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六章 行走在詭異中，她比詭異高興

　　眾人壹時倒吸了壹口涼氣。
　　無法形容那種被壹個個吊在了頭頂之上的笑臉密集註視著的感覺。
　　頭皮微微發麻，冷氣從頭頂壹下子貫穿到了腳底。
　　看著那壹個個在陰暗的光線裏吊在了半空，仿佛壹個個詭異人頭的畫面，他們的視野甚至都微微變得混亂，耳中塞滿了虛幻詭異的笑聲，嘻嘻哈哈，鋼針壹樣刺到了自己的腦海裏。
　　而且越來越響，似乎要淹沒心臟。
　　就連陸辛，在這時都稍稍緊張，微微握緊了拳頭。
　　另壹邊，那位叫“絲絲”的女孩，更是站定了腳步，微微翻起白眼，向頭上看去。
　　羽絨服裏面，金屬物品相互碰撞的聲音更密集了。
　　……
　　……
　　“都不要緊張。”
　　也就在這時，安博士忽然沈聲開口，聲音很有重量感，猛得喚醒了眾人。
　　“無論剛剛妳們聽到了什麽，或是看到了什麽，都是幻覺而已。”
　　她低聲解釋：“精神輻射特別濃郁的地方，本來就很容易讓人出現感知的混亂。”
　　“所以，每當出現了什麽誘導性的暗示，便會更容易引發相應的幻覺。”
　　“便如看到了這些奇怪果實上笑臉壹樣的花紋，就很容易聽到各種古怪的笑聲……”
　　“但只需要記住，這都是幻覺……”
　　“……”
　　眾人聽了她的提醒，心裏都頓時感覺壹陣清明。
　　再看向半空時，果然發現，那些如同人的半截殘軀壹樣的果實，也只是果實而已。
　　靜靜的垂落在半空，偶爾被吹風的搖晃壹下。
　　沒有笑聲，也沒有越來越詭異的笑容。
　　“那怎麽辦？”
　　陸辛臉色平靜，盡職盡責的詢問道。
　　“沒辦法。”
　　安博士擡頭看了壹眼那些垂在半空中的果實，輕輕搖了下頭，道：“數量太多了，就算我們想要毀掉它們，也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我們是來調查的，不是摘果子的。”
　　“繼續出發吧！”
　　她搖了下頭，道：“後面類似的誘導與暗示，可能會更多，心裏做好準備就是了。”
　　“壹旦陷入幻覺，我們有可能被自己打敗，更容易將自己的底牌，曝露在某些未知面前。”
　　“……”
　　眾人聽了領導這麽多，便都點了點頭。
　　壹個個晃晃腦袋，或是拍拍面頰，讓自己更冷靜。
　　有的還拿出清涼油在端端嗅了壹下，好讓自己的頭腦更清醒，默默的向前走去。
　　只是，在頭頂上這麽多的微笑果實註視下，眾人心靈上的壓力，還是不免更大了壹些。
　　走路的時候，動作都下意識的更為規整整齊。
　　畢竟，哪怕明知這都是幻覺，但潛意識裏還是有了壹種正在被這麽多人註視著的感覺。
　　慢慢的，都要走出壹種專業模特的步伐來了。
　　……
　　……
　　壹行人深壹腳淺壹腳的穿梭在這個陰暗的密林裏，長久的不說話。
　　也果然像安博士提醒的那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眾人都感覺越往深處走來，某些怪異的，極具暗示與誘導意味的動植物或是場景，便越來越多。如同壹場噩夢裏的旅途見聞。
　　他們看到了粗大古樸的老榕樹上，生出了壹張壹張的人臉。
　　就那麽僵硬且毫無生氣的鑲嵌在樹身上，冷不丁的向著他們睜開了眼睛，死死的盯著。
　　但定睛看去，又發現那只是壹塊毫無生氣的樹瘤，沒半點人臉的樣子。
　　他們走著走著，聽到了壹聲“咕嚕”的鳴叫。
　　冷不丁擡頭，就看到樹梢上蹲著壹只胖胖的貓頭鷹，瞪著兩只圓眼睛俯視著它們。
　　但陸辛剛從地上摸了塊石頭，它就“忒”壹聲飛走了。
　　他們行進途中，有時候會忽然感覺到壹只只柔軟且黏稠的手臂扯住了自己的腳踝。
