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來者不善

　　夏歸玄很快聽見隔鄰殷筱如跳下床，正在匆匆換衣服。
　　算了，這神念就別探過去了……小狐貍根本不知道，她的憨憨機器人能防備個毛……
　　很快自己的門被推開，殷筱如探了個腦袋進來，警告道：“我家族來人了，不管發生什麽，妳可千萬別露面。被人看見男人從我樓上下來，我臉都沒了我……”
　　夏歸玄暗道別人就是沖著妳樓上的男人來的，早沒臉了……當然如果殷筱如想瞞，那讓他們來搜都搜不到可太簡單了，便只是笑笑：“知道了，不會汙妳名譽。”
　　殷筱如沒時間多說，匆匆下樓。
　　外面車隊已經抵達別墅大門外，殷仲翔站在外面迎接，壹名中年婦女下了車，神色倨傲：“筱如今天沒去公司？”
　　殷仲翔忙道：“小姐昨夜累著了，正在休息。”
　　婦人冷冷道：“分公司業績壹直上不去，看來不是沒有緣由。”
　　很快別墅裏傳來殷筱如的笑聲：“二姑今天怎麽有空來桑榆城？”
　　夏歸玄甚至聽得出她的笑聲裏藏著MMP的情緒。這才睡多久啊！
　　殷筱如已經換上了職業裝束，笑吟吟地出門把來人迎入別墅，在客廳接待：“二姑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也好去接機呀……這是誰接的機？”
　　說著美眸掃過壹群西裝男，眼裏有些譏諷，心中卻頗為緊張。
　　這批人壹半是殷家來人，還有壹半居然是昨晚自己偷入的周家人，那蝠人赫然在列，被她兩槍轟爛的臉居然都治好了！
　　也不知道是蝠人自己的恢復力呢，還是周家的技術已經到了這個層面？
　　還好他們應該認不出自己……那狐臉面具算是她自己煉制的唯壹法器了，主要功效就是遮蔽和改變氣息，戴上是妖狐，解下是人類，殷筱如對這個效果還是比較自信的——雖然精神增幅的效果比較拉胯……
　　果然蝠人困惑地打量殷筱如。收到情報殷筱如半夜帶男人回家，他們自然會想那時間之前她在哪……蝠人昨晚和那狐貍直接交過手，對她的氣息最熟稔，雖然抱傷未愈，還是特意趕來看看。
　　然而這從氣息到氣質都翻天覆地的變化，實在感覺不出貓膩，也察覺不到蝠人自己的毒素殘留痕跡，看來不是壹個人。
　　他便安靜地站在那婦人身後不說話，壹副隨從的樣子。
　　婦人是殷筱如家族堂姑殷萍。
　　她沒有回答殷筱如的問題，冷冷道：“聽說老生態園已經被妳消減了大量規模？”
　　“哦。”殷筱如很無所謂地道：“維護太耗錢，而且那些動植物現在已經遍地都是，不具備太多價值了……”
　　“膚淺！”殷萍厲聲道：“妳難道不知道生態園的真正意義？”
　　殷筱如笑笑：“倒也沒想象中那麽重要。”
　　殷萍冷笑：“重不重要非妳能決定。”
　　殷筱如眨巴眨巴眼睛：“二姑如此重視生態園，莫非是打算讓家族註資？”
　　“……”殷萍轉移了話題：“妳提交給家族的第八十八號試劑，所謂增強抗擊打能力的效果還不如喝壹口燒酒有效，持續時間還只有三分鐘，妳覺得軍方有可能會通過？”
　　“哦。”殷筱如還是無所謂：“不通過就不通過，老規矩收回來改改民用。”
　　殷萍嗤笑道：“以前那些讓人做夢會笑醒之類的還可以改民用，說不定還有些腦子進水的買了玩玩。這三分鐘抗擊打的誰買？出軌被老婆捉住之前先喝壹瓶嗎？”
　　殷筱如怔了怔，眼睛笑成了月牙：“妳看，這不就找到市場定位了嗎？”
　　夏歸玄啞然失笑。
　　這小狐貍真挺好玩的。
　　之前聽殷仲翔說了，殷家主要做神經傳導和生物科技的，看來殷筱如這個分公司就是做生物制劑。聯系到昨晚殷筱如好像是偷“血清”被追殺，似乎隱約可以勾勒壹個框架了。
　　話說做生物制劑，這玩意應該算是自己可以直接插足的科技類產物了吧……畢竟煉丹知識擺在這，體系再是不同，也有相通處。
