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讀書人

七月未時

歷史軍事

是夜。
大魏王朝,平安縣。
刺骨的寒冷,讓許清宵瞬間清醒。
還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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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四十七章:又要我作詩?煩不煩啊!許清宵花式裝嗶!

大魏讀書人 by 七月未時

2022-3-10 20:42

  大魏京都。
  王新誌怒氣沖沖地來到守仁學堂。
  他的確怒火沖天。
  文武百官都說好壹起同仇敵愾,可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成為了跳梁小醜。
  這個還好說,朝堂本身就是妳坑我我坑妳,他王新誌不怨。
  他王新誌怨的是。
  為什麽五部都撥款給銀子了,為什麽不給我禮部?
  我禮部哪裏不行了?我王新誌雖然是大魏文宮的人,可也沒有找妳許清宵什麽麻煩吧?
  再說了,無論如何我都是禮部尚書,是朝廷的人,憑什麽不撥款給我們禮部?
  不知道禮部現在窮困潦倒嗎?
  番邦來使要不要給銀子?
  皇室需不需要更換壹些儀仗服飾,大國之間要不要壹些禮尚往來?
  這些都是錢啊。
  區區刑部和工部,居然都給兩千萬兩和兩千五百萬兩,堂堂壹個禮部卻連壹百萬兩都沒有?
  我不服!至少三千萬兩!無論如何,至少三千萬兩。
  “許清宵!”
  “許守仁!”
  “出來!”
  王新誌怒火沖天地闖入守仁學堂,引來壹些學生們好奇,他們紛紛看向王新誌,發現來者竟是文宮大儒,禮部尚書,不由立刻起身,朝著王新誌壹拜。
  “我等見過王儒。”
  眾學生起身,守仁學堂的學生只有李守明壹個,其余人是想要加入心學,但許清宵沒有收下,而是讓對方做好準備,並且理解心學是什麽。
  不需要理解的太深,最起碼妳要懂什麽是心學,然後願意加入,再進入學堂。
  許清宵這種做法,更是讓不少讀書人稱贊,因為當時大家的確很生氣,因為孫靜安的原因,所以紛紛想要加入守仁學堂。
  畢竟許清宵有如此之多的才氣,可以彌補他們重新入學的損失。
  可以說只要許清宵願意收學,不說別的,七八百人還是沒問題的。
  但許清宵拒絕了,讓大家想清楚再來。
  以致於第二天,大家逐漸冷靜下來,覺得自己有些沖動,也感激許清宵沒有盲目,不然的話,他們裏外不是人了。
  不過許清宵這個行為,在大魏文人當中刷了壹波好感,以致於大家都願意過來聽壹聽心學是什麽。
  入不入是壹回事,過來聽壹聽,也算是給許清宵捧場,增加壹點人氣。
  只是沒想到,王新誌今日來了。
  “許守仁在何處?”
  王新誌氣勢洶洶問道。
  “哈?”
  “王儒,您誤會了,我們在這裏並非是背叛大魏文宮,只是過來聽壹聽心學的”
  “是啊,是啊,我等只是過來聽壹聽心學是何物,並沒有其他想法。”
  眾儒生開口,生怕王新誌誤會了他們。
  “跟妳們無關,我要找許守仁。”
  王新誌懶得看這幫人,依舊是大吼著讓許清宵出來。
  “王大人!”
  “您這是怎麽了?”
  也就在此時,許清宵的聲音響起了。
  他從房內走出,看著壹臉殺氣的王新誌,不由露出疑惑之色。
  “進去說。”
  王新誌沒有廢話,直接走進房內,有些事情還是不好在外面說。
  入了房。
  王新誌直接將門關上,看向許清宵。
  “許守仁,老夫問妳三個問題,妳如實回答。”
  王新誌出聲,顯得有些開門見山。
  “王大人,您說。”
  房內,許清宵則顯得十分平靜。
  “第壹,捫心自問,朝堂上老夫得罪過妳嗎?”
  這是王新誌第壹個問題。
  “沒有。”
  許清宵快速給予回答,王新誌雖然是大魏文宮的大儒,但在朝堂上沒有針對過自己。
  “好。”
  “第二,即便老夫身為大魏文宮的大儒,也只是說過妳兩句狂妄,但這個不算過分吧?”
  王新誌繼續問道。
  “不過分。”
  許清宵也是如實回答。
  壹點沒錯,無非是說了自己幾句狂妄,真要說的話,這的確不過分。
  “第三,妳的官袍官服,包括儀仗等等,有沒有克扣妳?”
