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壹七章 二請曾毅

　　進了電梯，郭鵬輝就問曾毅：“那老頭到底得了是什麽病啊？”
　　曾毅淡淡道：“癌！食道癌，並賁門失馳。”
　　郭鵬輝是保健局的，自然知道這兩個病意味著什麽，食道癌已經夠厲害了，結果還來個賁門失馳，這不是要了老命嘛，賁門位於食道和胃的交界處，如果賁門和食道壹起出了問題，就意味著那老頭現在是飯吃不進、水喝不下，整個人會非常痛苦，就是壹粒芝麻大的東西掉進了嗓子眼，相信他也壹定會咳出來的。
　　“妳做得對，這樣的病堅決不能接！”郭鵬輝暗自慶幸，還好曾毅沒有沖動，這種病很難治的，郭鵬輝在保健局工作，也遇到幾位退休的老幹部得了這個病，不管是化療還是吃中藥，沒有壹個救活的，都是很快就去世了，而且人生最後那個階段，老幹部都遭受了很大的折磨。
　　曾毅嘆了聲氣，目視電梯上顯示的樓層數目在來回變幻。
　　郭鵬輝又覺得不能理解，問道：“為什麽妳要管這個病，叫做天殺之癥。”
　　“患這個病的病因很多，飲食習慣、環境、情緒都可能是病因，但崔恩熙的爺爺患這個病，純屬是自找的。”曾毅搖了搖頭，道：“算了，不提他了，他這個病醫生救不了，藥也治不了。”
　　郭鵬輝不怎麽明白曾毅的話，但看曾毅不願意提，他也就不問了。不過卻在心裏琢磨，為什麽這個病是自找的，為什麽自找的就叫做天殺，天為什麽又要殺那老頭呢，到底是自找的，還是天殺的，他現在有點困惑了，什麽是天啊！
　　進了樓頂的包間，桌上只上了幾個涼菜，顧憲坤幾人還在等著曾毅和郭鵬輝呢。
　　“曾毅，星星湖那塊地，屬不屬於高新園區的範圍，有沒有希望拿下來啊？”老左是個急性子的人，今天看中了那個項目，心裏就擱不住，總想問個明白。
　　曾毅往桌前壹坐，道：“高新園區的範圍並沒有確指，如果發展好，就會繼續征地，發展不好，征上來的地也會退掉。”
　　老左就明白了，那塊地屬於可征可不征的，他當然是想高新園區把那塊地征上來，壹旦劃入園區範圍，管委會就要做五通壹平的基礎工程，會把路直接修到星星湖的門口。這樣自己開發起來就能省好多事，也會省下不少資金，否則要是自己鋪路、通電、通水、通氣，光是跟那些電老虎水大爺交涉，就能讓自己頭疼死。
　　顧憲坤心裏有個想法，已經斟酌大半天了，此時問道：“如果我們名仕願意投資，將星星湖改造成壹個濕地公園呢？”
　　曾毅想了壹下，就明白顧憲坤的打算了，這是要先造公園，然後再圍著公園造城，說到底，還是要賣房子、買別墅，只是手法更巧妙壹些罷了。
　　以前剛開始搞地產開發的時候，大家都是搶黃金地段，因為黃金地段的房子好賣，而且價格高，但壹個城市的黃金地段，也就那麽幾個，等所有人都做黃金地段時，拿地的成本就非常高了。後來有實力的地產商，就選擇了自己打造黃金地段，他們人工造湖、建溫泉、打造風景區，這樣的地方風景秀麗，十分宜居，對於講究生活品質的人來講，具有極大的吸引力。在這樣的地方建高品質的住宅樓，不但賣得上價，而且還非常搶手。
　　“投資建公園，那我們自然是歡迎之至！”曾毅笑著，如果把星星湖改造成公園，肯定就是榮城、白陽兩地百姓旅遊觀光的又壹好去處，如此壹來，必將極大提高高新園區的人氣，這種好事，他是不會反對的。
　　顧憲坤看曾毅只提公園，說得非常謹慎，也就按下不說了。
