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我很開心

　　淩墨雪承認自己不是壹個好老師……其實以前唱歌的時候也沒這麽拙於言辭，開起發布會來也挺能扯的，可現在越發壹板壹眼，還越來越有暴力傾向了。
　　嗯，壹般情況也沒這麽暴力，因為平日裏很難有什麽情緒……可能因為揍的對象特別爽。
　　壹個是小九，壹個是小夏。
　　都特別欠揍，看了就手癢。
　　特別是夏歸玄……
　　淩墨雪從來沒想過自己敢揍他，可當真揍起來吧，真的太過癮了……
　　淩墨雪可以保證自己不是借機報復這個臭奴隸主，完全沒那種想法，真要報復就不是這樣的了。
　　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心態，好像就是……這個樣子能讓自己覺得和他在打情罵俏？而不是曾經那樣，想淺怒薄嗔都不敢。
　　恍惚間填補上了很多東西……
　　那是不曾有過的、小男女打打鬧鬧的戀情。
　　淩墨雪不知道有過這麽壹段之後，今後他醒來還想讓自己再做小女奴，還做不做得下去？她懶得多想，眼下有這麽壹段，感覺就很滿足了。
　　看著挨了揍的夏歸玄哼哼唧唧地起身盤坐，壹臉委屈地試圖感應周邊的氣息的小模樣，還傲嬌生氣不看她。淩墨雪偏頭看著，心情很好很好。
　　這樣的他真可愛。
　　好想調戲他啊……
　　可最終她什麽也沒做，只是坐在旁邊，手肘頂在膝蓋上，手掌托著腮幫子，就那麽看著他潛心感悟的樣子。
　　這樣的他再可愛，淩墨雪還是想要那個天下無敵無所不能的夏歸玄。
　　夏歸玄此時的狀態有些玄妙。
　　本意是感知這裏曾經的療傷氣息，覺醒這壹塊記憶，以便自療的。
　　結果氣息環繞，壓根沒感受到什麽療傷相關，全是別的……
　　這個地方實在太微妙、太有意義了……
　　幾乎壹模壹樣的氣息，裏裏外外仿佛壹個世界的相連。
　　少司命的氣息，太初的氣息，和他自己的氣息，交相往返，暴烈的、憎恨的、幽怨的、傷心的、猶豫的……
　　復雜而濃烈的感情，把那冰冷的太初之意幾乎沖得看不見。
　　壹雙復雜的眼眸在眼前浮現，又漸漸化為灰暗和冰冷，那壹閃而過的掙紮和難過，刺在魂海，攪得包裹著記憶的魂力“膠囊”百孔千瘡，各種記憶影像漏風壹樣四處滲漏出來，往事壹幕又壹幕地、淩亂破碎地出現，組不成劇情。
　　可以確定的是……
　　兩次受傷，兩次都到了這裏。
　　對於這顆星球而言，上壹次在此療傷，那便是壹切的緣起。
　　仿佛可以看見，壹只狐貍從山間躍下，天上的圓月映照身影，如夢壹般。
　　有烈焰淩空而落，化作身材火辣的禦姐。
　　壹個臉色蒼白的女子籠罩在陰森森的黑袍之下，前方是茫茫血海。
　　這畫風，不揍妳揍誰？
　　黑袍鬥篷掀開，露出女子的全貌，神色痛苦，眼神不服，卻無奈地低眉垂首：“爸爸……”
　　“……”畫面如玻璃破碎，畫風崩了壹地，夏歸玄徹底出戲，醒覺過來。
　　睜眼就看見剛剛喊爸爸的那張臉……不再是蒼白的臉頰和那不屈的眼神，如今臉頰紅潤，妙目含春，正帶著微微的笑意看著他的側顏出神，好像想到了什麽很開心的事情。
　　夢裏夢外，已是流年。
　　“怎麽了？”見他睜開眼睛，淩墨雪問：“找到自己的治療意識了麽？”
