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魔鬼幫大突擊（下）

　　底下停車場裏，壹片安靜。
　　賽伯說出話太有殺傷力了，下方的工人們沒有人說話，但壹種特殊的氣氛在他們其中形成了，有人在竊竊私語，有人在鼓動，壹些年輕人已經握緊了拳頭，尤其是那些之前被黑幫欺淩過的，還有那些因為黑幫的械鬥而被從窄島趕出來的人。
　　賽伯選的人群很好，只要他們來自窄島，就註定會和那個地方產生聯系，有些事情是他們躲不過去的。
　　那個年輕人代表顯得非常的驚恐，他忍不住後退了壹步，尖叫道。
　　“可是我們這麽做了，會被警察抓住，他們不敢抓那些黑幫，但他們抓我們毫不猶豫！”
　　這聲音說中了大部分人的心理，所以剛剛有些火熱的氣氛又變得冷漠了下來，賽伯嘴角咧開笑容，他大手壹揮。
　　“警局那邊我來對付，我可以保證，今晚窄島不會出現壹個警察，今晚不會有人知道我們做的任何事情……以我賽伯·霍克的名義，如果我的窄島住宅區能夠批下來，只要妳們參加了今晚的大戰，我給妳們免掉20%的房款！”
　　“魔鬼幫的信用妳們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更是說到做到！”
　　賽伯看著臺下重新變得焦躁的氣氛，他給凱文打了個眼色，這被碼頭區熟知的魔鬼幫的老大上前壹步，他深吸了壹口氣，大聲說。
　　“妳們都認識我，我是魔鬼幫的老大凱文，今天賽伯先生既然把這事告訴了大家，那麽我也做出壹個保證，今晚繳獲的所有東西，那些黑幫藏匿的錢和貴重物品，誰拿到就是誰的，但是妳們給我記好了，誰要是敢私藏毒X！別怪我們魔鬼幫心狠手辣！”
　　“只要我凱文還在壹天，哥譚碼頭就不允許出現那些見鬼的玩意！聽到了嗎？”
　　凱文的聲音落下，幾個手提著黑色手提箱的幫眾打開箱子，將其中白花花，綠油油的鈔票朝著下方撒了出去，賽伯滿是激情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些就是我雇傭妳們這壹次的薪金，妳們為我工作，我付給妳們錢，不需要妳們上戰場，只需要妳們幫我們維持秩序，誰要來？”
　　鈔票在空中飛舞，即便是有還能自主思考的人，也已經被其他伸手在空中撈鈔票的人們淹沒了，幾個隱藏在工人裏的家夥就立刻舉起手大喊起來。
　　“幹他們！”
　　“帶我們去吧！凱文老大，我們信妳！”
　　“把窄島奪回來！”
　　群體性行為是非常微妙的壹件事，古代有營嘯，現代也有在引導下暴動的事例，說白了，當人們聚集在壹起的時候，個人的思考已經變得不再重要了，只要情緒到位，只要氣氛足夠，個人往往會被那種群體性思考代替。
　　變得盲目，失去個人主觀的判斷，尤其是在面對真正的真金白銀的誘惑的時候，很少有人還能維持住理性的思考，但現在賽伯就需要這種盲目的情緒。
　　那個被推選出的代表上前壹步，大聲喊到。
　　“我要去！帶上我，幹那些婊子養的黑幫！”
　　這個年輕人的倒戈，徹底成為了摧毀這裏工人最後壹點堅持的炮彈，魔鬼幫的幫眾當眾塞給他壹把槍，在賽伯的指示下，三輛大貨車緩緩開進停車場，那些兜裏揣滿了鈔票的工人派成三隊，在小貨車那裏壹人領壹件厚重的曲棍球防護衣，壹根棒球棍或者是沈重的金屬棍，在荷槍實彈的幫眾的帶領下，亂哄哄的擠上卡車。
