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二百零八章 真實身份

　　周衍幫助劉雲霞等幾人收屍掩埋之後，默默的找了壹處凸起的幹涸土地坐了下來。
　　土地上，雜草漆黑枯黃，斑駁而不堪。銹蝕而幹涸的地面如被血染透了壹樣，黝黑而堅硬。
　　周衍目光凝視著地面，久久沒有說話。
　　斬殺了九名魔化天心者，其實按說是壹件好事，只是，壹些關系不錯的天心者死去，的確是讓人快意不起來。
　　盡管，周衍知道生與死時時刻刻都在發生，但是心中不是很愉快也依然是事實，周衍哪怕是性格有些變化，這些情緒卻也不會刻意掩藏遮蔽。
　　“每次戰鬥，都是沈重的結果，不論是勝利還是失敗——當然，失敗了，或許連沈重的結果都沒有，那是無盡的黑暗和永恒的寂寥。”
　　花如昔走了過來，貼著周衍的身體坐下，輕聲說道。
　　淡淡的清香傳遞而來，周衍感覺有壹種清甜的氣息滲透他的心靈，帶著冰涼之意，又帶著壹種火熱的激情。
　　這是花如昔本身的氣質呈現，以及身體的芬芳氣息。
　　周衍輕輕的呼吸了壹口，隨後點了點頭，道：“這便是九源輪回之後的現實，任何成長，都需要磨礪，而磨礪的程度，的確是前路的基礎。面對頑疾，必須要下重藥。這也是沒辦法的。總好過，將來全部成為被奴役的傀儡要好。壹部分人的死去，換來全部種族的蛻變進化，那麽踏向圓滿的路自然是有必要的。”
　　“不過，盡管如此，心中難過也在所難免。”
　　“接受，卻不代表接納。”
　　周衍想了想，說出了這些話。
　　“嗯，是啊，如此情況下，其實如妳所說，如果壹直這樣，又有什麽心情和能力培養下壹代呢。若非，是讓所有的壹代在這樣的基礎上進化到最後？如此壹來，只怕是很難。”
　　“這種死亡的概率，到了最後，這片天地，可能活下萬人？”
　　“而即便概率再高壹些，活了那麽多，對於龐大的帝星而言，又有什麽作用呢？”
　　“空有質量，沒有數量，只怕是也難。”
　　花如昔想了許多，這些話，她原本不會和周衍說，但是如今，知曉周衍的身份，又有什麽不能說的呢？
　　“或許，不僅是質量，還的確有數量。魔心者，只怕也不見得壹輩子是魔心者。天心者，也不見得壹輩子是天心者。”
　　“還有，或許，未知的兇險，未知的星空裏有未知的生命滲透進來。
　　既然進入祖龍帝星的範圍，就壹定會被這裏的不朽規則壓制。
　　被規則壓制了，最終成長出來，是什麽存在，是什麽勢力，會不會屈服於戰力和我們融合、或者是割據之中也難說。
　　但是不論如何，入住了這祖龍帝星，就是帝星的成員，真到了星空大戰的時候，哪怕是天心者魔心者或者是其余的生命體，都壹定會團結起來的。
　　不過這種情況，可能不會出現，也可能，會在很遙遠的未來，那時候，或許我們已經腐朽得早已經被遺忘。
　　或許，我們也已經成為了永生不朽的強者。”
　　周衍說出了壹些分析的話。
　　這些分析的話，讓花如昔有些觸動。
　　但，似乎這是極為可能發生的事情。
　　不過，那的確是很久遠的事情，與眼下的情況也沒有太大的關系。
　　“周衍，妳真的覺得我不錯麽？或者說，妳真的會喜歡我這樣的人麽？”
　　花如昔想了想，忽然詢問道。
　　“這……這是當然，大姐頭妳為何會這麽問？”
　　周衍反而有些詫異。
　　他有想過以魂力去感應花如昔的想法，但是看到她有些憔悴的模樣，卻沒有這麽做。
　　這是對於花如昔的最基本的尊重。
　　“是的話，以後，等妳成為選召者，擁有了領域區間的資格之後，我給妳當個丫鬟吧，只要看得起我。”
　　花如昔輕聲傳音道。
　　這些話，她並沒有直接說。
　　周衍心中微微咯噔了壹下。
　　他感覺，似乎，有些情況變得復雜了起來，似乎，他的身份……可能，或許，花如昔知道壹些。
　　“妳……妳莫非是知道什麽？對於我的身份，知道了？”
　　周衍知道，以花如昔的從面，壹旦看出了端倪，必定是會知道壹些東西的。
　　這些東西，在別人眼中可能無法掩飾，但是在這女子面前，卻根本無法隱藏。
　　“葉殺神朝，寂滅祖星。公主伊蘭身邊的女將軍，花如昔，見過周衍前輩。”
　　花如昔，在此時忽然傳音出了壹句話，她話語恭敬，但是沒有跪拜。
