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永在

煌煌華夏

歷史軍事

(很多人被皇上這個詞勸退,不得不加上這壹段。
“鶉火之歲,皇上禦極四年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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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章 歷史的必然(下)

日月永在 by 煌煌華夏

2021-4-18 21:44

  濟南車站,月臺。
  對於剛剛通車還不到半年的濟南府來說,這時節能坐的起火車這壹交通工具往來南北的,都是商賈官宦,尋常百姓,哪裏有這個能力。
  從火車上魚貫下來的,個頂個都是壹身錦繡,便是偶爾有幾個穿著素凈些的,細看起也是上好的面料。
  壹個年輕人從人群中走出,他的身材消瘦,跟周遭壹群挺胸凸肚的達官顯貴形成了非常顯著的區別,頭上沒有束發冠,而是卡了壹頂帽子。
  這是前兩年從北地商人傳過來的,北方嚴寒,為了禦寒,遼東的商人就用羊絨和毛線做了這物件,可以很好的保護頭部,不至於被寒風吹得頭疼。
  後來這帽子傳到南方後,南方的繡娘按照這壹款式做了改工,出了春秋時節也能戴的薄帽子。
  帽子蓋在年輕人的頭上,將此人半張臉都遮蓋住,加上其走路微微垂首,讓旁邊人很難窺見真容。
  年輕人的後邊還跟著幾個歲數相仿的男子,大多壹般無二的裝束,大夏天的穿著長長的素衣,頭上戴著帽子。
  “二爺,這邊。”
  月臺的不遠處,有幾個候著的人,見到這位年輕人後開了聲。
  被叫做二爺的便是這位年輕人,聽到招呼後走過去但是沒有搭腔,幾個迎候的人將這位二爺接下月臺走出車站,幾輛馬車已經停好,眾人便徑直上了車。
  直到進入車廂之後,這位二爺才拿下帽子擡頭,原來所謂的二爺,便是二皇子朱文圻。
  如今的朱文圻,面上頷下已經留了不長不短的胡須,整個人看起來沒有幾年前那般的精神銳氣,但更加的內斂且成熟。
  他來山東了。
  為的,是見壹個人,壹個女人。
  “山東的事大多都安排妥當了。”接車的有壹個小年輕叫寧正,此刻正向朱文圻介紹著山東的情況:“我們已經掌握了當年糧倉大火案的主要證據,也已經與當年山東幾個主要工會組織被取締後的負責人重新聯系上,只等您來下達指示了。”
  “辛苦妳們了。”
  朱文圻道了句辛苦,接過這寧正遞給他的壹封信件,拆開簡單看了兩眼後便直接問道:“唐夫人怎麽樣。”
  壹句夫人,指的自然是女性,山東唐姓值得朱文圻親自跑來見得,便就只會是壹個唐賽兒。
  “已經聯系過了,唐夫人表示壹切以殿下的命令為準。”
  “別叫我殿下了。”朱文圻擡手,指出了這壹稱呼的錯誤:“我是工會總會全體工人推薦的代表,也是農會總會、同鄉會總會推舉出來的代表,是代表大家發聲和爭取應當權力及利益的,妳們可以叫我朱代表。”
  車廂裏幾個人彼此互望,倒也沒拿捏,都點了頭。
  幾人沒有說太多話,幾輛馬車也沒有進入濟南城,而是在城外壹處隱蔽的大院外停下。
  “這是山東工會重建後的據點。”
  寧正引著朱文圻往裏走,邊走邊解釋道:“今年隨著朱高熾做了內閣首輔,地方當局打壓工會的力度越來越大,也抓了不少人,雖說最後都是訓誡壹番沒有什麽嚴厲的懲處,但還是有不少人擔驚受怕之余選擇了退出工會。眼下整個山東,工會成員只有壹百七十三人了。”
  壹百七十三人。
  朱文圻皺了下眉頭,但很快便有抹平。
  這個數量當然不高,別說對比整個山東近千萬百姓,就單說比起當年沒有打擊工會前的十幾萬那都是遠遠不如的。
  “工會現在的發展完全是偷摸進行,不過參與進來的成員,個個都是忠實的擁躉。”寧正堅定道:“他們大多是當年四通倉庫失火案不幸死傷工人的親屬朋友,這麽多年壹直想著伸冤,他們相信,只有工會才是他們這輩子唯壹能幫助他們沈冤得雪的。”