　　壹陣驚慌的踢踏舞過後，才發現只是壹根根盤恒在了地面枯枝之下的虬結樹根而已。把這些樹根扯了起來，仔細的看，除了幾只病懨懨的螞蟻懶洋洋的逃開之後，沒有任何異狀。
　　其他的，比如感覺密林深處忽然傳來的目光。
　　附近不遠處突如的草叢晃動聲等等，簡直就像是開胃小菜壹般了。
　　……
　　……
　　這簡直是陸辛有過的最壓抑的經歷了。
　　以前他清理汙染事件，總是刨根問底，壹定要調查清楚，清理幹凈，但如今，卻是明知道這個密林裏，幾乎到處都是問題，但他們卻偏偏都視而不見，壹切以調查效率為主。
　　不過他因為知道最重要的目的，倒還忍受得住。
　　心情更好的是妹妹。
　　她壹會趴在陸辛背上，壹位跳到那個阿震背著的木架子上。
　　壹會蹲在了樹梢上，貓頭鷹盯著陸辛他們的時候，她就好奇的盯著貓頭鷹。
　　在這個鬼鬼祟祟，充滿了詭異之物的密林裏，妹妹興高采烈，比那些詭異的東西還開心。
　　……
　　……
　　如此行走了差不多壹天的時間，感覺已經快要走出了這片密林。
　　畢竟從壹開始的地圖判斷，這片密林，也就只需要四個小時左右，便可以徒步穿過。
　　但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卻好像越走越深了。
　　前方壹點看不出快要穿過林子的光亮，反而樹木更加的高大，各種詭異植物也越來多，這時安博士便在壹次休息之後，默默的看了三位研究員裏面的王博士壹眼，似乎暗示了什麽。
　　於是，王博士在團隊中的位置，就稍稍靠前了壹點。
　　“左轉。”
　　“向右邊走……”
　　“從這棵大樹的旁邊繞過去，繼續向前。”
　　“……”
　　壹邊行進，他也時不時的發出提醒，指引著眾人向前走的方向。
　　氣氛還是壓抑而沈默，王博士的提醒，也僅僅是提醒，並沒有解釋過什麽。
　　但陸辛有種感覺，他們越走，越深入了密林。
　　就好像是從午夜，走進了黎明前最黑暗的壹段，周圍的精神輻射濃度，已越來越深了。
　　漸漸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深入密林，在這種壓抑而沈悶的環境裏呆了太久，就連陸辛，也隱隱的感覺，腳步開始沈重了起來。
　　身上的汗，已經出了好幾層。
　　思維更是在這種枯燥的旅途裏，變得非常的僵化。
　　耳朵裏，像是隔了壹層厚厚的膜，只能隱隱的聽到，眾人行走在密林裏的腳步聲。
　　“嘩嘩嘩……”
　　“嘩嘩嘩……”
　　“咚咚咚……”
　　“……”
　　腳步聲從壹開始踩碎枯枝爛葉的窸窣聲，變得越來越整齊，沈重。
　　最後時，居然有種像是無數人在壹起走的感覺了。
　　“嗯？”
　　陸辛忽然間反應了過來，余光向著周圍壹掃，便感覺心臟微微壹沈。
　　自己這個調查團，壹共是七個人，再加壹個妹妹。
　　妹妹懶得自己走，所以只有七個人的腳步聲。
　　但不知何時，所有的腳步聲，都已經重疊到了壹起，顯得非常整齊，而且沈重。
　　這種沈重，並不是七個人的腳步重疊所能達到的，像是有很多人。
　　他以余光緩慢的留意。
　　便漸漸的發現，隨著眾人壹起前行，有壹個黑影，默默的出現在了眾人中間。
　　邁著與眾人壹樣的步伐，緩緩向前走著。
　　不多時，又出現了壹個黑影，看不出五官與身體，只有壹道影子，默默的走在了壹邊。
　　然後，又壹個。
　　又壹個……
　　漸漸的，他們的腳步聲，已經有了壹支軍隊在行走的響亮與整齊。
　　而他們身邊，則已跟上了壹只又壹只的黑影。
　　在這幾乎不見光亮的密林裏，浩浩蕩蕩，密密麻麻，整齊劃壹。
　　同壹時間擡腳，同壹時間落地，裹挾了他們七人，緩慢的穿行在了密林之中。