　　但是她的魂力已經呈現出了極為恭敬的狀態。
　　“嗯？妳竟是伊蘭……伊蘭身邊的人，難怪妳知道我的存在。不過我記得，那時候她身邊沒有女將軍，倒是有幾個小女孩……妳是那個喜歡穿著紫衣公主裙的小女孩？那個因為修煉摔倒了被我扶了壹把的……小女孩伊雪？”
　　周衍聯想到了過去，過去，他正是以陣法、煉器方面的能力，在葉殺神朝揚名的。
　　葉殺神朝的公主伊蘭，正因為蘭質蕙心，被周衍收為弟子。
　　不過，當時周衍有些隱匿了身份，雖然最後所有人都知道了真相，但是當時，這份關系還是有些尷尬的。
　　不過伊蘭對於他的好，周衍又如何不記得。
　　而且，這個弟子蘭質蕙心，非常的聰穎，天賦極好，當初周衍也就沒有什麽保留的教導了她很多的知識。
　　如今想來，的確是有壹種物是人非之感。
　　“是啊，我就是那個伊雪，大人，沒有想到真的是您，只是在這之前，伊雪其實壹直無法肯定的……”
　　花如昔苦笑了壹聲。
　　“妳以後跟著我吧，如果伊蘭她在的話，應該，也有資格成為選召者了，到時候，我或許會重新組合壹個勢力，將所有的朋友都匯聚在壹起，大家壹起齊心協力的進步。能在壹起壹天是壹天，壹年是壹年。哪怕是死，只怕是也死而無憾了。”
　　“大人，伊雪願意伺候大人……”
　　花如昔有些驚喜，眼中甚至於出現了激動的淚水。不過她很好的隱藏了自己。
　　當然，她也知道，眼下的環境特殊，這些事情，她並不能表現出來，周衍既然隱匿了身份和能力，她也不能揭穿周衍的壹切。
　　所以，任何事情，她都刻意的掩藏著。
　　“大人——”
　　“喊我周衍吧，過去終究是過去，妳不壹樣改了名字嗎？”
　　周衍笑了，目光無比溫柔。
　　如果說先前對於花如昔好感不錯，此時更是因為伊蘭的關系，而對於花如昔好感大增。
　　花如昔有些遲疑，但是聯想到如今的情況，有些事情，她的確需要出面化解，而周衍很明顯不喜歡太多的麻煩，所以她點了點頭，道：“周，周衍，那我，我以後唐突了。”
　　雖然這麽說，但是話語之中的恭敬之意，卻有增無減。
　　“這丫頭。”
　　周衍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花如雪的肩膀。
　　她的肩膀很柔軟，又富有彈性，手感極好。不過周衍目光清澈，沒有什麽特別的念想，反而只是壹種認可和鼓勵之意。
　　花如昔俏臉微紅，但是心中愉悅的同時，芳心也不由壹跳。
　　不過她也知道，對方是自己的公主的導師，所以她根本不敢又什麽僭越之心。
　　而若真能伺候周衍，如她所說，即便是壹個丫鬟的地位，那也是看得起她。
　　葉殺神朝的過去，花如昔對於伊蘭無比忠心，這壹點，哪怕是九源輪回之後，也不會改變。
　　“周衍，我之所以改名，是因為我們很多姐妹都是‘花’姓，而過去，‘如昔’，就是相當於壹如過去。改這個名字，其實就是說，不論今後如何，我的心中，姐妹們以及公主，都壹如過去在我心中的地位，不會改變，也絕不改變。”
　　花如昔解說了壹下改名的初衷，但是這份初衷裏，卻有著壹種無法名狀的淒然與傷痛的氣氛。
　　或許，若非如此，花如昔的冰火氣質，又怎麽會如此顯著？
　　這就是充滿了情感與矛盾，熱情是過去的姐妹情感，是過去與公主的情感，而冷漠，則是面對殺戮、殘酷的現實磨礪出的冷漠。
　　這種沖突的存在，才使得花如昔多愁善感，不是她本身喜歡如此，而是造化弄人，很多情同手足的姐妹淒然離世。
　　修煉之路漫長而孤獨，過去的親密人兒壹個個的化作壹抔黃土，而只剩下她自己依然在禹禹獨行。
　　“唉，或許，結果要比妳想的好。妳在未知的天地苦苦掙紮求存，她們或許壹樣，等有壹天，強大了，就會好的。”
　　周衍安慰道。
　　這個時候，周能和嚴如心已經完成了警戒和恢復，也朝著周衍走了過來。
　　先前，他可是看到了周衍伸手去‘撫摸’花如昔的肩膀的，只是原本以為大姐頭會發飆，卻不想大姐頭反而顯出了剎那的羞澀之意。
　　這使得周能立刻向著嚴如心擠眉弄眼，卻是被嚴如心嫵媚的翻了個白眼給無視了。
　　因此，見兩人似乎在商議著什麽，兩人也立刻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