　　這種事不是飯桌上壹兩句就能談好的，如果白陽高新園區沒有改造星星湖的規劃，那自己大把錢砸下去，只能虧得血本無歸，而高新園區有意向星星湖那邊發展的話，雙方合力，自己就會事半功倍。想到曾毅只是剛到高新園區，並沒有拍板決策的權力，顧憲坤也知道這事著急不得，還是等曾毅在高新園區站住腳再說吧。
　　吃過飯，時間就不早了，曾毅也沒有返回白陽，就在榮城住下了。
　　第二天，曾毅趕著上班的點，進了管委會的大樓，剛到辦公室坐下，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曾毅把電話拿起來。
　　“我是盧曉鵬！”電話裏傳來聲音。
　　曾毅就笑了起來，“是盧大哥啊，妳有什麽指示？”
　　“寒磣我是吧！”盧曉鵬笑著，然後把聲調放得嚴肅幾分，道：“妳到省政府來壹趟吧，我老板要見妳！”
　　曾毅就打聽道：“聶省長突然召喚我，沒說是什麽事嗎？”
　　“這個就不清楚了，老板也沒交代，妳要是沒事，現在就動身吧，老板催得急！”盧曉鵬道。
　　“好，我馬上過去！”
　　曾毅撂了電話，就站起身來，心道如果有什麽事，聶國平完全可以讓盧曉鵬吩咐自己壹聲也就是了，怎麽還專門召見呢。他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聶國平會有什麽事，所以也就無從準備，拿起公文包，走了出去。
　　壹出門，就碰到了諸葛謀，諸葛謀跟平時壹樣，背著個手，壹臉的沈思狀，他無時無刻，不在琢磨人、琢磨事。
　　“曾主任剛來，就又要出去，真是辛苦啊！”諸葛謀主動打了個招呼。
　　曾毅就解釋道：“還是醫學院的事！”
　　諸葛謀微微頷首，心道壹下要弄幾個億，可真夠曾毅喝壹壺的，不忙都不行啊，他就道：“那趕緊去吧，路上壹定要讓司機開慢點！”
　　曾毅寒暄兩句，就下樓去了，他倒不是有意撒謊，只是妳要說了是上級召見，肯定會讓諸葛謀心裏有想法的，他會認為妳這是在炫耀自己省裏的人脈關系。撒個謊，卻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摩擦。
　　路過黨政辦公室的時候，李偉才就跑了出來，“曾主任是要出去嗎？那我馬上安排車！”
　　曾毅擺了擺手，道：“不用了，今天我自己開車，順便練練手藝！”
　　“這哪行呢！”李偉才連連搖頭，“還是派個司機去比較穩妥，這樣我在家裏也放心啊！”
　　“真沒事！”曾毅笑著，壹邊邁步朝樓下走去，“我就在園區內！”
　　李偉才看曾毅堅持，也不再勸，壹直把曾毅送到樓下，看著曾毅駕車出了管委會，才踱步上樓去了。
　　到了省政府，曾毅就直接到了盧曉鵬辦公室的門口，門是開著的，盧曉鵬正在伏案疾書，不知道在寫什麽東西。
　　曾毅敲了敲門，就走了進去，“盧主任，忙工作呢？”
　　盧曉鵬擡頭看到曾毅，立刻放下手裏的東西，從辦公桌後面走了出來，笑道：“這不在等妳的嘛，快坐快坐，我這就去告訴聶省長壹聲，他催好幾次了！”說完，盧曉鵬就出去了。
　　曾毅心道什麽事這麽急，就這壹會工夫，竟然催好幾次。
　　盧曉鵬很快又回來，道：“聶省長請妳過去說話！”
　　兩人進了聶國平的辦公室，聶國平正在通電話呢，他只是用手指了壹下對面的椅子，示意曾毅先坐。
　　曾毅就在那張椅子上坐下，把公文包放在壹旁。
　　盧曉鵬給曾毅倒了杯水，看看聶國平的杯子，又把裏面的水續滿，然後退了出去。
