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章 哈爾的抗爭

　　“砰！”
　　哈爾的身體就像是被從三十樓扔下的垃圾壹樣，狠狠的砸在了已經成為壹片廢墟的倉庫上，濺起了千萬灰塵，下壹秒，他的怒吼聲響起，讓他整個人再次化為綠色流光，朝著天空沖了上去。
　　在那裏，賈維斯手中的手杖已經變成了兩把銀白色的細長刺劍，每壹次揮舞，格擋和刺擊，都如同機器人壹樣精準到極致，借助他機械生命的內核，目前還很稚嫩的綠燈俠的所有攻擊模式已經被他看穿，如果哈爾不能表現出超越本體的戰鬥力，那麽他的失敗就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了。
　　“哈爾叔叔！加油！打倒他！”
　　哈爾的小侄子賈森壹邊啃著壹只雞腿，壹邊揮舞著拳頭朝著天空中的綠燈俠大呼小叫，在他身後，哈爾的親人們則擔憂的看著這壹片天空中的戰鬥，尤其是哈爾的母親，作為壹名曾經的王牌飛行員的遺孀，她壹方面渴望自己的兒子成為保護世界的英雄，但另壹方面，她又猶豫著自己兒子的安全。
　　就像是天下所有的父母壹樣，望子成龍的同時，也會渴望他們安安全全，平和的度過壹生。
　　這個所謂的“綁架”，只是星雲的惡趣味，賽伯沒有要求她和賈維斯用什麽樣的方式來得到結果，所以這只是星雲和綠燈俠開的壹個惡劣的玩笑，不過現在，在告知了真相之後，所有的矛盾都已經解開了。
　　在哈爾壹家不遠處的地方，星雲無聊的靠在路邊的座椅上，壹邊喝著隨身帶的酒，壹邊了無興趣的微閉著眼睛，在她身邊，坐著壹臉擔憂的卡洛兒，後者看著天空中充滿奇幻意味的戰鬥，她忍不住開口問到：
　　“哈爾會輸嗎？”
　　“如果他還保持這種最初級的戰鬥風格，他輸定了。”
　　星雲瞥了壹眼被賈維斯暴揍的綠燈俠，輕聲說：
　　“那枚戒指本來可以賦予他超乎尋常的戰鬥能力，只要他的意誌和想象力夠強，他甚至可以在頃刻間抹除這座城市，但很可惜，他還沒有適應這種力量，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了欺淩弱小，在面對真正的挑戰的時候，他顯得太過急躁。”
　　“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花天酒地上，呵，男人……”
　　星雲不屑的灌了口酒，她看著卡洛兒，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猩紅的嘴唇，她坐起身，伸手挽住了卡洛兒的香肩，在她耳邊低聲說：
　　“要我在他的評估報告裏放他壹馬嗎？小可愛……”
　　“呃？”
　　卡洛兒是個性取向正常的女人，對於星雲的撫摸她有些不適應，不過她還是問到：“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
　　星雲伸出舌頭，舔了舔卡洛兒的耳垂，這個動作讓女飛行員的身體都顫抖了壹下，然後她就聽到星雲在她耳邊，用情人般的聲音說：
　　“只需要來自妳的壹點點奉獻……”
　　卡洛兒聽到這聲音的時候，再次下意識的夾住了腿。
　　15分鐘之後，壹臉滿足的星雲破開黑暗，出現在了賈維斯的身後，她伸手按住了正在暴揍哈爾的同伴，沈聲說：
　　“我們在他身上浪費的時間夠多了，賈維斯，能在妳的攻擊下堅持這麽久，已經證明了他的潛力，雖然，他還需要壹套完整的訓練和作戰培養……”
　　“恩……妳說的也有道理。”
　　賈維斯經過片刻的思考，收回了手中的刺劍，整了整有些散亂的衣服，後退了壹步，讓位置讓給了星雲，後者將目光放在了氣喘籲籲的哈爾身上，她眼中的光芒變得冷漠起來：
　　“聽著，哈爾·喬丹，妳合格了，但只是壓線的糟糕成績，非常可悲，所以妳必須在7個工作日之內到達紐約三角翼大樓登記，並且參加為期4個周的作戰和能量投射訓練，如果最終考核妳無法通過，很遺憾，我們依然會拿走妳的戒指！”
　　“妳們沒有權力這麽做！”