  這是王新誌第三個問題。
  “沒有。”
  許清宵再壹次搖了搖頭。
  “那好!既然老夫沒有做過對不起妳許守仁之事,憑什麽妳通知了滿朝文武,就是不通知老夫?”
  眼看許清宵三連否認,他王新誌忍不住開口了。
  “通知滿朝文武?”
  “王大人,您誤會了,其實我就是忘記了。”
  許清宵訕笑壹聲,假意忘記。
  “別跟我來這套,當老夫三歲孩童?滿朝文武妳壹個不落下,可偏偏就落了我禮部。”
  “許守仁,老夫今日跟妳把話說到死,妳若是不給老夫壹個交代,老夫就不走了。”
  王新誌怒氣沖沖道。
  他越想越氣,越想也越覺得委屈。
  “王大人。”
  “行吧,既然妳已經猜到了,那下官就不繞彎子了。”
  “這次不給禮部銀兩,為的是兩件事情,其壹,想讓為禮部多拿點銀子,其二,下官有件事情要讓王大人辦。”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許清宵索性也開門見山了,不整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想讓禮部多拿點銀子?”
  “怎麽壹個拿法?”
  王新誌聽到銀子也來勁了,只是他不理解許清宵這話是什麽意思。
  讓禮部多拿點銀子,怎麽多拿?
  至於許清宵說讓自己辦事,這個無所謂啊,只要銀子給到位,辦什麽都可以。
  “王大人,我問妳,這次番邦來使給了多少銀兩?”
  許清宵不急不慢地拿出壹壺茶,給王新誌倒上壹杯,不過發現茶已經冷了,當下起身準備重新泡壹壺。
  然而王新誌拉住許清宵道。
  “先說,冷點沒事,茶葉不怕冷,別浪費了。”
  王新誌攔住許清宵,喝了壹口,隨後有些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好茶。”
  不得不說,大魏六部都是窮苦人啊,堂堂尚書冷茶都覺得好喝。
  “這次番邦來使,前前後後送來的賀禮,差不多壹千四百萬兩白銀。”
  王新誌給予回答道。
  “壹千四百萬兩白銀?”
  “呵,這幫蠻夷還真敢想啊。”
  許清宵冷笑壹聲,他眼神之中有些輕蔑和瞧不起番邦來使,王新誌到不在意什麽,因為他也瞧不起。
  壹千四百萬兩白銀啊。
  以前哪裏會送這麽多?無非就是借助這種時機,想要大魏回更多的禮罷了。
  狼子野心,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王大人打算回多少?”
  許清宵接著問道。
  “十倍五倍不可能,三倍也有點多,老夫的想法是,雙倍還回去吧。”
  王新誌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十倍五倍就別想了,就雙倍還回去吧,兩千八百萬兩。
  “雙倍?兩千八百萬兩,大魏拿得出來嗎?”
  許清宵平靜道。
  “這不是收了這麽多錢嗎?”
  王新誌下意識開口,但許清宵的聲音直接響起。
  “這可不是禮部的銀兩,目前還是戶部的銀兩,沒有計入國庫當中。”
  “王大人,捫心自問,這幫人狼子野心,明知道大魏如今國庫空虛,可還來求賞。”
  “安的是什麽心,難道您不知道嗎?”
  許清宵出聲,官商的銀兩,可算不進其中,國庫有銀子,但都是準備水車工程的,哪裏是給番邦來使的?
  給這壹群白眼狼?
  如果大魏鼎盛時期,妳說給點就給點吧,就當花錢買名聲,也不怕妳們叫囂。
  可現在給了銀子,人家開開心心來大魏京都,吃好的喝好的,全部由大魏來買單就算了,還高高興興帶著錢回家?
  回過頭如果大魏不行了,這些番邦來使會來幫忙嗎?答案顯而易見啊。
  肯定不會過來幫忙,不趁火打劫都是好事壹件。
  所以許清宵肯定不願意把錢送出去啊,自己辛辛苦苦賺的銀子,要給妳們自己給去。
  再加上桃花庵的事情,許清宵還沒忘記呢,就番邦那個樣子,讓自己給錢?
  想屁吃呢。
  “知道又能如何?能怎麽辦?”
  “總不可能不回禮吧?若真這樣,大魏王朝的顏面放在何處?這幫番邦異族,還不要大罵我們?”
  “如今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時不時派人與他們交接,如若這樣,只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啊。”
  談到正事,王新誌顯得十分認真,公事公辦,提出問題。
  “怕什麽?”
