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我決定妳的生死

　　李洛這次不但全副武裝，親衛也帶的更多。下午壹點，李洛就到了左營大帳，升帳排衙。
　　李洛居中坐在將主大案上，兩邊站著頂盔貫甲的親衛。
　　他們，在等馬虞候大駕光臨。
　　馬虞候還沒有到，李洛有點無聊，幹脆利用這個時間好好梳理接下來的壹些計劃。
　　戰馬、移民、火器、盔甲、戰船、兵源等等壹大堆事情，可以說，這大半年來，他和崔秀寧忙得就像兩只猴子，別說雙休，單休都沒有。不是996，而是797……悲傷的壹匹。
　　本來就很忙了，這洪謙和那馬勒戈壁還來找事添亂，尤其是“馬勒戈壁”還如此惡心。
　　足足等了壹個多時辰，直到下午三點多，馬德瓦丁才姍姍來遲。
　　李洛早就吩咐，營門口的水兵不用通報，直接讓他進來。
　　畢竟，虞候是長官嘛，進下屬部將的營地，何須通報？
　　馬德瓦丁帶了十幾個兵，大搖大擺的進了左營，徑直來到大帳外，問門口的守衛：“我，馬德瓦丁，是妳們的虞候。現在，讓妳們的營主來見妳們的虞候！”
　　門口的守衛冷笑道：“原來是虞候大人，大人還是進來說話吧，我家營主恭候多時了。”
　　什麽？竟然讓本虞候進去見他？
　　馬德瓦丁差點氣樂了。我是堂堂四品虞候大官兒，來到壹個五品小官人的門口。然後五品小官人讓四品大官人主動進來見他？
　　這個調皮的男孩，不打算出來迎接自己，像對待高貴的客人、尊敬的長者那樣，恭恭敬敬的迎接自己麽？
　　看來，他已經成為迷途的羔羊，或者過早失去父母的孩子，不知東南西北，也不知尊卑禮儀了。
　　或許說，他自以為出身李閥，竟然能令自己畏懼顧忌嗎？
　　真是幼稚而倔強的孩子啊！
　　好吧，當自己舉起鞭子的時候，他會跪在自己的腳下，輕吻自己的靴子謝罪的。
　　大帳內的李洛，聽到門口的聲音，知道“馬勒戈壁”已經到了。
　　李洛拿起大案後面的掛的弓箭，慢條斯理的把玩起來。
　　他母親的，今天務必要給此人壹個狠狠的教訓。
　　敢打老子的主意，等下不給這只禿尾巴老兔子壹個厲害，他就不姓李。
　　馬德瓦丁拉著臉進入大帳，他手裏提著鞭子，身後跟著十幾個兵。
　　可是他壹進入大帳，就不由楞住了，覺得好像是來錯了地方。
　　左營司禦，那個叫李洛的“男孩兒”正全身披掛、大馬金刀的坐在將主大案上，手持弓箭，冷笑的看著自己。
　　這“男孩兒”竟然居高臨下的俯視自己！
　　李洛自然是認識自己的，可是他不但沒有絲毫起身拜見上官的意思，甚至連壹句問候都沒有。有的只是大膽、冷漠、倨傲，甚至是……蔑視！
　　壹股怒火再也難以遏制的從心底燃燒，將馬德瓦丁原本那些“旖旎”的情緒燒的幹幹凈凈。
　　現在，這個因為遭遇部將蔑視而憤怒的男人，決定要給“男孩兒”壹個狠狠的懲罰。
　　可是，馬德瓦丁的怒火只持續了壹個呼吸的時間，就難以維持。
　　因為，他此時才註意到大帳中的親兵，竟然壹個個面帶冷笑、殺氣騰騰的看著自己。他們手握刀柄，似乎只要李洛壹聲令下就要殺人，而不會顧忌自己是不是虞候大官人。
　　壹向對危險比較敏感的馬德瓦丁，真真切切的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這個李洛，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裏！
