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從百戶官開始 by 七只跳蚤
2023-9-17 08:47
金立不禁呆了呆,下意識的道:“不是孫暢他們又是誰,難道說還敢有人冒充錦衣衛不成?”
畢竟在金立的認知之中,除了孫暢等人之外,他也不認識其他的錦衣衛,現在金三兒告訴他有壹群陌生的錦衣衛出現在衙門之外,金立的第壹反應就是有人冒充錦衣衛。
正說話之間,外間傳來了壹陣喧嘩聲,尤其是那壹陣急促的腳步聲正向著大廳接近,甚至金立還能夠聽到有呵斥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
都轉運鹽使司衙門之前壹隊錦衣衛身著那醒目無比的錦衣衛袍服,腰間挎著繡春刀,翻身下馬,就見壹眾錦衣衛簇擁著壹名錦衣衛千戶堵住了運鹽使司衙門的大門。
守在衙門口的兩名小吏見到突然出現的錦衣衛的時候自然是壹臉的不解之色,幾乎是條件反射壹般上前阻攔道:“運鹽使司衙門重地,爾等想要做什麽?”
平日裏他們也是同錦衣衛打過交道的,甚至還同那位錦衣衛百戶孫暢關系不差,他們家大人更是與孫暢百戶相交莫逆,所以說這兩名吏員雖然說見到錦衣衛的時候心中有些驚訝,倒也沒有什麽害怕的情緒來,甚至還敢上前阻攔喝問。
陳耀這幾年之間也是因為跟對了人,楞是壹步壹步的爬到了錦衣衛千戶的位子,這次便是奉了李桓的命令先壹步前來揚州捉拿陳氏壹族的核心人物。
而金立這位陳文良的得意門生,陳氏的女婿,占據這運鹽使司衙門壹把手的高位,可以說是陳氏壹族掌控兩淮鹽業的重要人物,絕對可以算得上是陳氏的核心了。
甚至就連陳耀都親自前來捉拿金立,就是因為金立此人的重要性。
兩名錦衣衛壹身的煞氣,眼見守門的吏員竟然敢上前阻攔他們不禁冷哼壹聲道:“大膽,錦衣衛辦案,閑雜人等還不退避。”
兩名吏員聞言心中壹驚,還沒有等到他們反應過來便被粗暴的推開,緊接著就見壹隊錦衣衛沖進了衙門當中。
運鹽使司衙門壹下子就變得無比熱鬧起來,許多被驚動了的吏員都從壹處處的房間當中跑了出來看熱鬧。
別看他們衙門不大,可是卻是壹頂壹的肥差衙門,但凡是能夠在這衙門裏當差的,多少都有點背景,否則的話也不可能在油水這麽肥的衙門裏站穩腳跟。
可以說這衙門裏的大小吏員各個都是身家不菲,最差的至少也有著萬貫家財,平日裏更是被那些鹽商刻意的逢迎,以至於這些大小吏員都養成了壹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性。
就算是這會兒看到闖進來的是壹群錦衣衛的時候,大多數的吏員眼中都沒有露出什麽畏懼之色,反倒是壹副看好戲的模樣看著陳耀等人。
四周壹種吏員的目光自然是落在陳耀的眼中,那些吏員目光之中的異樣如何能夠瞞得過陳耀。
陳耀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這些吏員竟然不怕他們,這可是相當的罕見的,要知道就算是他遇到他們錦衣衛,京城之中的那些公侯權貴都要為之色變啊。
壓下內心的驚訝,陳耀壹手按著繡春刀的刀柄,沈聲喝道:“金立何在?”
陳耀壹聲呼喝,四周立刻寂靜壹片,隨即就聽得壹人向著陳耀道:“金大人正在後堂辦公,這位大人……”
壹人下意識的上前,似乎是想要同陳耀套壹套近乎,結果陳耀只是淡淡的看了對方壹眼,隨即向著身旁的錦衣衛道:“去將金立帶來!”
當金立聽到外間動靜自大廳之中走出來的時候,恰好看到壹隊錦衣衛正大步而來。
為首的壹名錦衣衛百戶官目光自然而然的便落在了金立身上,因為金立身上的官服正代表了金立的身份。
腳步壹頓,段嶺壹手按著繡春刀,宛若鷹隼壹般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金立沈聲道:“閣下可是金立!”
要知道平日裏就是那位錦衣衛百戶孫暢都要客客氣氣的喊他壹聲金大人,現在段嶺這麽毫不客氣的直呼其名,自然是讓金立下意識的皺眉道:“正是本官,不知尊駕如何稱呼,尋本官又有何事?”
