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永在

煌煌華夏

歷史軍事

(很多人被皇上這個詞勸退,不得不加上這壹段。
“鶉火之歲,皇上禦極四年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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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蕓蕓眾生(二)

日月永在 by 煌煌華夏

2021-4-18 21:44

  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學生會出了這樣的事情,朱文圻的心情難免惡劣許多,等傍晚吃完晚飯,南大結束了壹天的課程後,朱文圻也懶得那麽早回宮,正好寧濟邀請,朱文圻便幹脆跟著後者到他家做了次客。
  寧濟家住在城中心區,倒也臨南大不遠,要是住在城西的話,想要上學這出行費用就不菲了,需要乘坐那種可以容納八人的雙馬驅動的公共馬車。
  等到了臨近的街巷,朱文圻把自己的車輅留在了巷子外,跟著寧濟倆人步行回的家,壹個普普通通的民宿,推開兩扇年久已經有些腐朽氣味的木門,而這扇木門最顯然的,還是中心區域用白漆畫的壹個圈。
  內裏壹個大大的拆字。
  城中舊城區改建的項目已經立了項,馬上就要動遷蓋新樓,釋放土地占有區域,以此容納更多的郊村百姓入城。
  推開門就是壹個室內院子,很小也很簡陋,沒有什麽太多其他的物件,也沒有養什麽雞鴨之類的家禽。
  小院子連著幾間廂房,寧濟邀請朱文圻到正堂上座,壹百多尺的正堂也就擺著幾件簡單的家具,而在靠近裏屋的位置還有著壹張低矮的案幾,上面放有報紙。
  這還是朱文圻第壹次來到這種環境,他也坐不住,就在這陋室裏來回走動觀瞧,也能隱約聽到壹陣織機的聲音。
  “我母親在裏屋織紗。”
  寧濟解釋了壹句:“我母親是紗廠的女工,也買了壹臺紗機在家,下了工到家就會在家裏自己做,每隔幾天會有專人來收,賣點錢。”
  “令尊呢?”
  朱文圻坐到案幾旁邊的馬紮上,抄過那份報紙看了起來,這是壹份最新的求是報,標題就是醒目的壹句。
  “二五計劃總結大會即將在京召開。”
  這壹期的底版還有應天府的行文,關於城中舊城區改造的相關政策內容和動遷補償條款。
  “這個點,我父親應該是去給人送煤球呢。”
  寧濟拿了壹盤有些粗糙的糕點放到案幾上,又給朱文圻倒了壹杯白水,而後陪坐到後者的身邊介紹著自己家裏的情況。
  “他白天跟人跑工地做工,晚上就拉壹車煤去送煤球,過冬了嘛,天冷很多人不願意出門去采買,我爹他送煤上門,能多賺兩個跑腿錢。
  我下面還有壹個弟弟,現在在童學上學,入了冬來回上下學不方便就辦了寄宿,雖然沒有學費,但寄宿費得出。”
  朱文圻有些沈默,他不知道該怎麽接寧濟的話,因為他倆完全不是壹個世界的人。
  倆小夥子有壹搭沒壹搭的聊了沒多久,院子的門又響起,壹個中年男子滿身披霜的走了回來,他的臉凍得有些紅,皮膚也有些寸爛,但整個人的精神頭特別好,壹進院子就吆喝起來。
  “婆娘、兒子,俺回來了。”
  喊著嚷著走進正堂,男子便看到了朱文圻,微微楞了壹下,臉上的笑更加熱絡三分。
  “喲,來同學了,妳好妳好。”
  倆小子都站了起來,朱文圻張張口,頓了壹下後也笑了起來:“叔叔好。”
  “坐坐坐,別客氣。”
  男子脫下身上的大衣,很是熱情:“我去洗把手,哦對了妳們吃飯了沒有,沒有的話,我出門給妳們買只燒雞啥的。”
  “叔叔不用客氣,我們已經在學校吃過了。”
  朱文圻回應道。
  等男人洗完手回來,朱文圻身邊的寧濟便介紹了壹句:“爹,這是咱們南京學生會的朱會長。”
  男子錯了下神,稍稍有些緊張起來。
  會長啊,那應該也是個官吧。
  壹念及此,男人瞥到朱文圻面前的白水,趕忙跑進裏屋翻出自己珍藏的茶葉,拿出壹個瓷杯泡上,端放到朱文圻的面前,搓手道:“您喝茶,有什麽慢待的地方多見諒,俺們這地方簡陋,讓見笑了。”
  這下倒是讓朱文圻有些坐立不安,趕緊起身連告不敢,壹老壹小倆人好壹頓客套才算雙雙落座。
