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八章 稻草神仙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會議室的門被推開，重量級人物開始登場。
　　南江省衛生廳、教育廳的廳長，白陽市的市委書記廖天華，市長趙占兵，中醫藥管理局的局長，以及白陽市高新園區黨工委書記胡開文，都在會議主持人的陪同下，陸續走進了會場。
　　這幾人入座後不久，黃燦邁步走了進來，陪在他旁邊的是南江省副省長舒明亮，身後是幾位的德高望重的老中醫，以及小戴維、崔恩熙。
　　曾毅拖在這些人的最後面，像是壹名隨行工作人員似的。
　　王彪的眼睛就瞪大了，怎麽可能，曾毅怎麽會真的出現在這裏了呢，而且還跟在最後壹波最重要人物的後面。再看到崔恩熙，王彪吐血的心都有了，這個女孩不就是前天在樓下大廳遇到的嗎，曾毅不是說是業務上的合作夥伴嗎，這王八蛋到底做什麽業務啊！
　　眾人進場，按照各自的名字入座。
　　曾毅在第二排那個位置坐下的壹剎，王彪就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猛然遭受了壹記重拳，瞬間停止跳動，他趕緊扶住身旁的墻壁，否則就要跌倒在地。
　　坐在曾毅前面的，正好是崔恩熙，崔恩熙旁邊是小戴維，兩人不時回頭與曾毅交談著什麽，看樣子很是愉快。
　　說不定就是個翻譯！
　　王彪心裏這麽想著，但這個解釋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
　　會議的主持人走上前臺，簡短幾句熱情洋溢的話之後，開始介紹今天到場的重要人物。
　　講到崔恩熙時，主持人只講是醫學院捐建方——韓國平海集團的代表，但很多人還是猜到崔恩熙的身份了，能夠代表平海集團，又姓崔，這很能說明問題了。
　　王彪臉色發青，他站在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崔恩熙在起身向大家致意時，還特意投給曾毅壹個溫柔淡雅的笑容，這哪是合作夥伴，分明就是壹對狗男女，這奸情藏都藏不住！馬匹的，難怪這小子當年會拒絕冰淩，原先早都找好退路了。
　　心裏剛罵完，主持人就介紹到曾毅了：南雲醫學院籌建委員會副主任、白陽市高新園區管委會常務副主任，曾毅！
　　王彪瞬間腦子就完全空了，這兩個副主任的職銜，徹底把他打懵了。王彪也算是半個體制內的人，對於職務和級別之間的關系非常了解，曾毅能擔任這兩個職務，至少證明他已經是壹位副處級的幹部了。
　　同壹天畢業，同樣進入體制的魯玉龍，現在還只是個辦事員呢，副科級都沒爭到手，而曾毅就已經爬到了副處級的高位上了！
　　王彪心裏湧上壹股失敗感，他不明白，為什麽在學校裏各方面都比曾毅優秀的自己，卻處處都爭不過曾毅，過去如此，現在依舊如此，好不容易給潘保晉做了助手，自以為終於可以在曾毅面前扳回壹城了，誰知前兩天的壹番嘲諷炫耀、趾高氣揚，如今卻成了個徹頭徹尾的大笑話。
　　至於後面那些領導上臺講了什麽，王彪完全沒有聽進去，他已經被掏空了，只剩下壹具空空的驅殼，滿腦子都想著為什麽會這樣。
　　副省長舒明亮上臺，正式宣布南雲醫學院中醫分院成立。
　　南江省政府對於這所即將成立的醫學院給予了極大的重視，只是壹所中醫分院的設立，就動用到分管的副省長，將來南雲醫學院正式成立，至少就是由省委常委這壹級別的領導來宣布了。