  “王大人,錢財是穩不住兩國關系的,說句不好聽的話,倘若大魏真有難時,這些番邦會因為今日之禮,而出手援助嗎?”
  “該走的照樣會走,不會走的,趕都趕不走。”
  許清宵目光篤定道。
  這話不假,說的好像給了銀子,對方就會對大魏臣服壹樣?
  可王新誌還是有些猶豫,不知道該說什麽。
  許清宵的聲音繼續響起。
  “王大人,萬國來朝靠的可不是金銀珠寶,而是堆積如山的屍骨啊。”
  許清宵開口。
  大魏王朝之所以能有萬國來朝的鼎盛時期,靠的真不是金銀珠寶,而是那堆積如山壹般的骸骨。
  敵人的屍骨,自己人的屍骨,靠的是武力,而不是財力。
  這句話沒有任何錯誤。
  王新誌也沒有沈默了。
  “那妳的意思是?不收禮?”
  王新誌問道。
  “肯定收啊,陛下壽誕,若是不收豈不是顯得我們大魏沒有氣量,瞧不起他們嗎?”
  “而回禮,咱們也回,只是換個方式回。”
  許清宵笑道。
  “換個方式?換什麽方式?”
  王新誌好奇了。
  “我問妳個事,王大人,這世間上有什麽東西既比黃金珍貴又連糟糠不如?”
  許清宵問道。
  這個問題把王新誌問到了。
  又要比黃金貴,又不如糟糠?
  怎麽可能有這種東西啊?
  王新誌皺緊眉頭,死活想不出來,而許清宵也沒有賣關子,直接拿出壹張宣紙,擺在王新誌面前。
  宣紙上赫然寫著‘將進酒’,並且皆有落款。
  “書畫?”
  王新誌回過神來了,他知道許清宵說的東西是什麽了。
  這書畫的確比黃金珍貴,但主要還是看是誰的,就好比許清宵的書帖,若是許清宵親筆親名,拿出去賣,壹萬兩白銀都不足為過。
  甚至幾萬兩十幾萬兩也是有可能的。
  並且如若等到許清宵成為了大儒,或者是天地大儒,那這字帖價值,也會跟著增長。
  可若是有朝壹日,許清宵當真成為了聖人,那就是無價之寶,聖人親筆。
  甚至現在大魏京都,也有商人想要購買許清宵的親筆書帖,開出五萬兩白銀的價格。
  足以證明許清宵如今的名氣有多大了。
  但同樣的,這種字帖其實沒有任何作用,對比起來還不如糟糠,最起碼糟糠能吃,能墊肚子。
  對於普通百姓來說,除非是聖人的字帖,不然的話,哪怕是壹位大儒的字帖,壹位天地大儒的字帖,他們都不在乎。
  完全沒用啊。
  “妳的意思是,將這種東西當做回禮?”
  王新誌猜到了許清宵的想法,不禁這般問道。
  “不。”
  “王大人,倒也不是下官自誇,許某的字帖,壹字千金,當做回禮,損失更大。”
  “許某的意思是,讓禮部的人,印刷我的字帖,再畫上太平詩會盛宴圖,外加上蓋上我的印章。”
  “每個來使壹人壹份,下官算過,材質就用最好的陽都宣紙,算上雜七雜八,也要六七十兩銀子了。”
  “但最主要的還是這首詩,千古名詩配上太平詩宴,下官保證,千年之後,這東西至少價值幾萬兩白銀。”
  許清宵認真說道。
  可這番話在王新誌耳中,卻有些古怪了。
  千年之後?
  妳大爺的,千年之後這東西能不能保存下來都是壹個問題,就算真能保存下來,他們國家還在不在也是壹個問題啊。
  妳這不是把人家當傻子騙嗎?
  “守仁,妳這樣做,豈不是把他們當做傻子了?”
  王新誌忍不住說道。
  可許清宵也不由冷笑道。
  “他們貌似也沒有把我們當做聰明人吧?”