　　賽伯則站在停車場之外，凱文站在他身後，在他面前，是壹臉興奮的30幾個打扮的花裏胡哨的年輕，他皺著眉頭，看著這些和小混混壹樣的家夥，他搖了搖頭。
　　“妳們都是想加入我們魔鬼幫的年輕人，我們現在只是個小幫派，但是妳們也看到了，我們潛力巨大！”
　　他指著那些緩緩開出停車場，人聲鼎沸，那些揮舞著棒球棍大喊大叫的工人們，對眼前的30多個人說。
　　“我們隨時都可以發動強勢的侵略性進攻！我們要拓張！未來是屬於我們魔鬼幫的！”
　　他伸手在眼前壹個激動不已的年輕人肩膀上拍了拍，溫聲說。
　　“但我們不需要懦夫和雜碎，我們只要真正敢打敢拼的人，明白嗎？今晚就是個考核，我給妳們武器，帶著那些人沖進窄島，把那些混蛋黑幫給我趕出去！明白嗎？誰做的最好，我就讓他當窄島的老大。”
　　他扭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謝爾蓋，也就是個光頭大漢。
　　“謝爾蓋，帶著這些棒小夥子去進攻甘博爾的老巢，不要吝嗇彈藥，能用手雷解決的，就別用刀子解決，明白嗎？”
　　“是，老大！”
　　謝爾蓋嘿嘿壹笑，將壹把霰彈槍背在身後，扭頭打開壹個綠色的裝備箱，裏面是滿滿壹箱綠色的手雷，他對那些激動的年輕人招了招手。
　　“過來，壹人兩個，去史蒂夫那邊領武器，誰他媽的要是敢玩我們，我可以保證，他他媽的絕對活不過明天早上！”
　　賽伯和凱文走向自己的SUV，壹個年輕人站在那裏，他有些惶恐，那正是剛才那個工人“代表”，凱文走上前，將壹沓鈔票塞進了年輕人手裏，拍了拍他的肩膀，溫和的說。
　　“約瑟，今晚做得不錯，這是妳的報酬，快回家去吧。”
　　名為約瑟的，瘦弱的年輕人看了壹眼凱文，又看了看賽伯，他咬了咬牙。
　　“不，凱文老大，讓我加入魔鬼幫吧！”
　　“什麽？”
　　凱文驚訝的看著兒時的朋友，他壓低了聲音，“妳瘋了，妳還有老婆，還有孩子，還有生病住院的老媽……他們不會同意的，我也不會同意的。”
　　約瑟苦笑了壹下，他握著那沓錢的手指用力到泛白，他痛苦的說。
　　“我媽媽……她，她今天早上走了……因為我們沒錢交醫藥費，我最後的錢都被甘博爾的手下搶走了，那些該死的，草菅人命的混蛋！凱文，看在小時候的情分上，收下我！我不想讓我的小約瑟重走我的老路，我得給他拼個前程出來！”
　　凱文的表情變得黯淡了，他深吸了壹口氣。
　　“好吧，明早來碼頭倉庫……但妳得想好了，約瑟，進了幫派，就得……”
　　“我明白的！我做好準備了！”
　　約瑟從口袋裏取出壹把有些老舊的手槍，臉上滿是堅定，“今晚我也會去！我已經給溫蒂說好了，如果我回不去……”
　　“我絕對會把小約瑟撫養成人！這是我的承諾，兄弟！”
　　發生了這個小小的插曲，前往窄島的壹路上，和賽伯坐在壹起的凱文都顯得有些沈默，在看到了通往窄島那破舊的吊橋的時候，凱文的手指動了動，在黑暗中，他看著窗外迷離的夜色，他低聲說。
　　“老大，妳說，為什麽哥譚已經糟透了，警察玩忽職守，律師拋棄底線，醫生為錢服務，上城區壹片繁榮，下城區壹片哀嚎，電視上那個光鮮的哥譚讓我認不出來，我覺得我簡直就像是生活在名為‘哥譚’的地獄裏。”
　　他扭頭看著賽伯，後者正叼著壹根雪茄吞雲吐霧，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凱文的問題。