　　舒明亮宣布完畢，講了壹番勉勵和期待的話，隨後相關部門上臺，頒發中醫分院的招牌，宣布中醫分院的領導任命。
　　這次只任命了壹位行政副院長，是原先省衛生廳中醫藥管理局的副局長，暫時分管中醫分院的組織建設、人員招聘等工作；正式的院長，可能要等中醫分院基本建設完成之後，才會進行任命。
　　中醫分院的成立儀式之後，就是中醫研討會了，舒明亮又上臺發表了壹段對中醫事業勉勵和支持的講話，中醫研討會就正式開始了。
　　第壹天的會議，是由幾位大家做專題性的學術報告，比如黃燦講的就是自己在使用經方時的壹些思路和成熟經驗；潘保晉講的是自己在對傷寒病判斷和治療上的好辦法；陳說峰講的是骨傷的判斷依據和慢性骨傷的治療；劉風傑講了對於壹些常見病的針灸治療；張青來講中醫在參與急救工作時常用的手段、方劑、以及重癥判斷原則……
　　這些都是平時很難見到的大專家，又是這壹行業的泰山北鬥，經驗可謂是極其寶貴，如果能夠理解到位的話，就可以省去數十年的苦功，所以在這些大專家做匯報時，會場只有臺上的講話聲，以及下面沙沙做筆記的聲音。
　　會議第二天，安排的是專題專項研討，由大專家帶頭，分別針對幾個醫學分科，比如骨科、兒科、婦科；或者是針對幾種常見病，比如高血壓、糖尿病、肝炎，組成壹個個小型的分會場，進行有針對性的研討和經驗交流。
　　而暫時沒有被安排到專題研討會的大專家，就在清江大飯店坐診，現場為患者接診，解除病痛。
　　這個接診，才是研討會的重頭戲，畢竟那些專題性的研究距離大眾太遠了，報告做得再多，最後還得落實在療效上，否則就是空談。
　　為了擴大研討會在民眾間的影響，曾毅特意做了安排，第壹天負責接診的是京派骨傷專家陳說峰，因為骨科的見效最快，只要不是骨碎骨裂骨折，壹般的骨傷經過推拿正骨，當場就能出效果。
　　這壹招果然管用，陳說峰只接了不到十位患者，電視臺的直播車就開過來了，他們是接到了被治愈患者的熱線電話，說是清江大飯店有神醫，就趕緊過來進行采訪報道。
　　經過壹番協調溝通，陳說峰答應讓電視臺拍壹個病案，而且只能拍壹個，因為很多手法，都是京派陳氏的不傳之秘，陳說峰不想暴露在鏡頭之前。
　　拍攝的那位患者，是個七八歲的小孩，爬樹的時候跌了下來，頭著地，結果脖子出了問題，不能往外伸，也不能轉動，由家長帶進來的時候，小孩聳著兩邊的肩膀夾著腦袋，連眼神都無法正常流轉，時不時向上翻著白眼珠，現場的人都以為這小孩是先天性腦缺陷，以致發育不正常。
　　陳說峰聽了家長的訴說，伸手在小孩脖子上摸了片刻，然後把家長叫到外邊，道：“這個病可以治，但過程比較嚇人。”
　　家長就表示：“只要能治好，大夫妳盡管放手去治。”
　　“治死也能接受嗎？”陳說峰問道。
　　家長直接就楞在當場了，我這小孩只是傷了脖子，其它方面完全正常，就是換壹個實習大夫來治，也肯定治不死，妳到底是不是大專家啊，壹出手就往死裏治。
　　陳說峰就道：“不是真死，是假死！脖子這個位置比較特殊，氣血都從這裏走，而且直通髓海，這孩子受傷有壹段時間了，壹會我幫他把骨頭正過來，氣血必然壹時難以貫通，小孩會假死過去壹段時間，等氣血復通之後，就會蘇醒。”
　　家長松了壹口氣，原來是這樣啊。不過，他們的心隨即又懸了起來，專家說得這麽嚴重，不是孩子假死過去就醒不來吧！
　　陳說峰把話講清楚之後，就道：“我來治肯定就是這個樣子了，妳們是孩子的家長，自己商量壹下，看要不要治！”