  許清宵這話裏有話,對方送這麽多銀兩,明知道大魏現在國庫空虛,好不容易賺了壹筆銀子,結果想要通過這種辦法拿回來壹點。
  這心思可誅啊。
  果然,這話壹說,王新誌沈默了。
  他實在是不敢直接答應啊,畢竟外交之事,搞不好就容易惹來麻煩,壹旦惹來麻煩,那就是打仗。
  他不想背鍋。
  看王新誌還有些猶豫,許清宵開始加猛料了。
  “王大人,其他的下官就不說了,只要王大人答應,這壹千四百萬兩,全部撥給禮部。”
  “下官願意再加壹千六百萬兩,湊個三千萬兩,全部給禮部,這樣壹來的話,最起碼這三年內,禮部就沒什麽太大的壓力了。”
  “當然,若是王大人不答應,那下官也就不多說了,王大人要是能從顧大人手中摳出壹千四百萬兩,那下官佩服。”
  許清宵連威帶誘。
  妳要是聽我的,三千萬兩給妳,禮部三年不會有任何財政危機,想怎麽花怎麽花,反正肉爛了在鍋裏。
  大家過幾年好日子。
  妳要是不聽我的,那行,妳自己處理,顧言要是能拿出壹千四百萬兩白銀出來給妳回禮,那算我許清宵格局小。
  許清宵這番話,幾乎是把王新誌逼到了死路。
  原因很簡單,顧言是什麽人?滿朝文武誰不知道是個守財奴啊,自己但凡要是敢開口要壹千四百萬兩,顧言直接就是壹巴掌打過來。
  而現在如果答應許清宵,可以到手三千萬兩。
  兩個選擇擺在面前,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該選什麽了。
  “唉!”
  “也不知道這群異族番邦又怎麽惹了妳。”
  “行行行,答應了,答應了,就按照妳的意思來。”
  王新誌幾乎沒什麽猶豫,直接答應了許清宵。
  沒辦法啊,不答應許清宵答應誰?
  總不可能真去找顧言拿錢吧?這不是自討沒趣嗎?
  雖然這樣做,極其容易惹來外交麻煩,可最起碼自己禮部有三千萬兩白銀啊。
  至於真打起來了,那是兵部的事情,關我屁事。
  “王大人英明。”
  聽到王新誌答應,許清宵不由笑道。
  “英明個屁,銀兩什麽時候給禮部?”
  既然已經下了決定,王新誌直接詢問許清宵,什麽時候給錢。
  他現在沒有那麽多想法,就想著搞錢。
  “九月壹,隨其他五部來領。”
  許清宵給予回答。
  “好!”
  “許守仁,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不過有件事情老夫還是提前跟妳說。”
  “下次在發生這種事情,直接來找老夫商量,沒必要這樣繞彎子。”
  “還有壹點,算是老夫提醒妳。”
  “大魏文宮的水很深,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不要這樣僵持下去,尤其是大魏文宮的讀書人,妳不要碰。”
  “現在還不是學派之爭的時候,妳明白嗎?”
  王新誌前面幾句話意思很簡單,別孤立他。
  但後面的意思,卻有些古怪了,是在提醒,而不是警告。
  “學生明白。”
  許清宵聽後,不禁點了點頭,朝著王新誌壹拜。
  大魏文宮的水很深,這壹點許清宵明白,王新誌是提醒自己不要蹚渾水。
  尤其是學派之爭的事情。
  自己再怎麽折騰再怎麽鬧,歸根結底還是個人恩怨,比如說嚴磊和孫靜安,對自己很不爽,其他大儒也只是象征性出個面。
  可如若自己真的廣納學徒,並且開始學派之爭,那就不是開玩笑了,不是說不允許,而是朱聖壹脈會集結力量,來打壓許清宵的學派。
  畢竟許清宵的學派,完全就是跟朱聖對立的,要是其他學派,倒也不會太過於激烈。
  每個人都有私心。
  哪怕是大儒,也有自己的私心,甚至哪怕是聖人都有私心,除非是無情無欲之人,否則的話,誰沒有私心?
  往大了說,這個世界沒有黑暗,壹切的壹切,不過是對立面罷了。
  “王大人,東西拿好,記住得印刷,不要讓人用手抄,直接拓印即可。”
  許清宵將自己寫好的詩詞交給對方。
  這種印刷版沒有什麽特別大的價值,真要拿出去賣,壹千兩到頂了。
  復刻版有什麽作用?而且數量還多,數萬番邦來使,壹個國家壹份,人多給兩份,算起來的話,也要幾十萬兩白銀了。
  唉,當真是大氣啊。
  許清宵心中感慨。
  而王新誌拿著宣紙,也離開了守仁學堂。
  待王新誌離開學堂時。
  大魏京都。
  懷寧王府中。
  壹個面具男子,站在懷寧王面前,他姿態略顯倨傲,並不是那種下屬姿態。
  “滿朝文武,竟然在壹夜之間改變主意。”
  “大魏商官,如今爭先搶後跳進這個坑。”
  “壹旦等各地商人將銀兩送至京都,水車工程必然順利推廣,這當中到底發生了何事?還望王爺告知。”
  面具男子出聲,他詢問懷寧親王,為何壹夜之間,文武百官紛紛改變想法,支持官商之道。
  聽著對方的詢問,懷寧親王坐在太師椅上,他神色平靜,端起茶緩緩喝了壹口。
  “是許清宵。”
  杯子放下,懷寧親王平靜出聲,道出真相。
  “又是許清宵嗎?”