　　……
　　……
　　“剛才我們已經走了兩個多小時沒有休息。”
　　也就在陸辛發現了這詭異的壹幕，考慮著是不是該提醒安博士時。
　　忽然之間，走在了人群裏的王博士忽然停下了腳步，道：“該解決掉它們了。”
　　“不然再這麽走，就累壞了。”
　　“……”
　　安博士也停下了腳步。
　　與此同時，所有的黑影，都在這壹刻停下了腳步，站在了眾人周圍，沈默的看著他們。
　　危險的氣息，開始在密林之中蔓延，並逐漸加深。
　　安博士深深呼了口氣，轉頭看向了王博士，她們中間隔了好幾個黑影。
　　但她像是看不見這些黑色的影子，直接穿過了它們，目光落到了王博士的身上：
　　“按照妳的分析，這是怎麽回事？”
　　“……”
　　王博士低頭看了壹眼自己手腕上的腕表，似乎想從那混亂的數字裏面，發現什麽。
　　“我只擅長感知與觀察，不擅長分析。”
　　但聽著安博士的詢問，他卻頭也不擡，道：“找那個道德敗壞的家夥。”
　　“……”
　　安博士無奈，轉頭看向了張博士。
　　“為什麽壹說道德敗壞，就直接向我看過來了啊……”
　　張博士低聲嘟嚷著，搖了下頭，道：
　　“我是研究精神怪物的，所以我們都明白，精神怪物的本質是汙染源。”
　　“汙染源的天性，就是汙染更多的精神體，壯大自身本質，如同瘟疫的散播。”
　　“但是，精神怪物都擁有了自己的意識，而意識，往往與本性有著某種程度的不同步。”
　　“甚至是矛盾。”
　　“現在我們遇到的這些也是這樣。”
　　“看得出來，它們的本質是想汙染我們，但它們的意識，更多的卻是在阻止我們。”
　　“所以，老王剛才的選擇，通過精神怪物的意圖，分析出它們最想幹擾我們的目的，借此來判斷真正的路線應該怎麽走的方法，倒是正確的，不愧有個人形數據博物館的外號……”
　　“精神怪物嘛，畢竟智商都不高，很容易預測它們行動的……”
　　“……”
　　“呵，別套近乎。”
　　王博士壹聽就冷笑了起來：“妳這麽聰明，怎麽就不知道別人的老婆不能隨便勾搭？”
　　“這……”
　　張博士聞言，表情頓時有點尷尬，道：
　　“第壹，我只是對妳的工作進行分析與評價，不存在什麽套不套近乎。”
　　“第二，在這件事情裏，我其實是被勾搭的壹方，我也是受害者。”
　　“第三，搞成現在這麽嚴重，主要是沒想到妳這麽瘋狂，直接動用了寄生物品……”
　　“……我以為妳發現了，也最多砍我兩刀。”
　　“……妳解剖技能這麽高，相信砍上兩刀的話壹定會避開要害的！”
　　“……”
　　陸辛在旁邊聽著，心裏壹陣驚奇，把周圍的黑色影子都給忘了。
　　“放屁，誰勾搭妳了？”
　　還不等安博士或是王博士開口，工程師李師傅就先不滿意了：“明明就是妳。”
　　“是妳趁我喝多了占我便宜，我才是最無辜的。”
　　“……”
　　“啊？”
　　王博士聽了，忽然微微激動，向李師傅道：“這麽說妳心裏還是愛我的？”
　　“沒有。”
　　李師傅冷漠道：“早就想跟妳離婚了。”
　　王博士瞬間自閉。
　　張博士道：“妳說不是勾搭我，那為什麽跟我們部門喝這麽多，還穿那麽曝露？”
　　“我愛怎麽穿就怎麽穿，關妳什麽事了？”
　　李師傅大怒，向張博士道：“再說，我當時看上的是小董，誰知道被妳占了便宜。”
　　“小董？”
　　王博士瞬間從自閉狀態脫離：“那個小白臉？”
　　張博士也怒道：“就是那個只有區區碩士文憑的小白臉？”
　　……
　　氣氛忽然變得無比尷尬，尤其是陸辛，想到了自己的大學文憑，嘴唇動了動。
　　想說什麽，但沒什麽底氣說出來。
　　安博士則是聽著這動靜有點不對，急忙開口提醒道：
　　“現在是在調查任務中呢，妳們能不能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