　　家長就有些為難了，這很不好抉擇，他們帶孩子看過很多地方了，都沒有辦法，大醫院的專家倒是說有辦法，要在孩子的脖子上開刀，給頸椎安裝什麽支架，安裝支架之後，孩子的脖子就可以伸出來了。
　　伸脖子的問題倒是給解決了，但脖子不能轉動的問題卻沒有解決，這樣治的後果，還不如不治呢！如果將來誰要是不小心擰拽壹下孩子的脖子，就會留下更大的創傷，說不定脖子就此作廢。這不是拆了東墻補西墻，最後兩邊的墻都塌掉嘛！
　　家長肯定是真心想把自己的孩子治好，可又擔心陳說峰萬壹失手，再把孩子治出個好歹來，那還不如在大醫院作手術呢！
　　陳說峰等了壹會，看這兩人做不了決定，就道：“妳們慢慢考慮吧，我後面還有病人，如果決定了要治，就告訴我壹聲。”說完，陳說峰進了房間。
　　電視臺的人只好把機器挪到外面，等待這位小孩家長作出決定，順便拍攝外面等候區其他患者的情況。
　　看骨科的患者，大多數都是腰骨疼痛，或者四肢無法活動，門口很多患者都是由身強力壯的親屬給架著進來的，有的甚至還隨身攜帶椅子，到場就把椅子壹擺，然後趕緊坐下，因為病人要麽是不能站，要麽就是站著就會疼痛難忍。
　　電視臺的人在外面拍攝，起初也沒有在意，只是想多拍壹些畫面，看回去有沒有可能剪出點東西。
　　不過隨後他們就發現陳說峰的厲害了，這些站都不能站的病人，在走進那個房間之後，幾分鐘、頂多十分鐘，等再次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能自己邁著輕快的步子了，整個人容光煥發，臉上掛著舒心滿意的笑容。
　　這是國手神醫啊！電視臺當下主動出擊，認真核實這些患者的資料，並拍攝他們走進這房間前後那截然不同的表現，壹邊慫恿著那個小孩的家長。
　　小孩家長看這麽多人都被治好了，心裏也有些松動，但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想再多觀察觀察。
　　壹上午過去，陳說峰掛出的五十個號都看完了，他捧著個竹節杯從房間走出來，準備走人。
　　小孩家長這才著急了，道：“陳大夫，實在是不好意思，能不能再耽誤您壹會工夫，看壹下我小孩的病。”
　　陳說峰就道：“妳們怎麽還在這裏，我還以為妳們不要治了呢。”
　　小孩家長壹咬牙，道：“治，我們相信陳大夫！”
　　陳說峰微微頷首，把竹節杯遞給助手，就背著手走到了小孩的身邊，彎著腰要去檢查他的脖子，身子剛彎，陳說峰卻突然說道：“咦，酒店裏怎麽來了壹只喜羊羊！”
　　小孩壹聽，就要回身去看，他身子剛壹動，陳說峰猛然壹伸手，用胳膊肘環在小孩的脖子上，壹使勁，就聽“哢嚓”壹聲響。
　　等陳說峰壹松勁，小孩就軟綿綿朝地上躺了下去。
　　“好了！”陳說峰甩甩袖子，重新從助手那裏接過竹節杯捧著，淡然道：“都不要動他，就讓他在地上躺壹會，醒了就沒事了！”說完，陳說峰擡腿就要走人，此時樓上的專題會估計快結束，累了壹上午，他也想吃飯休息了。
　　小孩的家長這才反應過來，治療這是結束了吧，他們趕緊過去看小孩，卻發現小孩死死躺在地上，拿手放在鼻子下，竟然感覺不到呼吸。
　　“妳不能走！”
　　小孩的家長就尖聲喊了起來，雖然陳說峰早就交代過會這樣，可他還是很激動，“妳不能走，我小孩這到底是怎麽了！”
　　陳說峰壹皺眉，道：“我剛才說得很清楚，他這是假死！”