  “此子當真是大才啊,水車工程是他推動,也是他讓文武百官壹夜之間改變主意。”
  “如今官商之道,滿朝文武皆不答應,可許清宵卻能化腐朽為神奇。”
  “此人,能否招入我等麾下,為我等效力?”
  面具男子略顯驚訝,同時不禁出聲,詢問可否招攬許清宵。
  “做不到。”
  懷寧親王搖了搖頭。
  “為何?是因為懷平嗎?”
  面具男子直接開口。
  “非也,懷平之死,老夫雖然傷心,也恨透了許清宵,可大事面前,我兒之死不算什麽。”
  “只是許清宵已明意立言,為百姓而言,此人心性,堅固如鐵,他是真正的好官,真正的父母官。”
  “讓他加入我等,以致戰爭災禍,只怕他不會答應,更不會同意。”
  懷寧親王道出原因。
  雖然,他討厭許清宵,但他並不否認許清宵的才華和品性。
  “原來如此。”
  面具男子點了點頭,而後他繼續開口。
  “既然他不會為我等效力。”
  “那為何不除了?”
  他出聲道,顯得有些疑惑。
  “大人說笑了,本王早就想過除他,可問題是,他待在京都,想下手都不好下手。”
  “再者,昏君器重此人,也不好下手,真要是動了他,大魏會出大事,影響我等計劃。”
  “除非有壹個非常好的理由。”
  懷寧親王如此說道。
  他何嘗不想除了許清宵?只是想要除許清宵,需要壹個理由,壹個堂堂正正的理由。
  暗殺這種不可能。
  許清宵壹旦死了,女帝絕對不可能放過他們,到時候影響了大局,完全是得不償失。
  “非常好的理由?”
  “異術,算不算?”
  面具男子開口,淡然無比地說出這句話。
  “異術?”
  這回輪到懷寧親王驚訝了。
  他站起身來,看向對方。
  “許清宵修煉異術,有人證。”
  面具男子平靜道。
  “修煉異術?這不可能,他身為六品正儒,怎可能會修煉異術?”
  懷寧親王不是幫許清宵說話,而是無法接受這點。
  他算計許清宵很多次了,只是許清宵都顯得無懈可擊,找不到任何壹個破綻和缺點。
  但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許清宵會修煉異術。
  “如若他修煉異術,那他必死無疑。”
  “人證何在?交給我,我保證他活不過十日。”
  懷寧親王的語氣,斬釘截鐵。
  修煉異術,是天下的禁忌,無論是在大魏,還是在突邪王朝亦或者是初元王朝。
  是整個天下都忌諱的東西,就不可能允許有人修煉異術,發現就殺,壹點機會都不給。
  “稍安勿躁。”
  “過些日子,大魏文宮會主動發難,請來壹位天地大儒,就能壹辯真假。”
  “不過現在有人還想與許清宵合作,不願意這麽早翻臉。”
  “但看現在的情況,許清宵根本沒有意識到異術的兇險。”
  “估計他還以為,有陛下的保護,即便是被發現修煉異術,也不致死。”
  “可惜啊,他什麽都好,但太過於年輕,出身卑微,否則的話他應該會知道,異術到底有多可怕了。”
  面具男子出聲,對許清宵似乎顯得有些惋惜。
  “有人想與他合作?合作什麽?”
  懷寧親王好奇了。
  然而面具男子搖了搖頭道:“王爺,這不是您應該知道的事情。”
  “不過,要不了多長時間,等萬國使者走後,估計就是許清宵的死期了。”
  “除掉此人,妳再乘機發難,阻止水車工程,上面答應了王爺的要求,可動用異族棋子。”
  他如此說道,給了懷寧親王壹顆定心丸。
  “好。”
  懷寧親王點了點頭。
  “行了,我不能久留了,就先告退了,希望下次再見王爺時,王爺已經成為了大魏的皇帝了。”
  面具男子朝著懷寧親王微微作禮,隨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是的,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是無上仙家手段。
  而懷寧親王也回之以禮,只是待他走後,懷寧親王卻陷入了沈思之中。
  很快。
  壹則消息從皇宮傳出。
  太平詩會於今日結束。
  八月三十,陛下壽誕。
  這則消息傳出,十國才子們壹個個喜極而泣,他們這些日子在大魏算是受夠了冷眼與譏諷。
  本以為前些日子就能離開,卻不曾想到,大魏朝政發生了這種事情,以致於他們硬生生在大魏多待了壹些日子。
  甚至他們都想過,是不是大魏經濟真的不行了,把他們特意留下來消費?