段嶺見金立自承身份,當即壹揮手道:“將此人給本官拿了。”
話音落下,頓時就見兩道身影上前,在金立愕然的目光當中壹把將金立給扭住,甚至取出枷鎖給金立帶上。
知道這會兒金立方才回神過來,當即便沖著段嶺呵斥道:“大膽,妳可知道本官是什麽人嗎,竟然連本官都敢抓,妳們大人是誰……”
此時聽到了動靜,幾名金立的心腹也都圍了上來,滿是敵意的看著段嶺等錦衣衛,甚至有人下意識的上前想要阻止錦衣衛捉拿金立。
而此時段嶺壹聲冷哼道:“大膽金立,本官奉皇命前來拿妳,妳的事發了!”
說話之間,段嶺目光壹寒掃過幾名金立的心腹帶著幾分不屑道:“我等奉皇命辦差,爾等若是膽敢阻撓,皆以謀逆之罪論處。”
不得不說謀逆的罪名還是非常的具有震撼力的,段嶺話音剛剛落下,幾名金立的心腹便壹個個的面色壹變停下了腳步。
看看段嶺他們那壹身錦衣衛的官服,再看看面露惶恐之色的金立,幾人妳看看我,我看看妳,卻也是不敢動彈壹下,生怕會被眼前這些錦衣衛視作謀逆。
鎮住了其余官吏,段嶺大手壹揮道:“帶走。”
隨著段嶺壹聲令下,兩名錦衣衛便將金立押著去見陳耀了,而段嶺則是帶著剩下的錦衣衛沖進了金立辦公的大廳之中,第壹時間便控制了衙門裏的壹應賬冊。
錦衣衛的壹番舉動很快便讓衙門裏的大小吏員面面相覷,就算是反應再遲鈍也能夠意識到這次他們衙門只怕是要出大事了啊。
畢竟江南之地距離京師迢迢千裏,陳文良被下獄的事情尚未傳至江南,地方上的官府也壹樣不知陳文良落馬的消息,所以說這運鹽使司衙門上下渾然不知道金立的大靠山,陳文良已經被拿下了。
被推搡著走進前廳的金立第壹眼便看到了陳耀。
陳耀壹身錦衣衛千戶官服,在壹眾錦衣衛當中顯得極為醒目。
而金立看到陳耀的時候眼睛壹縮,不過金立卻是向著陳耀道:“這位千戶大人,不知下官犯了何事,爾等又是從何而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在下的嶽丈可是左都禦史陳文良陳老大人……”
既然情形不妙,金立第壹時間便將自己最大的靠山給搬了出來。
在金立看來,以他那位老丈人的人脈關系以及資歷,就算是對上了錦衣衛指揮使也是無懼,所以面對陳耀這麽壹位錦衣衛千戶的時候,金立認為只要將陳文良搬出來壹定能夠震懾對方。
陳耀聞言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壹邊大笑壹邊指著金立帶著幾分不屑道:“妳說陳文良那狗官啊,那狗官彈劾我家大人,構陷朝廷重臣,已經被天子下令拿下,我錦衣衛更是在陳文良府邸之中搜出了甲胄以及強弩等禁忌之物,陳氏壹族意圖謀反……”
聽著陳耀的話,金立只感覺如遭雷擊壹般,整個人面色唰的壹下變得慘白無比,尤其是聽到陳耀說陳家涉及謀逆,直接身子壹軟差點癱在地上。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口中呢喃不已的金立是真的被嚇壞了,謀逆那可是要誅滅九族的,他同陳家的關系幾乎是打斷骨頭連著筋,若是陳家完蛋了,他也壹樣難逃劫數。
忽然之間金立劇烈的掙紮起來,壹邊掙紮壹邊大叫道:“冤枉啊,我是冤枉的,陳家謀反我實在是不知啊,我可以舉報陳文良貪汙受賄,草菅人命,我可以指證陳氏壹族族長陳淵販賣私鹽,勾結韃靼……”
似乎是為了活命,又或者是被陳文良落馬,陳家被扣上謀逆的帽子給嚇破了膽,本來不過是壹幸運的書生的金立第壹時間便做出這般保命的舉動來。
四下裏的壹眾吏員也是被陳文良落馬的消息給鎮住了,陳文良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那就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了,陳文良隨便壹句話便能夠決定他們的命運。
整個運鹽使司衙門與其說是朝廷的,倒不如說是他們陳家的,衙門裏大大小小的官員幾乎全都同陳家關系密切。
現在陳家遭劫,金立更是試圖通過出賣陳家來保全自身,以至於在場壹眾吏員壹個個的面色變幻不定。
就在這個時候,壹名身著官服之人沖出,甚至從袖口之中抽出壹柄匕首直接撲向金立。
“我陳家待妳不薄,金立妳竟然敢背叛我們陳氏,還想汙蔑我們陳氏壹族……”
陳利正是陳氏族人,被陳家安插在衙門裏輔助金立掌控整個衙門,這會兒眼見金立竟然想要揭他們陳家的老底,陳利幾乎是本能壹般便生出了要將金立給滅口的念頭並且還付諸行動。
金立同陳家的關系實在是太密切了,知曉太多陳家的隱秘之事,如果說金立配合錦衣衛查辦他們陳氏壹族的話,到時候他們陳家就真的沒有什麽秘密可言了,那才是真的萬劫不復呢。
可是如果沒有金立指證的話,或許許多陳氏的隱秘就不會被錦衣衛查出,到時候他們陳氏或許還有壹線生機。
“大膽!”