　　“不行，妳必須等在這裏，我家小孩醒了妳才能走！”小孩家長把陳說峰給拽住了，臉上不是感激，而是憤怒。
　　那邊電視臺的主持人此時小聲問道：“剛才那壹下拍到了嗎？”
　　攝影師壹拍腦門，道：“太快了，說動手就動手了，我還沒開機呢！”
　　主持人火了，“妳幹什麽吃的，就這壹個能拍的，妳還沒拍到！”看攝影師楞著沒動，主持人又道：“開機啊！”
　　攝影師慌忙開機，然後就沖上前去，本來是要拍醫術場景的，現在可倒好，拍成壹起醫療糾紛了。
　　陳說峰的助手，看家長把陳說峰給拽住了，就很生氣，過去壹把推開家長，道：“妳們這些人是怎麽回事，剛才陳專家明明告訴妳們了，還征求了妳們的意見，妳們不說要治，陳專家能給妳治嗎！”
　　家長更生氣了，道：“我們要治，但也沒說往死治！”
　　小孩的母親趴在小孩的心臟位置聽了聽，臉色就白了，幾乎聽不到心跳了，很微弱，她的聲音都因為害怕擔心而變調了，道：“貝貝好像不行了，趕緊打120啊！”
　　陳說峰壹跺腳，厲聲道：“我說過了，誰也不能動他！”
　　家長眼睛紅了，指著陳說峰道：“我告訴妳，要是我小孩出事，我就跺了妳！”
　　陳說峰毫無懼色，道：“他死了，我償命！但妳們要是動了他，我概不負責！”
　　“妳們這些無賴！”
　　陳說峰的助手上前壹把拍掉家長的手，喝道：“妳們知道陳專家是誰嗎？我告訴妳，陳專家平時在京城給人看病，掛壹個號就要兩千塊錢，還不是妳想看就能看的。今天只收妳們二十塊錢就把妳小孩給治好了，妳們都不知道占了多大的便宜呢，現在不知道感激，竟然還恐嚇陳專家，無恥！卑鄙！”
　　說完，助手壹回頭，對陳說峰道：“陳老，早知這樣，妳剛才就不該發慈悲心！”
　　陳說峰壹擺手，黑著臉道：“也罷，我就在這裏等他小孩醒過來！”讓家長這麽壹鬧，陳說峰吃飯的胃口都沒了。
　　飯店的張經理聽說這邊鬧了糾紛，很快帶著保安到了現場，壹邊撥打120急救電話，以防意外，壹邊趕緊通知了曾毅。
　　曾毅就在樓上，接到消息後快速到達現場，壹看那小孩的樣子，就大概猜出什麽事了，他走過去，沒敢動小孩，只是伸指摸了壹下脈，然後觀察了壹下小孩的神色，道：“沒事，只是假死而已！”
　　陳說峰眼裏就有些訝異，在西醫的判斷標準上，假死就等同於是真死，這個曾毅很了不得啊，只是壹摸脈，就斷出假死，可見他以前見過很多這種病例，那也就是說，這個年輕人擁有極其豐富的急救經驗，常奮戰在生死壹線。
　　家長此時正對著鏡頭罵呢，“妳們這群無良的記者，為了拍新聞，就慫恿我去治療，現在還拍，老子讓妳拍……”
　　說著，家長就要去揍那攝影師，被保安們上前立刻擋住。
　　攝影師和主持人都是狼狽地往後退了退，心道這都是什麽人啊，剛才明明就是妳求人家陳專家出手的，要不是如此，陳專家早就捧著水杯走了。
　　曾毅簡單問了壹下，等弄清楚情況，就道：“吵什麽吵，這小孩都醒了！”
　　這壹嗓子喊出去，就把現場所有人的註意力都吸引過來了，孩子家長也忘了跟誰拼命，急忙跑過來看自己孩子的情況。
　　曾毅就打開行醫箱，抽出壹根銀針，想了想，覺得不合適，畢竟這是陳說峰的病人，就又把銀針塞回去，然後掏出壹個小瓷瓶，拔開橡膠瓶塞，然後放在小孩的鼻下，用手扇了扇，讓氣味進去。
　　只不過十秒不到的時間，就聽小孩嚶嚀壹聲，鼻翼開始抽動了起來，很顯然，這是醒過來了。