  但不管怎麽說,總算是結束了。
  他們也終於可以回家了。
  只是很快,壹則謠言出現在大魏京都之中。
  太平詩會散宴之日,許清宵還會作詩,以求圓滿結束。
  這個消息明顯是謠言,因為許清宵根本就沒有說過這種話。
  可百姓們不管這個,大家紛紛堅信許清宵會在今日散宴之日,再作千古詩詞。
  李守明特意被邀請出去,被數百名文人圍著詢問,是真是假。
  李守明說自己壓根就不知道,所以跑去問了下許清宵,得到答案後,告知大家這只是壹個謠言。
  可大家楞是不信。
  反而覺得李守明在藏私,甚至有些人略顯不愉,覺得李守明成為了正儒以後,就有點看不起大家了。
  這話壹說,讓李守明有些難受啊。
  本來難受就難受壹點,可沒想到的是,大家還不讓自己走,非要問個究竟。
  非要說自己就是看不起他們。
  壹氣之下,李守明開口說了句。
  “行行行,告訴妳們,告訴妳們,這次散宴,老師的確準備了壹首詩,而且詩出之時,只怕會引來更大的異象。”
  這話壹說,所有人都震驚了。
  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整個京都傳遍了,而且謠言壹個比壹個誇張。
  “今晚大家千萬不要喝酒,許大人要在盛宴上,再作千古名詩,可莫要錯過啊。”
  “各位,妳們壹定不要錯過今晚,可靠消息,許大人今夜要作比千古名詩還要驚人的詩詞。”
  “許守仁,許大人,許萬古今夜要作絕世詩詞,要名動天下。”
  壹則則謠言出現。
  以致於已經有不少百姓占據位置了。
  甚至這件事情,都傳到了大魏權貴耳中,不少權貴都提前壹個時辰動身,生怕錯過。
  壹時之間,謠言四起,導致十國大才們有些惶恐了。
  許清宵七首傳世詩,三千裏的才氣,還懸掛在大魏天穹之上。
  這事他們忘不掉啊。
  想到前些日子被許清宵打臉,今日又要過去被打臉。
  他們實實在在有些頂不住。
  壹時之間,十國大才們想到了各種辦法,裝病的裝病,拐傷腳的拐傷腳的,腹瀉的腹瀉,總而言之,各種稀奇古怪的理由都出現了。
  十國大才企圖通過裝病來逃避太平詩會。
  可惜,大魏百姓早已看穿壹切,硬生生拉著十國大才去參加。
  妳說妳病了?直接把郎中請過來了,當場診斷,要是裝病,呵呵,那就到處宣揚,要是真病了,也沒事,我們擡妳去離陽宮。
  總而言之,想逃避?不存在的。
  大魏宮中。
  養心殿內。
  女帝已經穿戴好了合適的龍袍,她身為大魏女帝,太平詩會最後壹天,自然要出席。
  而此時,趙婉兒正在為女帝整理裝扮,望著鏡中的女帝,趙婉兒不由自主道。
  “陛下,您之容貌,當真是天下第壹,這許清宵當真是不懂事,也不知道為陛下賦詩壹首。”
  趙婉兒開口,她看著女帝的容貌,無需任何粉飾,卻顯得極美。
  “胡說。”
  “許愛卿之才華,於國於民,賦詩於朕,豈不是顯得大材小用?”
  女帝平靜開口,輕訓了趙婉兒壹聲。
  “那是,那是,陛下教訓的是。”
  “不過,奴婢聽說,許大人今日準備了絕世詩詞,不知道是真是假。”
  趙婉兒繼續開口,說壹些京都的事情。
  “絕世詩詞?這世間上哪裏有什麽絕世詩詞啊。”
  女帝開口,只聽過絕世名詞,卻未曾聽說過絕世詩詞,千古就已經算是極致了。
  “那奴婢就不清楚了,但以許大人的才華,今日只怕註定不會平靜吧。”
  趙婉兒認真道。
  “妳啊。”
  “壹口壹口的許大人。”
  “朕賜妳婚,妳又不願。”
  “看妳這般樣子,莫非是動了心?”