　　夏歸玄還是定定地看著她，看得淩墨雪莫名其妙地低頭看了眼身上，沒臟啊……
　　卻聽夏歸玄輕聲開口：“墨雪……”
　　“在。”淩墨雪下意識挺直背脊應了壹聲。
　　旋即壹怔……自己有告訴過他自己名叫墨雪嗎？哦好像有……可他忽然從將軍改叫墨雪是什麽情況？
　　“妳妳妳……”淩墨雪忽然醒悟，吃吃道：“記憶恢復了？”
　　這壹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欣喜還是失落，這種感覺微妙難言。
　　“沒有……只是想起了壹些片段。”夏歸玄道。
　　淩墨雪籲了口氣，連挺直的背都有些塌了下去似的。
　　夏歸玄忽然道：“妳是不是……其實不太想我恢復？”
　　淩墨雪怒道：“胡說八道！”
　　“我剛才想起壹些片段，我好像在欺負妳。”
　　淩墨雪：“……”
　　“不管以前我們是什麽關系……”夏歸玄輕聲道：“以後我肯定不會欺負妳了。”
　　淩墨雪正不知道怎麽解釋自己的表現，聽他這麽說得反而有些好笑，偏著頭問：“為什麽？”
　　“因為現在的妳比以前好看很多啊。”
　　妳這是誇我嗎？
　　淩墨雪怎麽品都覺得這味兒怪怪的，惱怒地湊了過去揪住他的衣襟：“妳說明白點，我以前很難看嗎？”
　　“沒有沒有，壹樣是漂亮的。”夏歸玄忙道：“只是記憶中的畫面裏，妳心中有戾，執念深濃，如今的妳，心懷喜悅，滿是朝氣。我希望妳能永遠這樣……”
　　淩墨雪怔忡半晌，忽然惡狠狠道：“如果妳恢復之後就會讓我變成以前那樣呢？”
　　夏歸玄道：“那不可能……我如今確知我是封印記憶，並沒有改變性情，我的性子和喜好壹定是壹樣的。我確定自己喜歡看見妳開心的樣子，這不會改變。”
　　淩墨雪的眼眸動了動，似有漣漪微漾，看不分明。
　　他說的確實沒錯，淩墨雪對夏歸玄那可太熟悉了，接觸這壹小段時間就能明確他的性情絕對是沒有任何變化的，只不過是忘了東西而已。包括那種上位者的視角，也只不過是因為忘了自己很牛逼而謹慎收著，實際上那種不居人下的意識從來就沒消失。
　　也包括色批本性，壹口壹個漂亮連個遮掩都沒。
　　換句話說，他這句話是真意。
　　如果說之前曾在叩問自己的心，那麽此刻就是剖開了他的心。
　　我喜歡妳，希望妳如舊。
　　妳也喜歡我，希望我開心。
　　——我很開心。
　　她深深吸了口氣，別過頭去不再看他，總覺得自己多看兩眼會忍不住挨進他懷裏索吻。
　　只能強作冰冷：“讓妳在這裏感悟治療的，不是讓妳尋覓泡妞靈感的。入定去，認真點！”
　　其實夏歸玄真覺得，如果再度入定，那也不是感悟什麽治療方法，應該是徹底能把記憶解鎖了……便是現在都感覺記起了很多東西，那魂力膠囊的包裹早都跟篩子壹樣了。
　　而且……和這位墨雪姑娘說話的效果，好像也不比入定感悟差哪去。身處這個環境之下、面對著熟悉的人，這本身就是壹種解鎖，又何須入定？
　　他堅持道：“我還是想和妳說說話……”
　　淩墨雪忽然暴躁起來，壹把將他摁在地上：“我看妳就是想忽悠人雙修！”
　　“？？？”夏歸玄都傻了。
　　我沒那個意思啊……
　　到底是誰想雙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