　　“李司禦，見到本官，為何不起身行禮？難道，妳忘記了尊卑禮儀？”馬德瓦丁喝道，虞候大官人的架子，仍然趁熱端了出來。
　　“妳是誰？”李洛拿起壹支箭，用箭尖指點著虞候大官人。
　　什麽？
　　馬德瓦丁再次怒了，妳明明幾天前見過我，今天卻問我是誰？這是挑釁，侮辱……妳在冒險，在犯罪，在以下犯上！
　　“我，馬德瓦丁！江華水師虞候！我宣布……”馬德瓦丁像個講經人那樣莊重起來。
　　李洛手中的箭壹劃，打斷馬德戈壁的話，“什麽什麽？妳說什麽？妳叫馬勒戈壁？嗯，這名字不錯，真不錯，我記住了，妳繼續說！”
　　顏鐸等親衛壹起哄笑起來，他們都是來自中原，自然知道“馬勒戈壁”的意思。
　　馬德瓦丁氣的渾身發抖，他指著李洛，臉色鐵青的如同壹頭被戲耍的豺狼。
　　“以偉大的珍珠名義，以偉大的大皇帝的名義，以妳們恭順的高麗王的名義，我，馬德瓦丁，將代表他們，對妳進行軍法處置！”
　　馬德瓦丁努力想裝的像個講經人，可是他看起來卻更像壹頭因憤怒而叫聲走調的驢子。
　　然後，他像講經人懲處異端那樣指著李洛，命令他的兵，“勇士們，拿下這個膽大妄為，不知懺悔的人吧！”
　　他身後十幾個士兵還沒有動手，就聽顏隼等人喝道：“大膽！”“全部拿下！”
　　緊接著，壹陣刀劍出鞘的“嗆啷”響起，好幾十個親兵壹起撲向馬德瓦丁和他的兵丁。
　　“放下刀！”
　　“跪下！”
　　“作死麽？妳敢拔刀！”
　　顏隼顏仝等人如狼似虎壹般，三下五除二將馬德瓦丁等人繳械。不但十幾個兵丁被勒令跪下，就是堂堂四品虞候大官人，也被恥辱的按著跪在李洛的軍案前。
　　被幾個女真戰士扭住胳膊、揪住辮子下跪的馬德瓦丁，滿臉不可思議、不敢置信的看著李洛，心裏只有壹個聲音：他怎麽敢？他怎麽敢！
　　別說自己是色目人，就算是高麗人，只要身為虞候，李洛作為下屬也不敢如此以下犯上啊。
　　反了，反了！
　　馬德瓦丁嘶叫道：“珍珠啊……李洛，立刻停止妳愚蠢而罪惡的行為……”馬德只說了壹半，他的聲音就戛然而止，就像被壹把剪刀“哢嚓”壹聲剪斷。
　　因為，他看到李洛突然站起，拉弓搭箭，森寒的箭頭對著自己。
　　馬德瓦丁壹臉驚怖的想道：“他要不顧壹切後果的射殺自己？”看到李洛真要松手放箭的樣子，壹向愛惜性命的回回老爺，忽然感到褲襠壹熱。
　　李洛看到馬德瓦丁竟然嚇得尿褲襠，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大帳中所有的親衛，見狀也紛紛大笑。
　　虞候大官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簡直羞憤欲死。
　　直到李洛放下弓箭，馬德瓦丁才松了口氣。
　　“李洛，我可是虞候，妳怎敢如此？妳莫不是要造反麽？”馬德瓦丁強撐著說道。
　　李洛鄙夷的看著虞候大官人，心想，難怪警察說需要留意此人，不是因為此人有多難對付，而是此人太惡心，果然如此。
　　“哼，到了現在還擺出虞候的架子，看來，妳還是不知道自己的處境了。”李洛冷笑道。
　　李洛說完，下令道：“將這些兵丁全部押出去，離大帳遠壹點。”
　　等到馬德瓦丁的手下都被帶出去，李洛只留下顏隼、顏仝、阿山這三個親衛在場，然後說道：“阿山，念吧！”