　　“再說了，小董那個孩子我認識，三觀又正長的又好，妳們幾個的這些破事，可千萬別把那個好孩子帶進來……尤其是妳，王老師，人家可沒得罪過妳啊，別又壹時上頭……”
　　“……”
　　“妳怎麽這麽關心他？”
　　李師傅忽然轉頭看向了安博士，瞳孔微微收縮。
　　“啊？”
　　安博士吃了壹驚，急忙擺手道：“我可跟他啥也沒有，只是說句公道話而已……”
　　李師傅冷笑：“呵呵。”
　　說著看向了陸辛，道：“妳說說，她這種人信得過？”
　　“啊？”
　　陸辛吃了壹驚，怎麽還燒到我身上來了？
　　……
　　……
　　壹時間，場間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王博士盯著張博士，張博士瞪著李師傅，李師傅審視的看著安博士。
　　安博士又氣又悶，不滿的看著沒有站出來為她的人品作證的陸辛。
　　而在旁邊，絲絲若無其事的耷拉著眼睛，後面的阿震面無表情的盯著地面。
　　旁邊的壹只只黑影沈默的看著他們所有人。
　　旁邊的樹上，妹妹看著黑色的影子……
　　亂……
　　實在有點太亂了。
　　“要不……”
　　本來壹點也不想在這樣的混亂裏冒頭出來的陸辛，忍不住小聲的提議：
　　“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吧？”
　　“……”
　　“……”
　　“呼……”
　　安博士也反應了過來，恢復了身為領導者的氣質，道：“對，壹切以調查任務為重。”
　　“隨便嘍……”
　　李師傅無可無不可的答應著，忽然定睛看向了安博士：“妳們真沒事？”
　　安博士急的舉起手來發誓：“真沒事。”
　　“那好吧……”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最終還是落在了王、張兩位博士的身上。
　　“調查任務有什麽意思？”
　　張博士嘀咕著，然後帶了點心虛的看了王博士壹眼，道：“總之我按照我的感應與分析，咱們這壹路過來，起碼被七種以上的精神怪物窺探過，差不多算是進入了壹個怪物王國了。”
　　“現在跟著我們的這種，是這些精神怪物裏面實力最強的壹個。”
　　“它汙染我們，反而讓我們保持了這壹段時間的安全。”
　　“當然，我們繼續向前走，也慢慢接近了它們的極限，快攻擊我們了。”
　　“……”
　　“就跟誰看不出來似的……”
　　王博士不屑的嘀咕了壹聲，然後聲音微微壹提：“汙染邏輯？”
　　“頻率！”
　　張博士聲音也微微壹提：“在精神輻射濃度較大的地方，跟隨在意圖汙染的生物身邊。”
　　“從腳步開始，壹點壹點的形成統壹。”
　　“然後便是呼吸、心跳、脈博，最後，甚至是我們的精神力量波動。”
　　“在我們各個層面都與它們形成統壹的時候，我們也就悄無聲息的變成了他們的壹員。”
　　“……”
　　“這壹路上，正是因為我們裏面有個精神力量非常穩定的人存在……”
　　說著看了陸辛壹眼，道：
　　“通過某種異常的精神波動擾亂了它們的頻率，所以才遲遲沒有被它們汙染成功。”
　　“不過，它們畢竟也是有意識的，雖然遲鈍些，但它們的意識之中，有阻止我們的指令。”
　　“所以，如果繼續走下去，它們很有可能會改變行為邏輯，強行汙染我們。”
　　“可以理解為，釋放它們的本質。”
　　“……”
　　“啊……”
　　陸辛都有些意外。
　　沒想到這幾個看起來很不靠譜的研究員，居然不動聲色中便看透了壹切。
　　尤其是對於自己，他猜的很對。