　　聶國平也不知道在跟誰通電話，壹直處於默默靜聽的狀態，過了有兩分鐘，他道：“好，這件事我親自過問。”
　　放下電話，聶國平呵呵笑了兩聲，道：“怎麽樣，到新的工作崗位也有壹段時間了，還適應吧？”
　　“謝謝聶省長關心，壹切都還順利！”曾毅笑著回答。
　　聶國平的手就指向辦公桌上的煙盒，“自己拿！”
　　曾毅笑了笑，道：“我不吸煙的！”
　　聶國平這才想起，好像是沒見過吸煙，他笑著自己抽出壹根點著，道：“不吸煙好啊，對身體好，不虧是當做大夫的。我是不行，壹天至少得兩包，這省府大樓裏幾乎各個都是老煙槍，我這算是量少的。”
　　“我那邊也差不多，壹開會，就煙熏火燎的！”曾毅苦笑，心裏卻在琢磨聶國平到底找自己有什麽事，怎麽東拉西扯，半天不見主題。
　　聶國平的煙抽了半根，才道：“這次省裏來了大型投資考察團的事情，妳知道吧？”
　　曾毅點點頭，笑道：“還要感謝聶省長的關愛，我們園區也參與了這次的考察交流。”
　　聶國平伸手磕了磕煙灰，道：“那是妳們園區符合省裏的條件，不過妳們園區的準備工作似乎不足啊，好像想沒有爭取到任何項目吧？”
　　曾毅點頭，他也不知道諸葛謀是怎麽搞的，竟然壹個意向都沒爭取到，這次高新園區的準備工作，不可謂不足啊，因為有盧曉鵬的提前報信，管委會上下齊動員，不管是材料，還是項目，就連園區的衛生環境，都充分考慮到了每壹處細節。
　　曾毅倒是想知道諸葛謀那天到省裏究竟是出了什麽岔子，才導致這麽壹個結果，不過別人不說，他也不好主動開口詢問。
　　“太遺憾了！”聶國平把煙頭掐滅，又捧起茶杯，“這次的考察團規模之大，項目之多，都是史無前例的。”
　　曾毅就道：“我們今後壹定加強這方面的工作，爭取把準備工作落實到平時的每壹個細節中去。”
　　聶國平喝了口水，放下茶杯，道：“崔希炫這個人，妳聽說過吧？”
　　曾毅在腦海裏想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裏聽說過，但壹時半會，反倒是想不起來啊。
　　“韓國平海電子的總裁！”聶國平就說出了答案。
　　曾毅“哦”了壹聲，難怪聽著很熟啊，原來是平海電子的總裁，這家電子公司是韓國最大的電子工業公司，也是世界最大的電子科技公司之壹，平海這個名字，幾乎就是韓國電子工業的代名詞。
　　“這次平海電子帶來了壹個很大的項目，要在國內開建下壹代液晶顯示屏幕的生產基地，投資額初步估計在22億美金，這個項目省裏非常重視，是必須竭力爭取的壹個項目！”聶國平看著曾毅，神色嚴肅。
　　曾毅卻是很納悶，這跟自己有什麽關系，難道省裏爭取過來之後，準備把這個項目放在白陽高新園區嗎，這麽大的好事，能掉在自己頭上？
　　“平海集團的董事長崔宰昌先生也到南江來了，說是得了很嚴重的病！”
　　曾毅頭皮壹緊，終於明白過來了，原來昨天那個老頭，就是崔宰昌啊，那老頭在韓國，可是個家喻戶曉的人物啊。
　　崔國平很嚴肅地看著曾毅，“崔董事長生病的事情，孫省長高度關註，還特意跟我交流過意見。”
　　曾毅就知道崔國平今天找自己是做什麽了，是要派自己去給崔宰昌治病啊，他道：“聶省長，如果是省保健辦派我去，那我肯定會去的，不過作為壹名專業的大夫，我建議省裏最好放棄這個嘗試，崔宰昌的病治不好，我昨天已經診治過了，是癌癥。”
