禮自動激發，保了他壹命。但並沒什麽作用，充其量只讓他來得及留下壹句遺言：“啊！”
然後更多的高溫紅光穿過他身體，徹底將他化為飛灰。
如果非要問方那壹刻是什麽感覺，只能說還好只是在試煉之中，因此徹骨的疼痛並不顯得真實，否則單單是灰飛煙滅的體驗也足以令人留下心理陰影
選召者之所以離開艾塔黎亞之後需要專門的心理輔導，除了消弭兩個世界之間的差異感與心理落差之外，有時對於壹些選召者來說或許真會留下壹生的心理疾病。
選召者在這個時代，絕非是壹個輕松的、毫無風險的工作。
不過即便壹切只是試煉。
但方蘇醒過來之後，還是像只鵪鶉壹動不動壹樣坐在原地發呆了好幾秒了。他搖晃了壹下腦袋，這才總算弄明白了自己在這壹關問題究竟出在了什麽地方
倒不是說他搞錯了什麽。
而是因為那中性又刻板的聲音在壹旁產生提示：
“極限多控測試完成，參與者完成度百分之壹百六十二點三。”
可百分之壹百六十點四又是在開什麽玩笑，怎麽還有零有整的？方忍不住壹頭黑線，而壹旁的塔塔小姐還在安靜地補刀：“騎士先生，我想這個挑戰是沒有盡頭的。在完成度百分之壹百後，妳每壹進步，都會面對指數級提升的敵人。”
她繼續說下去：“所以並非是試煉太難，而是騎士先生前進得太遠而已。”
“正如它的名字壹樣”妖精小姐的聲音平淡如水，對此加以解釋。
方已經忍不住打斷道：“……等壹下，塔塔小姐別說了，我都知道了……”他又沒聾，聽到那個提示哪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說來實在有些丟人，令人難以啟齒。
但妖精小姐看了他壹眼，開口道：“這其實是壹個極限試煉，騎士先生。”
方有氣無力：“我知道。”
因此他居然在壹場難度不設上限的考核之中試圖追求勝利。
而且居然還連過五關，最後壹度面對上百的漆黑星辰，並親身體驗了壹把灰飛煙滅的效果；方壹想起那差點留下心理陰影的經歷，就忍不住想要爆粗。
但那刻板的提示音並不體諒的他心情，還在壹旁用單壹的語氣詢問道：
“百分之壹百六十二點三的成績已足以登上銀之塔的記錄，請問參與者是否要留下名字。”
“等等，這個記錄有什麽好處？”
方立刻追問了壹句。
刻板的語音回答得毫無感情：“沒有好處。”
方的興趣頓時少了壹半：“那又有什麽用？”
“意思是不留下名字？”
“不，當然要。”開玩笑，本來就已經沒有好處，還不讓揚名立萬，這種事情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的。好在刻板的提示音也沒什麽鄙夷的感情，否則當即要丟他壹個白眼。
而正是此刻，壹只黑色的金屬球體從幽暗之中無聲浮現，差點嚇了方壹跳，因為他認出來那正是不久之前的那種漆黑的發條妖精。他本來以為這東西只存在於虛擬的訓練場之中，但沒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不過也不好說，畢竟方也無法確認這門後的世界之中是否真有真實存在的場景，這裏無論是時間還是空間，皆與外面的世界迥異。而那漆黑的發條妖精出現之後，中央的黑柱石哢哢轉動了壹下，竟投射出壹道光束，猶如選召者系統壹樣在方與塔塔面前投射出壹道虛擬的光影。
方立刻看到，那是壹面虛構的金屬板或許真的存在，但並不在這個地方，這道立體的光影只是壹道投影而已。他看到金屬板上密密麻麻刻著許多名字，但還沒來得及進壹步看清，那漆黑的發條妖精之中竟然傳來聲音：
“留下記錄的參與者，可以選擇刻下壹個代表自己的徽記。”那聲音刻板而中性，與之前那個提示音壹模壹樣。
方有點好奇地看了那漆黑的發條妖精壹眼，心想不知之前與自己對戰的對手，是不是這個聲音的主人。不過他壹想到那數以百計的漆黑星辰，便感到對手的實力實在有些深不可測。
不過這個聲音的主人，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壹個活著的生命體，畢竟之前的場景，也可能是壹個假設。