　　曾毅塞好瓶塞，也是生氣，訓道：“妳們是怎麽回事！既然不相信大夫的話，那還跑過來幹什麽！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嗎？這孩子要是被妳們動壹下身體，氣血接不上來，可能就沒命了，我告訴妳，那就是妳們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陳說峰沒什麽表情，他對自己出手後的情況了如指掌，就說明對這個治療很有把握，他好奇的是曾毅剛才拔針的動作，以及那個小藥瓶。陳說峰給人正骨，這種情況經常遇到，因為他對用藥和針灸沒有研究，通常情況下，就只能是靜待病人自己蘇醒。
　　現在看到曾毅的行動，他心裏就有點活動了，如果能向曾毅討教幾個快速恢復氣血流轉的絕招，那今後就不會再有這種尷尬的局面了。
　　小孩子喘了幾口氣之後，身體輕微顫動壹下，隨即就睜開了眼睛，左右看了看，大概不明白剛才是怎麽回事。
　　“看到沒？他的脖子已經能轉動了！”陳說峰的助手就道。
　　家長壹看，果然如此，小孩躺在地上左右看的時候，不像以前那樣只是斜著眼睛，而是眼睛跟著脖子壹起轉動，而且也不會翻白眼珠了。
　　“還看什麽，快向陳專家道歉！”那攝影師窩著火，此時就大喝道，“都是什麽人啊，陳專家早就給妳說得清清楚楚，妳不信就別治啊！”
　　家長此時羞愧無比，搓著手走到陳說峰面前：“陳大夫，剛才我……我那是關心則亂，有什麽冒犯的地方，請妳多原諒！我真是太感謝妳了，妳就是我家小孩的再生父母，我給妳賠罪了，我給妳鞠躬……”
　　陳說峰壹擺手，“沒問題了吧？沒問題我就走了，讓他在地上多趟壹會再起來！”
　　說完，陳說峰扭頭就走，讓剛才那麽壹鬧，他覺得壹點都沒有治病救人的成就感。
　　家長就拽住陳說峰，壹臉焦急羞愧，“陳大夫，請壹定給我們壹個感謝和道歉的機會，剛才我們太混蛋了……”家長確實很羞愧，如果動手術的話，至少需要二十萬的費用，而且還會留下更大的隱患，現在只花二十塊錢，人家就給妳治好了，妳剛才卻威脅要跺了人家，這像人話嗎！
　　陳說峰的助手上前壹擡手，攔住那家長，道：“陳老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沒空接受妳的感謝，留步吧！”
　　家長都快哭了，“就給我壹個機會吧，不然我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助手毫不退讓，那邊陳說峰在保安的護送下，快步走進了電梯，等電梯門壹關，助手才讓開通道，道：“就沒見過妳們這樣的人！”說完，也快步跟了上去。
　　曾毅收拾好自己的行醫箱，看到那家長的模樣，也是直搖頭，很多人其實並不相信中醫，卻又在骨子裏把中醫當作是最後的救命稻草，把中醫大夫看作是萬能的阿拉神燈，於是看中醫就變成了壹種請神燒香的行為，大家來看中醫，看的並不是中醫的醫術，而是看會不會靈驗。
　　靈驗了，那是自己運氣好，不靈驗，中醫就是騙人的。
　　問題是，誰也不會真的把飄渺虛無的“神仙保佑”當作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只當成是壹種心裏寄托，是在“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此時酒店外面傳來120急救的聲音，曾毅就嘆了聲氣，邁步朝樓上走去，這才是真實的中醫現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