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永在

煌煌華夏

歷史軍事

(很多人被皇上這個詞勸退,不得不加上這壹段。
“鶉火之歲,皇上禦極四年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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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審察(下)

日月永在 by 煌煌華夏

2021-4-18 21:44

  壹個軍人,壹個位抵元帥的高級軍官。
  不經商、不貪墨,哪裏來的錢營造府邸、縱享奢華?
  這個問題拋出來,馬大軍壹度無言失聲。
  “妳說話啊。”
  見馬大軍緘默,朱棣反倒是急了起來。
  要是馬大軍栽在了這種事情上,那可真是貽笑大方了。
  壹個大元帥,因為壹筆來源不明的財產,因為家私雄厚而被斬,整個大明的武勛可就成了那群朝堂文官的笑柄,是會被寫進書裏的。
  “家裏的事,末將實在是不知道啊。”
  馬大軍苦著臉辯解道:“營造宅府、給母親辦壽的事全是末將賤內壹手操辦,倒是末將前兩年納了壹門妾,是暹羅壹名大臣的女兒,當時的嫁妝不菲,這幾年,倒也沒少走動送禮。”
  誰能想到,誰又會相信馬大軍這麽個人物還會吃軟飯?
  朱棣當時就笑出了聲。
  “只聽過姑爺往泰山家裏送東西的,馬大軍啊馬大軍,妳小子也算是個人物,能讓泰山家裏倒過頭給妳送禮。”
  說著,朱棣還側首看了壹眼雙喜。
  “孫公公,這婆娘家裏串門送禮,算不上受賄吧。”
  暹羅側室,這個身份大家就算心裏門清了。
  馬大軍到底是西南七國總指揮,私下裏,鐵定是跟暹羅這個小妾家裏有壹些其他的紐帶在。
  畢竟查公不查私嘛。
  這壹條,算是馬大軍過了關。
  撞了個軟釘子,雙喜倒也不惱,筆畫在宣旨上勾勒而過,又是緊跟著的第二個問題。
  “建文五年,妳率軍征章普爾,大軍壹路行進,妳多次或默許、或密令屠城,整個章普爾被屠殺壹空,是與不是?”
  如果說第壹個問題還能讓朱棣、亦或者馬大軍神情輕松的話,那這個問題,就讓兩者心神劇晃,尤其是後者更是面色大變。
  “征西南的軍事目標,是為了擄掠更多的奴隸,但實際上從章普爾擄掠回來的丁口僅有幾十萬,超過上百萬天竺民死在刀口之下。”
  雙喜翻著情報,逐字逐句地說道:“在建文五年,妳向總參謀府遞交的軍報中寫到,此舉是為了增強聯軍的虎狼悍勇之氣,圖以鮮血磨礪軍威。
  而實際上,妳多次行屠城之舉,是因為妳毒癮發作難以自持,性格癲狂燥戾所致,嗯?”
  這個問題,讓馬大軍陡然遍體生寒。
  在他的身邊,他的親兵之中。
  有著皇帝,亦或者錦衣衛、西廠的探子!
  密令、暗中授意屠城的事,馬大軍從未曾假手三人,連陳春生這個生死兄弟都不知道其中內情。
  而時隔四年之久,皇帝這邊卻知道的壹清二楚!
  “上百萬的奴隸,僅按照最低的價值計算,也超過壹千萬兩,因為妳自己的擅作主張,讓國朝蒙受了如此巨大的損失。”
  輕輕放下筆,雙喜好整以暇的向後壹靠,用鼻孔對著馬大軍。
  “解釋壹下?”
  喉結上下滾動了好幾次,馬大軍楞是壹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件事根本沒得辯解,因為這本身就是實情。
  雖然現在的他已經戒毒成功,但那段時間的痛苦過往是刻在骨子裏的,就算是想要忘,也忘不掉!
  “末……末將有罪。”
  哆嗦著嘴唇,馬大軍只能面色蒼白的說這麽壹句。
  “孫公公。”
  這個時候,朱棣是時候的開口了,語氣很是不滿。
  “軍隊在外打仗,屠城本就是常事,難道為了壹群奴隸的賤命,還要以此來問主將的罪責嗎?
  那將來外出打仗的時候,都把主帥捆起來吧,順便也把嘴堵上,如何?”