  “不能這麽說。”
  朱文圻批評了壹句:“不是工會幫助他們,而是我們幫助我們自己,我們團結起來,以工會作為發聲的平臺,將我們的聲音傳到北京去,傳到君父的耳朵裏去,只有君父,能幫助我們大家沈冤得雪。
  我們要相信的是君父,相信我們團結起來之後共同發出的聲音能夠讓君父聽到,相信所有的不公和錯誤對待最終都會得以撥亂反正。”
  “是,朱總代表您說的對。”幾人都虛心的接受了下來。
  跨過院落進入壹處大屋內,裏面已經密密麻麻做了能有壹百多號人,再見到朱文圻幾人後,都起身相迎。
  這壹百多人裏面,還有不少是身有殘疾者。
  他們,都是當年四通倉庫事故案中不幸受傷的被害者。
  “諸位,很抱歉,我今天來山東沒能為大家帶什麽禮物。”
  朱文圻走上屋內有些簡陋低矮的講臺,也沒有喇叭之類的擴音器,好在屋子不大,僅憑肉嗓足以。
  “但我想,我帶來的東西會是妳們這些年最想得到的。”
  朱文圻取出早前在車裏寧正遞給他的那封信,展開舉起,將寫滿文字的那壹面對向面前壹百多號人,大聲喊道:“我找出了當年四通倉庫大火案的真相,那不是壹場意外,那是人為蓄意制造的謀殺!妳們是無辜的受害者!”
  原本還滿堂歡迎熱烈的大屋頓時安靜的鴉雀無聲。
  真相,找出來了?
  不知道是誰突然站起身,喊了壹聲:“真的嗎?”
  便有越來越多的人都叫嚷起來,直到朱文圻連說了幾句‘證據確鑿’,這些人才真的相信。
  他們已經‘錯’了太多年。
  當年,林三臨死前跟唐賽兒說大火是人為導致,唐賽兒也是這麽宣傳的,所有人都認為火是人禍,但官府定了意外。
  內閣也來了人,調查之後給的定性也是意外。
  於是‘錯誤’成了‘正確’。
  其實連他們自己都已經在心裏認定,那就是壹場意外。
  之所以這麽多年還在堅持,只是這些人自以為是的委屈罷了。
  但現在,證據出現了,他們不是‘錯誤’的,林三用生命帶出來的信息沒有假,火是人為放的。
  許久的沈默之後,突然壹個失去了胳膊的男人哭了出來,他的聲音起初還很輕,後來越來越大,直到坐在地上用僅剩的壹只手扶著額頭嚎啕大哭。
  他哭的不是自己失去了壹條胳膊,而是自己被人害成這樣,真兇這麽多年卻還在逍遙法外。
  哭聲開始蔓延,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哭泣,那些失去親人的家屬哭的更是肝腸寸斷。
  “這幾年,報紙上有壹句話,叫做‘正義也許會遲到但絕對不會缺席’。”
  面對滿堂的哭聲,朱文圻看向身旁的寧正,如此說道:“但我不喜歡這句話,看看咱們眼前這些族裔同胞,如果這份遲到發生在那些說這句話人的身上,妳問問他們受得了受不了。”
  “但,總比不來的好吧。”
  “遲到說明已經病了,而不來,就是病入膏肓!”
  朱文圻拍了桌子,竟然壓住了滿屋的哭聲,房梁縈繞著他的吼聲:“幾十條人命啊,說害就害,踐踏起來沒有絲毫的心慈手軟。
  這是大明不是蒙古人的暴元,每壹條人命在消逝前都是我大明的壹份子,是我們國家的人民,人命不是草芥。”
  “官商勾結、草菅人命,視人民如豬狗,歷朝歷代做得,獨我大明做不得,他們敢害我們,我們就敢還回去,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這,也是歷史的必然!”
  朱文圻喘了口氣,以目視眾人,目視這區區寥寥壹百多人,用堅定的、毫無畏懼的聲音說道:“我們不僅要伸冤,還要報仇!”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這,也是歷史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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