  女帝如此說道。
  而趙婉兒當下搖了搖頭。
  “陛下,奴婢這壹生都願意陪伴在您身旁,不會嫁人的。”
  趙婉兒認真說道。
  而女帝卻微微壹笑:“這天下怎有不嫁人的女子?”
  “算了,不談此事了,待會早些去吧,也能早些回來,處理公事。”
  女帝本是想說些男女之事,可想了想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是,陛下。”
  趙婉兒點了點頭,而後開始認真為女帝裝飾。
  就如此。
  壹直到了酉時。
  離陽宮。
  太平詩會。
  歌舞而動,酒池肉林,人間絕色聚集,各國才子林立。
  大魏才子與百姓,臉上笑意濃厚。
  而十國才子,卻顯得異常安靜,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
  倒不是怕許清宵前來,又作千古詩詞,而是前些日子他們強行拆開許清宵的書信說過壹句話。
  要給許清宵下跪磕頭。
  如若許清宵今日前來,大魏文人肯定要發難的,壹時之間,他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啊。
  真下跪磕頭,顏面無存。
  不下跪磕頭,言而無信。
  無論是哪個,都是丟人的事啊。
  現在他們只能祈禱,許清宵今日不要赴宴。
  也就在此時。
  宴席之上。
  隨著壹道聲音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落了過去。
  “陛下駕到。”
  刺耳的聲音響起。
  無論是六部尚書還是文宮大儒,在場眾人齊齊昂首挺胸,看著女帝緩緩出現。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陣陣聲音響起,所有人朝著女帝深深壹拜。
  “免禮。”
  “今日盛宴,無有尊卑。”
  女帝開口。
  下壹刻,女帝坐在龍椅上,歌舞再奏,壹切依舊歡樂。
  可足足過了兩個時辰。
  這時不少聲音響起了。
  “許大人怎麽還沒來啊?”
  “再有兩個時辰,宴會都要結束了?許大人為何還沒來啊?”
  “是啊,許大人怎麽沒來啊?”
  百姓們的議論之聲紛紛響起。
  眾人皆有些好奇,為何許清宵遲遲不顯?
  甚至宴席之上,六部尚書們也有些好奇。
  哪怕是女帝,都不禁好奇道。
  “許愛卿為何沒來?”
  她詢問道。
  “回陛下,已經派人去喊許侍郎了。”
  李正儒出聲回答,告知女帝已經派人去了。
  “恩。”
  女帝點了點頭。
  也就沒有多說。
  而此時。
  守仁學堂。
  李守明壹臉郁悶地看著許清宵。
  “老師,這太平詩會最後壹日,妳都不來?”
  “陛下都去了,您要是不去的話,豈不是可惜了?”
  李守明有些郁悶。
  自己老師會不會作詩他不知道,但他感覺太平詩會最後壹日,許清宵不可能不去參加啊?
  可沒想到的是,當自己詢問許清宵時,許清宵竟然說不去?
  皇帝都去了,妳不去?
  師父,知道妳狂,可沒必要這麽狂啊。
  “有什麽可惜的。”
  “該做的都做了,十國大才難不成又開始叫囂了?”
  許清宵問道。
  他現在還有不少事沒做,哪裏有時間去參加這個什麽鬼太平詩會。
  明日還要與三商見面。
  自己必須要把所有細節想好,真沒時間參賽啊。
  再說了,七首千古名詩還不夠?
  還要我怎樣?
  “那倒沒有,十國文人老實的很,壹句話都不說。”
  “主要是,現在京都百姓都說,您今日會再作詩詞,致詞散宴。”
  “大家夥都等著呢,您現在說不去……這未免有些。”
  李守明小心翼翼道。
  許清宵:“……”
  “誰說的?”
  許清宵問道。
  “不是我,老師,我不是那種人。”
  李守明搖了搖頭。
  而此時,壹道聲音響起。
  “奉陳尚書之命,請許大人前往太平詩會,陳尚書說了,今日陛下來了,許大人莫要推辭啊。”
  聲音響起,來自離陽宮。
  壹聽這話,許清宵眉頭不由皺起來了。
  又要作詩。
  又要赴宴。
  妳們無聊不無聊啊。
  哎呀。
  許清宵是真覺得煩。
  怎麽壹件事情,老是扯不清啊。
  太平詩會早幾天結束不就行了,非要拖。
  非要搞個散會。
  想到這裏,許清宵不由起身。
  “老師,您這是去哪裏?”