　　“諾！”完顏阿山掏出壹個小冊子，翻開，開始念起上面夫人整理的東西。
　　“馬德瓦丁，薩拉森人，今年四十八歲。原任大元太子儲政院回回椽史，因為太子不喜，呵斥後被趕出東宮。”
　　“後任萊州水師副千戶……至元十三年五月，因與千戶蒙古人阿叠兒海結仇，乃買通阿叠兒海的色目人管家薩巴巴，暗中毒死阿叠兒海。”
　　“馬德瓦丁貪財好貨，至於十五年三月，上任水師虞候不久，將壹艘五百料戰船，暗中高價賣給三別抄殘軍……”
　　“至元十六年九月，馬德瓦丁醉酒，曾說真金太子親近漢人，疏離回回，不是好儲君，必定會讓珍珠降下天罰，甚至被廢黜太子之位。”
　　隨著完顏阿山壹條條的念，馬德瓦丁先是大驚失色，再是臉色蒼白。
　　這……這……李洛，到底是怎麽知道的？馬德瓦丁嚇得魂飛魄散，這些隱私之事壹旦讓朝廷知道，他會是什麽下場？
　　李洛看到馬德瓦丁魂不守舍的樣子，很是得意爽快，他冷笑道：“馬勒戈壁，妳壹定在想，本官如何得知妳這些陰私對麽？”
　　“就算本官不說，相必妳也猜到了。不錯，本官可以明確告訴妳，出賣妳的人就是妳的小舅子，有些事是他幫妳做的，有些事是他知道。”
　　馬德瓦丁有點恍惚的問：“他，他為何要出賣我？”小舅子不但是他的心腹，也是他的親戚，為何要出賣自己？
　　李洛笑道：“這個妳就不需知道了。本官可以明確告訴妳，以本官的後手，妳就是殺了他滅口都沒用。簡單的說，妳的生死榮辱，全部捏在本官的手裏。”
　　“妳也可以想辦法殺本官滅口。如果妳夠自信，大可以試試。”
　　馬德瓦丁苦笑道：“妳們是不是很早就開始準備了？妳到底想幹什麽？”
　　李洛道：“我是高麗人，當然不能不為高麗想想。我是大元的臣子，沒想著反對大元。我只是希望，高麗的水軍，稍微像點樣子，起碼能對付海盜和倭寇。”
　　馬德瓦丁明白了，這李洛，想要江華水師的兵權。
　　果然，李洛繼續說道：“只要妳聽話，本官可以當什麽事沒發生，妳做的事情，本官也可以只當不知道。我這三個親衛，算是我兄弟，自然不會多嘴。妳還是堂堂虞候大官人。”
　　“如果妳不聽話，馬上就會家破人亡。本官雖然官不大，卻絕對有這個能力。怎麽選，妳自己看著辦。”
　　馬德瓦丁沒怎麽猶豫，就咬牙說道：“從今以後，表面上我是虞候，暗地裏，妳是！”
　　李洛拍手笑道：“馬虞候，果然還算是個聰明人。好吧，怎麽做本官自有條陳，妳以後照做就是了。記著，傳達我指令的，就是出賣妳的小舅子！好吧，妳可以立誓了。”
　　馬德瓦丁面如死灰的垂首道：“我，馬德瓦丁，向珍珠發誓，今後唯李洛大人之命是從……”
　　又過了壹會兒，滿臉苦澀的馬虞候，終於被“面授機宜”後放走。
　　……
　　解決了馬德瓦丁的事，李洛也回到李家塢堡。
　　壹見到崔秀寧，李洛就忍不住誇贊道：“夫人真是本官的賢內助啊，馬德瓦丁果然答應做走狗。”
　　“夫人妳妹，那是假的！”崔秀寧哼哼道，“妳得意了吧，用不了多久，這江華水師就姓李了。”
　　李洛笑道：“這次多虧夫人，才下了這步好棋，簡直是作弊。”
　　崔秀寧道：“別說好聽的沒用，今晚多給我按按肩膀，白天教特工學員擒拿格鬥，閃著了。”
　　“好吧警察，妳總有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