　　“妳為什麽要留在這個城市呢？老大，以妳的實力，妳去任何地方都會過的比這裏更好。”
　　“那妳呢？凱文，妳為什麽不離開呢？”
　　賽伯沒有回頭，而是閉著眼睛問到，“別說是為了埃德，仇恨只是壹方面，我在眼中看到了和羅賓壹樣的光芒，我的兩個小老弟，壹個試圖用法律和正義來拯救這座城市，另壹個準備怎麽做呢？”
　　凱文猶豫了壹下，他嘆了口氣。
　　“因為這是我的家，老大，我出生在這裏，成長在這裏，我想為我的家做壹些事情。”
　　“所以，這也是我的家。”
　　賽伯將雪茄扔向窗外，舒展了壹下身體，他看著窗外的迷茫夜色，“我們怎麽能拋棄自己的家？至於它會這麽糟糕……這只是暫時的，凱文，我相信它有壹天會變好的，任何事情都有變好的壹天，不是嗎？”
　　“如果它不會變好呢？”
　　凱文的雙眼在黑暗中熠熠生輝，他問到，“如果它變得更壞呢？”
　　“呼……”
　　賽伯吐出壹口氣，他伸出拳頭，“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讓它變好！魔鬼幫從不畏懼那些雜碎的挑戰，達官貴人認為他們可以操縱世界的壹切，我會讓他們知道，他們不行……最少在哥譚，他們不行！”
　　凱文怔住了，幾分鐘之後，車挺穩，賽伯打開車門走了下來，那些武裝的工人和幫眾們站在卡車上，在他們前方，壹些屬於甘博爾黑幫的家夥已經發現了不對勁，他們大聲叫喊著，轉身朝著後方跑了出去。
　　賽伯朝著謝爾蓋勾了勾手指，這個俄羅斯大漢嘿嘿笑著將壹樣東西放在了賽伯手裏，他扭頭看向凱文。
　　“哪裏是甘博爾的老巢？”
　　凱文跳上車頂，分辨了壹下，然後伸出手指，指向左邊。
　　“那棟四層高的樓，老大，就在那兩棟樓之間！”
　　賽伯也在眾目睽睽之下，跳上了車頂，他將手裏的榴彈發射器扛在肩膀上，這種戰爭中才會出現的玩意讓其他人目瞪口呆，也讓那些希望加入魔鬼幫的年輕人們大喊大叫，激動不已。
　　“小甘博爾會喜歡我這個問候的！”
　　賽伯將那棟黑夜裏的四層樓套入了瞄準器，手指在扳機上微微晃動，他嘴角泛起了壹個惡劣的笑容，那黑色的榴彈表面，也被他用拙劣的畫技花了壹個醜陋的魔鬼腦袋，這玩意足有10枚彈頭，上次攻擊杜卡德的列車用了壹枚，光頭謝爾蓋手裏提著第二枚榴彈站在大佬身邊。
　　“接受來自魔鬼幫的祝福吧！甘博爾，窄島的人，來找妳討債了！”
　　“轟！”
　　赤紅色的火焰在黑暗中亮起，在100多人的高呼，狂叫當中，那榴彈帶著灼熱的氣息竄向了夜空，在周圍甘博爾黑幫那些成員呆滯的目光中，精準的擊中了老大所在的樓層，爆裂的火焰在黑暗中掀起了壹股灼熱的風暴，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腦袋。
　　安靜的夜色，從這壹刻起變得喧囂。
　　賽伯雙手張開，微閉著眼睛，任由那熱風將頭發吹起，壹手提著發射器，另壹只手在空中張開，似乎是在享受這種灼熱的溫度，他晃了晃身體，將發射器扔給謝爾蓋。
　　“給我推平了它！”
　　他將黑色的直刃刀背在身後，伸手接過突擊步槍，哢，子彈上膛。
　　“魔鬼幫，跟我來！今夜的窄島，是我們的獵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