  李守明問了壹句不該問的話。
  “還能去哪裏,赴宴作詩啊。”
  許清宵有些沒好氣。
  同時朝著外面走去。
  看著許清宵朝著太平詩會走去,李守明立刻跟在後面。
  又是如那日壹般,街道上的百姓壹看許清宵來了,紛紛讓路。
  而許清宵步伐也很快。
  給人壹種火急火燎的感覺。
  不到兩刻鐘的時間。
  許清宵來到了離陽宮。
  “許大人來了。”
  “許萬古來了,大家快看。”
  “我就說,許大人怎麽可能會缺席。”
  “哈哈哈哈,妳們快看十國才子的表情,都黑了。”
  壹看許清宵出現,百姓們不由紛紛大喜喊道。
  而許清宵直接走入宴會內。
  朝著女帝開口。
  “臣,許清宵,見過陛下。”
  宴席上。
  女帝點了點頭。
  “愛卿免禮,極宴之上,無有尊卑。”
  她依舊開口,告知許清宵,盛宴上沒有尊卑之說。
  而此話壹說,許清宵倒也直接。
  掃了壹眼十國大才,後者們壹個個低著頭不說話。
  許清宵沒說什麽,直接走到前方,有太監托著紙筆。
  許清宵持筆,快速落字。
  “極宴追涼散,平橋步月回。”
  “笙歌歸院落,燈火下樓臺。”
  隨著許清宵落筆,金色的光芒再次浮現,壹時之間,眾人不由再次看向許清宵。
  但就在此時,許清宵放下手中毛筆,朝著女帝開口道。
  “陛下,詩已作完,臣還有要事,就不逗留了。”
  說完此話,許清宵不禁轉身離開,讓眾人徹徹底底懵了。
  實實在在懵啊。
  就這?
  就這?
  就這?
  大家都期待著妳繼續裝嗶呢?
  結果妳隨便來寫壹首詩,而且還是半首詩,然後就走?
  許清宵,妳能不能不要這麽狂啊?
  大哥,妳有什麽事這麽急?皇帝都來了,妳卻急著走?
  眾人震驚。
  而且懵圈。
  誰都沒有料到,許清宵居然以這個形式出現,又以這個形式離開?
  這裝嗶技術,當真是萬古第壹人啊。
  哪裏有人會這樣啊。
  哪裏有人敢這樣啊。
  堂堂大魏女帝都來了,人家都好好坐在這裏等結束。
  妳卻要走?
  妳比皇帝的架子還大?
  眾人有些沈默了,可不敢說啊。
  現在誰敢得罪許清宵?十國大才?算了吧?文宮大儒?得了吧!
  尤其是,女帝居然還不說許清宵?
  眾人更不敢說什麽了。
  可就在此時,有人不禁開口。
  “怎麽才寫了壹半?”
  聲音響起,是十國大才的聲音,不過他倒不是諷刺許清宵,而是單純的好奇。
  畢竟他發現許清宵的詩詞,只寫了壹半。
  聲音響起,許清宵止步。
  壹時之間,十國大才們紛紛楞住了,壹個個看向這個人,心中大怒。
  妳吃飽沒事幹招惹他幹什麽啊?
  人家寫壹半就寫壹半,關妳屁事?
  妳有病吧妳?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後者頓時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寫壹半,是許某不想引來什麽異象,免得有人不舒服。”
  “還有,許某聽說,爾等要給許某磕頭。”
  “不過念及我等都是讀書人,磕頭就算了,妳們明日走之前,壹人寫壹份保證書。”
  “怎麽寫,我會讓許某的學生告知妳們,寫了保證書,再離開大魏,不寫也可以,來守仁學堂給我磕個頭。”
  “陛下,臣,走了。”
  許清宵來的很快,走的也很快。
  說完這話,直接離開。
  給人壹種……趕下壹場的感覺。
  這還真是……聞所未聞啊。
  哪怕是宴席上的女帝,看著許清宵這般舉動,也是有些那麽壹點點錯愕。
  尤其是許清宵寫詩寫壹半,說不想引來什麽天地異象。
  這話著實有點裝嗶。
  不過,沒人再敢質疑了。
  因為質疑的人,都被許清宵打腫了臉。
  就如此。
  兩個時辰後。
  太平詩會結束。
  圓滿不圓滿不知道,但十國大才肯定是不舒服的。
  太平詩會結束了。
  百姓們回去,消耗最後的壹點余熱。
  大魏京都徹底安靜下來了。
  只是,壹直到了辰時。
  萬裏無雲。
  而壹道身影,出現在了刑部之外。
  是程立東。
  他手中,拿著壹份卷宗。
  準確點來說,是狀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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