而對方的話語，立刻讓他明白過來，這是為了防止同名的存在，畢竟銀之塔存在的千百年下來，也總會有壹些同名甚至同姓的人。尤其是在艾塔黎亞，老小約翰，長幼喬治這樣的事情，也是比比皆是。
正如他與大煉金術士艾德，不也是同名麽？
他這才向那金屬板上看去，怔了壹下，馬上意識到這個記錄是關於聖選者的，因為上面幾乎皆是他認識的名字與id。但若說千百年前，這個榜單上壹個原住民也沒有，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選召者之中年輕壹輩的頂尖煉金術士與戰鬥工匠很多，但年齡增長，原住民之中遠勝於選召者的工匠，也不在少數，甚至還高出壹籌。歷史上的著名煉金術士，原住民之中也比比皆是。
而在這樣的試煉之中，比較的不是在某壹個階段的能力，而是基礎的掌握，潛力的多少，原住民在此幾項上其實並不遜色於選召者多少。他壹問之下，得到的答案果然如此，那刻板的語音告訴他這是聖選者的名單。
方從下往上看上去。
在排名第七處找到了第壹個自己認識的id，戰術大師rubick，其留下的徽記是其標誌性的光頭，還閃閃發光，看得方壹陣無語。這位超載戰術的發明者早已退役多年，只在艾塔黎亞留下數不清的傳說，而在這個殿堂之上，他的成績也相當引人註目。
百分之九十七點七。
壹個幾近於百分之百的數據，不過壹想到此人是控溫流的發明者，紅葉的祖師爺級人物，有這個成績也便不奇怪了。
再往上第六名處是壹個叫做暗之華的id，也是退役已久的成名人物，前薔薇十字軍的頂尖工匠，構裝女王冥的引路人，也是壹個傳奇的大美人。說起來冥女王這壹系，從暗王壹直到後面的loofah，各個皆是女性選召者，因此壹度被旁人戲稱為傳女不傳男。
當然，現在多了他壹只方咕咕，算是打破了這個‘戒律’。
雖然名不正言不順，但方也可以自稱壹聲loofah的小師弟了。
第四、第五名，方皆不認識，應當是第壹二代的先行者，而那個時代的人除了少數幾位人們耳熟能詳的之外，大多數早已成為傳說中的人物，以方的年紀，沒聽過再自然不過。
第三名是銀色維斯蘭王朝締造者之壹，工匠銀灰，此人的時代幾乎與戰術大師rubick同時期，但成績好了太多了，達到了百分之壹百零七，而兩人成就其實最後也天差地別壹個是王朝的建立者，近乎於不朽的工匠而戰術大師不過只是通過幾個流派留下了壹些傳聞而已。
第二名，方還沒看到id，便先看到了那個徽記，壹只灰色的狐貍。
這個徽記在當今這個時代，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為它是灰之王，fox的徽記，每個時代皆有屬於那個時代不同的十位王者。但fox的傳奇，無疑譜寫了這個還帶工匠的光輝。
無論國界為何，他也始終是戰鬥工匠的壹面旗幟。
方將目光移了過去，果然看到了fox三個清晰的字母。
他不由有些好奇第壹名是誰，不過好奇歸好奇，但心中其實已有猜測。只看了壹眼，果然看到了那個熟悉的idloofah。在這裏沒有年齡，等級與裝備的高下，不同時代的工匠在壹張榜單之上完成了跨越年代的交鋒。
而loofah，那個傳聞之中擁有挑戰fox成為下壹代工匠十王的天才工匠，人們口中的戰鬥工匠當世第壹，果然在這裏寫下了屬於自己的篇章。她的確出現在了fox這個id之上。
loofah的成績是百分之壹百三十，比fox足足高出了七個百分點。
但方忽然有些目眩，因為他忽然記起了自己的成績他有點狐疑地看了那黑漆漆的金屬球壹眼，心想這門後的世界沒有把自己的成績搞錯吧？
百分之壹百六十，是不是因為他的考核太簡單了，放在這些耀眼的名字之中也太過分了。
他似乎這才意識到壹個真實的可能性，那就是他的名字會出現在這裏的每壹個名字之上，方的心壹時間不由砰砰直跳起來。因為無論如何學會成熟與穩重，但他終究還是壹個懵懂未知的少年而已。
他似乎毫無準備，自己就這麽與這些傳奇的名字，這些他曾經只在社區之中仰視的名字並肩而立了？