　　崔國平還是第壹次聽說有曾毅治不好的病，道：“妳不是常說事在人為嘛，不去試壹下，怎麽知道不行。我聽人說，大國手謝全章老人，可是治好過很多西醫上的絕癥啊。”
　　“不壹樣！”曾毅實在沒法解釋這個問題，道：“要不，讓省裏請謝老過來？”
　　聶國平壹拍桌子，“妳這是什麽態度！”要是能請謝老，我還跟妳說這些幹嘛，到時候謝老治好了，那算誰的？
　　曾毅還是直搖頭，“那個病我真的去診過了，很棘手，絕無虛言！”
　　曾毅勸聶國平，絕對是為省裏著想的，崔宰昌的那個病很難治，就是讓謝全章老人親自來，怕是也束手無策啊，治好了皆大歡喜，可治壞了算誰的！
　　聶國平也知道曾毅的個性，知道他不是個說虛話的人，這麽說來，崔宰昌的病確實難治了。但要是不派曾毅去，怕是也不行，因為崔希炫昨晚親自找到了孫文傑省長那裏，請求南江省派出最好的大夫為崔宰昌治病，還特別點了曾毅的名。
　　這才是聶國平找曾毅來的原因，昨晚孫文傑給聶國平打了電話，聽口氣，孫文傑覺得這是個很好的契機，很可能關乎著這個20億美金項目的歸屬，而且心勁很足。
　　孫文傑既然交代下來了，聶國平自然就得盡力去辦，他坐在椅子裏上沈思了半天，問道：“真的很棘手？”
　　曾毅點頭，“非常棘手！”
　　“壹點辦法都沒有？”聶國平問道。
　　“成功的概率非常低，微乎其微！”曾毅搖頭。
　　聶國平看曾毅這麽說，就考慮著是不是把這個情況再向孫文傑匯報壹下，免得好心辦了壞事。
　　盧曉鵬此時敲門走了進來，道：“胡秘書來過了，說是孫省長請您過去壹趟。”說完，他看了壹眼曾毅，道：“還有曾毅。”
　　聶國平就站起來，對曾毅道：“剛好，妳把情況向孫省長反映壹下。”
　　兩人壹前壹後，相跟著上了樓，胡秘書早已等在辦公室門口，看到聶國平，就迎上兩步，道：“聶省長，省長請您來了直接進去。”說完，在前領路，推開了孫文傑辦公室的大門。
　　壹進門，聶國平楞了壹下，心道莽撞了，孫省長正在會客呢！不過等看清楚那客人是誰，聶國平就知道曾毅果然沒有說假，崔希炫壹大早又來找孫省長，肯定還是為了他父親崔宰昌的病，如此著急，看來果真病得是相當嚴重啊！
　　曾毅直皺眉頭，他也看見崔恩熙了，還有李東毅，這兩人就坐在崔希炫的旁邊。
　　“老聶，坐！”孫文傑笑呵呵指了指旁邊的沙發，“妳和崔先生也認識，我就不做介紹了。”
　　聶國平過去跟崔希炫打了個招呼，寒暄兩句，然後坐在了孫文傑的壹旁，道：“事情我已經找曾毅了解過了！”
　　孫文傑眉角就擡了壹下，心道聶國平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說這件事還另有隱情？
　　他這壹琢磨，就剩下曾毅尷尬地站在那裏，坐吧，孫文傑沒發話，不坐吧，難道就站著嗎。
　　此時崔恩熙站了起來，朝曾毅微微壹欠身，然後向自己的父親崔希炫介紹道：“這位就是曾主任，是壹位神醫，曾經治好過英國女王的重病。”
　　李東毅臉上閃了壹下尷尬神色，隨即又恢復正常。
　　崔希炫站起來，打量了壹下曾毅，心道好年輕啊，這麽年輕的大夫，真有治病的本事嗎，不過他還是伸出手，道：“曾主任，妳好，見到妳很高興。”
　　曾毅只好上前跟崔希炫握了個手，臉上笑著，嘴上客氣著，心裏卻道那天真不該提醒張總，現在可好，姓崔的賴上自己了。
　　孫文傑這才道：“小曾，妳也坐吧！”
　　曾毅就開始尋找適合自己的位置，看了壹圈，發現自己都不合適落座，總不能跟李東毅擠壹張沙發吧。還好胡秘書機靈，立刻搬來壹張椅子，放在曾毅的面前。