  戰爭本身就是殺戮的盛宴,無論是殺抵抗者還是殺手無寸鐵的平民,本質就是殺戮,既然不是壹個民族,也非同壹個國家之間的內戰,兩個陣營,從來不分對錯。
  “燕王是主審官,也是軍旅宿將魁首,既然燕王覺得不算是問題,那就不算。”
  雙喜笑著看了朱棣壹眼:“咱家只是把這紙上的問題壹壹核實壹遍罷了,要不燕王您看壹下,覺得哪些沒必要訊問的,直接劃掉?”
  這番話懟的朱棣大為不滿,冷哼壹聲懶得搭理。
  “第三件事。”
  見朱棣安靜下來,雙喜復又繼續開口。
  “今年初,妳領軍第二次征西南,攻略德裏蘇丹國,在大軍開拔的時候,妳卻擅自離開中軍,去了交趾點驗軍備。
  定南侯,妳雖然是西南七國聯軍的總指揮,但是,好像還沒有資格想做什麽做什麽吧。”
  “末將聽說軍備送到,有大炮,壹時心癢,所以想去看看,壹飽眼福。”
  馬大軍的這個回答中規中矩,也合乎他粗莽漢的性情。
  “因為妳的私自繞路,中軍在榜葛剌多待了七天就為了等妳,導致軍情耽擱,大軍動向被德裏蘇丹國獲悉。
  繼而引發了德裏蘇丹馬赫穆德向阿拉哈巴德增兵,並且有充足的時間召開總督會議,抽調了南方本用來防備巴赫曼尼的大軍回援。
  阿拉哈巴德壹戰,聯軍損失慘重,後雖克德裏,但整軍元氣大傷,不得不放棄德裏,在天竺,僅留下阿拉哈巴德壹城之地。
  咱家是個太監不懂兵事,但這壹仗,聯軍損兵折將十余萬,靡費的錢糧、軍火無計其數,到頭來只換回了壹座城,甭管這座城的重要性是否如妳所說那般重要,僅以戰果論,可謂壹塌糊塗!”
  這個問題毫無疑問又是壹顆炸雷,馬大軍結舌半晌楞是壹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粗莽之人,獵奇心重,本就是常有的事,至於耽擱軍情哪有孫公公說的這麽嚴重。”
  關鍵時刻替馬大軍解圍的還是朱棣。
  後者老神在在地說道:“二征西南的軍報總參有留存,大軍之所以在榜葛剌多待了幾天,是因為暹羅的軍糧輸送不利,這件事的源頭是能找到的,跟馬大軍看不看軍備沒有任何關系。”
  “跟看軍備沒關系,但是跟簡定有關系吧!”
  雙喜話頭壹轉,語氣森然陰冷。
  “定南侯沒事去交趾轉悠個什麽勁呢,還專門脅迫交趾布政使簡定壹道去軍營,又是恫嚇又是煊赫軍威,隨後點完軍備的當日於河內,宴待交趾眾官的筵席上,很是耍了壹通威風,折了簡定的面子。
  甚至酒醉狂言,要簡定的小妾陪寢。
  哦對了,建文元年,定南侯還是原山地軍百戶的時候,簡定是胡逆大將,領兵追剿山地軍,可能馬百戶那個時候沒少吃苦頭是吧。”
  汗水,開始沿著馬大軍的額頭壹點壹滴滑落。
  錦衣衛太可怕了!
  風聞洪武朝,大臣在家裏吃飯、出恭、睡覺,事無巨細都會被太祖皇帝察知,這些事都為錦衣衛加了壹層令人望而生畏的神秘面紗。
  但馬大軍從來沒有看得起錦衣衛。
  壹群‘藏頭藏尾’的老鼠罷了。
  真到自己親身體驗壹下,馬大軍才發現,在錦衣衛的面前,他這個所謂的權貴重將,就像壹個被扒光的羔羊壹樣,毫無秘密可言。
  皇帝還知道他多少事?
  可能皇帝知道的事,連他馬大軍自己都忘了!
  “還有很多呢,這壹樁樁壹件件的,定南侯,妳僭越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審訊還在繼續,兩個時辰後,雙喜誌得意滿的起身與三法司主官離開,牢房中,只留下馬大軍和朱棣兩人,相視默言。
  “好自為之吧。”
  沈默許久,朱棣起身幽幽壹嘆。
  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可能這壹次,誰也救不了馬大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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