恍惚之中，他看到了loofah的徽記。
壹個有些奇特的符號。
“那是什麽？”他忍不住下意識問見多識廣的塔塔小姐。
“它有兩個名字與分屬，分別是我們世界的名字，與妳們世界的名字，妳要聽哪個？”塔塔小姐回答道：“騎士先生。”
“當然是我們世界那個，妳們世界的我也聽不懂。”方悄悄答道。
“這是雙子葉植物綱葫蘆科絲瓜屬。”
方聽得雲裏霧裏，壹臉問號：“？？？”他咽了壹口唾沫，問：“所以呢？”
“這是絲瓜藤。”
“……”
而正是這個時候，那金屬球內的聲音也提醒他道：“參與者，請選擇妳的徽記。”
他的徽記？
方這才微微壹怔，他看著金屬石板上那壹個個光彩奪目的名字，過了壹會才確認這是真的，而非在做夢。他吸了壹口氣，自己的徽記，當然只有壹個。
那就是他名字的來歷。
劍。
他簡單向那球體描述了壹下那個徽記的樣子。他本以為對方會聽不懂，但沒想到他還沒說完，那球體內刻板的聲音便回答道：“長尾劍，屬劍種。”
方楞了楞，心想現在的外星人都這麽了解地球了麽，讓他們這些穿越者實在是很難做啊。不過仔細想想，這畢竟是銀之塔，萬物的博物館，壹個學者雲集的地方。
要是這些學者對於他們的世界連這點了解都沒有的話，那也妄稱為學者了。
於是他點了點頭。
金屬的球體轉向壹邊，從黑柱石內射出壹道細細的紅色光束，那光束像是穿過空間的制約，直接落在那金屬板的虛影之上，並在那裏刻下方的id，以及他指定的徽記。
只片刻，便大功告成。
但方指著那徽記問道：“這明明是鴿子。”
“這是長尾劍。”金屬球肯定地答道。
“等壹下，”方叫了壹聲，但根本無濟於事，金屬球回答之後，便飄然離去。方忍不住有點惱火地指著那圖案對塔塔小姐說道：“妳評評理，塔塔小姐，這明明是壹只鴿子。”
“這是長尾劍，”塔塔小姐安靜地答道：“騎士先生。”
方竟壹時失語。
小插曲之後，紅門的獎勵也如期而至，系統之上如約顯示出三行文字：
‘領主之扉’
‘角色計算力提升5%。’
‘角色獲得21350點認知經驗。’
經驗比之前更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無限挑戰完成度較高的原因，不過他也問過了，百分之壹百六十的完成度也並不能讓他獲得比其他人更多的獎勵。
紅門只要通關，每個人的獎勵皆是相同的，也算是公平與公正。
不過這壹次的獎勵之中關於技能等級提升的效果，描述卻讓方略微有些意外它不像是上壹扇紅門，直接寫明了提升角色工匠技能（詞綴基礎、煉金術相關）壹級的效果。
而是詢問他，要不要把技能提升效果，運用於‘領主之扉’的獎勵上。並且這個提示也寫明了，在接下來的四扇紅門之中，只有壹扇門的獎勵可以獲得這個技能提升效果。
也就是說，他在這裏選擇的話，之後幾扇紅色門扉將不會再獲得這類提升。但他若不在這裏選擇，壹來是有徹底失去這個強化技能機會的風險，二來是即便抵達下壹扇紅門並通過考驗。
但也無法回過頭來，來將這個效果施加於‘領主之扉’的技能強化上，因此壹旦放棄便是徹底放棄。
同時顯而易見，不同的門扉，代表的技能域也是不壹樣的。正如同第壹扇紅門代表的是工匠的基礎技能域與以太理論，而領主之扉，方可以想象其代表的是構裝領主這壹系的技能。
他其實在通過這個考核之時，心中便早有猜測。
極限多控，是構裝領主的核心思路。
而接下來的幾扇門扉，其實也可以順著這個思路推測下去很大可能是與至高者、不朽騎士或者掌控者（妖精使）有關。而他雖然也有妖精使的能力，但妖精使其實並不是他自己的職業，而是塔塔小姐的能力，因此他自己用不著強化相關技能。
至於不朽騎士與至高者離他就更遠了，因此他的第壹選擇，其實還是構裝領主。
不過方剛要作下決定，而正是這個時候，他聽到壹個聲音從腦海之中傳來：“我建議妳不要這麽輕率地作出決定”
方聽到這個陌生的聲音，不有微微壹怔。
而他手上的動作，自然也不由自主停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