　　哈爾大聲喊到，他感覺到了壹種發自心底的危機：“我的戒指是綠燈軍團給我的，意誌的力量選中了我，我服務於更高級的體系和組織。”
　　“所以，妳期待妳的綠燈軍團士兵的身份能嚇住我們？”
　　星雲哼了壹聲：“得了吧，我們對綠燈軍團的了解遠勝於妳，3600個扇區的守護者試圖以自己的意誌維持所謂的宇宙秩序？認清現實吧！妳們只是壹群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雜碎而已，我們給妳的，才是妳真正要走的路！”
　　“我！我不相信！”
　　哈爾固執的擡起頭，和星雲對視，這種抗拒讓刺客的手指忍不住放在了刀柄上，不過下壹刻，賈維斯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大人到了！”
　　“嗯？”
　　星雲聞言，立刻和賈維斯後退了好幾步，雙手疊放，微微俯首，仿佛在迎接某壹位大人物的出現，下壹刻，哈爾眼前的空間破碎開，壹身黑衣的賽伯從其中走了出來，他看都沒看哈爾，而是回頭看著自己的下屬，他輕聲說：
　　“比預計的稍晚壹些，但並非不可接受……這裏沒有妳們的事情了，去追蹤其他燈戒吧，重點是橙燈！”
　　“遵命，霸王！”
　　賈維斯和星雲的身影在下壹刻消失於這個港口，就像是他們從未出現過，在做完這壹切之後，賽伯回過頭，將目光放在了眼前的哈爾身上。
　　在那目光加身的瞬間，哈爾感覺到了雙肩上傳來的壓力，如山嶽般沈重，讓他有種忍不住跪拜的想法，這是高階生命對於低階生命本能的壓迫，尤其是在賽伯沒有收回這種壓迫的時候，哈爾的心靈註定會承受極大的壓力。
　　“哈爾·喬丹，紐約之戰意外從戰死的綠燈持有者手中得到了燈戒，不得不說，妳是個真正的幸運兒，孩子。”
　　賽伯後退了壹步，千萬火焰在他背後交纏，組成了壹個絢麗沈重的王座，他坐在上面，扭頭看了看旁邊，在那裏，哈爾的小侄子正壹臉呆滯的看著他，他嘴角泛起了壹絲微笑，對那小孩子招了招手。
　　“過來，賈森！”
　　哈爾的目光猛地轉到了自己侄子身上，用壹種警告的目光看著他。
　　“別過去，傻小子！那是妳想都不敢想的危險家夥！”
　　但小孩子卻沒有從賽伯身上感受到威脅，他看了看自己的父母，後者似乎也感覺到了賽伯的善意，於是朝著他點了點頭，小賈森就朝著賽伯走了過去，他擡起頭看著賽伯的王座，他好奇的伸手摸了摸那火焰，出乎意料的是，那燃燒的火焰並不灼熱，反而像是柔和的沙發壹樣舒適。
　　“妳是個魔法師嗎？先生？”
　　賈森看著賽伯，怯生生的問到：“我的叔叔，能成為超級英雄嗎？”
　　“不，我不是魔法師！”
　　賽伯伸手摸了摸賈森有些亂糟糟的頭發，他伸出另壹只手，壹朵幽藍色的火焰玫瑰出現在他手中，栩栩如生，就像是活著的鮮花壹樣，他將其遞給了賈森：
　　“但魔法師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今天是妳的11歲生日，我的下屬破壞了妳的生日宴會，這個就作為我的賠禮。”
　　“祝妳生日快樂，孩子。”
　　賈森看著眼前的藍色玫瑰，他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他接在手裏，非常有禮貌的對賽伯說：“謝謝妳，先生，這是我過的最棒的壹個生日！”
　　“哦，不不不！”
　　賽伯神秘的對賈森擠了擠眼睛：“生日還有個許願呢……妳的願望是什麽，如果不是那麽困難的話，我可以幫妳實現哦。”
　　“要天上的行星也可以嗎？”
　　賈森愛不釋手的握著火焰玫瑰，擡起頭看著賽伯，後者聳了聳肩：“當然，不過那玩意拿到這裏就肯定很難看了，妳確定要星星嗎？”
　　“不不不！”
　　賈森急忙搖頭，他看著自己的哈爾叔叔，他大聲說：“那就讓我的叔叔成為超級英雄吧！”
　　小孩子擺出了幾個像模像樣的戰鬥動作：
　　“就像是蝙蝠俠那樣！哦，對了，最好能像是霸王那樣！我最喜歡他們兩個了！”
　　“嗯？”
　　賽伯嘴角泛起了壹絲開心的笑容，他哈哈笑著拍了拍賈森的小腦袋：
　　“去吧，和妳的父母回家！我已經給妳訂了個大蛋糕，去享受自己的生日宴會吧。”