　　等曾毅坐下，孫文傑也不著急講話，他覺得聶國平那句話實在給自己提醒。
　　崔希炫就先開了口：“曾主任，非常感謝妳昨天為我父親診治病情。”
　　曾毅壹擺手，“謝字愧不敢當，我也沒有幫上什麽忙。”
　　孫文傑心裏就明白了，曾毅這麽說，就表示對崔宰昌的病無能為力，也代表著拒絕了崔希炫的求醫請求。
　　崔希炫自然也明白曾毅的意思，不過他還是道：“關於家父的病情，還請曾主任能夠解釋壹二，好讓我們做到心中有數。”
　　曾毅看著李東毅，道：“崔老先生的病情，李大夫肯定最清楚。”
　　李東毅頓時脖子壹紅，他今天跟著過來，就是想知道曾毅是怎麽斷的病因，不過曾毅這麽講，擺明了就是不想讓自己知道。他有些氣憤，心道我讀過的醫書千千萬，難道還要向妳偷師嗎？
　　不過李東毅心虛得很，好像自己現在就有點偷師的意思吧，他道：“崔老先生的病，病因在於肝火頻發，木盛克土，以致胃氣難舒、土焦不生。”
　　曾毅壹點頭，誇贊道：“李大夫不愧是韓國第壹神醫，目光如炬，抓癥準確，崔老先生這個病，我也認為是火旺土焦之癥。”
　　李東毅差點就要破口大罵，妳昨天不還說是天殺之癥嗎，怎麽才過了壹夜，就變成了火旺土焦之癥了。
　　崔恩熙也是看著曾毅，眼裏充滿了困惑，昨天曾毅可不是這麽說的啊。
　　崔希炫問道：“那曾主任認為這個病該如何治療？”
　　“旺火土焦之癥，用藥無非就是平肝熄火、滋潤胃土，我自問也開不出比李大夫更高明的方子了！”曾毅說到。
　　李東毅壹聽就怒了，這不是罵我嗎，老子就是這麽開的方子，可根本沒有效果，所以現在只能是每天在崔老先生吃飯之前，施以針灸速效之法，減緩壹下他的痛苦，好讓他能咽得下壹些流質的食物。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騰”壹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李東毅告罪道：“不好意思，我需要方便壹下！”
　　崔希炫就皺了皺眉，心道壹到關鍵時刻，妳就頂不上用。
　　胡秘書上前幾步，領著李東毅出去了。
　　曾毅心道李東毅倒還有幾分自知之明，他不想李東毅在這裏，壹是根本不想跟李東毅交流病癥，二是不想去給崔宰昌看病。所以他就故意當著眾人的面，把李東毅這個內行給攆走了，崔希炫少了把關的人，心裏自然沒底，也會認為自己是不敢在內行面前露醜，這樣壹來，他當然不敢請自己過去治病了，自己也少了個麻煩。
　　崔恩熙就道：“曾主任，昨天妳並不是這樣診斷的！”
　　曾毅看著崔恩熙，道：“民以食為天，人以胃為天，令祖先是賁門失馳，再是食道生阻，壹切水谷，都難入胃土之中，這難道還不是天殺之癥嗎？”
　　崔恩熙聽了曾毅的話，眼圈就紅了，她能感受到爺爺的那種痛苦，腸是好的，脾是好的，胃也是好的，但似乎上天就是要餓死他，先是賁門失馳，食物無法進入胃裏，咽下去的食物全都擁堵在食道中，食物腐敗之後，會刺激食道，會時時反流，這種痛苦，不是壹般人能想象到的。
　　做了手術之後，賁門終於可以讓食物通過了，但沒過多久，食道又生了癌，比起以前，就更加痛苦了，吃飯嗆飯，喝水嗆水，任何東西都無法從食道通過，而且身體還加速虛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