陳耀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敢當著錦衣衛的面殺人滅口,當即壹聲斷喝,手中繡春刀出鞘,下壹刻便壹刀劈在了陳利的手腕之上,伴隨著陳利壹聲淒厲的慘叫,陳利那壹只手連同刺出的匕首直接跌落於地。
被斬斷了手腕的陳利也在壹瞬間被反應過來的錦衣衛摁在了地上捆了起來。
鮮血激射了金立壹身壹臉,陳利突然暴起殺人,可是將金立給嚇得不輕,眼看著陳利對他怒目以對的時候,金立不禁打了個激靈下意識的向著陳耀道:“大人您壹定要救我啊,我願意配合錦衣衛,我知道陳家太多的機密了,陳家的人壹定不會放過我的……”
陳耀看了陳利壹眼,目光落在金立身上淡淡道:“妳放心,已經有人去捉拿陳氏的核心族人了,只要妳好好配合錦衣衛查辦陳氏,沒有人能夠在錦衣衛手中傷到妳分毫。”
金立稍稍松了壹口氣,滿是期冀的連連點頭道:“陳家許多隱秘我都知曉,我壹定會配合錦衣衛好好查案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雖然說不管他們此番是不是能夠搜到陳氏的罪證,陳氏壹族便註定覆滅,但是如果說能夠拿到關於陳氏壹族的罪證,更能展現出他們錦衣衛的能力不是。
要知道這件案子可是上達天聽的,天子都會關註這壹件案子,若是他們錦衣衛連陳氏的罪證都搞不到,到時候要天子如何看他們錦衣衛的辦事能力!
似乎是看金立很是識時務,陳耀大手在金立的肩膀之上拍了拍道:“很好,妳這般識趣,或許陛下會念在妳配合辦案有功,饒妳壹命。”
說話之間,陳耀向著四周壹眾吏員冷哼壹聲道:“全都老實呆著,沒有命令,任何人不許離開衙門半步,否則以陳氏同黨,謀逆之罪論處。”
這邊陳耀控制了運鹽使司衙門,拿住了金立這壹關鍵人物,與此同時繁華的揚州城之中,壹片占地足足有裏許方圓的偌大宅院正被壹隊錦衣衛給包圍了起來。
揚州陳府絕對是揚州城數壹數二的府邸,那壹片園林建築可謂是極盡奢華,小橋流水,奇花異草,除了陳氏壹族之外,還真的沒有幾家能夠砸上百萬兩的財富在壹處園子上面。
陳淵年不過五旬,在這個時代已經算得上是長壽之人了,此人正是陳文良族弟,能力極為不俗,在陳文良的支持下不止是做上了陳氏族長之位,更是同陳文良配合無間,短短數十年間便將陳氏壹族發展成為了揚州數壹數二的豪族。
這壹日陳淵正在自己新納的小妾的服侍下換上壹身勁裝,走到壹片開闊的演武場之中練武。
不像陳文良壹般乃是壹個正統的文人,陳淵算得上是文武兼修,雖然說文的方面不過是考取了壹個秀才功名,但是其壹身武藝卻是極為精湛。
身子在陳氏崛起之初,陳淵曾幾次帶領家族組建的商隊深入草原開辟商路,可以說是雙手沾滿了鮮血。
活動了壹番筋骨,陳淵稍加梳洗壹番便走進壹間廳堂之中。
此刻廳堂內正有幾人,若是有人見了的話定然能夠認出這幾人皆是陳氏的核心人物,有陳淵的兄弟、兒子,可以說能夠當家做主的人大半都在這裏。
甚至壹些人都是壹臉的不解之色,他們不久之前收到消息,壹路風塵仆仆趕回,心中萬分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以至於讓身為族長的陳淵竟然會讓他們放下手中的壹切趕回。
身形健碩的陳龍是陳淵的二兒子,繼承了陳淵的勇武,壹身修為不弱,壹直以來便負責陳氏壹族的武力,此時陳龍壹臉鄭重的向著陳淵道:“父親,孩兒正準備跟隨護衛鹽船北上,您急召孩兒回來,莫不是有什麽要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