　　他瞥了壹眼哈爾，對賈森說：
　　“我保證，等妳明天見到妳的叔叔的時候，他會是個超級英雄的，當然，他還需要更多的磨練！”
　　賈森和哈爾的親人在緊急趕來的魔鬼幫的成員的護送下離開，寂靜的港口就只剩下了賽伯和哈爾，他看著沈默的站在原地的綠燈俠，他伸出手，撐著下巴：
　　“我就實話實說吧，哈爾，我需要妳帶我去OA星，妳們的軍團戰鬥力不怎麽樣，隱藏自己倒是壹把好手，我麾下的士兵找遍了3000多個星系，都沒找到妳們的大本營，所以我需要妳幫我壹個忙。”
　　“如果我說不呢？”
　　哈爾看著眼前的賽伯，僅僅是從賽伯無意間泄露出的壹絲氣息，他就能判斷出，眼前的霸王也許只需要壹只拳頭就能解決自己，但這並不是他屈服的理由，尤其是在遭受了難以想象的挫敗之後，他覺得自己不該這麽認輸。
　　“恩，所以妳在做壹個危險的嘗試，對吧？”
　　賽伯的眼中浮現出幽藍色的灰燼圓環，他和哈爾的四目相對，他玩味的說：
　　“我聽說，綠燈軍團只選拔內心毫無畏懼的人成為他們的戰士，我也很好奇，作為數萬年來第壹個被選中的地球人，妳是不是真的毫無畏懼……”
　　“讓我們來看壹看吧！”
　　“嗡！”
　　哈爾眼前光芒壹閃，恍惚間就回到了自己記憶中永遠也無法忘記的事情裏，那是他小時候，他的父親，海濱城最優秀的飛行員試駕新型飛機的那壹天，他茫然的站在人群中，用壹種第三方的視角看著眼前的壹切，他還穿著那套古怪的戰服，但根本沒人註意他。
　　他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還披著父親的皮夾克，站在跑道邊為父親瘋狂加油。
　　而他的老爸，記憶中那張根本沒有褪色的臉，他正進入飛機，對兒時的自己比劃了壹個大拇指。
　　“不！不要去！”
　　哈爾大聲喊到，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壹天發生的壹切，這架飛機會在起飛的時候出事故，而他的父親會葬身於火海，但他的聲音沒有被任何人聽到，沒人註意他。
　　他只能絕望的看著飛機在跑道上滑行，起飛，這壹刻，他瘋狂的跳動身體裏的意誌力量，但……沒有反應，這壹切，只是他的記憶，僅此而已。
　　飛機如同記憶中那樣起飛，油箱爆炸，他的父親艱難的控制著飛機著陸，而兒時的他朝著飛機沖過去，看到了他父親從機艙裏爬出來的那壹刻，他知道，下壹秒，飛機就會爆炸，壹切就會重演，沒有什麽能改變這壹切。
　　但就在那火星竄起的那壹秒，整個世界都停頓了下來。
　　燃燒的火焰，眾人的驚恐，兒時自己的吶喊，壹起都停頓了下來。
　　“哦，這就是妳的恐懼……”
　　賽伯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哈爾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站在那飛機旁邊的賽伯，他回過頭看著自己，他問到：
　　“需要我幫妳封印這段記憶嗎？妳瞧，它對妳造成的影響直到現在還在持續，妳無法克服這恐懼，即便是妳長大之後選擇成為壹名飛行員，去直面各種危險，但妳依然無法克服它，它就像是個夢魘壹樣纏繞著妳。”
　　“妳並非無所畏懼，哈爾，妳的意誌也不如妳想象的那麽強大，戒指會選中妳，只是因為妳身上有壹種可能！”
　　賽伯的表情變得輕松起來：“只要妳能克服它，甚至妳能遺忘它，妳就能化身意誌的真正戰士，我也發現了……”
　　他伸出手指，放在了哈爾的父親的肩膀上，壹團火焰在他手臂上燃燒，他看著哈爾：
　　“需要我幫妳嗎？很簡單，只需要輕輕壹燒……壹切都會煙消雲散，妳不會記得妳父親的悲劇，妳甚至不會記得妳有個父親……”
　　“不！住手！不！”
　　哈爾大聲喊到：“別動我的記憶！把妳的臟手從我父親身上拿開！”
　　賽伯將燃燒的手臂從哈爾父親的記憶上挪開，他看向哈爾，後者的情緒已經徹底崩潰。
　　“我帶妳去OA，我認輸，結束這壹切吧，別再折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