　　他聽得好笑，殷萍聽得只會惱火：“這也叫市場定位？那還不如帶瓶燒酒！”
　　“燒酒和我們的試劑怎麽能壹樣呢，我們是可以做成壹個小膠囊隨身攜帶的，又不會醉。桑榆城很多人喜歡我們這些有趣的藥劑，銷量壹直很不錯的說……”
　　殷萍七竅生煙：“但凡妳的東西能有點銷量，也不至於連個生態園都維護不起！”
　　殷筱如笑笑：“我覺得生意挺好……”
　　殷萍道：“無論妳自己怎麽自以為不錯，家族對妳這幾年來的管理都很不滿意……”
　　殷筱如截斷：“怎麽，二姑該不會說要撤我？”
　　殷萍笑得很和藹：“誰都知道這分公司是妳父母當年的心血，家族怎麽會做這麽無情之事？只不過大家考慮，妳獨自壹個姑娘家，缺了人手幫襯，難免捉襟見肘，若是有個男人……”
　　殷筱如心中壹個咯噔，暗叫壞了。
　　無論生態園還是藥劑，無非都是個找茬的理由而已，她心中有數。家族想奪她這些老產業也不是壹天兩天的事了，但因為她在軍部有人罩，家族沒法隨便把她給撤了，但依普世循例，家族可有權力給她議親的，這外人可管不著。
　　以前還沒用上這招，今天這是被自己帶男人回家給刺激出來的？
　　她冷冷掃過殷萍身後的周家人，笑吟吟的神色徹底消失：“敢情家族不是覺得經營不善很可惜，相反是打算賣個好加錢，連我壹起賣？”
　　殷萍笑道：“何出此言？家裏也就是個提案，仍需篩選，大家總要對得住妳去世的父母親。”
　　篩選，沒兩天就篩中了周公子了吧。殷筱如心中有數，冷笑道：“二十六世紀了還包辦婚姻，怎麽不篩選壹個自己用？”
　　殷萍悠然道：“這裏不是地球，這是蒼龍星，大夏自治領。家族已經決定了，為了桑榆城老產業復蘇，要麽換人接管，要麽與其他家族達成合作，共同發展，這是對家族有益之舉。妳身為家族壹份子，既然賴著桑榆不肯走，總該做點別的付出？”
　　兩人扯皮過程中，那邊殷仲翔也越聽越不對了。
　　他暗中通知家族來人是為了趕走甚至弄死那個小白臉的，可家族說的這啥啊……到底是為了逼出那個小白臉呢，還是真要直接把殷筱如嫁別人去了？
　　那他這小報告到底為了誰啊！
　　腦海中忽然響起系統的聲音：“就這？這就是妳的布置？趕走壹個情敵，迎來壹個家族？”
　　殷仲翔臉都綠了，意念回答：“我怎麽知道會莫名其妙牽涉到周家？餵餵，妳是系統，不是解決問題的嗎，只會吐槽像話嗎？”
　　夏歸玄冷冰冰道：“亡羊補牢，未為晚也。發布支線任務：攪亂局勢，暴露出來人的身份與陰謀。任務獎勵：王霸之氣。失敗懲罰：別懲罰了妳女神要嫁人了。”
　　殷仲翔傻了：“這……我怎麽攪亂這種局勢，我連說話的份都沒有！”
　　夏歸玄心中鄙視：“鑒於宿主瑟縮無勇，可以預支王霸之氣獎勵，但需以規定任務形式進行。”
　　殷仲翔奇道：“什麽規定？”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任務規定：對殷家來人使用霸道總裁模板，鍛煉氣質。”
　　殷仲翔：“？？？”
　　正詫異時，忽然覺得精神亢奮起來，似有無盡的自信睥睨湧入心中，仿佛自己高坐雲臺，長鞭指處，群臣俯首，千軍齊發，血流漂杵。
　　預支王霸之氣……原來是這樣的嗎？
　　其實就是個亢奮術……加上幻象指引。
　　殷仲翔自信滿溢地跨了出去。
　　他們的意念交流看似洋洋灑灑，其實是很快的，這時候殷萍剛剛說完“總該做點別的付出”。殷筱如還沒來得及反駁呢，就見殷仲翔傲然站在了殷萍面前，微微仰首，用鼻孔看著她。
　　殷筱如歪頭：“？”
　　殷萍怒道：“這下人是誰，好生沒教養！”
　　霸道總裁模板是什麽來著……殷仲翔想了壹下，傲然對殷萍道：“女人，妳成功引起了我的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