　　他甚至猜到了有某種力量在擾亂周圍的頻率。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這“某種力量”，並不是自己的，而是妹妹。
　　“呼……”
　　聽完了他的分析，安博士也輕輕籲了口氣，道：“如果清理了他們，會有什麽後果？”
　　張博士搖搖頭，看了壹眼周圍，道：“兩種後果。”
　　“因為現在我們其實壹直在被它們保護著，所以它們被消滅，其他的怪物會盯上我們。”
　　“甚至因為我們已經快靠近了目的地，在強大意誌驅使下，壹擁而上攻擊我們。”
　　“另外壹種，則是因為我們消滅了這些怪物，導致其他精神怪物感覺到畏懼，就此遠離。”
　　“……”
　　“……”
　　“與我估計的差不多。”
　　安博士微微低頭，沈吟了壹下，道：“那也就差不多可以這麽定了。”
　　說著，她轉頭看向了絲絲，點了下頭。
　　那位名叫絲絲的小女孩，似乎壹直都是壹副不耐煩的樣子。又似乎，她只是給人這麽壹種感覺，事實上，她和後面跟著的阿震，都是對外界的事情完全不在意，也沒有反應。
　　只有當某種直覺上的危險影響到了她時，才會瞬間便表露出類似於獸類壹樣的警覺。
　　如此察覺到了安博士的目光，她就慢慢的向前走出了幾步。
　　見到她的動作，張、李、王三人便很自覺的湊到了隊伍的中間。
　　擠的很緊，但又彼此間滿滿都是嫌棄與鄙視。
　　另外壹邊，安博士也來到了他們身邊，就連那個身材高大的阿震，也沈默而主動的上前，站在了他們的旁邊，像是壹棵大樹似的，把這些人都遮擋在了自己的高大身體之下。
　　壹群人站好了位，又同時看向了旁邊的陸辛。
　　“我也過來嗎？”
　　陸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老老實實的過來了，站在了阿震旁邊。
　　現在面對這些人，他覺得阿震才是唯壹讓人放心的。
　　……
　　……
　　隨著他們的動作，旁邊的影子，也微微調整了站位與秩序。
　　壹個個模糊的，看不見五官的臉上，似乎隱隱有木訥的目光，向他們投了過來。
　　呼啦啦……
　　密林的遠處，層層疊疊的樹木後面，似乎有無數的詭異事物，惹起了壹陣騷動。
　　“可以了。”
　　安博士見眾人都已經站在了壹起，便輕聲向絲絲道：“快壹些。”
　　“我們趕時間。”
　　“……”
　　那位名叫絲絲的小女孩，默默的點頭，然後拉開了自己厚重羽絨服的拉鏈。
　　嘩啦。
　　羽絨服從她身上掉落，陸辛這才看清了她的身體。
　　這壹霎，瞳孔不由得微微緊縮。
　　這壹路上，壹直都聽到她的羽絨服內，有著金屬物件不停碰撞的聲音。
　　也曾猜測她羽絨服下，究竟藏了什麽。
　　直到這壹刻，陸辛才看到，這個外表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小女孩，身體居然異常怪異。
　　壹團壹團血紅色的肉芽，像是絲線壹般裹在了她身體的表面，輕輕蠕動。
　　而在身體各部位，則有壹個又壹個銀光閃亮的不銹鋼圓環鎖，將這些肉芽固定住。
　　仿佛如果不固定住，這些肉牙便會不受控制壹樣。
　　而在此時，隨著羽絨服蛻下，這個叫絲絲的小女孩，也輕輕的解開了右臂上的壹個金屬圓環。
　　……
　　……
　　“小心！”
　　安博士低聲提醒：
　　“她雖然有著壹具小女孩的身體，但實際上是壹只非常危險的高階禁區生物。”
　　“研究院通過基因重塑與大腦皮層強化技術才幫她暫時維持了穩定。”
　　“如果不時刻帶著為她特別打造的精神特質抑制鎖，她的力量隨時都有可能失控……”
　　“失控的代價，最起碼也是毀滅壹座城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