  “叔叔太見外了,我跟寧濟是同學,又同在學生會工作,天天朝夕相處無異於手足兄弟,此番冒昧叨擾,往帶了禮,倒是失了禮數,還望叔叔莫要見怪。”
  “不敢不敢。”
  倆人又磨嘰了壹番才算相互坐定,男人搓著手,臉上帶著憨厚的笑:“俺在家常聽濟兒說起他在學生會的事,這小子沒個德行,怕是沒少給妳添麻煩吧。”
  “沒有的事。”
  朱文圻瞥了壹眼寧濟,算是知道後者並沒有把自己皇子的身份說給他老爹知曉,這到還算不錯。
  “寧濟現在是學生會的組織幹事,很多南京學生的活動都是他組織的,包括前幾個月搞得南大運動會,有寧濟在,我省了不少心。”
  “是嗎,嘿嘿。”
  男子臉上笑的更燦爛了,再看向寧濟的時候,壹臉的贊許和驕傲。
  “剛才我倆還在這聊天聊到叔叔您呢。”
  朱文圻找著話題:“寧濟說您晚上還在送煤,這數九寒冬的,挺不容易吧。”
  男人連連擺手:“輕松的很哩,跑個幾步路,送百八十塊煤球,就能多賺個七八十文,壹個月下來又多增收好幾兩銀子,拿來買兩身冬天的棉衣都夠了。
  加上俺白天跟人在工地做工,加壹起壹個月賺的錢,比以前種地那陣多了不知道幾倍,這不馬上過年了嗎,俺明天就跑李屠夫那買兩個臘腸,還能再買些肉骨和魚,過個豐年了。”
  朱文圻聽得頻頻點頭:“那就好、那就好,這麽說起來,現在叔叔家這日子過的很不錯呢。”
  “是哩。”
  男子憨厚壹樂:“現在這日子,俺像濟兒那麽大的時候哪裏敢想,莫說吃肉了,壹年到頭能吃壹頓漂油腥子的菜湯都不得了,哪像現在,月月俺那小兒子回家的時候都能給他做壹頓紅燒肉吃。
  報紙上說得好,擼起袖子加油幹,這日子總會越過越紅火的。”
  這話說的朱文圻樂了起來:“叔叔這可不地道,寧濟雖說現在大了,妳也不能偏心幺兒啊。”
  男人撓頭:“濟兒爭氣考上了大學,平日裏學校管飯都在學校裏吃,說的頓頓也有肉,俺就想把錢存下來,等將來給濟兒娶門媳婦。”
  倆小子都沈默了壹陣,朱文圻嘆了口氣。
  “可憐天下父母心,叔叔也是操心的狠吶。”
  “應該的、應該的。”
  男人倒是說的簡單:“他是俺兒子不是,再說了他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將來出了學校壹身本事得好好報答皇上、報答朝廷那麽多年的栽培大恩,哪能把心思放在這些瑣碎事上,存錢娶媳婦啥的有俺呢。”
  看著眼前這個簡單憨直的男人,朱文圻又想起了自己的老爹,心裏壹陣百感交集。
  臉上擠出壹絲笑來,朱文圻轉移了話題。
  “來前我看叔叔這門上噴了壹個拆字,是要動遷了是吧。”
  壹聽說起動遷這事來,男人笑的更熱烈了。
  “前兩天剛簽的字,估計過罷年能出了正月,就該拆了。”
  “拆遷款和遷後安置的條款都還合適嗎。”
  “合適的很。”男人不叠的點頭:“俺們家連院子壹共壹千六百尺,壹比壹的賠付,新樓蓋好就搬進去,我打算選兩間八百尺的,我跟婆娘帶小兒子住,留壹套給濟兒將來成親用。
  過渡的這段時間,衙門口也給了安置費,壹尺地壹年給十文錢,壹千六百尺就是十六兩銀子,租房過日子啥的綽綽有余,還能剩不少呢。”
  看來無論是什麽時期,拆遷這種事總是老百姓喜聞樂見的好事。
  朱文圻跟男人又聊了壹陣,眼見天色已經很晚了,也不再多待,起身告辭。
  寧濟父子倆壹路送到門外,臨走前朱文圻頓足扭頭。
  “誒寧濟,我差點給忘了,明天是明超聯賽的冠軍決賽,咱們去看吧。”
  寧濟先是壹陣向往,而後又猶豫起來。
  “這個……”
  看到寧濟這番作態,朱文圻恍然大悟,差點忘了壹張冠軍決賽的球票眼下都炒到了大幾十兩,別說寧濟這種家庭了,就算擱壹般的公員家裏,也不能支持孩子去進行這麽奢侈的消遣。
  “沒事,妳忘了我有專門的看球區,妳跟我壹道不用買票。”
  朱文圻大包大攬的包了下來:“就這麽定了,明天壹早我來接妳,叔叔,我先走了,您留步早點休息。”
  說完話,也不多做耽擱,揮手告別,壹路出了胡同口,才鉆身進了等候多時的廂車。
  夜幕下,幾名遊蕩的漢子出現,護送著馬車踏上返回皇宮的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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